上京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未十四
他更明白眼下这节骨眼上的裴家有多离不开长宁,于公于私长宁都绝不能出事。
傅叶也是感慨颇多,他从前以为的裴家定是高高在上的酸儒书生,想不到竟是连总管都如此重情重义。
裴福领着傅叶到时,门外小厮早已得了吩咐对着正要进去禀告的裴福道:“裴总管,老太爷有令傅副将到了便直接进去,无须通传。”
“嗯,请傅副将随老奴进去。”裴福伸手做了个请。
裴正清正在观摩那副猛虎下山图,听见身后传来响动敛去眼中的忧虑,转身看了傅叶一眼。
“在下傅家军左副将傅叶参见裴大人。”傅叶这是这些日子第一次见着裴正清,又代表着傅殊的颜面,自然将礼节做的丝毫不落。
裴正清沉沉开口:“副将请起,老夫早已辞官,当不起大人二字。”说罢转头道:“叫人看茶。”
这便是要长谈了,裴福点头应声,放轻脚步退下。
裴福走后,书房便只剩裴正清傅叶二人,裴正清目光定定落在傅叶脸上,良久才开口:“请副将替老夫解惑。”
解惑傅叶苦笑一声,曾为帝师的裴老先生让他解惑,若非情况不合时宜又够他在小秦子面子嘚瑟了。
“今日世子特意让在下来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告知大人。”世子曾言最多五日,郡主遇刺的消息便不用再瞒了。
世子与郡主定亲的事早已天下皆知,宁文帝毒发当日长宁也遇刺了,这若是传出去保不齐有心人会如何想。更何况宁文帝病重,傅殊摄政初初朝局未稳,若是有人拿长宁的安危威胁朝政,那是傅殊万万不愿看到的情景。
五日已过,世子已经将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沈玄珩沈玄裔也老实了,这边派了傅家军将边南将军府明目张胆地保护起来。
裴正清吐出一口浊气,举起茶碗拨弄着碗盖:“副将请说。”
“大人可知陛下身体孱弱的事”傅叶说的隐晦,其实哪里是身子孱弱,分明就是毒发。
这事几乎都传遍上京了,裴正清自然知道。
“老夫知道,可这事与宁丫头有何关系”
傅叶也不耽搁,闻言便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恭敬放在桌上:“这是世子写给老大人的,还请大人过目。”
裴正清微微眯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这笔迹确实是傅殊的字迹。
“好。”
拆开信笺,短短几行便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看完信,裴正清便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他一直以为傅殊会趁着初初掌权之际直接除去三、五,没想到竟然还有后招。
招虽是好招,可未免太过冒险了。
“大人,世子还说郡主的伤会好的,待宗
第二百二十章 报应
凤撵停在裴府门前。
“娘娘,到了。”抱夏见周围围观人们眼中的艳羡不由越发停直了腰背,矜持道。
一直纤细素白的柔荑穿过红色帘布,紧接着一只镶着东珠的飞凤绣鞋轻轻踏出。
女子一袭正红色纤丝掐金凤袍,臂间挽曳着丈许长的明黄色软烟罗纱,头上梳着朝香云鬓髻,耳边垂下的金色攒凤流苏色泽明亮,额间点上一抹嫣红的花钿。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不知是谁先跪下,接二连三的百姓们纷纷从裴青衣的美貌中回过神来,跪在地上心悦诚服道。
大宁皇后果然美艳无双。
裴青衣唇畔挂着矜持的笑意:“诸位请起,本宫今日是回家省亲,诸位不必多礼,快些回家吧。”
说罢,裴青衣也懒得多费唇舌,看了一眼早就站在门边管家。
由抱夏扶着袅袅进了大门。
陈氏早早便在一门前等着了,她如今是裴家大夫人,自然不能站在门口任由那些贱民围观的。
见裴青衣过来,便上前接过抱夏扶住裴青衣。
“青衣,许久不曾回来了,快,娘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饭菜,快跟娘进去。”陈氏许久没见裴青衣了,此刻见着女儿倒是真心高兴。
裴青衣扶住陈氏,低声道:“母亲借一步说话。”
陈氏看出裴青衣神色不似往常,下意识看了一眼四周,这才点头道:“你跟我过来。”
抱夏与云秋对视一眼,一左一右跟在陈氏与裴青衣身边。
刘嬷嬷看了一眼还在院中的太监宫女,清了清嗓子道:“诸位平日跟随皇后娘娘辛苦了,娘娘与夫人许久未见定是有许多体己话要说,各位请随奴婢先去用膳歇息才是。”
正阳宫太监总管刘培德笑着打了个千,手中浮尘轻轻一甩开口道:“多谢嬷嬷盛情,奴才们能伺候皇后娘娘是奴才们天大的福分。”
刘嬷嬷这才颇为自矜地点点头:“娘娘打还在闺中便温良贤淑,倒是个好相处的,诸位请随我来吧。”
她到底也是看着裴青衣长大的,在这些人面前自然得把架子端好。
刘培德正好也饿了,便冲着身后站着的宫女太监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多谢嬷嬷。”
“多谢嬷嬷。”
一想到这些奴才都是在宫里拜惯了贵人的,此刻也拜在她脚下,刘嬷嬷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
平秋苑中。
“奴才(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府中的丫鬟小厮大多都是家生子,且裴青衣并非出嫁许多年,因此自然是认识裴青衣的。
陈氏看了一眼院中洒扫的丫头小厮,挥了挥手:“我与皇后娘娘有话要说,赶紧下去。”
“是。”
“云秋,你与抱夏就在门外守着,任何人都不许靠近。”陈氏见裴青衣一直若有所思,便也知道事情比她想象的要眼中许多。
云秋与抱夏闻言便止了脚步,对视一眼恭敬道:“是。”
“儿啊,出了何事”陈氏见裴青衣一落座便再也忍不住问道:“可是宫中有什么情况”
裴青衣脸色微白,看了陈氏一眼,黛眉轻蹙,一双眸子中盈满愁绪。
“娘,这几日女儿总是做梦。”裴青衣一边说一边想,待想起这几日做的梦时便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什么梦”陈氏追问道,她女儿性情如何她怎会不知。
外表虽然柔弱无害,可骨子里却是不输男人的杀伐决断,这样的人能被梦吓得如此,怕这梦也不是寻常梦。
裴青衣闻言却是下意识看了一眼四周,长宁身子一矮躲在榻边,随即苦笑摇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她现在只是一缕看不见摸不
第二百二十一章 无子
只能日复一日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日日地衰老下去。
沈玄裔是最早发现她异常的人,已经十多日宿在了长春殿了。长此以往她的地位,必将不稳。
陈氏转念间便明白了裴青衣的顾虑,沉吟片刻:“这件事实在诡异得紧,可是有人在暗害我儿”
“正阳宫的膳食现在每日都没经他人之手,全是抱夏去小厨房守着做的。连正阳宫里的东西都被我换完了,可还是不见好转。”
陈氏这才终于坐不住了,在房间中来回踱着步:“这可如何是好,这是做的什么孽啊。”
长宁看得百无聊赖,打了个哈欠,又细细看起裴青衣起来。
不得不说二妹妹这上京第一美人的名头实在是很能打,就是现在妆容半残,发髻散乱依然难掩其美艳。至于那些银丝和眼角的细纹,长宁恶趣味地想着或许是报应吧。
“母亲,叫大哥与父亲一道商量吧。”裴青衣思索良久,咬牙道。
她不是不想瞒着,可现在这情况很明显瞒也瞒不住了,再拖下去她可能成为大宁的笑柄——十七岁却老得像七十岁的皇后。
更重要的是,她还没有诞下皇子,若是此时老去,先前做的一切努力全是白费。
在尝试了权势带来的快感后,她如何能轻易放手
很明显陈氏也想到了这一层,她现在心里也没了主意,闻言便忙不迭点头唤道:“云秋,快去将老爷和大公子叫来。”
“是。”云秋得令,看了一眼抱夏便下去了。
长宁闻言便干脆起身,看了一眼裴青衣,冷笑一声去到榻上躺着。
裴子书如今官拜右相,又兼之是当朝皇后的父亲,往日自然忙上几分,但听闻了云秋的禀报还是放下手中的笔,看了一眼坐在下手的裴青山:“既然你妹妹回来了,那就随我去一趟吧。”
裴青山眼中闪过一丝深思:“是。”
他这个妹妹他最清楚,若不是真出了什么事是不会如此大动干戈特意将他们叫过去。
往日裴青衣也曾回府,但还是顾忌着影响没有与他们谈过话,但看今天这架势裴青衣回府极有可能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裴子书很明显也想到了这一层,看了一眼裴青山:“青山,你妹妹是国母,是咱们立足之本。哪怕你已经是驸马了,可还是要尊敬娘娘。”
裴青山并不奇怪父亲能看出他的想法,脸上面无表情道:“皇上忌讳着裴家父亲不会不知道,往日妹妹就算回府也只是与母亲在一处,今日如此特意将我们叫过去,怕皇上那边难免多想。”
裴子书闻言,抬眼看了看东方:“那里住着他的亲妹子,又有你妹妹在,裴家只要不做出太过火的事,都是安稳无虞的。”
提到沈非鱼,裴青山眼中闪过一丝嫌恶,这驸马实在是当得憋屈。早知沈非鱼如此跋扈,就算想要得到权势他也绝不会轻易便答应迎娶沈非鱼的。
况且大宁虽然没有驸马不得入仕的规矩,可沈玄裔也并非善茬,真要依他所见,沈玄裔心中沈非鱼也重不到哪儿去。
“儿子受教了。”心中虽然嗤之以鼻,可面上裴青山还是给了裴子书该有的尊重。
“嗯。”裴子书满意地看了一眼裴青山。
说话间,二人来到平秋苑,云秋也没敢提通传的事,径直将门打开便垂首立在一旁。
裴子书二人入内时,裴青衣还坐在椅上,发髻也为整理,实在是极为失礼的行为。
裴子书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佯装没有察觉,与裴青山一道下跪行礼道:“老臣(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父亲、大哥,快起来。”裴青衣说着,上前亲手扶起
第二百二十二章 鬼道子
“什么!”裴子书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猛地放下茶盏,目光紧紧盯着裴青山:“青山,你说的可是真的”
“儿子没有半句虚言。”裴青山又看了裴青衣一眼,在心中暗暗摇头。
他是男人,自然明白沈玄裔。
如今看上去裴青衣虽然与从前无异,银发也是可以染的,若裴青衣嫁的是寻常官宦人家便罢了,可那人是帝王啊。
身为皇后,若是没有恩宠,便无法诞育嫡子,又如何承袭帝位
且宫中向来不缺美人,听闻长春殿的那位苏美人近来就很得圣宠,若是被别的妃子抢先一步诞下长子,皇后便失了先机。
更何况裴青衣老得这么快,还不知道往后会老成什么样。
转念间裴子书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忧心忡忡道:“这可如何是好啊!”
裴青衣容颜的问题他倒是不关心,他只关心失了圣宠的裴青衣要如何生下一个带有裴家血统的嫡子!
没有这个嫡子,他将来要扶持谁上位裴家往后一代又该怎么办。
长宁靠在床边,头歪着,好整以暇地看着场中心怀鬼胎的三人。
这样看下来,倒是陈氏是真心在心疼女儿的。
“父亲,大哥!”裴青衣深吸一口气,猛地跪倒下来,拉住裴子书的衣摆:“救救我!”
事到如今她别无他法,宫中有的是人等着看她的笑话。现在她没有圣宠,若是连家族都不帮她他实在是没有活路了。
“妹妹糊涂啊,你与裴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裴家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快起来。”裴青山深深看了一眼裴青衣,这话其实是说给裴子书听的。
裴青衣是出身裴家的皇后,在没有嫡子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裴青衣。
“青衣快起来,此事为父绝不会不管的。”裴子书虚虚扶了一把,开口道。
别说裴青衣了,就连长宁看了也不得不为裴青衣寒心。她本以为她这二叔虽然对裴家其他人狠了点,但对自己的女儿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
可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有些人的冷情是天生的。
方才她已经看过裴青衣了,也给裴青衣把了脉,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裴青衣这脉象实在奇怪得紧,分明没有中毒,可体内的生机却耗得极快。
内里比外表更严重的是,裴青衣的身体已经快四十岁了。这样的身子别说没有恩宠,就算有只怕也是真的怀不了孕了。
她倒很好奇,裴子书还有什么办法。
“父亲,大哥可有什么办法”裴青衣顾不上计较那么多,只开口问道。
事到如今先过了这一关再说,裴子书的为人她心中早就有数。
“这,青山怎么看”裴子书说着将目光放在了裴青山身上。
“青山在外游历多年,见识得多,定会有办法的。青衣,别担心。”陈氏搂着裴青衣也将目光放在裴青山身上。
裴青山沉吟片刻,抬眼郑重道:“当年我在外游历时,曾与北苍山的鬼道子有过一面之缘,妹妹这情况或许可以请鬼道子来看看。”
鬼道子
长宁在听到这名字的时候,心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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