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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暴徒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剑关南山

    李元恺双腿用力一夹马腹,感受到主人的意思,大黑马才不情不愿地放慢蹄子,载着两人溜达溜达沿着水渠小跑,追上了崔浦一行人。

    靠在李元恺怀里,见到爹娘和姐姐,更是让崔颖害羞地抬不起头,崔浦瞥了一眼女儿,朝李元恺瞪瞪眼,颇有警告之意,嘴角却是有一丝笑意。

    卢芸看着李元恺笑得意味深长,让李元恺觉得很尴尬。

    崔琳本想调笑两句,见妹妹羞涩不已,才撇嘴饶过李元恺。

    她本就许了人家,在大兴城时,也没少背着爹娘与情郎相会,对少男少女之间的情意倒是不觉得多稀奇。

    一行人悠然漫步在棋盘般的阡陌小道上,渠水流淌,两旁皆是长势喜人的庄稼,晴空万里骄阳高挂,阵阵河边吹来的风凉爽,让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崔浦感慨地赞道:“这便是薛收替你规划的垦田果然不错,依靠着白狼水的灌溉,今后这片地方,一定是辽东重要的产粮区!你能得到薛收的帮助,算你小子有福气!河东长雏,果真是人中龙凤,宰相之才也!”

    李元恺咧嘴笑道:“崔公不过是见了垦田,就如此称赞薛伯褒,要是等会去到戍堡,岂不是要把那只凤凰夸上天泸河堡也是薛收一手规建的,那小子收费可不便宜,每个月都要从我那里顺走一批羊!”

    崔浦斜睨他一眼,鄙夷地哼道:“臭小子少来诉苦,襄平小县是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人家拿了你的羊,你还不是收了襄平渔民的海产和海盐到时候放在泸河堡交易,总的说来你小子是占了大便宜!”

    李元恺觍着脸笑道:“崔公也不要替薛伯褒喊冤,将来售卖海盐所得六成都归襄平所有,若是泸河堡交易地做大,少不得要拉着襄平一起致富发财!我们可是有君子协定,要联手打造贸易集散地!”

    崔浦冷哼一声,指着广袤的垦田说道:“你小子的心思我还看不出吗若非你知道泸河堡的建设规划离不开薛收,你会把吃到嘴里的肉吐出来薛收有大才,志向高洁,为人清傲,你若是想用他,只能与其交心,而不能想着利诱,明白吗”

    李元恺点点头,抱拳道:“多谢崔公嘱告,崔公放心,我也很欣赏薛伯褒,他是位值得结交的朋友!”

    一行人从东边垦田一路游玩回到戍堡,崔浦一家又被如今泸河堡的规模震撼了一次,里里外外参观了将近两个时辰,才算把戍堡粗略游览了一遍。

    崔浦兴致勃勃拉着谢玉堂和杜义等人问东问西,卢芸母女却是有些疲倦了,特别是崔颖,李元恺能看出她很是疲惫,为了不扫大伙兴致强作支撑,李元恺便主动提议回戍堡歇息用饭。

    反正要在戍堡住几日,往后还有时间好好观摩一下泸河堡建设,崔浦也就意犹未尽地随李元恺返回。

    日子好过了,李元恺身为戍主,也单独在戍堡内北门边建了一座小宅,早就收拾干净,以供崔浦一家居住,李元恺则到对门程咬金家里挤挤。

    回到家中,女眷进内宅歇息,李元恺和崔浦则去见崔氏派来的掌柜。

    一见面,崔浦大为吃惊,忙问道:“崔圆怎会是你来负责河北一带生意的商队呢崔泰呢”

    崔圆是崔家家僮,奴籍划分到崔浦一系,跟在崔家蓟县大掌柜崔泰身边做事。

    崔泰是崔家旁支子弟,地位比崔圆高得多,论起来算是崔浦的堂弟。




第五十七章 开市困局(三)
    崔圆苦笑一声,长揖道:“回禀三郎,泰掌柜接到三郎消息后,就去信上谷郡询问大老爷,大老爷以辽东边地商路难行,利润微薄,加之河北生意忙碌为由,令泰掌柜将三郎的要求婉拒,不允许崔家商队前来泸河堡”

    崔浦一愣,面色不由得铁青,怒道:“岂有此理!我信中已经言明,泸河堡今后将会作为辽东腹地最重要的商贸交易地,地位绝不在怀远堡之下,崔泰回信言明会亲自带队前来,却又背着我去问询大兄,竟敢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大兄远在上谷郡,哪里知道辽东的情况,竟这般短视,不信我言”

    李元恺坐在一旁面色淡然,清河崔氏只是派了一名家奴来应付,可见崔浦哪怕如今身为辽东太守,但在崔家两位兄长眼里,恐怕地位也没有多少提高。

    崔浦长兄崔琛担任上谷郡太守,今后还将继承清河县公的爵位,妻族乃琅琊颜氏,在朝中颇有门路。

    二兄崔漳任右候卫将军,从三品大员,乃是大将军贺若弼的心腹臂膀,与关陇一系交往密切,在朝中颇具显贵地位,崔漳正妻更是出身太原王氏,王氏在朝野上下人脉宽广。

    唯有崔浦一家不甚显眼,不管在家族中的地位,还是在朝中的人脉,都比不得两位兄长。

    此次清河崔氏的爽约,除了跟崔浦在家族中不受待见有关之外,更多的,还是因为如今泸河堡在关内的名声远在怀远堡之下。

    怀远堡位于东面辽东与高丽相接边境,历来都是汉人商队在辽东与高丽和四夷胡人交易的重要贸易地,连河北一带的世族商队都只知怀远堡不知泸河堡。

    就算如今泸河堡获得朝廷许可开市在即,但依然不被大族商队当做一回事。

    李元恺之前还想着借用崔浦辽东太守的面子,争取让泸河堡在关内打响名头,如今看来却是想得太简单了,没有实打实的利益,无人会将泸河堡放在眼里。

    崔圆偷偷看了眼李元恺,犹豫着小声道:“三郎,李戍主,小人从蓟县来时听到一个消息,说是临汾柴氏给河北各大世族商队掌柜送去五百两银子,请他们莫要派人前来泸河堡,并且有人在关内散布消息,说是泸河堡开市不被朝廷所允,不久将会被取缔!又说泸河堡胡人众多,环境恶劣混乱,时有马匪和胡人蛮兵出没,商队前往交易不安全”

    程咬金在一旁听得火冒三丈,咬牙愤怒道:“放他娘的屁!原来是柴家在背后搞鬼!又是送银子又是散布谣言,分明就是想搞臭咱们泸河堡!”

    李元恺沉住气,沉声道:“此事可能确定真伪”

    崔圆拱手道:“小人虽未亲眼见到泰掌柜收了柴家银子,但离开蓟县时,的确见到有柴氏商铺的人在我崔家出现。那些传言,最早也是从柴氏商铺流出来的。除了这些,小人还探听到,柴氏今年让出了盐池两分利,又压价在河北卖了三千匹突厥马,让河北许多世族都小赚一笔。河北世家受了柴氏好处,柴氏提出的这个小要求,想必他们不会拒绝。”

    李元恺皱眉问道:“这么说来,柴家盐运生意做得很大而且,他们竟然还能买到突厥马”

    “李戍主有所不知,柴家控制着临汾郡最大的盐池,在整个河东地区盐运生意能排进前三!至于马匹,据说是柴家和突厥贵族有关系,每年都能弄到至少三千匹突厥马。这些上等马一入关便成了抢手货,若是放到两京江南一带,价格还能翻倍,供不应求,柴家今年拿出三千匹在河北售卖,亏得可不算少,光是这一口肉,就能让河北许多世家吃得满嘴油!”

    崔圆咂嘴啧啧称奇,暗暗猜测这位李戍主究竟跟临汾柴氏有什么仇怨,竟然能让柴家自剜一刀,不惜舍掉一年中的数成利润,也要拖垮泸河堡!

    程咬金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双腿岔开哀叹道:“完了完了柴绍这小白脸够他娘的狠!柴家家大业大当然耗得起,可咱们泸河堡一穷二白,拿什么跟人家拼如此下去,过个大半年,泸河堡开市雷声大雨点小,别说吸引关内商队,就连在辽东都干不过怀远堡呀!”

    李元恺面色阴沉,没想到柴家背地里玩了这么一出,临近开市出招,刚好打在泸河堡要害之处。

    柴绍这是准备动用柴家庞大的财力,彻底将泸河堡在关内世族的门路堵死。

    柴家条件优厚,相比之下泸河堡根本没有拿得出手的优惠吸引人,关内商队宁可绕道前往更远的怀远堡,都不愿就近在泸河堡交易!

    崔浦也叹了口气道:“元恺,关于马匹交易,或许你有所不知,大隋除了几处官办马场供军方和朝廷使用外,民间马市一向供不应求。突厥对于马匹流入大隋有着严格限制,不仅税率高,而且想要大规模在草原收购马匹,还需要突厥牙帐颁发许可,否则根本出不了漠北草原。如今,获得突厥牙帐马匹交易许可的只有三大世族,太原王氏、宇文氏和于氏。”

    “太原王氏不用多说,世代乃并州望族。宇文氏如今受到天子恩宠,一门尽是朱紫显贵!而于氏子弟如今多有爵位在身,清贵异常,家族逐渐淡出朝堂,着重商贾,与宫廷内关系深厚,传闻,大兴宫和洛阳紫微宫大部分的皇家供应,都是出自于氏之手!”

    “三大世族占据黄河以北马匹交易的成份额,不仅从草原贩运马匹,还自建马场引进突厥马种,就连军方和朝廷马匹不够用时,都找他们采购!柴家能从草原每年弄到三千匹马,已经算是不错了,柴绍宁可放弃一年的厚利,看来他是准备和你死拼到底了!”

    李元恺点点头,柴家这次大手笔对付泸河堡,说明柴绍已经铁了心要和李元恺在辽东争个高低。

    对手已经出招,就看李元恺怎么接了。

    可是,李元恺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有什么好主意,柴绍动用庞大家族财力打压泸河堡,在这个层面上,李元恺完全没有抗衡的资本。

    屋内众人都沉默了,气氛有些凝滞压抑,这似乎成了一个解不开的死扣。

    堡内军屯百姓不明所以,他们满心欢喜地期待着两日后的开市仪典,街上的锣鼓喧嚣声传了进来,更是让李元恺感受到沉沉的压力。



第五十八章 开市困局(四)
    谢玉堂和葛通术里兀三人急匆匆赶来拜见李元恺和崔浦,术里兀一进屋就咚地一声跪倒在地,沮丧垂头,像座肉山瘫倒在地。

    “术老胖办砸了差事,请戍主责罚!”

    李元恺暂时没有理会他,看向葛通问道:“如何可有查清”

    葛通沉着脸一点头:“查清楚了!果然是柴绍那边搞的鬼!下月初一,怀远堡要举行一场‘辽东商会’,已经向河北河东山东一带的世族和大商贾下了帖子,奚族、霫族、契丹、室韦等周边部族,怀远堡也已经派人通知!”

    “怀远堡给各部族开出的条件十分丰厚,只要他们不来参加泸河堡开市,并且下月初一去怀远堡参加辽东商会,那么就能不花费分毫得到柴家大批资助!据说柴氏商队正在从涿郡加急调派大批货物运到怀远堡,光是河东运来的细盐就有四五千斤,还有生铁绸缎茶叶陶瓷等许多货物,这些在辽东可都是紧俏货!”

    程咬金一捂脸哀嚎道:“这下真的完了!和柴家拼家底,十个泸河堡加起来也不是对手呀!柴绍小白脸半路横插一脚,可算是戳到咱们的痛处了!”

    谢玉堂恨恨地道:“最气愤的是那些不讲信用的胡蛮!明明答应会来参加泸河堡开市,事到临头却又一个个反水!”

    李元恺低垂眼皮,面无表情地坐着,沉默不言。

    崔浦看了一眼他,轻叹道:“元恺虽然威名享誉辽东,使得四夷拜服,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胡人通常都会忘记惧怕和疼痛,他们贪婪不知满足,南朝在他们眼里,永远都是取之不竭的宝盆。就像契丹悉万丹部,辽泽覆灭和大贺摩延之死足以威慑他们,契丹人对于元恺的畏惧和敬服不会有假,但是当利益摆在眼前时,他们宁可冒着得罪泸河堡的风险,也会再一次选择趋向利益!这就是胡蛮的本性,对付他们只有两种办法,要么就是彻底将他们打服打怕,要么就是不断地满足他们的贪婪索求!”

    程咬金愤怒地一砸拳头,怒道:“隆古泰这个王孙子,最好不要让我们找到借口对付他,否则老程一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屋内再一次陷入死寂,所有人脸上都是一片愁容满布,崔浦也是紧锁眉头,眼前这个困局,似乎真的难以破解了。

    崔浦苦笑道:“怀远堡本就是辽东商口,开皇年间就由朝廷批准设立,我这个太守也只有监察权,无法直接干预。柴绍将辽东商会时间定在下月初一,正好与泸河堡相隔一月,看来他们也是苦心筹谋许久,一来好给关内世族商队以及各部族准备和赶路的时间,二来借此机会打压泸河堡的名声。只要拖一段时间,泸河堡开市搞不出名堂,那么设立交易地也就名存实亡了。柴绍叔侄俩,这个时机抓得还真是准!”

    术里兀狠狠一咬牙,杀气腾腾地抱拳大喝道:“戍主!请给属下调派一队兵马,我这就带人去找奚族头领,将他绑来向戍主请罪!”

    李元恺默不作声,崔浦眉头倒竖喝叱道:“胡闹!虽说是胡人不讲信用,但归根结底,来不来是人家的选择,你凭什么问罪擅自挑起边地纷争,你可知是什么罪名你们是戍堡戍卒,大隋的军人,做事岂能如盗匪响马一样不讲规矩”

    术里兀尊敬崔浦,只是因他官职高,却并不惧怕他,还有些不服气地想要反驳,谢玉堂暗中推了他一把,朝他使了个眼色,术里兀偷瞄一眼李元恺,才缩了缩脖子没有吭声。

    李元恺睁开眼皮,看了一眼众人,强自笑道:“崔公今日赶路也辛苦了,还是早些去歇息吧,我等就不搅扰了,先行告辞!”

    说罢,李元恺起身率领众人向崔浦行礼,便退出了宅院,一行人往程咬金家里走去。

    尚青山走在最后,机警地朝四周看了眼,才嘭地将宅子大门紧闭。

    没有崔浦等外人在场,只有泸河堡内的众兄弟,大伙显得随意了许多,刚关好门,就围着李元恺急吼吼地出主意。

    程咬金黑脸上浮现一抹狠厉,低声道:“老李,柴家商队不是往怀远堡加紧运送大批货物吗干脆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假扮劫匪抢他一把!怀远堡敢暗中给咱们下绊子,咱们就给他来个狠的!”

    程咬金刚一提议,就得到沙木拓和术里兀的支持,葛通谢玉堂和杜义还有尚青山谨慎些,没有立即表态。

    李元恺摇摇头,沉声道:“不可!崔公说得不错,此法太过冒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咱们泸河堡干的!柴氏在朝中还是有些门路,万一朝廷下令严查,倒霉的还是泸河堡!此议不可行!”

    程咬金摊了摊手无奈地长叹一口气,郁闷地哼道:“一想到柴绍小白脸等着看咱们泸河堡笑话的得意嘴脸,老程就像吃了苍蝇屎一样恶心!”

    术里兀眼珠一转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哭兮兮地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大耳刮子,悲愤道:“都怪属下太过相信偰比利那个混蛋!当初属下找上他的时候,他拍着胸脯向我保证一定会到,还主动说帮我联络霫族和室韦!要是属下长点心眼,亲自过问此事,说不定他就不敢这么敷衍咱们了!”

    李元恺坐在高脚胡凳上,淡淡地道:“这么说,让你负责联络各部族,你只是见了奚族头领偰比利,对不对”

    术里兀听到李元恺话语有些阴冷,肉山般的身子颤了颤,硬着头皮哭诉道:“是是属下偷懒耍滑,以为偰比利不会骗我!大家都是奚族人,没想到那个混蛋比我还不要脸”

    李元恺眯着眼睛冷冷地盯着术里兀,术里兀低着头,脑袋不敢抬起,恨不得夹到裤裆里。

    “术里兀,念在你是第一次办事,且主要罪责不因你而起,我暂且饶过你,去谢玉堂那里领十鞭子,权当长记性!但是,你喜欢耍小聪明,做事不踏实的性子要改改,我不要求你事事亲力亲为,但重大事项上你务必做到仔细过问!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给你犯第二次的机会,明白吗”

    幽冷的声音让屋内气温骤降,一众人浑身一凛,术里兀更是唰地一下满头大汗冒出,跪地抱拳哭丧着脸道:“属下不敢了!要是还有下次,不劳戍主责罚,属下自己就割了这身肥膘!”

    李元恺扫了五大亲随一眼,沉声道:“你们五个是最早跟随我的辽东府兵,也是我最信任的人。虽然你们目前还没有官身,但在泸河堡,你们都已经独当一面,在堡内的地位权力不低。但这只是你们的起点,决不可因此而松懈,跟着我,将来你们会得到更多!但在那之前,我希望你们在辽东好好磨练,学会做好每一件事,炼就一番过硬的本事!否则将来,你们没有能力在我身边立足,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

    五人一同跪倒,满脸肃然,抱拳齐声道:“属下谨遵戍主之令!绝不辜负戍主栽培之恩!”

    李元恺面色冷淡,挥挥手,示意五人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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