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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码头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古慈儿

    接着他向周围看了看,见室内之物竟几乎全不在原位,惊愕的吴承昊琢磨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自己出门这十几天,洛鸿勋竟然把他家搞成了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的吴承昊卯足了劲高声怒骂道:“洛鸿勋,你这个混蛋,亏我这么信得过你,把家放心地交给了你,你这家伙出去也不锁门,还把屋子弄得乱七八糟...”

    其实吴承昊刚一进门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家中的外门竟然没锁,可由于连日来奔波疲乏,他也未顾得及多想。

    当然,他并不知晓洛鸿勋也在家中,而是以为对方一定是在钟表行上班。

    正当他火冒三丈之时,一女子竟掐着腰,立着眉,气场十足地走了进来。

    该女子的突然出现几乎将吴承昊吓了个半死,他刚还胡猜家里是不是进了鬼魅,一秒钟没到,竟不成想真来了个“女鬼”!

    吓得立马趴在床边的吴承昊忙扯被子盖住头,可此刻他又忍不住想着这“鬼”倒挺漂亮,而且更重要的是看着还很眼熟,该不会是...

    想到这,掀开了被角的他眯缝着眼睛偷偷瞄向了门口,可没料到的是,那“鬼”早已挪移到了自己的床边。

    心都提到嗓子眼里的吴承昊刚想大喊“救命”,可抬眼一瞧发现对方竟是大小姐。

    因而那个“救”字卡在了喉咙边上,还没来得及溜出嘴巴,就被他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此时,吴承昊心想自己刚刚正骂“洛鸿勋”骂的起劲,可他人没来,大小姐怎么突然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哩

    紧接着,赵虬枝捂着嘴巴笑着鄙视了他一番后,又与他简单地交流了几句。

    聊完后,吴承昊才得知原来自己不在家的这十几日竟发生了这么多桩大事。

    怪不得家中之物都长了脚,原来是重新摆放过了。

    家中曾发生过这样一起血腥厮杀,天哪,那激烈恐怖的场景真是让人一想到就脊背发凉,这让胆子本就不大的自己今后还怎地安心入睡啊!

    吴承昊越想心越慌,越想越觉得不安。

    可听了大小姐说洛鸿勋在隔壁养伤,吴承昊赶忙切断忧思起身去探看临屋的伤者。

    刚一进去,见洛鸿勋那副惨兮兮的可怜样,吴承昊既为对方感到难过又忍不住很想笑。

    实在憋不住了的他发笑道:“老兄,你怎么总是这么倒霉呢隔三差五就得在床上养一养!”

    洛鸿勋朝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怼说:“你不安慰我也就罢了,还好意思站在那幸灾乐祸。”

    此刻他心中正恼怒于吴承昊的突然归来扰了大小姐唱曲的兴致。

    然后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没好气地互相挖苦讥讽着对方好一阵子,一旁观战的赵虬枝没有帮腔,只是抿起嘴唇捡着乐子。

    回广后的第二日,赵清阳便被父亲叫至




第六十二章 支开
    赵习瞻说的直白,他已表明了自己真实的意图。

    在他看来,这个洛鸿勋不简单,也不单纯,如果他心机满满,城府又深的话,自己的女儿极有可能会落入他的圈套。

    因而赵习瞻一定得防微杜渐,他必须要在此事刚露苗头之时就切断对方沿袭自己上位老路的机会。

    赵清阳闻后亦觉得最近洛鸿勋和妹妹虬枝接触的是太过频繁了些。

    可他却并不认为洛鸿勋是个居心不良的小人,反而在他眼中洛鸿勋诚恳、奋进、是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所以自己才安心将钟表行交给洛鸿勋打理。

    想到这,赵清阳破天荒地反驳了句:“父亲,我认为洛鸿勋这个年轻人不错,如果您觉得他有些事处理的不够妥当,那我可以找他谈谈,望他今后少些接触虬枝,您看这样如何”

    这正合赵习瞻之意,毕竟要是与女儿说这些,她一定不会如此顺从。

    赵虬枝在赵习瞻眼中虽是至宝,但他知晓女儿的脾性,骄傲、叛逆、不听劝,所以他不提也就罢了,提了事情说不定会朝着他预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既然赵清阳答应通告洛鸿勋,赵习瞻觉得这也许是比较妥善的处理方式。

    于是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后,再度叮嘱赵清阳一定要狠狠地警告那洛鸿勋,让他知晓自己的身份,勿要痴心妄想。

    很快,父子二人的车轿便来到了总督府门前,因而关于此事的讨论也便停止了。

    今日叶琛特意腾出时间迎接赵家父子,闲谈不多时,赵习瞻便将准备好的四箱聘礼恭敬有礼地奉了上来。

    叶琛客气地简单瞄了一眼,只见当中不乏玉器、丝绸等珍贵之物,还有一些他尚未见过的西洋玩意。

    可自己身为两广总督,不方便当众把玩这些,于是他带着笑携了赵家父子入内详谈婚事。

    叶琛急于将女儿嫁人,而赵习瞻早就想攀叶家这门高亲,因而对于这桩婚事,叶琛和赵习瞻二人均感到十分满意,总算是都得了心安。

    最终赵、叶两家查过黄历后商定好,于今年的十月十六赵清阳与叶展盈二人正式缔结连理。

    可如今才四月,为何要拖上半年这么久

    这就不得不说到镇压起义军一事。

    广州解围后,剿匪这一大任才刚开始不久,官府粗略估计,全省通匪者不下百万人。仅广州一城,约莫就有十万。

    所以接下来的这半年,叶琛的精力几乎都得扑在剿杀义军余孽这事上,并且操办如此盛大的婚宴也不可太过心急,还是从长计议为妙。

    回到家后的赵清阳一直在思考着晌午提亲时叶琛无意中所说的话。

    叶琛指出此前广州城虽处于起义军四面包围之中,可实际上却是围而未死。

    清军仍能通过水路在英、美、法等国的帮助下,将军需民用物资运进城内,



第六十三章 分析
    提到这里,洛鸿勋突然想到了自己上月查看钟表行近半年收支状况时所发现的问题,其中这当中近半数支出都用在了付给洋人的运输成本上。

    且最近他从赵虬枝那得知,在英国本土一块普通的怀表卖价大约为二十到三十个银元左右,较昂贵的约要一百个银元。

    而亚伯售给大西洋钟表行的普通怀表价格约为五十银元,而浪琴、天梭等高档怀表则要高于一百五十个银元。

    这就说明买卖交易中作为中间贸易商的亚伯攫取了绝大部分利润,而大西洋钟表行最终的获利不到他的一半。

    因此洛鸿勋同样认为若要增加钟表行的盈利,怡兴洋行最好可以拥有自己的海上航运能力才行。

    说的更直白点,就是从进货、运输到最后的售卖,整条贸易链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能获取最丰厚的利润。

    接着,洛鸿勋又略微婉转地进一步指出道:“航运这种运输方式成本适中,但是总投入估计低不了。”

    没错,要想开展航运业务需要的启动资金和周转资金巨大,私下里筹划铁定成不了事,洛鸿勋心知肚明这提议必须得洋行高层通过了才能实现。

    与他不谋而合,想法一致的赵清阳听了这话备受鼓舞,这种贸易方式也正是他最近所考虑的。

    可在洋行内他与几位元老商议时却被大家集体否定,且他甚至还被暗讽为“一个左舷和右舷都分不清的雏”。

    那帮人上了年纪都太过保守,雄心和血性已经消退了大半,几乎一致认为海运风险巨大,若是出了事故,一定会赔得血本无归,还是按部就班地顾好眼前为妙。

    而那当中只有马庆临一人算是持中立之态,没有明确表示反对。

    此刻令赵清阳大感意外的是初出茅庐的洛鸿勋即使在家中养伤竟还一直思考着钟表行的发展,颇有远见不说,且还分析较为透彻。

    如遇知己的赵清阳此刻好似得了指示,彷徨的内心忽而变得十分确定。

    他知道怡兴洋行不能再依托洋人,仰起鼻息,一定得开展自己的海上贸易才行,且他相信那一天就在不久的将来。

    眼见二人如此心有灵犀,想法不谋而合,洛鸿勋自然又被赵清阳盛赞了一番。

    赵清阳所言令洛鸿勋如沐春风,此时的他就好似千里马遇到了伯乐,心中欢喜非常。

    赵清阳也愈发觉得洛鸿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每次与他交谈,自己总能有所收获,这样的人若不委以重任,它日人才若是流失,那对洋行而言一定是莫大的损失。

    一瞬间,赵清阳冥冥中有种预感,眼前的这位洛老弟极有可能是个天生的商人,未来的成就无可限量。

    赵清阳和对方惺惺相惜了好一会后,起身预要离开。

    可临行前,他却突然想起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是关于妹妹赵虬枝的。

    此事真有些令人难以启齿,但无奈父亲有托,且赵习瞻的威严早已渗入了赵清阳的骨髓,他甚至时常感觉到好似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一般。

    所以他今日必须得开这个口,不然估计自



第六十四章 禁演
    还好,叶展盈并未拒绝。

    正午时,叶展盈随着赵虬枝乘着马车一同来到了荔枝湾。

    这一带的田野广植荔枝,且此时正值荔枝花开之季,泊画船绿荫下,枝叶荫覆。

    此情此景正如一文人咏叹的那样:“一湾溪水绿,两岸荔枝红。”

    面对这等绝美景致,再阴郁的心情都会被淋漓畅快所带走。

    为了哄叶展盈开心,赵虬枝又一展歌喉唱了段戏文给对方听。

    前些日子,她在吴家唱给洛鸿勋听时只唱到一半便被突然到来的吴承昊给打断了,因而尚未尽兴。

    今日眼见荔枝湾一带风景如画,心情大好的赵虬枝特别想唱唱小曲,放松自在一番。

    唱完后,不知怎的,痴痴的叶展盈竟好像将眼前之人看成了徐棣,即便二人一生一旦全然不同。

    不多时,回神后的叶展盈情绪暗淡,继而轻抿着嘴唇拍手叫好。

    这时,面容憔悴的她挂了淡淡的笑容,对着赵虬枝称赞道:“虬枝,你容貌姣好又这么有天赋,当真是个天生的粤伶,不去唱戏有点可惜了!”

    “若是能登台的话,说不定可以名声大噪,成为一代名伶也未可知!”

    叶展盈的夸赞令赵虬枝喜不自胜,乐不可支。

    可这愉悦感也就仅仅维持了两秒钟,之后她便撅起了小嘴转喜为忧道:“对了,展盈姐,听说粤剧禁演了,你有没有听说啊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

    几日前,赵虬枝乍闻此事时,简直如遭雷击般震惊不已。

    这事叶展盈也是近几天才知晓的,半月前清廷发布指令禁演粤剧,而下达禁令之人就是她的父亲,两广总督叶琛。

    因叶琛这一年来在广州城中曾多次被陈茂文等粤剧子弟兵围攻,因此他对粤剧以及粤伶深恶痛绝,欲要全部彻底铲除。

    于是他不但要求禁演粤剧,还强令解散所有的粤剧戏班。

    可这些都不算最狠的。

    而最令人深恶痛绝的是叶琛竟还下令焚毁佛山的“琼花会馆”。

    因他一句指令,盛极一时的琼花会馆付之一炬,化为焦土。

    更惨的是这几个月来被株连和被杀害的粤剧艺人,甚至是戏迷超过千人。

    这可是个惊天要闻,赵虬枝知晓后心痛万分,师父陈茂文被清兵砍死,师姐小蜻蜓也没了踪迹,那些曾经教过她唱戏的师兄弟们也都不知所踪,生死不明,就连琼花会馆也被焚毁了,粤剧难道从此要在这人世间消失么

    真是难以想象,从前热闹非凡的红船画舫,现如今只能在回忆中重现了。

    叶展盈虽是督府小姐,可却也无法可想。

    作为好友,她须得警示好姐妹道:“虬枝,以后在外面,尤其是人多的地方,千万别再唱戏了,不然被有心之人检举了,你会惹上大麻烦的。”

    赵虬枝也只能黯然点头答应着,朝廷颁布的指令岂是她一个小女子可以左右的

    她也只有默默接受事实罢了。

    接下来的十几日,赵虬枝在陪伴叶展盈和操持家务中紧张有



第六十五章 避嫌
    洛鸿勋刚刚心思慌乱,所以赵虬枝问的话他并未听清。

    沉默了好一会,他终是抬了头,这才发现赵虬枝正拿了那本《贸易须知》翻阅着。

    只见烛灯映照之下,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了对方纤细的腰身,容色如玉,仪静体闲、虬枝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着娇柔婉转之气,简直美艳的不可方物。

    此时,赵虬枝无意间抬了头,见洛鸿勋正痴痴地瞧着自己,心里一时间不由自主地荡起了一丝涟漪。

    然后她抿了抿嘴唇,略显羞涩地轻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最近是在学贸易么”

    这一刻,洛鸿勋的心已被那双满是柔情的美目死死地锁住了。

    她在他的眼中正如桃花一映,粲然生光,喘息间都透着难以言说的娇媚之气,令他心旌摇荡,难以把控。

    可忽然间,赵清阳的话却猛地响彻于耳边,不断被提醒的洛鸿勋紧忙将视线转移,尽量不去与她对视。

    紧接着,他强压着自己那颗躁动的心,用极低的语调回应着:“我向清阳兄借了几本有关海运与贸易的书,空闲的时候学一学,技多不压身,多学点东西总归不是坏事!”

    闻后,赵虬枝拍了拍手,笑盈盈地赞扬道:“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你如此勤奋将来一定可以成大器的。”

    依然低着头的洛鸿勋浅浅一笑后,有礼节地回了句:“多谢大小姐称赞,鸿勋没什么大志向,只盼望自己不浪费光阴,做个有用之人罢了。”

    二人闲谈了好一会,可洛鸿勋一直没有抬头瞧她,且言语间显得彼此间很是生疏。

    赵虬枝心中很是纳闷,她不禁思考着难不成他因自己前段时间没去探望而疏远她了

    正当她困惑之时,洛鸿勋冷不丁地漠然来了句:“大小姐,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家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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