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败家子

    他们已经得罪了官家，官家表面上不说什么，还夸群臣忠心。实际上呢，心中怕早已暗自恼怒。

    自己怎么就这么傻，受了吕夷简蛊惑来堵着宫门口。这败家子说的对啊，天大地大官家最大，只要站到了官家这一边，总有机会出头。

    眼下虽然吕夷简势力大，可朝中反对他的人也不在少数。再者，天威难测，指不定哪天吕夷简倒了霉，跟他走的近的怕没有一个好下场。

    想到这里，刘文正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石小凡回了府，心情大好:“双儿，吩咐厨子早点备膳，吃了早些睡觉。”

    双儿一愣:“小公爷，干嘛吃这么早。”

    “早睡早起上早朝啊，明日记得叫我。”

    双儿着实吃了一惊，小公爷真要上进了么。居然主动要求起上朝来了，这还是他么。

    谁知道接下来这败家子就露出了本性:“那个，双儿啊。你看这天寒地冻的，晚上睡觉我老是冷。”

    冷特么你屋子里的石炭昼夜不熄，热成狗了还冷。

    双儿是有些担心:“那我再给小公爷加床被子。”

    “加什么被子，嘿嘿，双儿，要不晚上我搂着你，这样暖和。”

    “你！走开！”




第一百九十六章 朝奏
    “想搂着双儿，睡不着。”吃罢饭，石小凡躺在床上喃喃自语。

    双儿白了他一眼，继续填着石炭，屋子里温暖如春。

    “睡不着，就是想搂着双儿。”石小凡继续躺床上两眼看着屋顶。

    双儿懒得理他，拿抹布擦着桌子。一回头，石小凡已经呼呼大睡。

    他不是睡不着么，双儿走过去，给他轻轻盖上了被子。

    坦白说，石小凡长得眉清目秀，样貌颇为英俊。

    双儿痴痴的看着他，小公爷从早上一睁眼，就如一只疯狂跳琅的猴子，没有片刻安宁。

    只有睡着的时候，他才会安静。没有心事的人睡眠质量都高，一忽儿石小凡便打起了呼噜。

    双儿低下头，在他额头轻轻一吻，吹熄了灯，去了隔壁。

    “双儿，双儿！”石小凡第一次起这么早。

    没有天亮，石小凡自己披上衣服，到双儿屋里一看，这丫头还在睡。

    石小凡轻手轻脚，穿上衣服出了门，叫了旺财和来福几个狗腿子，上朝去了。

    双儿一觉醒来，不由得大吃一惊:“哎呀，睡过头了。”

    一骨碌爬起来，莽莽撞撞去哭着叫石小凡:“小公爷对不起，都是双儿的错，上朝迟到了。”

    睁眼一看，床铺上空空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公爷已经走了。

    垂拱殿，群臣窃窃私语，臣子们都到了，怎么官家还没来上朝。

    这还算不上是最奇怪的，奇怪的是这败家子怎么早早就来了，还这么精神。

    往常一般是见不到这败家子身影的，他来上朝的日子可谓凤毛麟角。即便是偶尔来了，也是眯着眼呵欠连连。

    谁知道今早这厮竟然精神的很，不但精神的很，还跟众人热情打着招呼。

    “李御史好啊，王太常来这么早啊，那个张监察昨夜睡的可好啊”

    败家子热情似火，众人欲待不搭理，又怕得罪他。于是众人只好敷衍的拱拱手，算是打招呼了。

    只有张尧佐，屁颠屁颠的过来施了一礼:“恩师。”

    原本笑眯眯的石小凡一看到他，立刻就变了脸:“劣徒！”

    张尧佐加倍恭敬了:“恩师文采令徒弟佩服之至，徒儿近日得恩师赐的几首诗，自觉文采又精进了不少，这都是恩师功劳。”

    “嗯，你先一边呆着去。”石小凡现在没空搭理他。

    张尧佐又行了一礼，恭恭敬敬退到了一旁。

    旁人看了不禁暗暗摇头，好歹你也是朝臣，怎么对这个败家子如此卑躬屈膝。

    但也有人为他感到同情，张尧佐做了吕夷简的枪出头鸟，结果无奈之下拜了败家子为师。这师徒名分已定，张尧佐自然得恭顺一点。

    事出反常必有妖，吕夷简想躲得远远的。

    谁知道你躲得远并不代表你就安全了，石小凡还是挤了过去:“吕相公。”

    吕夷简回头，刻意和这败家子保持着距离:“作甚。”

    石小凡冲他招了招手，无奈吕夷简只好凑过去。

    败家子臭不要脸的:“吕相公啊，这陛下私自出宫惹出这么大的风波，我这越想越是内疚。怪咱们，都怪咱们啊，你说是不是”

    这败家子不说怪自己，而是口口声声怪咱们，这个咱们自然也把吕夷简包括在内。

    吕夷简不知他闹什么鬼，只好点点头:“嗯，你我已罚俸半年，此事便就此揭过了。”

    石小凡把眼睛一瞪:“怎么能说是就此揭过呢，我昨日回去越想越愧疚。不瞒你说，我是想了一夜，愣是一夜都没睡啊。”

    一夜没睡也不知道昨晚是谁睡得跟只猪一样。吕夷简却不想跟他多所纠缠:“那又如何。”

    “我就想，你我铸此大错，仅仅罚俸半年怎么能行。应该罚俸一年，两年。”

    果真是个败家子，泼皮无赖至极。

    “哼！”吕夷简气的一甩袖子，不再搭理他。

    败家子却如狗皮膏药一般，对着众人一抱拳:“诸位诸位，吕相公说了，陛下出宫他是罪无可恕。吕相公要与我各自罚俸一年，这才心安。”

    吕夷简猛地回头，几乎是气炸了肺，他怒指着石小凡:“你，你胡说八道，老夫何曾说过这话！”

    一年，半年俸禄吕夷简就疼的半宿没睡，这混蛋今早又来这大殿信口雌黄，简直混蛋透顶。

    正吵闹间，陈琳走了进来:“陛下到！”

    赵祯虽然不是特别勤政，但早朝极少迟到。今日不知为何，竟然迟迟才来。

    “陛下万岁！”群臣参拜。

    赵祯“嗯”了一声，坐回龙椅:“诸位爱卿，可有本奏”

    “臣有本奏。”

    众人愕然回头，败家子

    这厮什么时候上过奏疏了，吕夷简却大吃一惊，他以为败家子又是为罚俸的事，当下他跟着站了出来:“陛下，老臣反对。”

    众人嗡嗡之声大作，这石小凡还没说奏什么，吕夷简便跳出来反对了

    石小凡惊讶的看着他:“吕相公，我这还没说奏什么呢，你反对什么。”

    吕夷简这才发现上当，当下咳嗽了几声:“老臣意思是说，臣已经罚俸半年，盐、盐铁使还要抓住此事不放，是否小题大做。”

    “哈哈哈，”石小凡哈哈大笑:“我是想跟陛下说取消宵禁的事，你扯什么罚俸啊。”

    取消宵禁，这败家子好大的口气。

    吕夷简一听更是恼怒:“宵禁乃是京城安稳之本，自秦汉便已有之，盐铁使这是要置京城安危与不顾么！”

    其他群臣也开始窃窃私语，取消宵禁，历朝历代都没有听说过的事。

    盛世如大唐，都没敢说取消宵禁，你说取消便取消了。

    吕夷简这么一说，登时有许多人纷纷附和，石小凡冷笑一声:“如今四海升平，陛下仁政爱民，吕相公你口口声声说什么京城安稳。那么我来问你，中元节中秋节历朝历代都是放开宵禁。京城百姓也是齐拥街头，人山人海何等热闹，怎么也没听说什么不安稳”

    败家子这么一说，也引的许多臣子同意，对啊，中秋节和元宵节的时候，京城是通宵的。那时候街道上人山人海，猜灯谜，闹元宵都和平的紧啊。

    张茂站了出来:“中秋与中元节还有元宵节那是偶尔为之，况且有京中禁卫维持秩序，自然安宁。”

    “那为什么不让京卫每晚轮值，放开宵禁呢”石小凡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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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放开宵禁
    京城二十万禁军，都是吃闲饭的么。

    大宋朝实行重文抑武政策，但京城禁军一直都是各地调拨来的精锐，战斗力还是相当强悍。

    可是，安逸生堕懒，长久的无战事，使得军队战斗力很是脆弱。京边固防的军队，早已不复太祖太宗当年之勇了。

    调京城禁军轮番驻防，一来可以维护秩序，二来也算是一种锻炼。

    大宋朝，也就开国之初和南宋时期战斗力不错，尤其是南宋，宋军还是极能打的。

    赵祯时期虽然战斗力不行，但还不至于不堪一击。

    石小凡道:“陛下，长久无战事，士兵极易懈怠。若开放宵禁，让禁军将士在城中巡逻放哨，可锻炼体魄，亦可保境安民。更重要的是，百姓会对将士安心。有此威武之师，京城自然安全无虞。”

    石小凡虽然说的不太靠谱，但众人仔细想了想，似乎放开宵禁也没什么不妥之处。

    赵祯看群臣尚且在犹豫，于是道:“朕以为，宵禁适当放开当无不可。茶楼酒肆，小吃夜市乃百姓生存根本。不妨先放开一个月试试，不行再做商榷。”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朝臣赞同。行不行先放开一个月试试，大不了再关闭就是。

    盛唐虽然没有全面放开夜市，但是他们有着丰富的夜生活的。京城当时划出了一块地方，里面莺歌燕舞，纸醉金迷到天亮。外面是巡逻侍卫，里面则无人禁止，其实已经相对于放开半个宵禁了。

    有些老成持重的臣子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应该再商议商议，可接下来赵祯的话终于让他们一致同意开宵禁了。

    “朕每及思，晨钟暮鼓上朝对这些朝中老臣来说太过辛苦。既然放开宵禁，诸位自然睡得晚些，既如此，咱们先做个实验，早朝也改为巳时上朝。”

    此言一出，群臣登时大喜过望。

    要知道，早朝都卯时也就是六点左右。尤其是大冬天，许多路远的臣子凌晨三四点就得起床。

    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要命。

    古代就算是皇城也没路灯，明清时期，条件好的官员会有仆人提着灯在前面引路，而条件不好的官员就要蹭别人的灯，在门口或路边等着别人，跟在别人屁股后面一起走，因为上班的路上也危险。曾有官员在下雨天上朝，结果失足掉河里淹死了。

    相比之下，大宋朝算是最幸福的了。上朝迟到了一般偷偷溜进去就行，皇帝大多数也会假装看不见。

    像败家子石小凡这样的，干脆直接就不来了。好在也没有御史弹劾，石小凡是我行我素，想来了偶尔来一次，不想来十天半月不见个人影。

    赵祯要把早朝改为巳时，也就是上午九点，简直就是百官福音。

    这时候若是谁敢再提出不同意放开宵禁，估计当场会有人撸起袖子跟你拼命。

    很快，京城贴出告示，宵禁取消，商铺夜市可以随便开。京城每晚都有数千将士巡逻，像是繁华街道，如绣巷、翡翠巷、西大街等等，都是设置哨兵岗亭，一有突发事故可就近求援。

    毕竟这个时代没有路灯，更没有监控摄像头，布告上还是写着，夜晚尽量在人多的街道活动，像是人迹罕至的黑巷，最好不要随意走动。若是非走不可，建议成群结伙，以免遇到歹人。

    朝廷下了布告了，这让石小凡蠢蠢欲动。他早早吃罢晚饭，招呼狗腿子上街转转。

    “走走走，出去玩玩先。”

    “小公爷，这告示上是贴着放开宵禁，可外面会有人么”旺财犹豫问道。

    “老子哪里晓得，出去转转不就知道了。”

    出了石府，外面冻成狗，旺财几个缩了缩脖子。

    “小公爷，看这外面黑漆麻乌的，不像是有人的样子，要不咱们还是回吧。”来福也不想出去。

    然后俩人挨了一脚:“去樊楼看看。”

    狗腿子们呼着热气，抬着轿子里的石小凡晃晃悠悠出了门。

    天太冷，街上还真没有个人。石小凡心中一惊，难道说，这放开宵禁不管用

    到了翡翠巷，便看到了灯光。紧接着是人群喧闹声。

    原本一肚子怨言的狗腿子，一听这人声登时来了精神，他们抬着轿子加快了脚步。

    虽然翡翠巷大多数商铺都没开门，但至少有七八家的商户试探着亮起了灯笼。

    开始也是三三两两的人群，后来来的人越来越多，巷子也热闹起来。

    大冬天，最热闹的还是茶馆和酒楼。

    石小凡高兴了:“走，去樊楼。”

    樊楼气派，里面早就亮起了灯。屋子里也烧着石炭，石小凡等人一进来，店小二立刻迎了上去。

    “小公爷，大冷的天您怎么来了。”

    “怎么，老子想你的菜了，听你这意思是不欢迎我”

    店小二轻轻扇了自己一耳光，躬身笑道:“瞧小人这张臭嘴，您来了小店欢迎还来不及呢。楼上有上好的雅间，生了石炭热乎的紧。”

    狗腿子们早就冻成狗了，旺财和来福搓着手一边呵气，急不可耐的往楼上冲去。

    “小二，把酒热上，再上几道热乎菜。”石小凡吩咐。

    店小二喜笑颜开的答应着，刚上楼，有人拦住石小凡:“小公爷，有人请你到楼上厢房一叙。”

    石小凡上下打量着这人，这人高大威猛又霸气，可是并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