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码头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古慈儿
洛鸿勋大惊,没想到赵季平连自己在怡兴洋行的职务都已知晓,于是他尬笑一声后说道:“看来您是做足了功课,有备而来的呀!”
可他还是不能立马答应赵季平的请求,他须得听听这难题到底是什么,心里才好有个数。
见洛鸿勋并未回绝,赵季平淡然一笑后,以金钱为诱饵道:“此事发生在七年前,打探起来确实没那么容易,可能会面临很多困难,尤其是资金方面的,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会给你相当丰厚的报酬作为答谢,八百两银子怎么样
第八十六章 戏服
洛鸿勋也只是头一次接触这赵季平,且刚刚二人所聊之事难以用一两句话概括总结,因此他并不想深谈,于是只得敷衍了事说:“没什么,我们也只是新认识的而已,对了,这么晚了,怎么不早点休息呢”
眼看洛鸿勋神色有异,才酉时三刻竟说要休息,看来刚刚答应她的事多半是全忘了,赵虬枝当即更加不悦道:“洛鸿勋,你怎么回事啊!平日里你也是酉时三刻就吵着要休息的么再者说了,刚刚我们俩不是说好了要出去逛逛的么你不会是已经忘了吧”
见赵虬枝显露愠容,洛鸿勋这才意识到现在入睡还为时尚早,可刚刚那人的音容笑貌一直萦绕在自己周围,尤其是他最后的那个请求以致自己此刻无暇他顾,所以才会语无伦次。
赵虬枝见他又呆呆地坐回了椅子上,不仅没做任何回应,反而再度陷入了沉思当中,于是便伸出手去,气呼呼地用力摇了摇他的手臂。
接着,洛鸿勋整个人被她拉离了椅子,于是他身体倾斜着惊奇地喊道:“去哪”
赵虬枝听完,再现怨怒,撅起了小嘴,翻了个白眼后,不耐烦地答道:“就你迟迟不肯露脸,真是讨厌...这么晚也没办法再出去了,现在只能去楼下,找他们俩打牌去!”
洛鸿勋听了此语有些无奈,自己虽不喜打牌,但好不容易出来一回,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扫了虬枝的雅兴,于是他只得屈从于她的“淫威”之下,乖乖就范。
一个时辰后,牌桌上的众人解散,各自回了房间。
刚刚头脑稍为放松的洛鸿勋躺在床上又忍不住想起了赵季平的那些话语来...
他反复地琢磨着他和赵家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他也姓赵,赵习瞻、清阳兄他们也姓赵,难道从前是本家,是亲戚
他到底想要自己打探什么事呢
这个任务自己到底要不要接呢
八百两银子可真不少,估计够买一座小旧宅了!
他还说这事与清阳兄有关,可到底会是什么事呢
洛鸿勋越想越好奇,也越觉得神秘。
一方面好奇心和金钱的双重诱惑在不停地作祟,另一方面他忧心于万一自己接的是个烫手山芋,若惹上了麻烦,那岂不得不偿失
带着诸多疑问,洛鸿勋最终还是只得进入梦乡。
第二日上午,按计划,洛鸿勋要赶往回龙为其母祭拜迁坟。
今日,大家都起地很早,吃饱后,众人便一同出发了。
洛鸿勋先是回到童年时的旧居,与邻里好友欢聚了一番。
从前的街坊们见他带了个天仙般的女子前来,皆是对他称赞不已。
其中有个叫陈天的矮个子同龄旧友调侃他道:“鸿勋,看来你去了广州混地很不错啊!竟会结识这么美的姑娘!若是日后兄弟我为生计犯了难,去省城投奔你,鸿勋,到时你可不能不管我陈天!”
这陈天虽其貌不扬,可是话却不少,接着,他又挤眉弄眼地八卦道:“快说说,你跟这姑娘什么关系”
这话问的洛鸿勋难免尴尬,到底要怎么回才合乎情理呢是说虬枝是老板的女儿,还是说她是自个的心上人呢
好像怎么说都不太妥当,可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赵虬枝却灿笑着抢先一步答了话:“我跟他啊!我跟他的关系可不一般,想知道么想知道的话,待会迁坟时就得多出点力。”
赵虬枝这玄乎之语还真奏效,接下来,洛鸿勋和他的几个好友街坊们便紧锣密鼓地动起工来将其母亲的坟迁走。
迁坟的过程还算顺利,可迁完后,那陈天竟又来笑嘻嘻地巴问道:“这下子总可以说了吧”
只不过赵虬枝却又卖起了关子:“不错不错,可我同他的关系有些复杂,这一时半刻的怕是说也说不清,不然你跟我们上车,我路上慢慢
第八十七章 神秘
粤剧不是被禁了么怎么有人还敢公然展示戏服呢
想到这,赵虬枝心头一紧,赶忙准备退回自己的房间,避上一避。
可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竟有人出现在了门口,堵住了去路。
刚刚转身的洛鸿勋和赵虬枝见突然有人出现,皆震惊不已,以为他们俩是落入了旁人的圈套。
可仔细一瞧发现来人是客栈老板赵季平,二人提着的小心脏又渐渐有所回落了些。
赵季平进了室内后,便将房门关上了。
接着他悠然地踱步至戏服处,抚摸了两下后,转身看向了赵虬枝,继而很是和气地问了句:“赵小姐,看来您对这戏服很感兴趣啊想必是位戏迷吧”
赵虬枝闻此,惊愕哑然了好一会。
且为防自己落入对方的陷阱,她选择不做正面回答。
因而,故作淡定的赵虬枝面无表情地悠哉道:“你这话听谁说的我还没问你这戏服是谁的呢”
之后,赵季平不紧不慢地与她闲聊道:“这房间是我的,你说这戏服是谁的呢!哦,不对,这戏服也不能说就是我的,只能算是我的而已!”
听到这句,赵虬枝忐忑的心儿总算是平稳了下来,她心想既然这戏服是他的,那就好办了,私通乱党的罪名怎么着也扣不到自己的头上来。
但她仍有不解地问了句:“你难道不知朝廷已经禁了粤剧么你竟还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展示戏服不怕有人举报你么”
说完后,赵虬枝又垂了眼,接着低声喃喃道:“不过你放心,就算真有人举报你,那肯定也不会是我的。”
听闻这话,赵季平捋了捋胡须,干笑了一声说:“这点我倒不担心,只是摆了件戏服而已,朝廷总不能硬给我扣什么罪名,所以赵小姐切莫慌张。”
然后,他又淡定地说道:“而且这也算不得大庭广众,其实我只是知晓你也是位戏迷,因而才特意敞开了门给你瞧瞧的。”
原来如此,赵虬枝心想可赵季平为何要这样做呢难不成只为与自己交流下心情但为何自己总隐隐觉得他另有所图呢
赵虬枝始终觉得不安,第六感告诉她赵季平的安排绝不只是他嘴上说地那般简单。
就在这时,赵季平又与她和颜悦色地搭起了话来:“这件戏服是我师父薛显扬的,薛显扬的大名对于戏迷来说应是如雷贯耳,无人不知的吧”
说完,赵季平看向了赵虬枝。
赵虬枝不得不承认薛显扬可是佛山粤剧界响当当的大人物,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粤剧领域的一代宗师。
薛显扬可生可旦,文武双全,同时他也是陈茂文的师父。
这样算下来,薛显扬便是赵虬枝的师祖。
可赵季平刚刚说薛显扬也是他的师父,如此一来那他和陈茂文两人岂不是师兄弟
赵虬枝虽有疑问但却没敢发声,毕竟陈茂文可是清廷要犯,已被处决,若是这赵季平心怀鬼胎的话,说不定自己又会惹上新麻烦,毕竟上一次洛鸿勋可是因此入了大狱,吃尽了苦头。
因而,多存了一个心眼的赵虬枝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句:“薛显扬的大名岂会有人不知即使不是戏迷想必也有听过!”
而后,她自然地将目光瞥向了洛鸿勋。
洛鸿勋果真不负所望,当即了然了她的心意,于是点了点头道:“没错,那可是大名鼎鼎的薛显扬,别说是佛山人,估计整个岭南都不会有几人没听过他大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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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命案
可就在她如痴如醉之际,却被侍女的阵阵鼾声吵醒了。
醒来后的赵虬枝感怀无限,心中免不得有些失落。
接着,赵虬枝辗转几许都无法成眠。
唉声叹气了数次后,怅然若失的她寻思着这梦就只能是梦,根本成不了真的。
从小到大想什么有什么的赵虬枝还没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她知道自己的运气已经足够好了,因而只得不断地安慰自己说任何人不可能样样喜欢的东西都能拥有,这件戏服也许就是她的求之不得...
想到这,她的心才多多少少宽松了些。
第二日一早,吃早饭时,赵虬枝几乎没说一句话,洛鸿勋见她闷闷不乐,郁郁寡欢,猜想她一定是在为昨日那件戏服犯愁。
这时,洛鸿勋心里不禁泛起了合计,究竟用什么法子可以帮她解了这个心结呢
不多时,吃完早饭后,洛鸿勋等人上楼去收拾行囊。
可就在他一面思考,一面整理着衣物时,有人却在外面突然重重地敲起了门。
洛鸿勋心想这敲门之人极有可能是赵季平,毕竟前日的的对话还未讲完就被打断了,对方知道自己今天要走,这会一定是来把事情交代完,也就是说自己该拿主意的时候到了。
洛鸿勋稍显迟疑地踱步至房门前,然后将门打开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来人确是赵季平。
二人一回生二回熟,邀请他进屋后,洛鸿勋便关起门来,准备继续谈那前日的话题。
刚落座没多久,赵季平就将手中紧攥的布袋展开了来,原来里面装的是张四百两的银票。
这么大面额的银票任谁看了会不心动呢
可洛鸿勋虽也爱财但还未丧失理智,他知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道理,且赵季平舍这么大的财看来消的定不是一般的灾。
于是他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喉咙后,强压着内心的**静下心来说道:“赵先生,我得先知道您要托我查的究竟是何事,才能考虑这银票我是该收还是不该收!”
赵季平闻后顾虑渐消,继续讲起了前日的未完之语。
可他那既大又深邃的眸子每每盯着洛鸿勋瞧时,洛鸿勋都会有种似曾相识的亲切觉,可细细琢磨了好半天他也不晓得这种感觉因何而来,所以只得耐心地聆听对方所述。
这次,知晓时间紧迫的赵季平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道:“洛老弟,我想要你帮我查的是七年前五月发生在永清街一带的一桩命案!”
洛鸿勋听完顿觉一阵阴风从后背袭来,四肢上的鸡皮疙瘩也瞬即疯长...
什么
自己没听错吧
命案
听起来也太恐怖了!
这种案件不是应该找探子来查会更快捷更有效么
自己一个从商的小二班,还未成气候,哪有
第八十九章 诱惑
只见赵季平正了正衣襟后,注视着洛鸿勋且严肃地回答道:“这起事故直接致死的便是赵清阳和赵虬枝的母亲万希雅。”
接着他又爆出了一句骇人之语:“而我怀疑事件的主谋便是怡兴洋行的当家人赵习瞻!”
洛鸿勋听到这里,那感觉就好似一颗响雷在自己的头顶上炸裂了一般。
如此惊天秘闻无论是真是假,被谁听了都会震惊地口不能言。
过了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的洛鸿勋瞠目结舌地看着赵季平,完全说不出半个字眼来。
怎么会这样
赵习瞻竟然会处心积虑地杀死自己的妻子
这是真的么
这有可能么
是赵季平的胡乱推断
还是...
看来赵季平所托之事已经不能算作一桩家事,当然也不是一般性质的丑事,而是一起恶意杀人事件。
正当洛鸿勋还恍惚无措在这恐怖事件之中时,赵季平则抓紧时间又说道:“洛老弟,你跟清阳是好友,并且我也看得出你同那赵小姐关系也不一般,你不会知晓了他们母亲被害惨死而置之不顾吧”
紧接着,他又进一步拉拢对方道:“而且如今我所识之人也就只有你能直接接触得上那赵习瞻,你若不帮这个忙,怕是希雅她就真的死不瞑目了!”
这话说的却有几分道理,洛鸿勋不是个冷血之人,他确实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替死者讨回公道。
可这事却非同小可,嫌疑人竟是自己的老板赵习瞻,那查起来可想而知得多棘手,弄不好还会引火上了自己的身。
见洛鸿勋迟疑不决,面露难色,赵季平终于狠下心来使出了绝招。
这时,他又将另一个布袋打开了来,只见里面装的恰是昨晚看到的那件正红色戏服。
片刻后,他豪气地撂话道:“洛老弟,你若是能帮我这个大忙,这张银票就是你的,而且不仅如此,昨日你和赵小姐看到的那套我师父薛显扬的戏服,也一并送给你。”
接着,他又旁敲侧击地引诱对方道:“你可以将它转赠给赵小姐,当做一个惊喜,想必你也看得出她有多喜欢这套戏服!”
听到“惊喜”这两个字后,洛鸿勋霎时间忆起了生辰那日,自己曾允诺过后送个“惊喜”补作礼物送给虬枝。
而如今这套戏服来的刚刚好,虬枝若能如愿得到它,一定会欢喜地飞上天。
面对这极大诱惑的关键十分,还未下定决心的洛鸿勋突听门外又传来了急促的叩门声,并且有人还高喊道:“鸿勋,你快点,能不能别这么磨蹭,我们要出发了!现在就差你一个人了!”
门外的喊话之人一听便知是虬枝。
眼尖手快的赵季平赶忙趁此大好时机将银票和戏服包好,匆匆推给了洛鸿勋。
起身后的他最后说了句:“两样东西赶紧收好,记得有什么消息写信给我,放心,事成之后我会把剩下的一半银两悉数交给你的,我赵季平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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