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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镜忘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枝雀静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做错什么,所以我要弥补。”夕霜反而勇敢承担了自己的过失,“能把人带到这里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我们必须用最快的时间找到苏盏茶,你有没有什么和她联系的特殊手法”

    韩遂的嘴角微微一动:“这都能被你猜到,我和阿茶还真的是有可以联系的方式,而且我知道她的棺木在哪里。五百年了,她的棺木留在这里,人却早早的走了出来,这个未解之谜,我也很想破解开。”

    他伸出手,毫无忌惮地在灰雾之中结了个掌印,一道金线刺破了灰雾,向着前方笔直而去。韩遂拖着夕霜飞快地追上去:“它会带我们找到苏盏茶。”

    那道金光走得极快,而且不停地拐着弯。要不是韩遂的身形快,反应灵敏,两人几次都差点撞到了其它的棺木或者墓碑之上。夕霜到后来又不得不把眼睛闭起来,否则她很难控制不会尖叫出声。一旦尖叫,必然就打草惊蛇。万一让肃鸢听到,提前离开了此地。他们岂非白跑了这一次,所以把眼睛闭得紧紧的,来个眼不见为净。夕霜只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权当是韩遂继续在遁形前行,心中波澜被压制下去。她反复地念叨着自己,绝对不要大惊小怪,绝对不要坏了韩遂的大事,找到苏盏茶,把人救回去,再来分析肃鸢到底想做什么也不迟。救人最大,一个人的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你们来得比我想得更快。”夕霜居然听到了肃鸢的声音,还是一样空灵好听,可她已经知道了肃鸢的真面目,那种最初的美好被彻底打破,所以毫不为所动,“我留下的傀儡镜,是不是很好用”

    韩遂没有被他一语道破的尴尬,反而老神在在道:“我知道那面傀儡镜是你特意留给我们的,我也知道是你特意引着我们来到这里,来到这一片所有修炼者必须回来的葬身之所。你把阿茶藏在了哪里她此时此刻人在哪里”

    “我和这个小姑娘说过,我是想要从苏盏茶手中要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不属于我的,我绝对不会贪心。把人带到这里,自然有我的目的,可我没有要害人的意思,”肃鸢微微侧过身来,身后是他种下的结界。当他把结界亲手一把撕开,韩遂和夕霜同时看到了依旧平躺在棺木盖上的苏盏茶,她看起来毫发无伤,并没有其他的异样。

    “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不会伤害苏盏茶。”韩遂并没有把肃鸢放在眼里,与他擦身而过,径直走向前去,查看苏盏茶的情况。

    反而是肃鸢向前走了几步,停留在了夕霜的面前。他身量极高,垂眼看着夕霜,目中带着怜悯,又是那么温和。夕霜本来想破口大骂,指责他对自己的欺骗。可是在这一片目光之下,那些早就酝酿好的话,一句也没有骂出来,她甚至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你骗了我,你骗了我,只是为了找到苏盏茶。”

    “我不否认,欺骗了你。但是,我说的不全是假话。苏盏茶不会有性命之忧,她很快就会醒过来,能够证实我说的这些话。”肃鸢站得位置极好,能够让夕霜非常轻易地看到,此时韩遂的举动。肃鸢的声音更加柔和,“你看到了吗你心里有他,可他心里,未必有你。”

    夕霜直接就想反驳,可一想到苏盏茶和韩遂之间数百年前的交情,她没有办法反驳肃鸢的话。以前她听过一句老话说的是,只有患难之时方可见到真情。苏盏茶没有受伤没有危险的时候,韩遂对其的感情并没有凸显出来。而这一次,苏盏茶生死未卜,韩遂的眼中只有这个人,再看不到其他。这一点,夕霜有些明白了,韩遂应该只能看到苏盏茶,没准都已经忘记是谁陪着他一起,来到了这一片荒芜之地。

    她本来不会这样颓废,可肃鸢的话一字一句,像是小钟准确地击打在心口。夕霜相信韩遂应该是在为苏盏茶做着治疗,尽管不是镜师的资质,可韩遂和苏盏茶走得近,从对方那儿学了不少镜师才会的绝技。比如那些繁复的结界阵法,又比如治疗的几种手法。

    肃鸢走到夕霜的身侧,与她并肩而立,突然他低头笑了笑道:“如果不是我留下的傀儡镜,你们根本找不到这里。”

    “找得到他们两个之间有特殊的联系方式。”夕霜明明是想杀一杀肃鸢的威风,反驳掉他那种绝对的自信感,可当她把话说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成了一个局外人。是的,局外人。韩遂和苏盏茶才是相同经历的局内人。想到这里,她眼神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韩遂,明明就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她为什么觉得眼前的韩遂那么陌生她甚至想要小声地呼唤他的名字,看他能不能听到,会不会转身来看她多一眼,只是多一眼。从苏盏茶的身上,讨要来的这一眼。




第二百二十三章:给你补偿
    可夕霜发现自己胆怯了,她生怕呼喊了以后,韩遂恍若不曾听闻,连头也不会多抬一下。到了那时,心中除了绝望,应该就不会剩下其他的感情了吧。这不是她要见到的,她只是想来救回苏盏茶,只是救回了苏盏茶,她会不会失去了韩遂

    肃鸢无声地看着夕霜脸上各种游走的表情,直到定格成一种保护性的淡然。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没有催促,更没有进一步去点穿夕霜的心事,而是以沉默的陪伴姿态,两人不知并肩站了多久。韩遂为苏盏茶治疗了多久,他们就站了多久。

    沉睡中的苏盏茶缓缓地睁开了眼,看到韩遂的瞬间,她眼底闪过一丝恍惚。

    “你醒过来了,知道自己在哪里吗”韩遂一见苏盏茶睁眼立刻抽身,保持两人应有的距离。他本来不忌讳这些,可不知为什么想到夕霜就站在不远处,身体很自觉地做出了反应。

    苏盏茶倒是利落地坐起身,点了点头道:“我是不是睡了很久睡得有些迷糊了。”

    “是挺久的,那人将你掳走带到这里,你可认识他”韩遂是从夕霜口中听到了,关于肃鸢怎么在清霜镜铺把苏盏茶制住并且带走的过程。苏盏茶的反应在夕霜眼中是完全不记得肃鸢这个人的存在,其中必然还有什么未解之谜,韩遂想要问问清楚。

    苏盏茶的目光挪移开,停留在了肃鸢的身上。突然,本来黯淡的眼底,爆出一点星辰之光:“我认识他,我当然认识他。”

    韩遂一听这话,立刻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想起了一些什么,关于你失踪的这五百年间所发生的。”

    “五百年,真够长久的。”苏盏茶从棺木上一跃而下,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躺着的是什么地方,这本来就是为她定制的棺木,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她非但没有惧意,反而嘴唇上扬,似乎笑了笑,“醒过来的感觉真好,无论身处哪里,总比混沌不见天日,要强得多。”

    韩遂虽有些听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总觉得苏盏茶应该是想起了什么。这时候,有肃鸢这样的外人在场,又不能细问。见苏盏茶径直向着肃鸢走过去,他没有加以阻止,既然想起来,那么由她自己亲手来解决,才是最合理的选择。

    “我醒了。”苏盏茶面对肃鸢,似乎有什么话哽在喉咙里,让身处一边的夕霜,有些不适应。要知道苏盏茶面对男性修灵者,一直摆放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哪怕是韩遂,更不要提尉迟酒那样的人。苏盏茶尽管与其是旧识,言语间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可她正对着肃鸢的时候感觉不一样,夕霜能够体会的出两人之间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苏盏茶和肃鸢,难不成,还真有什么

    “醒了就好,他们只以为我要加害于你,也只有你醒过来才能证明,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不过是要从你身上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别的我什么都不会多要。”肃鸢说完这句话,眼睛看着的是夕霜,“我说我不会害她,现在你相信了吗”

    夕霜点了点头,既然苏盏茶自己也没有异议,身为旁观者,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这是两人之间的秘密,别人不说她当然不能多问,只是韩遂,韩遂该怎么办夕霜转过头来,突然想到肃鸢对她说的那一番话,韩遂和苏盏茶之间,是她迈不进去的一个阵法。哪怕她和韩遂已经走得很近,可这种近,在苏盏茶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夕霜心中哪怕再不愿意承认,这数百年,长久的时间线摆放在那里,是她脱了鞋子光着脚,一心想要追赶,也未必能够赶得上的。

    韩遂到了这个时候,才缓步走过来。他很确定,苏盏茶绝对不会受到肃鸢的威胁,阿茶清醒以后,肃鸢绝对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还有他这个帮手:“阿茶,你身体可有什么不适,还有这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可记得”

    “他说的话都对,我身上的确有属于他的东西。要是一定有个说法,算是寄存吧,别人的东西我也不要,所以还给他了。你们也知道,我的记忆有些偏颇,想不起来的时候,看他就是个陌生人。他应该不想把伤害放大,才会设计让我不能抵抗。我能想起来一部分,也算是冰释前嫌,你们不用计较。”苏盏茶说得很认真,算是给韩遂一个交代,“我已经离开了你,不会再回去。除非你愿意离开离驭圃,离开那个该死的甘家,否则的话,没有商量的余地。”

    韩遂朗声笑道道:“阿茶,我看你并没有想起多少,快要忘记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我不会勉强你做不愿意的事情,正如我也不会勉强自己,跟随你而去。离驭圃需要我留下来帮忙,这是我想做的。至于你和他的事,我们没有计较。”

    “你心里早就没有我了,早就没有了。”苏盏茶的语调中并没有多少怨念,她由始至终都没有多看夕霜一眼。这人在与不在对她来说没有差别,她看的是韩遂,看的是韩遂的态度,看的是韩遂的决定,“既然你顽固不化,那么,我继续会离开。”

    “不要嘴上说离开,又在眼皮子底下作怪。”夕霜这时候忍不住了,要知道苏盏茶可是鸠占鹊巢,在青霜镜铺做了不少的事儿。至少她辛辛苦苦存着的那些材料被用得精光。这一点夕霜可以不和她计较,可她不愿意小圆和朱雀再次受到欺骗,“你离我的铺子远些,那里不欢迎你。”

    苏盏茶这时候才选择与她面对面,四目相对:“你说的是那个小铺子,里面真没有什么好东西,值得我留恋。我当时不过是懒得走太远,想找个合适的地方练练手。眼下练手已经差不多,自然不会再去。对了,你别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是觉得我浪费了太多东西,对你造成了麻烦,那么给你补偿就是。”

    “我不要你的什么东西,我只想奉劝苏前辈一声,离我的铺子远一些。”夕霜的耐心本来就不好,苏盏茶的话中明显带着挑衅,尽管是前辈,她也不会胆怯退让半步,“那是我的地方,哪怕又小又破,也容不得外人入侵。”

    “你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目无尊长,没大没小”苏盏茶轻笑着,似乎是抱怨道,“我说了给你补偿,你怎么还不信呢你放心,花销掉的全部赔给你,而且双倍都不止。”

    “我不要什么补偿,不需要”夕霜本来就是骨头硬的个性,苏盏茶花销掉的那些材料,虽然数目众多,也不是稀有的物件。大不了她以后带着小圆和朱雀重新累积,更不会当着苏盏茶的面狮子大开口,要这要那。可她眼前一晃,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锦囊,而苏盏茶的手指,正指着锦囊的方向,明显是她不知从哪里取出来的。那锦囊停留在夕霜的面前转了两圈,夕霜把脸别转过去,不去多看它一眼,锦囊仿佛有了灵性,每一次都正好在她视线范围内,兜兜转转,底下的流苏一晃一晃。

    “你不用和我客气,更不用逞能。材料是我用的,还给你相应的东西,你应该收得心安理得。要是你逞强说不要,那我也有办法让你应承而下。”苏盏茶的手指又往前送了两寸,锦囊差点就砸中了夕霜的鼻子,她连忙用双手把锦囊握在手中。明明是个实体,可锦囊就这样消失在了她的手心之中。等夕霜再次把手指张开,掌心空无一物,苏盏茶到底给了她什么东西

    “你放心,我不会辛辛苦苦跑到那个镜魄湖边,把那么零碎的东西重新再收集起来给你。没有必要浪费自己的力气,我给你的东西是你受用的,拿着就好。”苏盏茶说完这句话,递给肃鸢一个眼神,“我们之间还有没有了结的事,你打算怎么做”

    肃鸢笑了笑道:“那你又打算怎么做”

    “你给我先选择的权利,就不许抱怨不公平。”苏盏茶抛下这句话,越走越快,身形渐远。肃鸢毫不迟疑地追了上去,两人先后消失在了夕霜的视线之中。

    夕霜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苏盏茶几时和肃鸢走的这么近了明明在出事之前苏盏茶亲口和她说,根本不认识肃鸢,根本不认识的人,怎么会是那样亲密的口吻

    “韩遂,苏盏茶跟着肃鸢走了。”夕霜突然反应过来这里还有一个可以求救的救兵呢,这个韩遂怎么也不拦着,虽然他们是来救人的,目的上没有达到,这被救的人和肃鸢再一次走在了一起,这算哪门子的事儿

    还有,苏盏茶对待韩遂的态度,比上一次离开前,更加疏远,更加生硬了。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用担心。”反而是韩遂一脸的坦然,“阿茶和肃鸢是认识的,眼神瞒不过人。她想起来了,既然想起来,又能跟着走,说明两人之间没有恩怨仇恨,可能有些小小的纠结,自然要想办法解决好。”

    “你就不担心吗,肃鸢这人可不简单。”夕霜好像憋了一肚子的话又说不出来,苏盏茶这个人,无论说的话还是行事高调,都不讨喜,可夕霜并不想看到她受到伤害。更不想,明明可以救回来的机会放弃,不要回头出事了,还得又要再救一次,“我可说清楚了,我着急过来救人,是因为我以为肃鸢借着我的手抓走了苏盏茶,她会有性命之忧,这才火急火燎的。既然你说无妨,等下一次出现状况,我不会再来相救。”



第二百二十四章:日月花枝镜
    说完这句话,夕霜自己笑了起来。苏盏茶的修为要远远在她之上。虽说是来救人,还要仰仗韩遂的帮衬。没有韩遂,夕霜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肃鸢的对手,她刚才似乎把话说得太满,幸好韩遂没有露出任何不自然的表情,才化解了那一层尴尬。

    “既然不用救人,我们回离驭圃,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韩遂对着她伸出手来,“苏盏茶给你的东西必然是你受用的,你们同为镜师,她最了解你的体质,你不好奇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吗”

    夕霜收着那个锦囊,好似拿着个烫手的山芋,这本来就不是她想要的,苏盏茶硬是塞过来,又不得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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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善意的谎言
    “如果本命镜有假,两只灵物应该比我们察觉得更早。这会儿它们受益匪浅,显然是受到了本命镜的催化,所以更不会有问题。”韩遂见夕霜弯身将金瑶重新抱在怀中,金瑶原先是小小的一团,这会儿夕霜双手环起差点抱不过来,他笑着喝道,“这么大只的灵物,已经不是幼兽,不用这样抱来抱去。”

    金瑶分明是听懂了他的话,把脑袋贴在夕霜的臂膀上蹭了又蹭,模样别提有多乖巧。夕霜哪里还舍得把它放下来,抱得更紧,口中连声道:“金瑶还小呢,它又不重,抱着就抱着。”

    “灵物的大小和寻常的牲畜可不是一样计算的。”韩遂走到夕霜跟前,金瑶感受到他强大的气场,不敢有任何出格的举动,两只前爪紧紧抱住夕霜的手臂,分明是对他有所忌惮。韩遂的手掌抵住了金瑶的脑门,垂眼看着它:“它比常人更加聪明,知道该如何来讨得饲主的欢心。以前它虽然认你为主,你的修为不高,它与你是平等的关系。眼下,你今非昔比,犹如脱胎换骨一般,它主动讨好,便是要求食了。”

    从这一点上来说,水魄的存在明显要对夕霜更为有利一些,维系的坚固程度也更强几分。韩遂把手掌抽离开,金瑶方才敢再次抬起头来。

    “不要耍小心思,也别以为她会纵容你,她不会的。”韩遂曲起手指,在金瑶的脑门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道,“你要记住是你自己选择了她,没得后悔的。”

    夕霜不知道韩遂从谢家把金瑶带回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她飞快地转头去看谢安在,当时他也在场,想必知道的要多些。只见谢安在脸色发白,笑容倒是柔和,冲着她摇了摇头。夕霜立刻明白过来,有些细节还是不要追问得好。

    “尝到了甜头,金瑶会不会一直要来找吃的,我要是供给不足,会发生什么”夕霜可是很清楚,那两只成年的影兽因为无法获取需要的灵力,在离驭圃做下多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只为了填饱肚子,杀死不少修灵者,包括谢安在的娘亲,秦云行在内。谢安在能够对金瑶不计前嫌,应该算是十分宽容大度。若是性格上有稍许的偏激,怕是早就趁着金瑶羽翼未满之时,直接将其杀死,根本不会留给它任何的活路。

    “你是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们在谢家遇到了什么”韩遂压低了嗓子,用只有夕霜能够听到的声音问了一句。反而是夕霜肩上的水魄,听得清楚,翅膀稍微动了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夕霜很清楚,韩遂带着谢安在回到谢家,绝对不是一段什么令人愉快的回忆。谢怀宇已经走到了绝路,钻进了牛角尖,发妻惨死,亲生儿子罔顾。他走出的每一步,就没有打算给自己留任何的退路。

    “我相信到了合适的时候,你会告诉我的。”夕霜把体内的本命镜安置妥当,突然多了这样一件心心念念的东西,她忍不住一直去关注它。要知道修灵者的本命镜没有御敌或者危险之时,就是安静的潜伏在体内,和水魄这样的灵物没有差别。夕霜却生怕本命镜,是一种幻象,在她不察觉的时候,说不定就消失了。所以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去查看,她的心思太明显全写在了脸上。

    韩遂看着好笑,再次低声道:“不用一直去看它,它总在那里跑不掉,你看看谁的本命镜不是跟着生老病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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