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字剑经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春秋山人
何有道早已离开了此地,这酒楼的二层的雅室之中,独剩下曲丹心在那自斟自饮,那神色则是满面的阴狠。
他心中愤恨交加,一想起方才他跪地求生,还有何有道脸上那轻蔑而得意的神色,他便恨不得一剑自尽,以洗屈辱!
只瞧他又猛吃了一碗酒,随手便将碗猛地摔在地上,只听“哗啦”一声,四分五裂。
曲丹心那目光落在眼前横在桌上的长剑,眼中闪过一抹决然,倏地将剑抓在手掌,随即只听一声清吟,长剑登时出鞘!
这雅室内灯火通明,那剑身映着光,锋芒毕露,光可鉴人。
曲丹心将剑举在眼前,以此为镜,看着剑中自己那狼狈苟且的模样,目光中杀意陡现,睚眦欲裂!
只听他咬牙切齿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猛吸了一口气来,横剑便欲自刎!
正当这剑刃将将挨在脖子上的那一瞬,曲丹心只觉一阵彻骨的寒意从他这柄宝剑上传来,登时这额头与背脊便淌下了冷汗!
只见他将宝剑“仓啷”一声便扔在了地上!
他大口喘着粗气,晃晃悠悠的往后一个趔趄,侧身跌坐在椅子上。
瞧着这一桌酒菜狼藉,曲丹心不忍再看,就这般双目紧闭,坐了好半晌这才又张开了眼睛。
起了身,弯腰重新拾起了宝剑,用衣袖轻轻擦拭了一番,随即归剑入鞘,推门而出,面容冷淡,自顾下了楼去。
那掌柜的瞧见了不敢多言,店小二给掌柜使了使眼色,掌柜的忙不迭的摇头,皱了眉头瞪了眼这小二,店小二还算有些眼力,见掌柜的已是如此这般,自然是知道进退的。
将这瘟神一般的人物送走之后,这主仆二人这才真正踏实了下来。
见曲丹心彻底走远,消失于灯火阑珊之间,店门口那掌柜的转过头来便沉声骂道:“你这蠢物,挤眉弄眼,没见你这对招子挤出来,没眼力的东西!”
店小二哭丧着脸,想着没来由一顿骂,心里头委屈,忍不住道:“那狂寇一个人在上头吃了两坛子好酒,糟践了一桌子山珍野味,还那么一通折腾,将楼下的客人又全都吓走了,小的也是想问问这钱怎的来算,掌柜的你骂我做甚”
“放你娘的狗臭屁!”
掌柜的一听,登时便急了,“算他奶奶的甚么钱,你这厮若是不要了性命,莫要连累老子!”
话音才落,便听身后传来一声:“掌柜的,当真是好大的火气呐!”
掌柜的闻音瞧去,只见迎面而来这两人也是江湖人士的打扮,尤其是那年轻俊俏的,身后更是背着一柄宝剑。
正是沈渊、钟不负二人。
掌柜的不知是谁,但不禁暗暗苦恼道:“才送走了一波,又他娘来了一波!”
左右现下没别的客人,也不理会方才钟不负这一声问,只摆了摆手道:“打烊了,二位客官要是吃酒,还请另寻别家吧!”
说罢,转身瞪了眼店小二,店小二应了一声,二人便匆忙忙进了屋子,一左一右就要关起门来。
见状沈渊眉头微皱,当即拔出剑来,往前猛地垫了一步,一剑赫然刺出,卡在两扇门的中间。
那剑锋只差毫厘便能削掉掌柜的鼻子,只见掌柜两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而那店小二更是吓得呆在当场,连动也不会动了。
随后沈渊上前一步,将门又推了开。
看着地上脸色苍白的掌柜,不禁摇头,边收了剑边道:“掌柜的不必惊慌,我等并非歹人,也并非要来吃酒,只是要向你打听个人。”
这掌柜的吞了吞口水,慌慌张张的点了点头,这时候店小二也醒过了神,见眼前的人并非要大开杀戒的,壮了胆子将掌柜的搀扶了起来。
钟不负此时也跟了上来,道:“尔等有一说一,莫要诓骗我兄弟二人,否则割了你的舌头。”
沈渊知道钟不负此言不过是吓唬这主仆罢了。
只因方才明明听得这二人的话中有些蹊跷,再加上这街上才打了一更天的梆子,他们便要打烊,更是惹人奇怪,故而才唬他一唬。
遂见那掌柜的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忙答应道:“两位大侠,小的不敢相瞒......”
只听沈渊道:“这人穿着一身绛紫色团花圆领的直身,头戴着方巾,双目细长,唇上长着髭须,”
接着想了想,又往自己这耳下比了一比,接着道,“大概有这么高,这人你可见过”
虽然暗中交锋多次,可何有道眼下甚么模样沈渊还真的不知,这些还是他问了祝九袋才知道的。
掌柜的一听,这不是此前那官家的老爷么,心道:“这二人莫不是也是官府里的人物”
一念及此,掌柜的更不敢怠慢,只道:“见过,见过,不过这为老爷带着一个随从早早便离去了,约莫走了快一个时辰了。”
沈渊暗暗叹了口气,直道可惜,又问道:“那人往哪里去了”
酒楼门前的这一条街乃是贯通东西,往东是去平凉城,往西便是上崆峒山。
掌柜的想了一想,指着东边道:“小的瞅见那年纪轻的老爷带着一群人往崆峒山上那方向去了,这个年纪长的带着他那随从便往东边走了。”
“东边是平凉城了,眼下城门怕是已经关了。”钟不负道。
沈渊点点头,道:“总不能白白下山一趟,且去瞧瞧罢。”
这时那掌柜不知哪里来的胆子,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眼前二人亦属朝廷,遂忽然问了一句:“二位大侠可是那些老爷们的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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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回 枝节横生
c_t;?这平凉城屏障三秦、控驭五原,不愧是西出长安第一之重镇。
穹幕之下,只见这城池巍峨高大,固若金汤,宛若一尊荒古的凶兽匍匐在夜色之中。
沈渊与钟不负行至城门之下,仰头而望,城头上的火把之下,隐约有人影晃动。
这时钟不负低声说道:“眼下城门紧闭,这暮鼓也已是响过,城里夜禁当中,倘若碰到官兵,治咱们一个‘犯夜’的罪过,倒也麻烦。”
沈渊抿着嘴,有些不甘心,与钟不负踱至一旁城墙脚下,道:“愚弟还是想试上一试,攀至这城上倒是不是甚么难事,难的是如何不惊动这些值夜的官兵。”
“尔等何人,在城下鬼鬼祟祟,不知眼下是甚么时辰么!”
沈渊才说完话,便听到城墙上有人喊道。
二人抬头一瞧,却瞧见城上四名官兵已是张弓搭箭,中间一个把总打扮的正盯着他们。
钟不负与沈渊使了一个眼色,低声道了一句“莫要轻举妄动”,
随后急忙回道:“这位将军大人,草民是从京城往西域做买卖的客商,身旁这位是我顾得护卫,路径贵宝地本想着在平凉城歇歇脚,不想赶到此处时,却已是关了城门,也因此错过了宿头,正商量着去何处落脚。”
“客商”
那城上的把总丝毫不信,“既然是客商,怎不见你二人携带货物”
钟不负正要解释,又听城上把总喊道:“哼,尔等行迹鬼祟可疑,我猜不是那采花偷盗的淫贼,便是那敌国派来的细作!”
说话见,只闻那城上四张强弓顿时传来一阵弓弦绷紧的声音。
钟不负暗恼城上这厮不听人言,与沈渊道:“兄弟,城上这厮是个听不进话的浑人,打起了精神,小心他放箭!”
话音才落,便听城上把总喊道:“休走了这两个蟊贼,给我放箭拿下,留活口!”
一声令下,只见那四道箭影顿时破空而来!
“嗖、嗖、嗖、嗖!”
这四道声音才入了耳中,那箭头便已是近在咫尺!
沈渊从拔剑到一挥而出也不过瞬息之间,随即便听得四声羽箭落地的声音。
城楼上那位把总望见此幕,登时勃然而努,大喊道:“给老子放箭!将弟兄们都叫起来,放箭!死活不论!”
沈渊脸色一沉,一边拨开来箭,一边与钟不负说道:“城上这厮怕是将我二人当成了邀功的垫脚石了,即便我二人无罪,想来被他们拿住也会给我二人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当真是卑鄙无耻!”
钟不负见状不妙,只怕会惊动更多的人,到时候无事也变了有事,节外生枝可不是他二人所盼的。
当即拉住沈渊,边退边道:“此间实在不宜横生枝节,这些兵勇人多势众,又居高临下,不利于我等,今夜恐怕只能无功而返了!”
沈渊挣开手臂,问道:“大哥,这等卑鄙之人,你是怕了不成”
钟不负大为不快,当即驳道:“休要再胡言乱语,你莫要忘了你来崆峒的初衷,公冶前辈还未曾救出,何有道还不知下落,你再得罪了此地的守军,这其中的利弊你自己思量!”
沈渊暗骂自己冲动,当即便随钟不负退去。
那城楼上的兵勇见二人逃得远了,问向把总大人道:“大人,可要去追”
岂料那把总骂了一句:“追他娘个鸟,这俩人分明是江湖高手,咱们居高临下尚且伤不到这二人,冒然出城,就不怕有去无回”
同时心里头不免有些懊恼:“可惜,若是擒下这两个人,老子的官位最少也能升到千总,要是打点一番,当个参将想来也不是问题,嗨!”
沈渊与钟不负原路而返,起先无话,显然钟不负这肚子里也呕着气。
“大哥,方才是我冲动,险些坏了事,”
沈渊语气歉然,道,“愚弟知错了,大哥便不要再与我计较了。”
钟不负闻言瞥了眼沈渊,摇头叹道:“我虽是你大哥,可总不能一辈子在你身边提点着,凡事若不能冷静,岂不知是要吃了大亏的!”
沈渊点头称是,神色赧然。
忽然一阵清风拂过,突然嗅到一阵血腥气。
二人顿时心生警觉,相视一眼,朝前头飞奔而去。
夜色昏暗,沈渊抬头一撇,却见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好天色。
片刻功夫,二人便瞧见路边躺着一人,待一走近,那血腥气扑面而来!
定睛一瞧,沈渊大惊道:“这不是那酒楼里的伙计么”
钟不负闻言来看,亦是一惊,当即蹲了下来,伸手探了探鼻息,只觉还有一丝极为微弱的气息,当即与沈渊道:“还有气!”
或许是那店小二听见了说话声,拼尽了最后一点力气睁开眼睛,见得沈渊二人,突然安心的笑了一下。
沈渊沉声问道:“是谁要杀你。”
可那店小二却微微摇了摇头,吊着最后一口气道:“救......救......掌柜......的......”
一句话没说完,便彻底没了气。
钟不负探了探脖子上的脉搏,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沈渊看了看店小二身上的伤口,道:“这时剑伤,一剑毙命,咱们得赶快回镇子。”
第二百六十一回 嫁祸于人
c_t;?“沈渊!钟不负!”
一声怒喝,曲丹心募地从对过的房上飘然落地。
只见他左手持剑,右手指着沈渊二人,瞧着地上的三具尸体大声呵斥道:“好哇,白日里瞧你二人道貌岸然,没想到尔等居然见财起意,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来!”
沈渊、钟不负一见是曲丹心,皆是大惊!
顾不上解释,只听沈渊问道:“曲庄主!你不是中毒了么,怎么这般生龙活虎现下这体内可觉得怎么样”
曲丹心面上不动声色,可心头却是一沉。
暗道:“他们怎么知道我中毒之事,莫非是祝九袋那夯货”
心头一阵冷笑,偷摸发了狠,心里想着,“我暗中守在此处,原本只想借你二人的光,以证我曲丹心的清白,没想到你二人却知道了我中毒一事。
眼下见我丝毫无恙,只需稍一琢磨,恐怕便会猜出我曲丹心定是求了何有道那老贼!
如此一来,便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不过这两人联手,动起手来只怕我要吃亏......”
瞧着他们脚下的尸体,顿时生出计策:“索性嫁祸给二人,毕竟一个是杀人魔头的弟子,另一个终究是个贼!”
当即说道:“中毒中甚么毒我如何不知......噢!”
曲丹心故作不知,“原来尔等杀了这酒楼中人,莫非还要用下毒这等卑鄙手段暗害于我不成”
钟不负微微皱眉,将金饼子扔在了地上,拱手道:“曲兄许是误会了,我们来时便瞧见这般情状,绝非是我兄弟二人下此毒手!”
曲丹心面容肃然,指着掌柜的尸首,朗声道:“铁证如山,岂容你二人狡辩!”
适才曲丹心杀人灭口之时,蒙了面,又是四下无人,他自然是不怕的。
并且眼下他不仅从别处换了身衣裳,又听他方才这那一句高声大喝,动静实在不小,必然会引得他人窥视。
不出意外,今夜之事便会传遍整个崆峒山和平凉城!
果不其然,曲丹心这话音放落,便有人悄悄开了门、或暗地里推开窗来瞧着热闹,在暗处探头探脑。
沈渊似有所感,猛地偏过头朝着一个方向看去,随即便听见稀稀拉拉关门闭窗的声响。
不容沈渊与钟不负分说,曲丹心当即拔出剑来,道了一句:“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师父杀人无数,你也滥杀无辜,钟不负枉你为一代侠盗,竟是这般欺世盗名!”
钟不负眉头紧锁,本不欲节外生枝,去不料碰着这档子的麻烦,于是忙道:“曲庄主,并非你想得这般,我二人也是才到......”
“休要废话,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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