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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匠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沈碧瓷

    高鉴明目光如淬了毒般射向弟弟。

    高益明淡然一笑,道:“爷爷心中必有打算,孙儿没什么可说的。”

    高怀德摇头,都这时候了——这孩子还那么多心思。

    “说说看。”他记得益明处置腊八粥的事,思虑周道有条不紊,将一场大乱化于无形又给自家留了善名。“你觉得,咱们该如何应对”

    高益明瞧了瞧兄长满眼嘲讽的冷笑,嘴角轻扯:“祖父既然一定要我说,我便说几句。这是件好事!”

    高鉴明勃然大怒:“好事——咱高家的面子都要让练家小儿踩脚底了——”

    “闭嘴!”高怀德不耐的吼了他一声。“坐下,好好听你弟弟说话!”

    高鉴明一屁股坐椅子上,鼻孔里的毛都要烧成灰。

    “好事”高怀德扯了嘴角问,“好在何处”

    “祖父,练白棠既然敢承接这个活计。练家必定已经解决了全版彩印的难题!”

    高鉴明一楞:他光顾着生气,怎将这点给忘记了!面色不禁更加难看。

    高怀德长叹一声:这才是他最郁闷忧虑的事儿啊。

    你说世间的好事怎么都让练家那小子遇上了呢

    一个当代大师,




第一百四十五章 言辞动人心
    练家的族学自元宵后开了两门新课。教材皆来自白棠在除夕夜交给祖父的品鉴古画与绘画基础入门两本笔记。练老爷子差不多是自学成材。研究了白棠系统化教学化的笔记之后,许多过去模糊不清的地方立时变得清晰明了、畅快淋漓。年后,他着绍荣甄选族内有天赋的孩子小班教导。练白瑾也是其中之一。

    白瑾是练老爷子的嫡孙,又是白棠的亲弟弟。班里的其他少年明面上不敢露出丝毫的异样,暗里头皆在嘲笑他皮厚。他爹娘这般对待白棠,他还有脸来上课谁不知道这课上的教案全是白棠整理的

    白瑾无意间听到同族兄弟的议论,羞恼交集。面孔火烧般的灼痛!他虽年轻,涵养功夫却一脉随了何氏。不动声色的继续上着课,比谁都认真刻苦!

    练老爷子看在眼里,对这个孙子颇为满意。练绍达夫妇再不象话,白瑾还是个好的!

    却不知白瑾越学越是惊骇妒忌:练白棠跟着许丹龄顶多一年的时间,所学便已这般扎实厚重!照白棠除夕所讲,这还只是他部分的心得笔记!他到底从许丹龄那里学到多少本事!

    这日落学,白瑾听得堂兄弟们兴奋不已的议论:秦家再版《金刚经》的插画,交给咱们练家了!

    白瑾的面色刹时苍白:这,怎么可能!父亲说,秦家要求插画全彩版,这难题至今没人能解决。自家——哪有那个本事

    又听问自己:“白瑾。我听说是你兄长请国师大人为《金刚经》做了篇序,你可知道他是怎么请动的国师!”

    白瑾茫然:他怎么知道

    随即便在各人的眼里看到了嘲讽与冷笑,不禁勃然大怒:他们是故意的!明知道自家与白棠不合,还要存心刺激自己!

    心头再怒,也咬牙强忍。理了笔墨自顾离去。只听得身后传来声声冷笑:“不愧是何氏生的儿子!”

    “面上功夫咱们谁也比不上他!”

    白瑾满腔的愤怒没处发泄,只得寻了幢酒楼一头冲了进去喝闷酒!

    他从没这般恼恨过娘亲的身份:为什么素未谋面的外祖父要卷入靖难之役为什么苏氏救了她她不安份守己偏要勾引父亲既然内宅中赢了苏氏,为何没斩草除根反倒落了今天受尽冷嘲热讽的地步

    酒水一杯杯往肚子里倒,模糊间,有人坐在他的对面。他抬头睁大眼睛瞧:“高兄”

    高鉴明好奇道:“白瑾你怎么一人在这里喝闷酒”

    白瑾扯了扯嘴角,一言不发的继续斟酒。高鉴明也不劝他,反让小二也上了壶新酒,苦笑道:“我知道你现在日子难过!可谁家没几本难念的经”

    白瑾望着杯子哂笑:“出了个练白棠,没少让高家头痛吧”

    高鉴明摇摇头:“外患不足为论。你兄长有本事,我高家服气!”他话说得慷慨好听。“我们高练两家,这些年你追我赶的,都这么过来的!”

    白瑾挑眉:“是么那还有何事可让高兄挂怀”

    高鉴明闷了口酒,脸上显出不愤之色:“我有个弟弟,你可知道”

    白瑾恍然,举杯道:“听说令弟文采飞扬,是城中有名的才子!”

    高鉴明冷笑,想骂句小娘养的,但想到白瑾的出身,只道:“你可知他的来历”

    白瑾对高家突然冒出来的孙子也十分好奇,忍不住问:“难道是你父亲养的外室”

    “差不多。”高鉴明捏紧了杯子,“他那母亲还是个秀才的女儿!偏偏是个不要脸的!偷偷摸摸在外头生了孩子也没送家里来,只在他外祖父家里养着!等到十六岁那年,说是要考童生必须要有个身份,父亲才带他回家!”

    白瑾头一回听闻高家的秘闻,一时怔住了:“你爹怎能如此对待你们”

    却忘记他的亲爹,做得更加过分!

    “我娘为此气得病重在床。”又是杯苦酒入肠,“最可恨的是,我父亲硬让他挂在了我娘的名下,成了我嫡亲弟弟!”

    白瑾蹙眉:“他娘呢”

    “生孩子的时候就死了。”高鉴明啐了口,“算她命好死得早!”

    白瑾有些糊涂:既然早没了亲娘,为何不从小就送高家给主母养着偏要等大了才认亲高鉴明的母亲可是有名的贤良人,这些年没少往家里迎送女子。

    “最最可恨的是,他得了便宜还不知足!”



第一百四十六章 全宏的坦白
    清明将至。家家户户都做起了青团,艾草的香味飘满都城。

    白棠兄妹在家中研制了款新口味的青团:蛋黄肉松馅。炒得松软又不失嚼劲的肉松与蛋黄酱裹在一块儿,味道别提多美了,连一向嗜甜的婉娘也多吃了两个。

    白兰不用兄长交待,自行备了几份,分送至老宅、父亲、魏国公府。魏国公府里又分了三份,分别为秦婳兄妹和徐三所备。

    “哥。”白兰笑问,“是你送去呢,还是等徐三来咱家的时候让他带回去”

    反正徐三隔三岔五的就要登门拜访,也省得她特意再跑回国公府。

    白棠如今听了徐三的名字就觉头痛!

    清明可是一日日的逼近了啊!徐三若是强带着他去泡温泉,他可怎么应对

    “直接送去!”他不耐的挥着手,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要个地方躲一躲

    “全宏!”他招了最近状态低迷的年轻管事到书房,“你可知有什么地方,能把我藏起来谁也找不着的”

    全宏楞了楞:“那要看东家想躲谁”

    白棠为难的啧了下嘴没吱声。

    全宏试探着问了句:“徐三爷”

    要不要猜得这么准

    “如果是要躲徐三爷,”全宏脸上一股幸灾乐祸的笑意,“我无能为力。”

    白棠不乐的瞅着他:“你要是将这份聪明用在婉娘身上,也不至于——”他抿了抿嘴咽下了后边的话,全宏的脸色已经阴沉沉风雨欲来。

    白棠不忍见他痴心枉付,开口劝他:“天涯何处无芳草我看婉娘这辈子是不没打算再嫁人的——”

    “我知道。”全宏嘴角勾了勾,“她都跟我说明白了。”

    原来已经摊牌了啊!白棠松了口气。

    “但是我也对她说了,”全宏的面上笑意微现,“她这辈子不嫁人,我这辈子也不娶亲!”

    白棠嘴角抽搐:婉娘走了什么狗屎运遇上这么个痴情的蠢男人爱愈深,恨愈切。等到真相大白的那日,全宏支撑得住

    白棠已有思量,决定道:“全宏,你先去北京吧!”

    全宏身子一僵。脸上写满了拒绝。

    “蚕室只有婉娘不经用的——”

    “还有青蕊和周娘子。我娘和妹子也能搭把手。”白棠打断他。

    “有贼人想夜窥松竹斋,我不能离开——”

    “你离开前帮我雇几个护院。”白棠铁了心,“我不是故意支开你。原本就打算让你去京城做个开路先锋。你朋友多路子广,帮我在那边熟悉环境,和当地的里正亭长熟络熟络。该走的人情走起来,等我们到北京后,也能快些适应。”

    全宏默然不语的听完白棠的吩咐,末了,神情复杂难以言述,竟叹了句:“东家已经知道婉娘的身世了”

    白棠蓦然惊心:“你说什么!”

    全宏笑了笑:“说婉娘是陈家的童养媳,之前您或许还会相信,但是婉娘会挑花结本——这根本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能学会的本事。以东家的聪明,自然不可能毫无怀疑吧”

    白棠觉得天边有群滚雷正在轰隆隆逼近:别,这般狗血的天雷千万别砸他的脑袋上!

    全宏小心观察着白棠的神色,又问:“徐三爷应该告诉过您,苏州织造局火灾之事”

    白棠由他问了这么多话,此时终于有机会反问他:“关于这场火灾,你知道些什么”

    全



第一百四十七章 徐三看病
    徐三请了御医为自己看诊。

    太医院一听是魏国公府的徐裘安要请大夫看心病,登时吓得无人敢应!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徐三得了心病,那肯定是平常亏心事做太多了呀!这让他们怎么治治不好,他发起狠来,太医院的伤药再好也经不起他几鞭子啊!

    没辙,最后只能推举了资力最浅的黄御医,被元曲押着到魏国公府门诊。

    把了徐三的脉,黄太医心里一阵咒骂:没见过比徐裘安更健康的病人了!连一星半点的上火都没有!这让他怎么应对

    偏偏徐三还一脸期盼的问:“大夫,我是不是病得挺重”

    重个屁!黄太医收了手指,又看他的舌苔与眼睛,皱眉问:“三爷哪儿不适”

    徐三捂着胸:“最近常有心悸。”

    心悸

    慌得太医再把脉:没异样啊!

    “敢问三爷,心悸常发生在何时,可还伴有其他症状”

    徐三想了想:“我见陛下生气时,偶尔也会心悸。但是这回不太一样,心悸起来大脑一片空白,还会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什么事”

    徐三舔了舔唇:“想咬人。”

    太医险些打翻了医药箱:“什么您说什么——”

    徐三双眼一瞪:“爷说得还不清楚么”

    黄太医脖子一缩:“容我再把把脉、把把脉!”

    莫不成徐三被狗咬过得了狂犬疫这也不可能啊!

    太医搜肠刮肚苦思冥想:“那您上回心悸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形?”

    “上回——上回他捂着我嘴不让我说话——”徐三老实的交待,“上上回他唱曲子的时候……”

    黄御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惊愕后,一张脸的表情就精彩起来。难怪要遣开仆从听诊呢!徐裘安这明明是春心拂动却误认为是自己患了心病!对,的确是心病,他止不住猥琐偷笑:相思病吧!

    也不知是哪家倒霉的小姐让这位爷给惦记上了!不过听他的描述,又是捂着他嘴又是在他面前唱曲子,这般撒娇作痴的女子莫不是哪家的花魁

    病症定下来了,怎样寻个适当的病因脱身呢

    他装模作样的诊着脉,视线在案上堆积如山的案卷和燃尽的蜡烛中一扫而过:有了!

    “三爷近来过于劳累,熬夜通宵。所以身子难免有些不适。休息两日就好!”

    徐三犹疑问:“就这个原因”

    太医眼睛微眯,接下的话却不是胡说:“三爷年纪也不小了。适当的发泄有利于身心愉悦。”比如找你那位花魁知己温存温存,免得精神头太好每日里没事找事!

    徐三叫道:“我有发泄啊!我天天骑马射箭,从不拉下!”

    太医瞪圆了眼:唉哟!瞧瞧自个儿出个诊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原来不可一世的大魔王,竟然还是个清纯的雏儿!

    太医诡异的笑容瞧得裘安疑惑不定:“你倒是说话啊!”

    忍不住轻轻咳了两声,黄太医忍笑出了个馊主意:“三爷寻定国公一问便能知晓!”

    徐辉祖

    于是,裘安做了个事后让他吐血三升的决定。

    徐辉祖听了徐三转述了御医的话,吞了鸭蛋般的梗着脖子,眼珠骨溜溜一转:

    “明白了!”

    徐三疑惑的问:“你真的明白”

    徐辉祖打了个响指:“你先回去,为兄安排安排,晚间带你去个好地方!”

    徐三将信将疑的走了。

    徐辉祖待他离开,回想去年生辰的事儿,笑得直打跌:天底下怎有这等好笑的人好笑的事儿!

    过去兄弟们寻欢作乐,他总要找张伯忠同往。但伯忠被英国公扣着,他转念间便想到了练白棠:那是个知情识趣的!带着他,事半功倍!

    他将计划给白棠这么一说,白棠肚肠里顿时如钻了春日柳絮般的搔痒难耐!穿到明朝大半年的时光,他清心寡欲,今日总算




第一百四十八章 过关斩将
    明月舫共有三层。

    第一层轻歌艳舞,正是把酒言欢谈人生谈理想兼谈生意的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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