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败家子

    周围散出去的侍卫如临大敌，他们有意无意的将围上来的人挡开。众人以为这几个侍卫也是来抢鸡的，登时更焦急了。

    “干什么干什么，都他娘的挤什么！”石小凡一声暴喝止住了众人。

    一名富商笑嘻嘻的拱手道:“这位公子，请问这只鸡可否卖给在下，价钱嘛，好商量。”

    石小凡一听，登时来了兴致:“你还想买老子的鸡哟呵，你出多少钱。”

    富商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指:“八千，如何”

    石小凡微微一笑，然后瞬间冷脸:“不卖！”

    富商急了:“一万。”

    剩下的几个争先恐后起来，有人说出一万二，有人出到一万五。

    赵祯越听都是越心惊，这不过是一只斗鸡，居然被他们哄抬到万贯家财这么多。

    “都说了老子不卖，都给我滚！”石小凡怒道。

    旁人面面相窥，这人傻子吧，这么高的价格都不卖。

    不知道是谁悄声说道:“这位爷是卫国公府小公爷。”

    然后围上来的人群登时脸色大变，石小凡看着那富商:“鸡还买么”

    那个富商更是脸色惨白，慌忙拱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小人得罪得罪。”说完挤入人群，剩下的人登时做了鸟兽散。

    赵祯大为奇怪:”他们怎么这么怕你”

    石小凡直言不讳:“我名声不好，六子，你跟我混，当心也落得个千古骂名啊。”

    赵祯一怔，悄声说道:“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石小凡并没有害怕，回去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赵祯怕是不知道，此时的宫门外早已挤满了朝臣。

    吕夷简:“简直胡闹！堂堂天子，身负社稷重任，怎可如凡人一般出宫游玩！”

    “正是，定然是那盐铁使撺掇，陛下行为有缺，便是咱们做臣子的过失。咱们尽不到监督之责，黄泉之下如何面对太祖太宗。”

    “没错，陛下出宫一事不加禁止，恐后患无穷。咱们今日就算拼了这幅老命，也要讨个说法。”

    群臣围着皇宫，都知道了赵祯微服出宫的事。至于他们怎么知道的，当然是这败家子故意泄露出去的。

    旺财在街上买菜，‘正巧’遇到吕夷简府上管事。

    管事大为奇怪，身为石小凡身边的狗腿子，怎么会亲自出来买菜，买菜不是后厨该做的事么。

    吕府管事故意套近乎，旺财‘无意’间透露，我家小公爷要和官家出宫看斗鸡。

    其实这都是狗腿子们事先安排好的，先假装与吕府管事偶遇，引起他怀疑，果然他中计。

    吕府管事一听，这还了得。当下急忙回府，将此事告知了吕夷简。

    吕夷简一听大惊，官家出巡，要出大事。

    不过吕夷简终归是老狐狸，他怕是石小凡诡计，偷偷派了家丁守在宫外。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果真看到官家乔装打扮，与那败家子做了马车提着鸡溜出了宫。

    家丁回来一报告，吕夷简急了，慌忙召集朝臣，去皇宫外堵着。

    等会赵祯回去，自然免不了要面对一群唇枪舌剑。只是赵祯不知道，他出宫的事会是这败家子有意泄露的。

    只是，还是有一条风险。群臣会把矛头指向石小凡，说他撺掇天子出宫。这就要看赵祯罩不罩他了，如果赵祯罩着他，则败家子会平安。

    如果赵祯不罩他，让败家子背锅，那石小凡就完犊子了。

    不过石小凡相信，赵祯一定会罩着自己的。为了放开宵禁，老子真特么不容易。




第一百九十二章 老狐狸
    “小凡，咱们去哪儿”显然赵祯意犹未尽。

    “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石小凡说道。

    吃皇宫御膳什么吃的没有，天下美食集与此。

    那只是众人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赵祯也以为是这样，宫廷御膳是集世间美味的地方。

    却不知，御厨菜虽好，可是有许多菜他们是不想做也不敢做的。

    比如时令菜，这就是个难题。

    有些菜皇帝觉得好吃，下次还有点这道菜。而如果没有怎么办，龙颜大怒治罪下来可是杀头的。

    所以御厨宁可让菜做的一般，他们也不敢冒险让天子吃一些时令菜。

    满清尤甚，有的贝勒王爷活了大半辈子都不知道馅饼居然是热的。

    这在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故事，满清亡了以后，有位满遗自己去街上买馅饼。吃了以后他就感叹，自己吃了半辈子馅饼，一直以为是凉的。

    为什么，就是因为下人不敢给他买热的。你这次给他热的，下次给他凉的他就会以为你故意偷懒，轻则打骂你一顿，重则把你逐出府。

    御厨也是一样，历代御厨虽然穷其一生研究美食，却鲜有人敢拿时令菜招呼皇帝的。

    而石小凡带着赵祯去樊楼，点的全是一些时令菜。至少都是皇宫中吃不到的一些菜，这些菜看起来普通，赵祯却吃的大快朵颐。

    “小凡，这樊楼的菜比御厨好吃多了，定然是那些厨子在糊弄朕。”雅间里，赵祯吃的是心满意足。

    石小凡微微一笑:“陛下误会那些厨子了，御厨个个都是神厨，只是这些菜并非四季皆有，他们不敢做给陛下吃罢了。”

    赵祯明白了，虽然他是个仁君，可毕竟朝廷体制在那儿。曾经有一次赵祯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吃到了一粒沙子，他悄声对身边的陈琳说道：不要声张，被人知道了，那厨子可是死罪。这也是真实发生过的一件事，作为赵祯仁厚的一面为史学家传唱。

    “陛下，这樊楼菜虽然好吃，可是比起街边小吃却又是差得远了。”石小凡说道。

    赵祯吃了一惊：“啊，你是说，还有比这菜更好吃的”

    石小凡点了点头：“真正的美食不在酒楼，也不在皇宫。美食在民间，越是美味的菜肴往往越是不起眼。”

    赵祯深有感悟的点点头：“嗯，朕想去掷骰子。”

    掷骰子没都没有。上次赵祯去赌场，特么的一分钱不带，赢了的自己大捞特捞，输了全算石小凡头上。

    “陛下，该回宫了。”石小凡劝道。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太快，又到时候讲拜拜。一听说回宫，赵祯不乐意起来：“时日尚早，何故急着回宫。”

    “陛下，有没有想过，如果晚上这些商铺依旧营业的话，是否又是另一番热闹景象”石小凡试探着问道。

    投石问路，先听听赵祯意见。若是赵祯也同意，那么放开宵禁就有戏。

    可一说这个，赵祯还是很慎重：“这个，夜黑风高夜，盗贼猖獗时。若无宵禁，京城何安。”

    “可京城若是久安，何来盗贼之说。真有盗贼，也不是宵禁能解决的吧”

    赵祯默然，但还是没有露出同意的意思。

    点到即止，说的太露骨，不免让他怀疑。当下石小凡嘻嘻一笑：“说这些干什么，陛下既然有兴致，咱们便去赌场看看。”

    青楼是不能去，那真失皇家体统。赌场嘛，悄么声的去了别被人发现，应该没事。

    可许多事情往往就出在应该没事上，赵祯尚未答应，一小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陛下大事不好啦，吕夷简等几个朝臣已经将四宫门给堵住了。”

    “什么！”赵祯大吃一惊，难道说被人发现了

    这可是涉及到国体的事，私自出宫被御史们还不得参奏死啊。

    这些都是轻的，就怕被史官写入史册，那我赵祯可真是丢脸丢大了。

    石小凡假装一脸惊恐:“陛下，咱们还是尽快回宫吧，不然吕相公可是不好相与的。”

    赵祯大怒:“怕什么，朕便是出宫了，他们又能怎样。”

    话是这么说，赵祯心中还是有些怕了起来，急忙招呼陈琳，离了樊楼回宫。

    刚到宫门口，吕夷简等人一干文武跪了下来。

    这些老狐狸，个个都是人精。他们见到赵祯出宫回来不是指责，而是哭。

    哭的也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吕夷简捶胸顿足:“陛下，笔陛下啊，老臣无能，老臣无能啊！老臣没有约束好陛下，让陛下私自出宫，这都是老臣的错，老臣的错啊。先帝啊，老臣对不起您啊！”

    吕夷简一带头，其他臣子们也开始了。

    “臣等无能啊，是臣没有劝好陛下，臣对不起先帝啊。”

    “臣是大宋罪人，万死莫赎啊！”

    一时之间，宫门口哀声一片。

    赵祯心中恼怒，却无法发作。他本来是想，若是臣子们闹腾，他就干脆直说，朕就是要出宫，你们能怎么样。

    谁知道这些臣子不按套路出牌，他们无人指责自己的不是，反而个个怨起自己来，这让赵祯一时无措。

    凡是爬到垂拱殿的，哪一个不是老油条。官场那些明争暗斗，他们都是一步步走过来的。

    面对赵祯，他们自然有办法治你。

    你是皇帝，皇帝犯错没人敢说什么。就算是说了，皇帝不想听的适合你你也没有办法。

    可是你若骂自己呢，皇帝犯错不是错，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没本事劝告你，都是臣的错。

    石小凡也是大吃一惊，他也没想到吕夷简这些老狐狸会使出这么阴损的一招了。

    完了，石小凡暗叫不妙，吕夷简这些人这么一折腾，那撺掇皇帝出宫的罪名怕就扣在自己头上了，赵祯也保不了自己。

    果然吕夷简哭了一会便站起来指着石小凡大怒:“好你个盐铁使，若不是你撺掇陛下，陛下焉能荒废政务私自出宫，你、你该当何罪！”

    “对，你该当何罪！”其他臣子也义愤填膺的站起来，对着石小凡纷纷指责。

    完了，实锤了，所有的错都是败家子的错。

    赵祯也是暗暗吃惊，他想救石小凡，可也来不及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甩锅
    “盐铁使，你就撺掇陛下，该当何罪！”

    “该当何罪！”

    群臣义愤填膺，这次看你还有什么办法逃脱。

    吕夷简更是洋洋得意，终于抓着这败家子的把柄了，他们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撺掇天子荒废政务，这可是奸臣作为。对于奸逆，朝廷从来不会手软。如果赵祯想做一个明君，他也保不了石小凡。

    赵祯心中慌乱，这次恐怕石小凡真是在劫难逃了。

    谁知道这败家子走到赵祯跟前，和吕夷简一样捶胸顿足起来:陛下，陛下啊，臣无能，臣无能啊！臣没有约束好陛下，让陛下私自出宫，这都是臣的错，臣的错啊。先帝啊，臣对不起您啊！”

    他妈滴，这败家子又是闹得哪一出。群臣面面相窥，死到临头了你嚎什么。

    谁知道石小凡越说越伤心，简直就是涕泪横流:“臣无能啊，是臣没有劝好陛下，臣对不起先帝啊。臣是大宋罪人，万死莫赎啊！”

    哈哈，这败家子号丧一样，将吕夷简适才说过的话全部重复了一遍。

    你们不是怪老子么，好啊，刚才你们也骂自己来着。赵祯私自出宫是我石小凡撺掇的没错，可你们刚才也说了，都是你们的错。既然要想治老子的罪，好啊，在座的各位一个都跑不了。

    吕夷简等人反应过来已经晚了，这石小凡过去一把便将吕夷简的手给握住了:“吕相公，我有罪，我们都有罪啊！陛下要出宫，我怎么劝都劝不动，更是猪油蒙了心，和陛下一同出宫。吕相公你说得对，咱们做臣子的没有监督好陛下，我们都有罪啊！”

    这败家子咬的死死的，我有罪，你他娘的吕夷简也有罪。我撺掇陛下，而你自己说了，是你自己没有劝好陛下。

    群臣面面相窥，这败家子也太不要脸了吧。哪有这么不要脸的，简直厚颜无耻。

    可转念一想，臭不要脸不正是这败家子拿手好戏么，这混蛋什么时候要过脸了。

    吕夷简一脸尴尬，这时候你还怎么治败家子的罪。治他的罪就得治自己的罪，治自己的罪就得治在座所有人的罪。

    赵祯心中暗喜，这败家子还真是聪明。一席话便将吕夷简等人堵住了，群臣更是暗暗后悔，早知道刚才就不这么说了。

    想欺负老子，你们以为就这么完了此仇不报就不是我石小凡了。

    败家子向来不记仇，有仇当场就报了。

    于是石小凡对着赵祯跪了下来:“陛下，臣等愧对先帝愧对大宋，臣等皆表示愿意罚俸一年，以示悔过。”

    此言一出，群臣登时躁动起来，谁他妈跟你说愿意罚俸一年了

    可众人适才把话说的太满，什么都是臣等的错。现在好了，法不责众么，大家都错了就罚俸禄好了。

    要知道，对于这些臣子来说，一年俸禄可是要命的。

    他们得赚钱，得养家啊。家里妻妾仆人，油盐酱醋的，处处都是需要钱。

    石小凡不一样，这败家子家大业大。他光棍一条这点俸禄对他来说算个什么，再说，就算他没了俸禄。可卫国公石元孙并没有参与，人家的俸禄还是照常发放的。

    大宋朝官员待遇很是优待，吕夷简这样的宰相相对于年薪百万了。

    这要是罚俸一年，一家人喝西北风去啊。

    石小凡一脸不怀好意，可众人也无法反驳，不由得大为焦急起来。

    幸亏赵祯说道:“爱卿都起来吧，此事是朕之错。与卿等无关，朕以后自当谨遵列祖教诲，不会在仓促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