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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欢颜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房玖

    夏青蝉见江壁川晕倒,心中想着定是什么了不得的病症,焦急之至,极力挣扎,没想到大双气力这么大,竟完全挣扎不出。

    她挂念江壁川,不住对大双哀求道“你让我去看他!他怎么了你快去叫王太医才是!”

    大双将她推入琴室,又推倒一个大柜子挡住门,这方回到江壁川身边,蹲下柔声道“我已将她关在琴室,不必担心,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轻轻按住他抽动的四肢,柔声安慰他,正如小时候一般。

    她将江壁川怀中王太医所配药丸拿出,取下一只簪子撬开他嘴唇喂下,渐渐他身体不再抽搐,躺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大双这方缓了口气,开门让躲得远远的使女们去叫张豹过来。

    张豹很快赶来,大双低声将江壁川激怒之下病发一事告知,又道“我在外边,听见他如旧时一般叫了声‘大双姐!’,心中立时便知是要犯病,进来果然如此……他叫我别让夏姑娘看见,我将她推到琴室……”

    指了指琴室,道“你先把柜子挪开,让她出来吧,她心中不知如何焦急呢。”

    张豹自去挪柜子,大双走到床前,用手在江壁川额上试了试可仍烧着,担忧地看着他。

    高澄出现之前,她一直当他是弟弟。

    如今自然不同了,但危急时刻,他仍唤她为姐。

    她叹息一声,对张豹道“我去青莲寺找慧音师太来。”

    张豹知道慧音认识高澄,猜到大双是想求慧音去高澄那里讨药,郑重点了点头,手上一使劲,将那柜子挪开来。

    夏青蝉立时冲了出来,见张豹在外,沉着脸没有招呼,急急赶到江壁川身前,见他面色已恢复大半,呼吸平稳,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本欲让人叫过大双来责骂,但想起璧川自说的‘不要让她看见’,大双只是按吩咐行事,不好责备。

    她心中实是怒气难平,想到大双张豹是两口儿,回身对张豹冷冷道“你还不出去”

    张豹出了门,她又让小满去请王太医过来。

    因已见过这太医,她也没有避嫌,忐忑站在身后待他诊脉,心想不知璧川是什么症候,可要紧

    王太医只略微诊过,起身恭敬道“江枢相不过是急怒攻心,有些肝火罢了,姑娘不必担心。”

    连方子亦没开便去了。

    。




第160章 寺中聆秘
    夏青蝉惴惴坐在床沿,心中再无别念,只望他快些康复。

    这一刻倒忘记他险些误杀自己。

    他竟然也会生病。

    转念一想,璧川自然会生病,只是他性子傲慢,不让人知道罢了,正如方才,不是也吩咐大双不许她看见

    想到他病时信赖大双多过自己,心中难过;见他双眼紧闭,唇色苍白,睡中仍有担忧之色,心中又疼惜,伸手轻轻拂过他脸庞。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有人柔声道“蝉儿。”

    夏青蝉见是慧音师太到来,立时委屈涌上心头,道“师太,他……他病了,看着很严重。”

    慧音在大双搬过来的凳子上坐下,见她担心,宽慰道“江枢相从小就有这小疾,我以前也见过,病发之后歇一阵就无事了。”

    大双轻轻咳嗽一声,慧音师太看着夏青蝉,慈爱道“蝉儿,不如我们去这院里的客房稍坐省得打扰枢相养病。”

    夏青蝉摇头道“我守着他吧。”

    慧音柔声道“蝉儿,江枢相也许宁愿你先随我过去。”

    慧音性情温柔,很少这般坚持,夏青蝉心中虽割舍不下,但想到他有大双带使女们守着,便先随慧音出去了。

    她将慧音引至客室,小满亲自捧了茶来,两人喝茶。

    夏青蝉自慧音来到,心中焦灼平息了许多,她一向知慧音话少,见师太只是沉默,便也只无言伴着。

    快到傍晚时分,大双方过来道“师太,枢相有请。”

    夏青蝉急道“他……他好些了”

    大双道“回姑娘,枢相好多了。”

    夏青蝉知她并没有说自己可以去,但慧音起身时仍跟了上去,大双伸手挡住,柔声道“姑娘,枢相说了暂不便相见。”

    大双将慧音带到了栝树小院书房。

    进门后,她察觉江壁川已换过衣衫,面上也已恢复沉静神色。

    见她进来,他含笑招呼,请师太对面椅上坐下,又遣大双端茶来。

    大双端茶过来,随手带上了门,房中三人无言。

    良久,慧音方道“我待会就去高澄那里问他拿药方,便没有药方,也让他多给我一些药。”

    江壁川道“不必了,已经晚了。师太,你走时她若要走,你就带她去吧。她若要……嫁人,我也不会再阻拦。”

    慧音想起夏青蝉脖子上伤痕,猜测定是江壁川所致,她叹息一声趁江壁川病发后无颜见人,将夏翰林的女儿带离他,也算是报了夏之仪夫妇当日一番情谊。

    她起身合掌,这就要离去。

    大双想起江壁川那一声‘大双姐’,顾不得如今两人身份悬殊,拦住慧音,对江壁川笑道“我那时挡紧了,夏姑娘又没看见你症候,王太医也只对她说是肝火罢了,待得慧音师太讨来了药,万事还是和先前一样,咱们热热闹闹地办一场婚事,岂不是好”

    见江壁川不理她,大双又转头对慧音哀求道“师太,您说句话……”

    慧音只是低头不言。

    江壁川对大双一笑,道“办一场婚事,好等新娘子以后后悔嫁个身患恶疾的人么你让师太去吧。”

    大双见江壁川那样一笑,心中更添酸楚,知他性子,只得放下挡人的胳膊,对慧音道“是我唐突宾客,师太请。”

    慧音去客室,对夏青蝉说江壁川身体无碍,又让她随自己去青莲寺中住一阵,见夏青蝉踌躇,又柔声道“是江枢相让我带你走的。”

    夏青蝉既已知江壁川病势不重,此时想起若又被他锁在房中,害怕起来,道“我随师太去就是。”

    栝树小院房中,小满一边心想富贵难求,一边将夏青蝉常用的物事匆匆收拾了一箱子送到马车上。

    大双亲自送慧音与夏青蝉两人回青莲寺。

    寺中简朴,只慧音卧房与另一间两尼同住的房间生了火,别的房间皆被冻透了,眼下立时生火,今晚也暖不起来。

    慧音只得对夏青蝉笑道“得委屈蝉儿在我屋里将就一晚了。”

    幸得禅床宽敞,两人睡下绰绰有余。

    大双出门与慧明搬来一张竹榻,也笑道“太晚了,怕路上结冰、马车危险,我也厚着脸在师太房中住一晚。”

    慧音与夏青蝉皆性子柔和,虽心中诧异,却也都没有反对。

    灯烛吹灭,只有火盆微光闪烁,大双幽幽叹息一声,问道“师太,我一直有一个猜测,也不知对不对。枢相的母亲,当年是他发病之后便逃走了吗”

    夏青蝉身体紧绷,屏住了呼吸。

    慧音迟疑片刻,方道“江枢相不喜人提起往事。”

    夏青蝉坐起身来,拥被央道“师太,他自己什么都不说,这里并无外人……”

    大双也道“枢相与夏姑娘有婚约的,夏姑娘庚帖在我们府中,这里都是他可以信任的人。”

    慧音先叹了一声“孽缘!”

    方道“江枢相的母亲……唉,那时郎中说她怀有身孕,村中上下皆吓了一跳,任谁逼问孩子父亲是谁她也不说,她父母只得搬走避丑,她独自一人,靠洗衣缝补为生……

    幸得青莲村大部分人租种着寺中田地,心中向善,倒也容得他母子安身。

    他长到八、九岁时,一日他母亲突地哭入寺中,要捐灯油,原来他突地发了什么病,那时的主持甚是心善,自是竭力相帮不提。

    谁知这之后没过多久,他母亲便消失不见了,唉,也是为难她,带着一个生病的孩子,又能如何”

    大双道“那她也不能随便跟着个货郎走了啊!孩子那时才九岁,若不是碰到我与张豹,我们三人早都死了!”

    慧音点头叹息,又道“虽有那时寺中住持不时接济,你们三人能活下来真是难得。”

    夏青蝉心中突突直跳,觉得慢慢在接近璧川弑母的真相。她问大双道“你怎知她是跟着货郎走了你后来遇见过他母亲”

    大双道“我没有,但是张豹与枢相去过那货郎家找人,唉!说起来当真晦气!张豹说他去时刚好发现那货郎小儿溺水,已救不过来”

    夏青蝉赶紧问道“是璧川推他的吗”



第162章 高澄其人
    慧音一向认定女子一身只可委身与一个男子,夏青蝉既已委身,江壁川虽伤了她,只要有理,自己也需得促成他们这婚事。

    夏青蝉摸了摸自己颈上伤痕,嗫喏道“我以为何太后是因为我与他有婚约才不给他七公主,想着与赵昉逃出周国,成全他。他大约不知从哪里,得了我与赵昉定亲的消息……”

    慧音面色一变,道“那他也不能这般对你!咽喉上,一不小心便能伤你性命的!”

    大双不敢说出若不是侯小乙与张豹及时阻止,夏姑娘恐怕已死了,只劝道“师太,此事实在大大不像枢相平日为人,我觉得以后不会再发生的。”

    又对夏青蝉道“夏姑娘知道的,枢相一向对你百依百顺,万事看姑娘眼色行事。”

    夏青蝉仔细想了一想前、后两世两人相处境况,也对慧音道“他平日对我倒极是和气温柔的。”

    慧音叹息几声,道“我知道这种性子,我以前也认识一个人,和江枢相性子差不多。蝉儿,你婚后需得处处顺着他,千万不可与别的男子来往,不然……婚事不谐、性命堪忧。”

    夏青蝉见她说得郑重,忙道“我一向处处顺着他的。再说他现在也不欲娶我,连见我也不愿。”

    她心中好奇,问慧音道“师太,你如何说那人与璧川性子相似你深知那人”

    慧音点点头,道“那人原是青莲村中长大的孤儿,因着聪明灵巧,被几家富户送去学了记账,就在青莲村中做了富户们的账房,又自己盖了砖房。”

    大双叹道“孤儿竟成了账房,难得的,这人定然极聪明。”

    慧音面上微微一红,又道“他房子始盖那年,我才十六岁,他来找我,说房子盖好就来我家提亲,我心中害臊,赶紧跑掉了。”

    夏青蝉心想原来慧音师太也是青莲村居民。

    又听慧音道“青莲村中,寻我说过提亲之意的年轻人也不少,但我父亲常说只他最有出息,我心中便也暗暗认定是他,不想……”

    夏青蝉与大双皆静静听着。

    “那日我正在茶山采茶,村中一个小伙……他家茶园刚好挨着我家的,我两人一边采茶一边聊天,他也说起年后要向我父亲提亲,我心中虽羞涩,却挂念着茶叶需采完,一直低头听着。”

    夏青蝉与大双心中皆想慧音师太眼下仍是美人一个,年轻时想来更是动人,青莲村中年轻人大约都爱慕她。

    两人又听慧音说道“我将茶筐采得半满,便急急忙忙下山避开,身后还能听见那采茶小伙笑声。那晚却听说他下山时一个不慎,跌在谷底跌死了。”

    夏青蝉想这故事与那和璧川相似之人有什么相关

    慧音又接着道“我心中欷歔,想起我下茶山时,那人……他正站在道边,心想也许他看到那采茶小伙如何跌倒的,问他时,他却面色一黑,不理我。

    我心中颇觉奇怪,就多留了个心思,果然接下来几月,渐渐察觉到了很多事……我发现上我家提过亲,或有提亲之意的年轻人,都一个接一个的倒霉。

    有的人是摔伤腿脚、不能下地做活;有的人是庄稼失火;有的人是房子盖了一半,顶梁柱断了房子也塌了……

    我私下打听着,发现这些人出事时,他……那人都在他们附近,我心中疑惑怎的无人怀疑他,试着对爹娘提起,他们只骂我傻,想多了。

    我没有办法,只得跪下痛哭,说若是他房子盖好上门提亲,求爹、娘别把我嫁给他,我宁愿远远嫁到山那边邻村去。

    刚好那阵邻村有人来提亲,爹娘打听得那家为人朴实,田地也多,聘礼也极是心诚丰厚,便应允了,农家婚事从简,很快我便嫁了过去邻村。”

    夏青蝉松一口气,道“嫁得远些也好,省得这人又害你夫君。”

    又道“这人心肠这么坏,可与璧川不像。”

    大双与慧音闻言皆不开口。

    夏青蝉又道“师太,后来呢又怎么样了你怎的又出了家”

    慧音叹一口气,道“我嫁过去不久,青莲村时疫,我爹娘皆死,我回来埋葬爹娘时见到那人……”

    打了一个寒颤,又道“他也不说话,就那么远远地定定盯着我和我丈夫,他那时脸上神情……当真瘆人。”

    说完仍自颤抖不已,夏青蝉坐得离她近一些,握住她手,轻声道“师太,别讲了也罢。”

    慧音好似没有听见她的话,只接着道“埋葬了爹娘,我就随夫回了邻村,不久辗转听见他去梁州城了,我这才放下心来。

    哪知过了不到两年,一日青莲村中有富户家中娘子要我过来帮忙缝补,因着活计多,那夜我便歇在她家,怎知……怎知当夜我夫家失火,全家上下死于火海!”

    她饶自出家多年,心中大部分时候已平静如水,想起那时惨状,也不禁紧紧握住夏青蝉的手,痛哭流涕起来。

    夏青蝉与大双皆温言安慰,过不多时,慧音又道“过了几日,他来我寄居的远亲家中寻我,说他已在京城安家,让我随他去居住,又笑说他……他两年前就已净身做了内侍,我不必担心他意图不轨。”

    大双这时突地惊呼道“你说的人是高澄!”

    慧音点点头,道“正是高内相。我那时哪里想得到他入宫后,与当时还是宫女的何太后交好,那何太后一路受恩宠,又生下宁王,高澄自是跟着一路升迁……唉!他气性高,如今有这等尊荣,也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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