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风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浮华缥缈
鲜血顺着管阔的手腕流淌,再延向刀柄,顺着刀身化为一条血线,由刀尖处滴落在地。
“嘀嗒。”
“嘀嗒。”
……
很轻微,没有任何人能够听见。
管阔的右手松了松,又握紧,看着举刀扑过来的人群中,那倒地的五个人,算了算,不知道自己在干掉这剩下的人后,还能不能够坐在无迹的背上。
打到现在,他终于是出现了几许疲惫,那是在北疆的时候经常出现的,不过自从阿史那沁率领的突兀大军被击败,他也渐渐回到长安之后,这种感觉基本上不会发生了。
直到今天。
可能依旧是需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就像是那个时候和苏印决战一般。
他的眸光望向前方、远处,忽然想到了军队之中广为流传的那一句话——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他只有这一条出路,尽管目前看来,以自己的实力,要做到这一点有点难。
“珍威将军在遇到这样的情况之下,会怎么做”管阔对着无迹问道。
无迹嘶鸣了一声,没有作出更多的回答,更是没有听从他的建议,便迎着前方密密麻麻的刀锋,继续冲锋。
管阔懂了。
前路艰险,如何
破之!
他的那些悍不畏死的北疆兄弟们都在那遥远的地方,他们都守护着北唐的安定祥和,长安各府的荣华富贵,全部都建立在这之上。可是长安的那些公子千金们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那么他就有理由、有资格以北疆人的姿态,好好地教他们做人。
“你们的安逸,是我们带来的,”管阔道,“今天,我有权利以北疆男儿们的名义收回!”
没有人听的懂他在说什么,又是为什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只是长安那些躲起来的百姓们从这句话之中难以言喻地感觉到了一种抽象的波澜壮阔。
“噗——”
长刀从他的腰部划过,一条血线立现。
“铿!”
秦杀同时落下,而后上挑,把人高高地挑起,砸了出去。
就像是攻城器投出去的巨石,三人滚落一地。
“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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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又是一刀,从无迹背上砍过。
无迹的神情更加凶厉,就像是什么都没有遭受到一般,把人撞翻在地。
他们两个人的组合,在此时此刻爆发出了夺目的光辉,几乎可以退散天空的晦暗,放出朗朗青天。
商垂柳之前被打断的数数在刚才已经继续,只不过,她的神色越来越阴厉,因为她已经数到了五十了。
她对外面的场景只能够通过轿子旁边贴身丫鬟的转述,然后再自己想象,因为她不屑于去看
第九章 直击(中)
在她看来,管阔横冲直撞难撄锋芒的其中一个关键就是无迹的勇猛以及速度,现在管阔破天荒地选择从马上下来,无异于自杀。
只是她并没有来得及深入思考太多,商垂柳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好了好了,留到到了府里再打,听得本小姐心烦。”
她顿了顿。
“雨朦她怎么样了,为什么没有声音我怪担心她的。”
那名贴身丫鬟看向前面文府的轿子,蹙了蹙眉头,道“文小姐一直都在轿子里,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动静。”
“我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商垂柳坐直了娇躯,神情一凛。
因为她很清楚文雨朦的性格以及某些动作。
……
……
轿子里面,色泽艳丽,有一种很醉人的媚意。
大概因为文雨朦就是一个很媚丽的女子,她的那种很有韵味的标致能够对男人有着巨大的杀伤力。
微开笑靥,似褒姒欲媚幽王,缓动金莲,拟西施堪迷吴主,可能说的就是她这样的。
此时此刻,她俏丽的脸庞上,挂满了冰冷的微笑,让人寒意顿生。
她抬起素手,用青葱一般的纤指拈起自己的金簪,缓缓拔下。
她把自己秀发上面的那些发饰一个又一个拿下,于是她的如瀑青丝便泼散了开来,宛如一副隽永的水墨画。
她轻轻地拿起糕点,然后将自己的金簪、坠子等发饰就这样插进了糕点里面。
末了,她昂了昂秀首,冷笑一声,默然不语。
管阔那些时候“色眯眯”地看待她的目光、自己的贴身丫鬟倒在血泊之中的情景、管阔说她好丑的声音……
一一显现。
她是一个很要强的女子,她的内心深处很不可一世,那种不可一世以及要强并不是常人所说的强大,而是她不能够容许任何羞辱或者挑衅她的行为,从小到大,一旦让她碰上那种人,她便会让他们死无葬生之地。
她看着那些糕点,冷意渐渐缓解,轻轻地笑了起来,道“管阔,吃吧,吃吧,这些都是留给你的,马上本小姐就会塞进你的嘴里……”
她听着外面的声音,忽然觉得心中一片安定,可能那是她一向以来大仇即将得报时候的安然。
……
……
人身处的位置不一样,面对发生的一切情景,都会有不同的感觉。
当看到管阔从无迹马背上下来的时候,商垂柳的贴身丫鬟神情一滞,而正在和管阔对敌的那些人,却是在不解之余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危机感。
那种危机感很深切,来自灵魂深处,也很是莫名其妙的。
事实证明,他们的危机感是非常正确的。
在和无迹配合着大开大合之间,管阔发现,尽管自己能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是他完全就没有能够作出什么突破的迹象,而他明白,
若是不解决掉文商二府,在不久的将来,越来越多的敌人将会赶到,到时候,自己就是防守都很难。
在那一天,面对白、阮、华三府的三十多把刀,最后解围的是刘方好以及京兆尹的人,但是今天,不喜惹是生非的刘方好不会出现了,京兆尹府衙的大门也是关得严严实实的,要想再惊动其他势力,真的很难很难。
而今的长安,想要弄死他的人更多一些,所以他不应该奢望可以有人过来救他,因为过来的只会是砍他的。
当他下马的时候,眸光看向远处文府那挂满了坠饰和流苏的绝美轿
第十章 直击(下)
她强行忍住要冲出去的冲动,也因为要保持自己的尽在手中的姿态,忍住了把秀首探出轿帘破口大骂的冲动,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快要气得吃不消了,如同管阔所说的那样,她不愿意的时候,即使是看了她一眼,她都要挖出你的双眼,她何曾受到过今天这般的羞辱!
刻意的羞辱本身并不是什么重点,最具有杀伤力的羞辱是别人说的是事实,说得她无可辩驳。
暗中的长安百姓们议论纷纷、窃窃私语,他们都在讨论管阔所说的论调的真实性,虽然这听起来可笑极了,是一个让人觉得非常不可理喻的笑话,可是以他们所看到的、听到的文雨朦,那自视甚高、自命清高、不容侵犯的文雨朦,倒还真的极有可能那些都是真的。
“管阔!”
披散着如云秀发的文雨朦在轿子里,俏丽的容颜都有些扭曲变形了起来,媚丽的美眸之中充满了恶毒
“你现在对本小姐的羞辱,将会得到十倍、百倍的奉还!!”
“你可能没有这个机会了。”
当管阔一刀把一人震开的时候,体内的气息像是海浪一般疯狂地往外涌出,冲击并且散在四面八方,周围的文商二府府卫们全部都感受到了那股怪异的大风,整个人都浸入到了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之中。
那正是神秘的驼背老金不可一世的资本,尽管管阔并没有亲眼见到对方出手过,但是这些的存在,还有驼背老金本人,便代表了某种万夫不当的霸气。
“一起啊。”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对着身旁的无迹一笑道。
无迹点了点马首,发出一声嘶鸣,随后便化作了一道白光。
那是真正的白光,比起先前的速度还要恐怖数倍的白光。
没有了管阔坐在马身上,本来就堪称神速的无迹,更是爆发出了夺目的光辉。
那是可以耀眼所有人的光辉。
无迹不仅速度快,并且敏捷。
它在先前的战斗中,尽管速度特别快,但是面对那么多的刀锋,它却只能够选择依靠管阔用秦杀保护它,直到现在,它证明了自己!
它证明当管阔不在它的背上给它施加负担的时候,它可以凭借自己伤敌,也无惧别人的刀锋。
它敏捷地避开一道又一道朝着它挥砍过去的刀光,又把一个又一个人撞翻在地,它的勇猛获得了许许多多人的恐惧。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无迹的突然爆发引发一大片混乱的时候,管阔动了。
他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一闪。
再闪。
三闪。
前面的三名商府府卫大惊失色地朝着一道黑影纷纷刺出一刀来,也不管那道黑影到底是不是管阔。
“锵锵锵!”
火星在空中迸溅,就像是绚丽的烟花。
管阔一步都没有落地,他的那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化为了一种完美的过程。
商府的那三名府卫张大了口,仰头看着那道像是非人一般的影像,心中震撼无言。
这是何等的速度与决心。
他们几乎可以
感觉到管阔是踩着他们的刀尖过去的。
鲜红色的血自空中滴落,溅在一名府卫的脸上,像是开了一朵花。
那个身受重伤的人,就这样留下几滴鲜血,翩然而去。
真正的翩然而去。
文雨朦的轿子前面,一名轿夫低垂着首,也交错着手,心里面有些紧张。
他跟随文雨朦多年,也亲眼见到过文府和其他府邸的公子千金们一言不合就火拼起来的场景,最终的结果都是没有意外,他们把轿子抬到京兆尹府衙,又完完整整原原本本地把自己家小姐抬回去,什么不好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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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轿中美人
看到此情此景,她的娇容煞白。
那道风很快,也很迅速地便消失了,轿帘又荡回到了原处。
只不过。
一个刀尖忽然穿过了轿帘。
“哧啦——”
伴随着轿帘凄惨的残破声音,刀尖闪动,刀锋沿着一条笔直的线割裂而过,轿帘猛然一落。
外面的冷空气就这样涌了进来。
与之同时的,是一阵很古怪的血腥味,还有因为极快的速度而扑面而来的什么液体。
看着临到近前的那一张脸,文雨朦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似乎都僵住了,完全就动不了了。
在艰难地努力之下后,她哆哆嗦嗦地伸出纤手,放到俏脸上摸了一下,摊开掌心一看,便杏口大张,惊声尖叫起来
“血——血——”
她看着自己掌心里面的那些触目惊心的颜色,想象着自己秀美的脸庞上也全部都是这些颜色,整个人都吓得失了魂魄一般,娇躯直接就抽搐了起来。
她的近前,是管阔的那一张脸,随后,伴随着外面文商二府的人惊慌失措的喊声,管阔的整个身子都入了轿子,他带着刀,满身鲜血,就像是从北疆战斗刚刚回过来一样。
文雨朦看到他全身各处的刀痕,甚至还有腹部的一个血窟窿,感觉他就像是一个从地狱里面钻出来的修罗。
“你怕什么”
管阔就这样坐进了轿子里,神色平静地坐在了文雨朦刚才坐过的地方,看着倒在轿子里面脸上毫无血色的文雨朦,开口问道。
文雨朦的娇躯不断颤抖着,外面的冷空气让她的喘气变为了一阵又一阵的白雾,她如瀑的青丝就这样散乱开来,沾着点点管阔带进来的血迹,她的俏脸上也是刚才管阔扑进来时候溅上去的鲜红色。
曾经媚倒长安无数文人才子、公子纨绔们的文大美人,居然也会如此狼狈。
轿子里面有一种很醉人的桂花香,还有文雨朦的发香,除此以外,便是飘散的血腥味,那可能是管阔的血,也可能是无迹的血,还可能是文商二府的人的血。
这三种味道的组合,弥漫出一种很诡异的气息。
对于管阔的问话,文雨朦没有回答,因为事情太过突然,她的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
管阔继续说了下去。
“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他道,“我们可以就这样擦肩而过,那样子我就会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如此,甚好。但是,你选择了另一个决定,你决定对我动手,那么很显然,你也就默认了会有现在这样的结果,既然如此,你都准备好了,我问你,你还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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