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未十四
“拿上来。”柳妃正了正发髻,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是。”玢儿边说着,便从袖中抽出一道极小的褐色木匣子,恭敬举过头顶膝行朝柳妃走过去。
柳妃视线不离开铜镜,伸手抚了抚眼角的细纹不耐地接过木匣。
见柳妃伸手想要打开木匣,玢儿下意识垂下眼帘避了开来。
柳妃打开木匣,动作一顿,半响复又将木匣盖上,冷声道:“殿下说什么了”
“殿下让娘娘便宜行事。”玢儿见柳妃提起,轻声道。
便宜行事,很好。
柳妃唇畔绽放出一抹极美的笑意,眼中的闪过一丝爽快。
这么多年了,她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知道了,退下吧。”
镜中佳人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玢儿心中一紧,放轻脚步轻轻退了出去,临到要出门的时候下意识将头转了过来。
柳妃冷笑一声,见铜镜中已经走远的玢儿重新将头转过来。
玢儿视线掠过铜镜刚好与柳妃对上,瞳孔在瞬间睁大...
御书房中。
宁文帝面色如常,一如既往地斜靠在龙椅上批改奏折,一旁的徐福放轻呼吸,努力减轻自己的存在感因此难免蹑手蹑脚。
宁文帝没好气地看了徐福一眼,放下奏折右手有一搭没一搭敲击着案几,幽幽道:“这事你怎么看”
徐福闻言,双膝一软下意识便跪了下来。今日白日他就察觉到宁文帝是在试探他了,现在又主动与他谈论起傅殊的事:“陛下,奴才知罪。”
“恕罪怎么说。”宁文帝不动神色地看了徐福一眼,端起手边的茶盏,就着饮茶的动作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陛下,奴才今日确实对摄政王起了回护之心,陛下恕罪啊。”徐福整个身子趴伏在地上,忍不住流着泪道。
宁文帝靠在一侧靠得累了,便换了一头靠起来,好整以暇道:“说说吧。”
徐福一门心思都在揣测宁文帝到底知道了些什么,还有他虽然在宁文帝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但却是看不出宁文帝今日对傅殊一事的态度的。
思索片刻,徐福索性直接将头抬了起来直视宁文帝沉沉开口:“请陛下先恕奴才失言之罪。”
宁文帝眼中闪过一丝深思,淡淡开口道;“叫你说你就说,敢跟朕讨价还价”
“陛下,老奴也算是看着摄政王出生的。可能是年纪大了,老奴总是时不时就想起了故人。”顿了顿,徐福眼中闪过一丝暗色接着开口道:“当年楚姑娘救过奴才啊。”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宁文帝脑中又再次浮现出佳人的音容笑貌。
芸娘...
徐福话毕,半响没听到宁文帝的声音,等了等遂壮着胆子抬了抬眼,余光瞥见宁文帝若有所思的表情。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这才稍微缓了缓。
当年安国公府的嫡小姐楚芸号称上京第一美人,其美艳程度远比现在的裴青衣。更难能可贵的是便是楚小姐心底良善,丝毫没有上京大家小姐的高高在上。
宁文帝带着徐福第一次见到楚芸时便是在上京城郊,明明那么娇俏的女儿家竟然扮做了男儿身...
后来楚芸怀着他的孩子时,安国公被查出勾结前朝太子,
第三百一十四章 顺水推舟
宁文帝从前也是见过傅叶的,知道这人是殊儿的心腹便点点头:“摄政王让你来有何事”
“奴才傅叶,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听宁文帝问话,傅叶状若未闻,慢条斯理的将礼行全道。
徐福见状下意识垂下头,果然是摄政王的作风。
宁文帝没好气道:“平身。”都到了今日这种情况了,这叫傅叶的小子竟还如此淡然。
“谢陛下。”傅叶闻言便顺从的起身。
“摄政王让你来有什么事”宁文帝看了傅叶一眼,忍不住再次开口道。
傅叶闻言从袖中抽出一封信笺双手捧着举过头顶:“摄政王手书一封让奴才送进宫来呈给陛下。”
徐福闻言下意识松了口气,方才宁文帝的态度他已经试探清楚了,对傅殊还是有很大的容忍度的,只要傅殊服个软这事便还能圆过去。
宁文帝神色也缓和了几分,没好气道:“这臭小子,现在知错了徐福,去将信拿上来。”
傅叶眼中闪过一丝暗色...
徐福正要接过信笺,见傅叶一脸欲言又止下意识便缓下了动作。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信笺拿过来。”宁文帝见徐福顿了顿,蹙着眉开口道。
徐福拿着信笺,感觉一块烫手的山芋正在手中,立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傅叶朝徐福使了个眼色,徐福这才定了定心小跑上了台阶:“陛下。”
“嗯。”宁文帝接过信笺。
傅叶见宁文帝正要拆开便开口道:“陛下,奴才先告退了。”
宁文帝看了傅叶一眼,下意识摆了摆手:“去吧。”
徐福见状,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宁文帝拆开信笺,只看了一眼便蹙起眉头,越往下看脸色越加难看。
“彭”——宁文帝一掌将信笺猛地拍在了案上,徐福双膝一软猛地跪在地上,一颗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他真是老了,若是再被摄政王这么折腾几次没准就此没了。
“来人!”
今日御书房外正是云昭当值,闻言十数名护卫便一举冲进御书房。
“陛下,陛下!”徐福抬眼掠见宁文帝脸色青白,胸腔大力的上下起伏着,颤抖着声音道。
宁文帝费力地睁着眼,捂着胸口:“将傅殊拿下。”
徐福心中一紧,视线忙不迭移到从宁文帝手中飘落的信笺。只那么一眼,徐福满脑子的气血在霎时间齐齐向上冲去。
见徐福愣在原地没有反应,宁文帝一把推开徐福,以手撑在案几上:“将定安王府围起来!”
云昭暗暗心惊,面上拱手道:“是!”
御林军一脸蒙,傅殊手中握有统领御林军的虎符,可宁文帝都这么开口了,他们只能照办。
定安王府被御林军团团围住的消息传来,众人正犯迷糊时,宁文帝训斥傅殊的圣旨又下达了定安王府。
听闻摄政王傅殊派人往宫里送了封信笺,宁文帝随即勃然大怒。
这一系列剧情反转看得各家直犯迷糊,众人都暗自猜测着毕竟早上傅殊才被参了一本。而当时宁文帝都没有这么生气,而一封信笺竟然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不由暗暗揣测这信笺上到底写了什么,让宁文帝如此动怒。
定安王府,无名居中。
傅战与傅殊正在棋盘上厮杀着,傅战看准缝隙落下一子。
“父王今日心绪不宁。”
傅殊看了一眼傅战,白子落在棋盘上,原本将死的白子便重新出现一片生机。
这小子还好意思说他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上吐下泻
循着声音过去,谢暗目光一凝。
面前一处不大的空地上,两支约三十人的小队正胶着在一起。
只一眼,谢暗重新背过身靠在树后。方才那其中一队分明是傅家军的人,许是小姐与傅殊有了婚约后,他对傅殊的了解也更多了,这些人身穿的正是傅家军的军服。
而另一队,他从前不知道,但这些日子见得也不少——正是燕军的打扮。
什么时候傅家军竟然在与燕国开战为何他在上京时从未听到风声。
傅家军在谢暗这心思急转间已经站了上风,谢暗蹙着眉思索良久,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他一时半会也想不清楚。
算了,还是先去跟小姐回合才是。
谢暗最后看了一眼,这才放轻脚步离开。
今日这事真是处处透着不同寻常,他从上京出来到现在还没有半个月。看这傅家军与燕军的架势像是开战许多次一般,可他在上京从没听到过这方面的风声。
上京中,裴子文得知了傅殊被软禁的消息时正在荣青堂与裴老爷子商量今日朝上的事。
冷不丁听到傅殊的消息传来,裴正清蹙了蹙眉,疑惑道:“按你所言,今日在朝上陛下都没有如此火大,为何偏偏这个时候发作”
裴子文也摸不着头脑,沉吟道:“儿子也正奇怪这一点,今日朝上陛下虽说没有明说,但对摄政王确实有一丝不忍的。”
或许宁文帝是真的想过秉公处置,不然也不会那么逼左锋将傅殊罪名坐实,更加不会让徐福当众念出那封奏报。
可一直到退朝,宁文帝都迟迟没有说出如何处置傅殊,这便让裴子文笃定宁文帝对傅殊其实还是有一丝不忍的。只是这才半日功夫,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反转呢
莫非真是傅殊派人送进去的那封信笺惹了祸可也不该啊,这个时候上信笺难道不是求情的吗,怎么宁文帝竟然如此勃然大怒。
裴正清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沉吟道:“想不到五皇子竟然如此急于出手,这其中怕是有什么可疑之处。”
顿了顿,裴正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宋擎呢”
宋擎这个人,大喇喇的办寿宴,寿宴上出事然后宋擎也随即消失。
当初还以为宋擎是被刺客抓走了,可现在越想越不对,裴正清开口道。
“一直没有消息。”裴子文看了一眼父亲,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静安候府出事以后,风四海便请旨将静安候府围了起来,若不是顾忌着宋倾城与谢家还有门亲事,只怕宁文帝早早便将静安候府一家老小下狱了。
这也是第一次宁文帝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当初给谢祁弈与宋倾城赐婚就是看宋擎是个明白人,想借着已经败落的宋家平衡谢家的势力。
可这才赐婚没多久,宋擎就给他来这么一出实在是让他心气不平。
裴正清闭着眼微微沉思,如老僧入定一般。
裴子文捋了半天也没有头绪,这是第一次他意识到自己与三弟的差异。
若是三弟还在上京,定然能一眼便看清其中关系。
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鬓发皆白的老夫一眼,裴子文愧疚道:“是儿子不是,深夜还来打扰父亲。”
裴正清睁开眼,一眼便看出老大的想法,开口道:“勿要多思,还记得宁姐儿走前说的话吗”
裴子文当然记得,暂避锋芒。
“回去休息吧,明日照常上朝可以看见陛下的态度。”裴正清放下茶盏,幽幽道。
其实这天下间,他是最了解宁文帝的人,毕竟当年是他帮宁文帝开的蒙。可这么多年过去,当年那个嗜甜的稚童早已成了一代帝王,心思哪里又是他轻易猜得透的呢
“是,父亲。”裴子文看了一眼老父,恭敬道。
话分两头,上京的动荡暂时还没
第三百一十六章 变化
十八人中领头那位老者年约六旬,老者上前朝长宁作了一揖:“老夫方嗍,已经听黄副将讲了。公子大义,我们本就是荆州人,如此荆州遭难,我们自该出一份力。”
长宁朝十八人一一看过去,十八人中年纪最大的便是方才说话的方大夫,年纪最小的看上去也才不过刚刚及冠。
方嗍见长宁的视线落在孙儿头上,不由笑道:“这是老夫孙儿,方世玉。”
长宁点了点头,不再客套,快速将现在的情形讲了一遍。
众人皆是这荆州城叫得上号的大夫,自然知道时疫是什么样子的,此刻听长宁道来还是忍不住暗暗心惊。
“这,可是痢疾”方世玉闻言迟疑道,毕竟他没有亲自看过病人,此刻的推测也只是根据长宁的描述来的。
长宁摇了摇头,目前来看并不是痢疾。
“非也,痢疾乃是肠胃不适引起的出血,可这一次疫病的症状一开始却是四肢无力,嗓子干疼,发热,一直到今日才第一次出现拉肚子的情况。”
况且今日之前死去的百姓也极少听闻有拉肚子的情况,长宁这样想着目光一凝道。
不过方世玉看上去年纪并不大,竟然对痢疾也有所研究这一点确实出乎了长宁意料之外。
“小方大夫能治痢疾”长宁不由多看了方世玉一眼,其实大宁的医疗水平不算差了,但要想根治痢疾难度还是极大的。
方世玉闻言红了脸,再开口时声若蚊蝇:“我只是在书上看到过痢疾的症状。”
原来如此。
长宁笑道:“既然这样,不如咱们先分成三组,分批查看病人可好”
方嗍率先点头:“一切但凭小公子吩咐。”
他虽不认识长宁,但方才跟黄副将一路过来没少听到这位小公子的事。真正见了面便知道这位小公子比他想象的要年轻许多。他方嗍不以年纪论成就,但从这公子有魄力留在隔离区他便发自内心的佩服。
长宁看了一眼方嗍,因为情况紧急便不再多言,只道:“那便劳烦方大夫分下组吧,我这便去研制解药。”
解药
长宁话落,原本正在各自商量的众人目光一亮,齐齐对准长宁。
“公子真能研制出解药”黄原眼神炙热,定定的看着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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