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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码头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古慈儿

    带着诸多疑问的洛鸿勋用力撑开眼睛扭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果不其然,没多久,却见一艘轮船慢慢露头,出现在了海天之间,远远地朝他们这边驶来。

    太好了!

    终于有船只经过这片海域了,这一刻在绝境中挣扎了太久的洛鸿勋终于看到了生的希望。

    他兴奋地赶忙大喊着叫醒不远处的陈顺达。

    过了好半天,陈顺达才予以回应。

    若不是洛鸿勋的呼喊声,陈顺达怕是也要去见阎王了。

    刚刚的他已经决定放弃努力,此刻正处在沉沦之态。

    看来生的希望来的恰是时候!

    洛鸿勋和勉强清醒过来的陈顺达二人凝聚着全身最后的那点力气,对着远处的轮船用力地扬手并呼喊求救。

    可高喊了许久都不见那船只上的人有所回应,他们想着也许是因海面太宽阔,二人的呼喊声根本传不到那里,就消弭殆尽了。

    折腾了半天见皆是徒劳无功,二人都倍感失落。

    洛鸿勋此刻紧张焦虑的很,紧接着,他陷入了沉思当中。

    他知道仅像刚刚那般呼喊无论多大声怕是都行不通,需得另寻他法才行。

    更为要紧的是,依那艘船的船头指向来看,航线即将向右偏转。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一线生机估摸着极有可能与他们擦肩而过,这也就等于他们真的要葬身太平洋了。

    危急关头,洛鸿勋立即瞧了下周遭,见找不到可用之物,然后又赶紧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感觉也没剩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摸到了怀中的口袋。

    咦

    这是什么

    一个硬物!

    接下来,他将它赶忙掏出来看。

    定睛一瞧,原来是清阳兄坠海前遗留下的那只浪琴怀表。

    这几日在大海中的摧残折磨使得他几乎已经忘了它的存在。

    于是,洛鸿勋赶紧将它打开了来,只见那表盘是玻璃钢做的。

    就在洛鸿勋不知如何是好的关键当口,一束阳光不经意间照在了表盘之上,霎那间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双目。

    就在这时,洛鸿勋灵光乍现,他在赵清阳借给他的漕运书籍里读到过,将反光之物对准阳光,如果反射的光线能够照到救援的船只,那他们多半可以发现自己。

    时间紧迫,得赶紧付诸实践才行。

    洛鸿勋当机立断火速将怀表的表盘对准日光,调整了数次之后,终于那反射线直朝远处船只的方向照了去。

    不远处的陈顺达也看到了那缕金色光线,他猜出了洛鸿勋的用意,心想他当真是个奇才,此刻禁不住对对方佩服地五体投地。

    于是乎,这难兄难弟俩皆焦急地陷入了等待之中,因为他们知道这几乎是二人唯一的生存希望了。

    等待其实只有短暂的几十秒,可对他们二人来说真如世纪般的漫长...

    终于奇迹出现了!

    他们发现那艘船上走出了个人,之后便朝他们这边热情地挥手致意,且还放声高喊着:“我们很快就过来救你们!”

    见此情形,洛鸿勋和陈顺达激动地都失了语,他们知道自己得救了。

    这一刻他们等的太久、太久、太久了...

    以至于二人一瞬间喜极而泣,眼泪夺眶而出。

    精疲力竭的他们总算是死里逃生,在大难中侥幸存活了下来。

    如今来看,这四日的坚持当真是没有白费!

    施救的




第七十五章 遗物
    那人便是赵虬枝。

    赵清阳是赵虬枝的亲哥哥,从小对她呵护备至,失去了哥哥赵清阳对赵虬枝而言,就像是失去了半个靠山。

    毕竟绝大多数时,她的难题几乎都是哥哥帮忙解决的,自己有什么心事,也多半会说给哥哥听,比起父亲赵习瞻,她的哥哥不仅是她的亲人,还是她的好友、知心人,所以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虽然过去几日了,但葬礼上,赵虬枝依然无法相信这是真的,此时已是泣不成声,那样子着实令人心疼。

    站在远处的洛鸿勋一直默默地注视着她,他心中痛苦极了,但又无计可施。

    他没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前去安慰她,只得静等人散之后再找她说说话,聊表慰藉之情。

    可人散之后,赵虬枝则随家人离去了,洛鸿勋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只得想着日后找机会再与她详谈。

    就这样,死里逃生的洛鸿勋又回到了大西洋钟表行工作,可这些日子他都有些心不在焉,总是不能集中精神。

    海上那艰苦卓绝、惨烈无比的四日以及清阳兄坠海之惨象一直在他的眼前和梦境中浮现着、纠缠着,像魔障一般难以驱散。

    这些恐怖骇人的画面甚至导致他工作的时候经常出神,且十分惧怕深夜的来临。

    就这样,他又煎熬地渡过了十天。

    第十一日的傍晚,钟表行打烊后,洛鸿勋又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可刚出门,他便看到一女子静立于门外,神色哀婉地面对着他。

    这来人便是赵虬枝,自他航海遇险归来后,此次是二人单独见的第一面。

    由于出海前的日子里,洛鸿勋一直有意疏远她,所以赵虬枝今日也算是揣着忐忑而来的,她不晓得他对自己的态度是否有了些转变。

    此刻,赵虬枝因哥哥的死仍显得有些憔悴,但比起葬礼那日的容色还是要稍好了一些。

    两人简单打过照面后,见洛鸿勋并未像之前那般诚惶诚恐、有意躲闪,放下心来的赵虬枝便吩咐了下人先行离开,自己则想随洛鸿勋一起在路上散散心,说说话。

    不久后,夜幕低沉,二人不知不觉已踱步至了天字码头附近。

    对着船舶川流不息的江面,赵虬枝和洛鸿勋皆失了往日的欢心,不住地悲凉叹着气。

    半晌后,二人才聊起了心事来,当然重点还是围绕着上个月发生的那次海难。

    起初,洛鸿勋将整个过程详细地说于赵虬枝听,当然这已是他第四次细致地讲述此事了。

    第一次他是讲给了吴承昊和表妹沈娇蓉,第二次在洋行,说与赵习瞻等人,第三次在钟表行,在场的张兴发、王世博等都是他的听众。

    这次他已不需要再仔细回忆,而是十分流畅地叙述了出来。

    可当讲到赵清阳坠海之时,洛鸿勋的心却还在阵阵发痛,且这一次他讲的格外仔细。

    还未等他说完,赵虬枝已经控制不住情绪,将头瞥向了江面,且伤心地啜泣了起来。

    见对方泪如雨下,词穷的洛鸿勋站在一旁也不知如何安慰是好。

    这时,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一直想把清阳的遗物交还给她。

    于是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样东西,犹豫了片刻后,缓缓将其递到了赵



第七十六章 肺腑
    听到这,她心想明明自己该谢谢他才对,于是微怔的赵虬枝不解地问道:“为何突然要谢我”

    这时,转过身来的她禁不住茫然又惊奇地看向了洛鸿勋。

    其实这些心里话,洛鸿勋憋了很久了,他不知道究竟该说还是不该说以及该在什么场合下说。

    而直到刚刚那一刻,他却豁然开朗了,心想与其将这些藏在心里发酵,还不如大大方方、磊落爽快地说出来。

    何况自己连鬼门关都闯过两次了,还怕说些心里话嚒!

    这时,他的眼眶忽然有些湿润了,接着噙着泪水的他抿了抿嘴唇后郑重其事地再次开口道:“谢谢你!”

    闻此,赵虬枝仍是一脸迷茫,她记得那回受了杖刑的他昏迷初醒之时,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可今日他为何又会再次言谢呢!

    因而赵虬枝莫名地问着:“谢我什么”

    接下来,洛鸿勋深深地吸了口气,酝酿了一路的情绪终于迎来了释放的一刻。

    此时的他眼中的泪花没出息地转个不停,摆出了一副欲要夺眶而出的架势。

    可他不想令自己显得如此脆弱,于是抬了头,十分努力地将它们收回去。

    这一瞬,他一鼓作气,总算是可以一吐肺腑之言了:“虬枝,你知道嚒!在我最危难、最惨淡,快要撑不下去,已经决定放弃的时候,是你给了我希望,是你带我走出深渊...”

    这期间,因激动洛鸿勋咽部的分泌物令他的喉咙很不舒服,所以他的喉结不停地前后抖动了起来。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想要继续说下去:“你像黑夜里的一束光,照亮了我回家的路,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在了太平洋里了...”

    这时的他已情不自禁地微微啜泣了起来:“就在你唤醒我的那一刻,我对天发了个誓,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一定要坦坦荡荡地站在你面前...将自己藏在心里...好久...好久...的话说给你听...”

    说到此处,洛鸿勋的声音忽高忽低,忽强忽弱,很不稳定,而这一切实乃由衷所致。

    当然,换个角度想想,这么真挚的肺腑之言换了谁能心情平和地一口气说完呢!

    之后,洛鸿勋稍安了片刻,笑中泛泪地点了点头继续着:“好在上天待我不薄,可以让我像此刻一样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我很知足...真的...很知足...”

    说到这,强势的泪水已经挣出了眼眶,而平日里惯常斯文儒雅的他竟彪悍又果决地将它们一把拭了去。

    的确,比起那些葬身大海的人,他已足够幸运了,且那些人中多半都是职业水手,体能不在洛鸿勋之下。

    可偏偏洛鸿勋却活了下来,这当中不乏有着一定的运气在里头,但更多的是他身上那种坚韧不拔、百折不挠的意志在一直牢牢地支撑着他勇敢前行。

    那股韧劲鼓舞着他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认输,决不放弃。

    很快,他紧张又动情地说道:“你是怡兴洋行的大小姐,从前我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可今天,就现在,我突然觉得自己其实也没那么差...”

    说到这里,洛鸿勋有意抬头看了看对方的反应,见赵虬枝垂着眼,似有动容之色,于是他接着道明心事说:“就像清阳兄跟我说的,如果我真的喜欢你,我一定要当面告诉你,如果我连这点勇气都



第七十七章 升职
    接下来的大半年,怡兴洋行由全盛进入到了内外交困、青黄不接的危难时刻。

    在经济损失与人才流失的双重打击下,赵习瞻为了维持洋行的正常运转,不得不开展新一轮的招贤纳士工作。

    而洛鸿勋便在此阶段崭露头角,且平步青云升至二班,目前主要负责钟表行的运营以及剿丝厂的货物流通。

    可赵习瞻从前只见过洛鸿勋一面,且对他与自己女儿交往过密一事还心存不满过,如今怎会破天荒地重用他呢

    原因是这样的,“兴和”号沉船后,洋行内部分高层人员离巢,当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当中与赵习瞻经年累月的独断作风不无相关。

    那些日子里赵习瞻精力匮乏,面对多方困扰,有些力不从心,因而在人才紧缺之际他不得已才对洛鸿勋这个小角色委以重任。

    而这当中有一件大事须得一提,不然洛鸿勋即便再出类拔萃,也根本没机会脱颖而出。

    此事便是“兴和”号海难后,如何向新加坡商人李应泉交代,且针对此问题洋行内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

    怡兴洋行收了万福商行大老板李应泉的定金,却没按时交货,即使是出了不可抗拒的天灾,时间延误了这么久也必须得给对方一个合理的答复。

    商讨时,大多数人认为应致信一封给李应泉,与他商议看看可否通融怡兴只赔付定金的一半,毕竟洋行现在流动资金的周转出现了困难。

    赵习瞻虽隐约感到这个方案有些问题,可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当晚,洛鸿勋从吴承昊那知晓了此等解决方法后深感不妥,因而思考了两日后的他决定前去洋行与赵老板当面谈谈。

    可赵习瞻怎会轻易理睬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

    的确,赵习瞻得知此事后,根本不想浪费时间理会对方,可一旁的吴承昊却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吴承昊用他那条三寸不烂之舌喋喋不休地力荐着洛鸿勋,最终赵习瞻才决定见识见识这小子到底有何本事,毕竟如果对方真能提出什么好建议帮洋行度过此劫,这才是当下节骨眼上最要紧的。

    终于,当日下午赵习瞻给了久等的洛鸿勋这个机会,且亲自接见了他。

    这是赵习瞻第二次见到洛鸿勋,此先也就是在揭发夏虞的那次商会上,因在场人数众多,赵习瞻并未仔细瞧过对方,可这次不同,屋内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一袭白色长衫的洛鸿勋进来后,在办公桌的另一边,赵习瞻上上下下好生打量了这个“穷小子”一番。

    见对方确实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赵习瞻的心中竟不由自主地平生了几分反感,可城府较深的他并未当场显露出来。

    赵习瞻先是客气地与洛鸿勋寒暄了几句,接下来便把发言权交给了对方。

    洛鸿勋见他还算平易近人,于是放下心理包袱后直言不讳地阐述起了自己的想法来。

    他恭敬且委婉地说道:“赵先生,我认为怡兴与万福的协商方案稍有不妥,怡兴并未给对方看到足够的诚意。”

    说完,洛鸿勋瞄了一眼赵习瞻的反应,见对方一脸木然,并未显露不悦,继而他压低了声音,谨慎地继续将心声道来:“如果真要这样处理的话,李老板甚至一连串的新加坡商人今后可能不会再愿意与怡兴洋行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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