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风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浮华缥缈
“你们非要闹一个你死我活吗”
丘镜山睁开了眸子,他摇摇头。
金忧作也是摇摇头,说道:“我们做不到。”
“你没有处在我们的境地,所以你无法感受得到,某些力量,你是无法挣脱它的束缚的,那是命,已经注定了,只要我们还活着,一定得相爱相杀,或者他死,或者我死,或者大家一起死。”
管阔的脸满是苦涩和哀伤。
“你们一个几乎是我的祖父,一个几乎是我的师父,我不希望你们之间的任何一个死去,现在你们当着我的面那么闹,像是无理取闹的孩子,这样真的好看吗这样真的好玩吗”
“管阔,也许你不懂,”丘镜山缓缓地开口,“有的人,有些事情,不是说放下能够放下的,算我们浪迹天涯,来到海角的四方,只要他活着,我也活着,我们之间的心都会存在着彼此,这是我们之所以存在的意义。”
他闭了闭眸子,叹了一口气,像是有些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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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三月里的飞雪(上)
“师父,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李千容把小脑袋伏在管阔的胸膛,声音在颤抖,身躯也在颤抖。
他很聪慧,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也有了更多的不明白。
“也许,这真的是命吧……”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也像是在回答李千容的话。
……
……
滔滔大江向东入海,波澜壮阔。
金陵渡江过来的武百官都略带恭谨与激动的心情,站立在扬子江畔,准备着迎接那一位大人物的座驾。
他们遥遥地望见了那一行人,可是却也眼睁睁地看到行列停了下来。
因为距离的缘故,他们只能够隐约看到人影,并不会知道那里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事情。
但是在许久之后,他们还是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一道刺目的金光直冲云霄,几乎有要将九天刺破的气势。
在这里的人一个都没有亲眼见到过南吴圣将金忧作出手时的壮观场景,但是他们都听说过那种传说。
传说是什么是像今天这样气势恢宏的场景。
在这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圣将亲自出手了。
他们在震惊心慌之余,开始朝着那里迅速进发,他们的心忽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那种预感让他们的心都落到了谷底,好像是很快要失去人世间最最重要的东西。
接下来看到的事情,也或者说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很有可能关系到数千万人的人世沉浮。
……
……
可能是因为太失望,也有点绝望,在离开的时候,管阔选择了不回头。
但是终究,他不得不回头。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李千容已经沉沉地睡着,也许是因为心累。
他坐在无迹的马背,抱着李千容,感觉着他脸庞温温的眼泪,眼睛里面都是复杂。
真的,很多事情,明明在你的面前发生,你也想要阻止,最后却发现自己怎么也阻止不了。
那种痛苦,是难以用语言来表达的。
他看到一道金光气冲斗牛,也看到一道白光气贯长虹。
整片大地似乎都在战栗,那种战栗的程度从战斗的那个地方一直延伸到他的脚下。
他看到金光伴随着一道身影跃到了那一片林海之。
随后白光横贯,一大片矗立着的林木齐刷刷地被削断,轰然倒下。
在一瞬之间,整整矮了一大截,那样的场景,令人惊叹,也心生敬畏。
在淮河边以及淮河里的时候,他已经见识到了金忧作出手时的威力,而今天面对那三四十名可敬的宫廷禁卫,丘镜山只能算是小试牛刀,并没有动用多大的力量,一直到现在,他才亲眼见到丘镜山的巅峰战斗力。
原来北唐战神全力出手,是这个样子的。
在传说,金忧作和丘镜山全部都代表了无敌的存在、不败的神话,听说他们交手过,但是从来没有人讨论过他们孰强孰弱的问题。
在今天,他们没有率领着千军万马相互冲杀,都是单枪匹马。
他们之间,必须要分出一个胜负,那个胜负,以生死作为代价。
所过之处,林木尽毁,那是粹金与百战交锋的威力。
绝世,或许说的是这样的人物。
风大了起来,像是因为那两个人的动作而作出回应。
璀璨刺目的金光和白光几乎盖过了天的太阳。
野花在哀鸣、在悲泣,于这如水的春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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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三月里的飞雪(下)
但是这终究不是在这里的人的大致观点。
她身旁的一名年男子愁眉紧锁,面色严肃,声音稳重但是却隐有焦虑,对着自己的女儿道:
“不要小瞧了那一位和圣将对决的人物,很显然,在这个世界,只有一人能够有胆量并且做到这一件事情。”
他的声音变得沉重无。
“那是北唐战神,丘镜山。”
当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那名少女绝美的容颜趾高气扬之色顿时一僵,鲜红的唇微微张着,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当一个人的得意达到的时候,却猛然被结结实实地打脸,那是一种很强烈的猝不及防,她可能心有着万千凌乱不堪的话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丘镜山,北唐战神,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峰,远在云烟之,她一辈子都达不到那种高度,但是在刚才,她以后辈、弱者的姿态像是指点江山一样把对方给鄙夷了,这实在是自欺欺人也鼠目寸光到了极点。
末了,许久之后,她的声音才有些颤抖地说道:
“父亲,你……你确定那是北唐战神”
“除了他,还有谁能够与圣将一战”金家的年男子神情严峻,“你当所有人都是初生的牛犊,都不怕死吗算不怕死,只要他不是姓丘,算他再强,在圣将的手都过不过三招,但是你觉得圣将的对手和他过了几招了”
少女顿时哑口无言,无话可说起来,但是缓缓的,她的眼眸之又洋溢起了淡淡的冷笑之意,嘴角微微勾起:
“父亲,你说,要是丘镜山那个老家伙死在了圣将的手,那么那些愚昧无知的北唐人是不是会像世界末日一样哭爹喊娘,吓得要死”
年轻人有些时候是带有着浪漫主义色彩,在这里的大多数人都在担心金忧作的安危,可是少女却开始想象起金忧作战胜丘镜山之后的美景了,实在是想得很美。
“那么,你想过没有,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的圣将死在了丘镜山的手,而丘镜山却安然回到了北唐,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年男子再也不愿意自己的女儿继续狂妄无知地在那里发表愚蠢的言论,而显得自己金家教子无方,也目光短浅,最终终于忍不住选择俯下身去,凑在少女的耳边轻声告诫。
金忧作和丘镜山虽然看起来在天边,可是其实并不太遥远,但是这里的人在担忧之余,并没有选择做出任何徒劳无功的动作,或许是他们也明白:那两位传的一战,不是旁人,确切来说是凡夫俗子们可以随便加入的。
远方的管阔将这些人的种种神情全部都看在了眼,虽然不能够听见他们所说的话,可是他可以大概猜想得到一些。
很快,他忽视了那些人,那些人可能身份地位都非常高,能力也很强大,但是对于他来说,那又有什么用呢,像是再有钱的人,他不和他们做生意,别人当着他的面炫耀自己的有钱,跟傻子在表演一样。
于他的眼里,除了怀里的李千容,唯有天边的那金、白二道光彩才是一切,其他的都是浮云。
他心系那两位生命无多的人物,他们在用一场悲剧,来诠释相互之间的炫灿。
两个生命,却影响着几千万条生命,能够活到这份境地,不管胜负如何、以后会遭受到怎样的评价,都已经算是登峰造极了。
他心里面痛楚,同时又把心的另一半留给了安定。
像是人们找到真爱的那一刻,其实便知道注定自己和真爱在相互死亡的一刹那会分开,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但是有的只是甜蜜,而没有心碎。
金忧作和丘镜山必有一战,生死决战,那是避免不了的,即使是他们作为两个当事人,那是命。
既然如此,那么去好好地欣赏生命最后一刻的炫灿吧!
他闭起了眸子,极力感受着远方的生命气息强盛到极致,而内在却是开始腐朽、衰败。
刀光剑影仿佛在他的眼前。
两种不同的运气法在相互冲击,那是从自然界摸索出来的特力量,来自于世界的本源。
两个世界的巅峰强者的一战,除了能够带来大国动荡,还能够将某些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走不到的路给展示出来。
愚昧的人在自欺欺人地趾高气昂,而聪明的人,能够从受益良多。
管阔的运气法大体都是和金忧作一样的,不一样的地方,是因为其有丘镜山的魂。
丘镜山在北疆的时候用金忧作的东西教导他,在这其,自然会流露出自己对运气法的理解,所以,他身的东西,其实是融合了金忧作和丘镜山两个人的精髓。
在今天,他又亲眼见到、感受到那两个人的巅峰战斗力。
既然悲伤没有必要、阻拦没有用,那么做点有用的事情吧。
想必,从金忧作与丘镜山的这一战,能够得到最多的,便是他管阔了。
日头渐渐了头顶,春日的温度达到了一个峰值。
紧接着,日头又开始西斜。
天边的金光与白光不断转变着方位,强盛一如之前。
傍晚时分,西面一片红霞,火烧云的美丽,蔚为壮观。
更加壮观的是在火烧云之间的惊天大战。
那是天人之战,仿佛爆发在天穹之。
关注到这些的,已经不仅仅是李千容以及迎接金忧作的那些南吴大人物们,四面八方的数万人,都已经被那种景吸引,尽管谁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们都预感到有一件大事情即将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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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当一片一片雪花消融之后
第五卷今日长缨在手
——长缨已在手,何时缚住苍龙
细碎的雪花代表了某种天地之间的情感,或许那种冥冥之的情感与人类具有某种共鸣。
但是终究,两个大人物的消亡,只能够引来令人惊讶的景观,却并不能够切实地改变许多的东西。
北唐和南吴的日子还是得过,只是好像从此以后,天空都失去了色彩。
人们不知道没有了圣将和战神以后的日子应该怎么样度过,现在,他们是迷茫的。
几乎没有相互商量,极有默契的,南吴的军队不再深入,北唐的军队也不再对南吴人进行反攻,战斗短暂结束了。
所有的军队都在默哀,北疆军也停止了哗变。
南方北方的所有人都自发地披麻戴孝,在一些权贵的带领之下,也是由下而之下,缅怀那两位逝去的人物。
仿佛是要天地同悲。
仇恨的种子开始扎根、发芽,北唐和南吴的大多数地方都停止了贸易往来,哪怕是那些因为战争原因而秘密进行的。
在北唐人看来,南吴人杀死了他们的战神,而在南吴人看来,北唐人也杀死了他们的圣将。
那是不共戴天之仇。
和平是人们期望的,毕竟它存在了十几年了,人们喜欢那种安逸的感受,只不过,在天下缟素的场景之,双方的大量少年、壮年、年人都自发地开始要求参军。
他们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经历真正的大战,可是一切都在进行之。
一场属于两个人的血雨腥风在三月飞雪之落幕了,而一场更加浩大的属于几千万人的血雨腥风却刚刚才开始酝酿。
……
……
那些都是在很久很久以后。
春天的阳光很好,人们的心却是一片晦暗,谁都不知道以后应该怎么过。
北唐失去了自己的信仰,南吴也失去了,没有谁谁过得更好。
当薄薄的雪层很快融化之后,管阔将李千容抱到了无迹背,随后朝着金忧作和丘镜山最后失踪的方向跪了下去。
“祖父。”他说道。
“师父。”他又道。
“一路走好。”他最后道。
在那两位生前的时候,一直都没能够得到他的那两声称呼,不知道他现在这么叫,还来不来得及。
他照理来说应该感觉到痛不欲生,但是这一切都发生了的时候,却忽然之间发现,人生是这样的,某些情绪,也是觉得莫名其妙从而都完全不产生的。
或许正如同金忧作和丘镜山所认为的那样,对于他们两位来讲,消逝反而意味着一种解脱,而只要他们还活着,南吴圣将和北唐战神的荣耀也化作巨大的压力压在他们的身,他们永远都无法得享心灵的宁静。
也许,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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