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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码头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古慈儿

    霍雨桐对二人的谈话无甚兴趣,目光转而却被墙上裱着的几幅画吸引了去。

    有山有水,有花有人,看来这家伙活的有滋有味!

    不多时,霍雨桐踱步到了一副名为《莺与月》的画作之前时,忽地一瞬,她的心竟不由自主地为之一颤。

    静谧的新月下一对男女并肩坐于屋顶。

    姑娘轻轻地闭着眼,好似在哼着歌谣,一旁的男子则一脸陶醉地注视着她,双眸中情丝满满,蜜意绵绵。

    这画面怎地这般熟悉?

    恍惚间,霍雨桐的心儿接二连三地颤了又颤。

    这是谁画的?是他么?

    就在她心潮澎湃,惊目哑然之时,微微侧目的霍雨桐与整理衣物的洛景枫目光竟有了一刻短暂的交汇。

    而这一眼万年的背后却是道不尽的沧海桑田。

    眼见霍雨桐的身前竟是那副《莺与月》,突感不妙的洛景枫当即仓皇敛了目光。

    不是已经把它扣在桌面上了么?谁竟擅自做主把这画裱了起来?

    真是给自己找麻烦。

    想到这,洛景枫的心里不禁雷鸣电闪,喧闹非凡。

    刚刚席间,他已知晓了卢、霍二人定亲一事,心中虽隐隐划过一丝悲伤,可祝福却已是衷心奉上。

    在香港的这段日子里,空闲之时他也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她来。

    可一想到她这个人任性固执又冷漠傲慢,洛景枫只得反复暗示自己说她不适合自己,算了,还是别再为她费心伤神了。

    就这样,对霍雨桐的情感已被他的心理疗法渐渐麻痹,可刚刚与她对视的一瞬,怎地又有了种死而复生之感!

    见端倪已现,卢庄见机转了话题说:“景枫,我突然想起来,上次我问你这画中男女是谁,我记得你说下次告诉哦,好了,今日即是下次,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哎呦,我的庄哥哥,您的记性也忒好了点”

    卢庄可真会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一问还真是把他给难住了。

    莫慌,枫爷向来不紧张,一定能想出可以搪塞过去的回答。

    担大任,顶重压,越是人多越不怕。

    洛景枫在心里不停地做着自我暗示。

    此时,同样很想知道答案的霍雨桐也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一个是我爷爷,一个是我奶奶,据说他们二人就是在屋顶上赏月时定情的,有一天我画性大发,寥寥数笔就把这画面勾勒出来了。”

    洛景枫胡诌的本事可真叫一绝,这么鬼扯的说辞他都能做到眼不眨心不跳。

    说完,他还得意地翘了翘下巴。

    “我怎么没听说我这段?你诓我的吧?”

    卢庄自是一脸的不相信。

    虽然她也不信,可霍雨桐却发声为他解围说:“没想到你还会画画呢!画的不错,很有天分,不去做画家可惜了!”

    “哎呦,多谢您夸奖嘞,小的我受之有愧。”洛景枫嬉皮笑脸地朝对方深鞠了一大躬。

    这画中之人是谁,两人心如明镜,可事已至此,就别去戳破了吧!

    听二人又聊起了别的,霍雨桐的心却被困于了画中,逃脱不得

    他为什么要画这幅画?

    这房子,这水,这月亮不就是那日的外伶仃岛么?

    可自己明明在他心里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他又为何要这样看着自己?

    真是越想越费解,越想越难以自拔

    (iishu)是,,,,!




第三百一十章 趣闻
    【】(iishu),

    ()也许从前的某个瞬间他还是在意过自己的吧!

    这家伙表面上看起来永远都是满不在意,无所谓的,可事实上却

    洛景枫啊!洛景枫!

    你不过也是个言不由衷的凡夫俗子罢了

    这一刻,一点无痕泪静静淌过了她的心头。

    而这时,不再纠缠此画的卢庄看似颇为随意地来了句:“景枫,我听说清廷通缉的四匪首经常在香港活动呢!”

    “呦,你还关心这个!”

    洛景枫收拾好了行李,起身坐到了卢庄的对面。

    “那是自然,他们中的一员我还算认识呢!”

    卢庄再三犹豫下还是将此事道了出来,只因他了解这个不安分的家伙,所以想要一探对方的虚实。

    “你认识?我的庄哥哥,你不担心小弟我嘴巴不严,出去说给了别人听?”

    洛景枫虽一脸戏谑,可心里却提高了警惕。

    “这有什么可怕的,认识又不等于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清廷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随意将我定罪吧,再说了,老百姓若是连茶余饭后闲谈的权利都被剥夺了,那这朝廷说不出今年就得玩完!”

    卢庄的坦露心扉,听的洛景枫心中防线松动了许多。

    “我的庄哥哥,你可真敢说,不过你放心,小弟我跟你的想法略同,略同”

    “什么略同,我猜一定是大同!刚刚你在饭桌上有些话不方便对长辈说吧,对我们就不用刻意防备着了,来吧,快说说,香港那么多集会,我不信你一个都不感兴趣!对了,听说士丹利街还办了个《中国日报》的刊物,不知道发没发行!”

    卢庄的闲谈只为引导洛景枫吐露心声,而这次却果真有了成效。

    “还没呢,估计快了,不瞒你说,这《中国日报》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洛景枫神乎其神地朝卢庄眨了眨眼。

    “哦?你知道?我刚刚说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就是那的社长冯少白呀!我和他还是在檀香山认识的呢。”

    而至于因何认识,认识后又如何,卢庄却没有详说。

    原来如此,洛景枫听了这话心里的底气也更足了些。

    接着,他开始讲起了自己在为此社刊帮忙时的一系列见闻来,而冯少白广州起义落难被救一事洛景枫则留了心眼并未提及。

    找到了共同话题后,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

    接下来,洛景枫聊到了冯少白在报社内跟大伙讲的一桩趣闻。

    去年秋日,康祖诒、梁卓如逃往日本避难时,恰逢孙逸仙也在同处。

    孙逸仙本想同康祖诒合作,但康祖诒等人却坚持以“大清子民”为念,要死保光绪帝,将孙逸仙看作是乱党,拒绝与之为伍。

    但随着孙逸仙的反满主张在日本华人中影响日益壮大,康祖诒却转了态度,拉拢孙逸仙部下的同时,又派梁卓如、麦孟博等人前去协商合作,但梁卓如的人有些不知变通,非得要求孙逸仙放弃原本主张,加入他们的勤王运动。

    一次,梁卓如还使了点小计策,将孙逸仙和冯少白等人诓骗到了他们的聚集点。

    突然摆出香案祭出所谓光绪衣带诏的梁卓如要孙逸仙等人上前叩拜,孙逸仙当即拒绝,可梁卓如却指使下属不让他们离开。

    见情况危机,冯少白勃然大怒。

    一把抓住梁卓如衣领的他轮起左臂朝对方的脸颊就是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得梁卓如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紧接着,冯少白冲上前去一脚踢翻了香案又扯碎了衣带。

    进而,他指着对方的鼻子忿然呵斥道“我们乃堂堂炎黄子孙,岂能做奴才拜此小丑,你们这帮迂腐鼠辈甘为满洲奴者,可鄙,真是可鄙!”

    这话说完,吓得梁卓如党众皆不敢上前,最后根本没办法逼迫孙逸仙就范。

    讲至此处,洛景枫摇了摇头后,笑着来了句:“此前我还以为少白兄是个文弱书生,没想到他这么粗鲁,真是让我太意外了!”

    当然,洛景枫口中的“粗鲁”二字并非贬义,只是对方的斯文外表给了他某种错觉罢了。

    “是啊,冯先生在我看来也应是个彬彬有礼之人,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刚烈勇猛的一面。”卢庄闻后也有些不可思议地感叹着。

    “你有所不知,去年我在秀江书院时还宣传过变法,那会我挺看好康、梁等人的,可没想到他们这般迂腐!”时过境迁,洛景枫的心态也发生了转变。

    说起宣讲变法一事,霍雨桐却还记忆犹新。

    他应该不知道自己有去听过,算了,还是不提了吧,提了只会惹人心烦。

    因而,站在远处的她并未冒失插言。

    听来听去,卢庄听的出洛景枫的政治思维已有所变化,且又十分推崇敢作敢为的冯少白。

    若非冯少白与他熟稔,这等密事定不会轻易讲与他听,想到这,卢庄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推断。

    (iishu)是,,,,!



第三百一十一章 低头
    【】(iishu),

    ()聊着聊着,洛景枫顺口提到了冯少白曾在香港西医书院读过书一事。

    一听到这几个字,霍雨桐紧忙走了过来洗耳恭听。

    见此,卢庄先开口说:“景枫,雨桐也有去西医书院读书的打算,冯先生既然在那读过书,可否托他帮忙打探一番?”

    听了这话,洛景枫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自己和她的往事种种。

    那时的她曾说过两次将来的自己想要成为医师的心愿。

    如今看来她当初所言都是认真的。

    “他呀,我听说他好像是肄业,再说了,他公务繁忙,怕是抽不出空闲来帮这个忙呀。”

    可瞧霍雨桐眉头微颦,纠结了片刻后,不忍见对方忧思的洛景枫一拍大腿佯装爽快地说:“这样吧,既然是打听,我去不就得了,何必劳烦他老人家,而且我也比较清闲。”

    “你去?你愿意去,那自然再好不过了!”卢庄笑着看了看洛景枫的同时,又转脸看向了旁侧的她。

    这时,霍雨桐虽有些难为情可还是接了话去:“那就等你回香港后,帮我去问问看报考都需要些什么,我好赶紧准备,若是要考试,考什么科目,考哪本书,也最好一并问清楚。”

    “前一阵子,我已经在培英毕业了,所以现在的我随时都可以去香港读书。”

    这是今晚她说的最长也最为开心的一段话。

    “好,那就说定了,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待我问清楚后,写信通知卢庄。”洛景枫会如此说自是有意避嫌。

    “不必了,你直接写给雨桐好了,雨桐,把你家的住址留给景枫,我不经常在家,万一耽搁了什么,那我的罪过可大了。”

    看样子,卢庄对二人丝毫没有戒防,洛景枫若是不依从其言,反倒显得心虚做作。

    而从前有没有情,本就没有那般确定,就算真的有过,如今也只能统统放在心里了!

    此刻,三人就此问题算是达成了一致共识。

    三日后,洛景枫返港,趁读书和撰文的空隙,特意赶往西医书院为霍雨桐咨询女生可否来此求学一事。

    而官方给出的答案是女生可以入学,但前提是,通过考试的情况下,还要为书院捐五百个银元才可,而男生则只要二百个银元。

    毕竟西医书院每年只招二十个学生左右,所以女生能够入校的只能是凤毛麟角之人。

    而考试就在一个多月后。

    眼看时间紧迫,当日回去后,洛景枫便写信将此事一五一十地转达给了霍雨桐,且他还将几本刚买下的入校考试必读医书一并送去码头托人带了回去。

    考试只有一门,即为生理学。

    生理学这本书霍雨桐并不是特别熟悉,不过好在她读过好多医书,对于这方面知识也算有所了解,因而抓紧时间应考的同时,她的心里还有些底气。

    可另一事却令她犯了难。

    五百个银元,如今她们家要去哪才能变得出五百个银元来!

    一想到这,霍雨桐就寝食难安。

    而对于她家早已没落一事,洛景枫却是浑然不知。

    这事也不好去麻烦卢庄,可读医科事关重大,延误不得,因而思虑再三后,霍雨桐决定低头一回,去陶然居向伯父霍森求助。

    幸好,这日霍森恰在陶然居中,起初见霍雨桐前来,那掌柜还只当她是夏日里来此打工的小妹,因而半抬了眼皮后,又低下了头算起账来。

    可待她道出自己乃霍老板亲侄女后,掌柜这才正眼瞧了瞧她,手中的活也算是停了下来。

    经其引见,霍雨桐总算是见到了伯父霍森,算一算上次在香港见对方,也已过去了四五年。

    那一次是圣诞节,在霍森的香港豪宅内,其妻女可没少对她们母女冷嘲热讽。

    “从今以后,我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往来。”当日离开伯父家后,霍雨桐对母亲说的第一句话,可想而知她的语气是多么的气愤。

    “其实你大伯人还是不错的,只不过大伯母她确实跋扈了些,当初若不是你大伯坚持正义,看你大伯母那架势怕是把我们娘俩赶出广州的霍宅都不无可能”

    王芳苓尽量开导着女儿,让她不要介怀难受。

    “何止是跋扈?分明就是个狗眼看人低,我长大了一定得有本事,让他们不敢再轻视咱们母女!”霍雨桐已是满腔怒火,可她却没有哭泣。

    在她看来,眼泪是无能者为了博取同情而借力的工具,即便有天大的委屈她也要吞进肚子里,彼时年幼的她就已是这般好胜要强。在伯母一家的刺激下,她更是誓要成为强者,不再受人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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