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码头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古慈儿
在这种形势下,一些商人提出由中国人自组新式轮船企业,而沈念恩就是当中之一,这点可是他多年以来殷切的期望。
清廷其实也相当担心中国航运业会完全落入外国公司之手,以致漕粮输送受制于人。
因此总理衙门对当时容光照建议按西方公司章程,去筹组新式轮船企业,有相当大的戒心。而总理衙门对建议批示的条件是,轮船必须为华人所有。
这事一再延迟,直到李少荃提出了“官督商办”这一折中的方式才算成事。
李少荃在《论试办轮船招商》中指出:“目下既无官造商船在内,自无庸官商合办,应仍官督商办,由官总其大纲,察其利病,而听该商董等自立条议,悦服众商。”
于是,在皇权的许可下,同治十一年(1872年)底,李少荃终于在上海督办创立了“轮船招商局”。
这是中国第一家民营轮船公司,创办之初由朱其昂担任总办,徐润为会办。它的创建由此奠定了“官督商办”政策的基调。
轮船招商局在创办之初招集到商股银共计七十三万两,又由各海关拨官银一百九十万两作为总资本。
官拨规定分年由招商局轮船为政府运输漕米等物抵还:“所有盈亏,全归商认,与官无涉。”
沈念恩见轮船招商局终于成立,在兴和商行资本不算充盈的情况下,他还拿出了仅有的五万两白银支援其兴办和发展,而这也是他第二年他决定购买价格相对低廉的俄国“新兴”号商船的原因之一。
头几年,轮船招商局的发展还算喜人,且1875年十月初总办还发起了组建保险招商局的倡议。
更令人兴奋的是,1876年二月,招商局还收购了美资旗和轮船公司并且举行换旗过户仪式。
美资旗和轮船公司共有九艘海轮、十二艘江轮及各种趸船、驳船、码头、栈房等全部财产作价白银三百五十二万两,购归招商局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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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姐妹
沈康靖荣归故里的同时,天兴戏班里十九岁的凌罗和二十三岁的凌鸾,也已长大成人,且均出落的亭亭玉立,俏丽非凡。
其中凌罗清新柔绰,凌鸾美艳灵娇,二人相得益彰,皆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因而自然成了戏班子里的佼佼之辈。
尤其是凌鸾早就到了婚配之龄,可她眼界极高,甚至有些好高骛远之嫌。
在她看来,平民百姓想要跟她套交情、献殷勤那根本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臭不要脸,所以只有商贾贵胄家的子弟才能入得了她的眼。
可她这般挑剔,但同样名门贵族却也多存偏见,哪有几个大户人家愿意迎一个戏子入门的。
所以这一来二去的,凌鸾还待字闺中,不过索性她以唱戏为生,不用靠他人赏饭碗。
这一天,戏院后台,凌罗和凌鸾一面化妆一面闲聊天。
凌罗微微扬起了嘴角,很是羡慕地对师姐说:“阿鸾,你可真幸福,今天贾少爷又送了一个花篮给你,我瞧着还是最新鲜的素馨花呢!”
贾少爷名叫贾而焘,家里是做药材生意的,他隔三差五就来捧凌鸾的场不说,还时不时地送些小礼物哄她开心。
可凌鸾听了却掀起下巴,高傲地仰着头撇了撇嘴道:“切,谁稀罕,破花篮值几个钱,你要是喜欢你拿去,有本事他送我个红宝石戒指啊!我看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手上可都戴着呢!”
说完,她低下头来看似失落地抚了抚自己那细细的手指,只可惜上面光溜溜的,什么装饰之物都没有。
而她的嘴向来尖酸,甚至有时算得上毒辣,只是凌罗听久了也都习惯了。
可师姐说的什么宝石凌罗从未见过,更确切点说是从未留意过,但她一想肯定是价格不菲之物,要不然师姐也不会特意提及。
于是凌罗淡淡地回了句:“那么贵的东西,他要是真送给你,你敢接么”
听了这话,凌鸾的眼睛忽地神采奕奕了起来,然后她一脸得意地果断回道:“敢啊!有什么不敢的…”
凌罗当即瞪大了眼睛且疑惑地问着:“真的呀!那你岂不是因为一颗宝石就要嫁给人家了”
她想着若是收了这么重的礼,怕是已经谈婚论嫁了,可她却觉得凌鸾好像并不喜欢那贾家少爷。
接着,凌鸾又一次不冷不热地“切”了一声,之后她不屑地回道:“真没见识!他若是送给我,我自然会接着,嫁给他休想,也不瞧瞧他那副臭德行,我可不想我的孩子们长大了埋怨我给他们找了个丑八怪当爹!”
拿人钱财若是不与人消灾的话最后多半会阴沟里翻船,或者搬起石头却砸了自己的脚。
可凌鸾却好似完全不懂这做人最简单的道理。
就像穆思远私下里对凌天描述的那样:“凌鸾这孩子,越长大越不懂事,事事都以金钱为重,情理在她眼里好像是一文也不值了!”
凌天也很无奈地摇头叹息道:“我呀,道行太浅,小时候可能是没教好她,这长大了,她也有主意了,我说的话她总是左耳听听,右耳就溜出去了,现在我可是越来越拿她没办法!”
此时,在帘后换戏服的方竟成无意中听到了凌鸾、凌罗二人的对话,心中不免又酸涩了起来。
方竟成是凌天最得意的门生,也是凌鸾的师弟,凌罗的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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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骨折
黄少爷名叫黄泽甫,父亲是六品通判黄元汴,掌管两广的粮运工作。
凌天由于这几年台上台下的过度劳累,因而身体一直不是太好,可她还是叫女儿凌罗先去睡下,自己一个人则留在前厅等徒儿凌鸾归来。
凌天虽是凌鸾的师父,但她早已把这些徒弟都当成了自己的亲孩儿般看待。
因而对于凌鸾的深夜未归,凌天自然十分心忧。
等了近半个时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过后,凌鸾终于回来了。
可她却是慌慌张张、跌跌撞撞进的门,她本想悄悄地躲进房间,岂料被迎面走来的师父逮了个正着。
见师父面露怨怒之色,吓得本就惊恐不已的凌鸾险些栽倒在地。
凌天刚想质问她深更半夜迟迟不归的原因,却见凌鸾的头发凌乱不堪,衣袖竟也被撕裂了开,手臂还好像不是自己的,僵直地瘫在那里不听了使唤。
于是凌天见状赶忙转了态度,上前关切地询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凌鸾眼见师父在此,好像有了靠山,忽而变成了孩童的她怕吵到他人,因而闷声啼哭了起来。
只见她强抬着左臂,抽搐道:“师父,我的手臂好像折了…”
凌天大惊,忙将她领进屋内,细心查看。
额头上渗出了汗珠的凌鸾手臂已是不能碰的,碰一下她都会疼的撕心裂肺。
凌天见了很是心疼,好在她从前见过旁人骨折,所以知晓如何处理,接着忙取了他人用过的夹板和绷带将其捆缚固定,而且还顺道喊了方竟成去医馆请大夫来看。
处理完毕后,凌天终于有了空闲询问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伤成这样”
凌鸾心知瞒不住师父,只得窘迫地将今夜之事说与她听。
晚间她偷偷跑出戏班与新认识的黄公子黄泽甫约会。
玩累了过后,他们俩便去附近的酒楼吃宵夜,岂料上楼时正巧遇上了准备离开的贾公子贾而焘。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接着二人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了起来。
旁边的凌鸾可是遭了大秧,一个没留神就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栽倒在地上后,她就觉得手臂有些不对劲了,疼的连心不说,且还完全不能挪动。
于是她心想坏了,过两天的解禁十周年庆典她还要登台献艺呢,如今这手臂折了怎么行呢
紧接着,没能在对方身上讨到便宜的黄泽甫只得将凌鸾先送回家,而后他即悻悻地离开了。
这时凌天很是纳闷地问道:“这个黄公子没帮你料理伤势就走了”
凌鸾怏怏地点了点头,愤恨地说着:“他都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哪里还能顾得上我,把我送回来都已经很讲情面了。”
凌天闻后半晌无语,最后她苦口婆心地劝说了句:“阿鸾,听师父的话,从今往后少招惹这些不靠谱的纨绔少爷,不然你会吃大亏的!”
凌鸾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至于她是否心悦诚服地接收师父的提议那怕是只有她自己才晓得。
而就在这时,方竟成带着姚大夫心急火燎地进了屋来。
就这样,向来以精明自居的凌鸾由于在庆典来临的前三天出了意外,因而只能由她眼中那个憨呆的师妹凌罗顶替上场。
凌罗虽不及凌鸾资质高,悟性好,样貌也不及凌鸾那般明媚耀眼,可她身上独有的那股不服输的韧劲一直以来备受其母凌天和班主穆思远的推崇。
凌天经常以自个的成就现身说法,且还经常告诫徒弟们不论你起步多晚,
第一百八十四章 绽放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靠着互呛揶揄来找乐子,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往昔的年少时分。
酉时一到,演出正式开始,今晚共有两部剧目上演,一出是《六月雪》,另一出则是《长生殿》。
沈康靖几乎是专程为这出《长生殿》而来的,因为当年凌天的杨贵妃演的太过动情,沈康靖至今记忆犹新。
所以风信子和马奔鸣表演的《六月雪》他看的并不那么仔细。
可各花入各眼,这出戏却对吴康凯的胃口,他觉得这伙伶人表演地格外走心。
今日是七月十五,这时,一轮圆月已高悬于夜空正中,苍穹里布满了点点星辉,正当沈康靖陶醉于夏夜的晚风中时,意外的惊喜正悄然向他走来。
中场休息了一刻钟后,众人期盼已久的《长生殿》终于呈现在了舞台之上。
而同时,沈康靖也格外打起了精神,因他少年时就很喜欢杨李这段冲破道德阻碍的禁忌之恋。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故事由李隆基、杨玉环定情开始徐徐展开,接着长生殿盟誓,安史之乱,马嵬之变一一演绎。
当剧目上演到杨玉环命殒黄沙之时,入戏极深的沈康靖腾地站起身来,好似欲要上台将贵妃救下,吓得一旁看戏的吴康凯捂着脸忙拉扯他的衣袖,让他赶紧坐下来。
与此同时,台上杨玉环的扮演者凌罗亦是看到了台下这位猛然起身的戏迷,以为出了什么意外,因而心中一抖,险些忘词。
幸好排练多次的她已将台词烂熟于心,不然这尴尬场景得多让人难为情,千载难逢的良机也就被自己白白浪费了。
不多时,此剧终于落下了帷幕。
台下的戏迷极度热情地拍手称赞,很多人甚至涌上戏台想要与主角凌罗和方竟成握手示好。
这“杨玉环”虽不及当年那个貌美,但她今夜的表演却如鲜花般傲然地绽放了一回,情真意切之至也算是赚足了观众的眼泪。
此时,痴痴的沈康靖深陷剧情难以自拔,还在台下久久凝视。
只听旁边一个年过半百的戏迷说道:“没想到这凌罗演的这么好,不比当年的凌天差多少嚒!”
可另一个人却摇了摇头回应说:“我还是更喜欢凌天演的,一颦一笑间风情尽显,这凌罗还差得远呢!我听说她们俩好像是母女哦!”
听到这,沈康靖一惊。
“凌罗这个名字好生熟悉”敛回了神志的沈康靖此刻心中暗想着:“凌罗到底是谁呢自己从前一定是听过这个名字...”
忽然,他猛地想起了那一年戏台边巧遇的场景,凌罗莫
第一百八十五章 焦虑
而悲催的沈康靖没握到手也就算了,被人无缘无故的截胡的他心里还平添了几分酸溜溜的醋意,无奈之下只得留在原地遥望着凌罗离去的倩影。
接下了四日里,沈康靖每场都会提前赶到,只为再睹凌罗的芳姿,且同她说上几句话,而最重要的是他急切地想知道她是否还记得年少时的他。
可因为这是几个戏班子的联合巡演,优秀的期盼登台献艺的年轻粤伶也有十好几个,因而直到最后一日,凌罗的《长生殿》才有机会再度上演。
而这最后一日同第一日一样,戏台外密密麻麻的全是戏迷。
戏唱完后,坐在第五排的沈康靖立即挤进了人群。
这回他是单独来的,没带表弟吴康凯,这样他便可以毫无顾忌地冲上去了,再加上位置也比较靠前,因而信心十足的他觉得自己这回肯定能同对方说上话。
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一次竟然更惨,还没等他赶至她身前,凌罗就已同卢欧的大队人马飘然离去了。
此刻的卢欧充当起了绅士来,极为贴心地为凌罗保驾护航,生怕疯狂的戏迷惊扰到她。
这一次,计划不够周详的沈康靖又再度错失了良机,可奈何他速度再快,也比不上事先已准备妥当的卢欧。
沈康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卢欧就坐在舞台的下方,近水楼台的对方理所应当地可以先得佳人喽。
此时,他寻思着自己只不过想跟凌罗说句话而已,有没别的企图,但却每次都被卢欧搅散,这天杀的灾星可真够惹人烦的。
因而他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急待发泄,可无处撒气的他却只能用力踢了一脚身前的戏台。
几日后,广州城内便盛传近日蹿红的戏子凌罗攀上了卢家大少爷,即将嫁入卢府做少奶奶。
这甚嚣尘上的消息听着也够邪门的,事件的主人公也只是刚刚认识而已,可好事者们便已开始大肆渲染了。
“这也忒快了吧”不可置信的吴康凯似笑非笑地同沈康靖于夜空下的庭院里分享了这则道听途说的大消息。
其实这段茶余饭后的谈资吴康凯只是随便拿来同表哥消遣的,并没别的特殊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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