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匠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沈碧瓷
“白棠!”苏氏紧紧拉住他,又惊又喜,“你、你来葵水啦!”
白棠恨极:“你还高兴我要痛死了!”
苏氏轻拍了下他的手:“第一回都痛。以后会好些。你快回屋躺着,我这就给你做红糖水煮蛋!”
说毕,兴冲冲的跑向厨房。
白棠无语:第一回痛,以后就好些了——你当生孩子呢他扶着墙回屋躺床上。大热天的,他盖着条被子还在全身发冷。
苏氏送了糖水蛋喂他吃了,又收走他床下的被单,皱眉道:“院子小,被人看到怎么办不方便洗啊。”
白棠蠕动着嘴唇:“偷偷扔了就是。
“行。”苏氏将被单折齐了用块旧布一裹,带了出去。
于是,徐三来时,就看到白棠蜷在床上,一副娇小柔弱、无助可怜的模样。
白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令徐三又痛又慌:“我去请御医——”
不放心跟着进来的苏氏急了:御医一来,白棠还不漏馅
“徐三——”白棠早听见他的动静。只因昨夜太孙的那番话,令他今日实在不知如何面对徐三。有气没力的道,“死不了……请什么御医!”
徐三听他声音虚浮,急道:“没事将死不死的挂嘴边作做么你病得那么重,请御医是应该的。”
白棠声音沙哑虚弱得连他自己都觉心惊:“你先扶我起来。”
徐三忙垫好了枕头,不料白棠一时无力,直接倒在了他怀里。
好久没有软玉抱怀的享受了,徐三手臂不由圈紧了白棠:“好了,你只管休息。御医包在我身上。”
白棠苦笑,向苏氏施了个眼色,苏氏只好退出屋子关上门。
白棠忍过一阵阵痛才道:“谁让你哭丧似的!也不听我说完。已经请大夫看过了。昨日受了惊,晚上又着了凉。庆幸没有发烧,休息两日就好。”
徐三满怀愧疚,伸手拂去白棠额边湿冷的碎发,苦笑道:“是我连累了你。”
白棠按下心底繁杂的情绪,微笑道:“你我之间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只是程小姐那边——”
“我明白。”徐三点头,“张伯忠配不上她。”
苏氏放心不下女儿,又煮了碗红糖水鸡蛋送来。徐三接过碗,要亲自喂他。白棠也没力气拒绝,乖乖的张口吃了。
“昨日是太孙出手相助。”白棠低声道,“你一定帮我谢过他。”
见鬼的太孙汉王英国公,徐三现在满心只有虚弱的心上人:“我多陪你一会不成么”
白棠无声低笑,在徐三温暖结实的胸膛上靠了会儿,听着他碰碰碰的心跳声,不觉有些面热。“你放我睡下来吧。”
徐三哪舍得摸了摸他冰冷的脸,问:“我抱着你,不舒服么”
白棠只觉得脸上一暖,徐三年轻气盛,手上的温度都是灼热的,碰着他的脸舒服得像被厚实的毛毯环绕,面孔下意识的轻轻蹭了蹭他的手。
徐三见他小猫似的,就差叫两声喵喵了,可怜又可爱。心里软得不行。寻着他冰凉的双手握在掌心里,问:“舒服么”
白棠忍不住笑了起来:嗯,徐三牌恒温热水袋,你值得拥有。可惜,徐三注定不
第两百零四章 皇帝的愤怒
朱棣是人,不是神。他几乎拥有所有皇帝都有的一个大问题:多疑。
“朕才走了不到半年,半年!太子竟然就收买了百官!等着朕早死早让位,也好让他们得个从龙之功”
皇帝在书房破口大骂!
王大总管唯唯诺诺不敢多言。他太了解自己的主子。帝皇之家哪来什么父慈子孝不过是陛下觉得自己的威严与权力受到了太子的威胁。加上这场出征虽然大胜,但皇帝清楚的意识到了岁月的力量——他老了。何况还有汉王明里暗里的推波助澜呢!
太子一系终于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打击。监狱里一时塞满了朝里的大臣与学士,百官无不战战兢兢,生怕皇帝的怒气降到自己的头上。
这样的情形下,有意请旨取消婚事的程家不得不延迟了计划。皇帝正不快活呢,自家不能火上浇油。就连英国公,也按着请罪书不敢呈给皇帝。
东宫已如死水般的沉寂。谁也没想到这样一件小事,竟然惹来了皇帝的疯狂打击。
自古以来太子就不是个好做的差事。即不能让皇帝疑心自己有不臣之心,还要想法子与百官打好关系。苦就一个字。
无人知道,太孙近来心里的波澜壮阔。
那一晚练白棠临行时说的话这几日在他耳边反复回响:“陛下远征蒙古,即将回朝。请太子与礼部好好筹备恭迎陛下回宫之事。切莫有任何疏漏。”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理应如此。”
在他看来,这实在是不足一提之事。礼部怎可能有这种疏漏但偏偏,还真出了意外!
风口浪尖之时,东宫全体静如鹌鹑,此时他不便寻找白棠问话,却难免提高了对白棠的警备之心。
又过几日,余怒未消皇帝在早朝上怒斥太子无能!太子汗流满面,直欲哭出泪来。
杨千骏实在听不下去,大步而出。磕首道:“陛下,此事无关太子。是我礼部疏忽。请陛下降罪!”
皇帝盛怒之下,见有人出来为太子说话,哪能忍
“杨侍郎既然自承有罪,那就押入天牢,等候发落!”
太子惊呼:“父皇——”
“陛下英明!”杨千骏重重嗑首,“臣辜负了陛下和太子的期望,日后必在牢中反省自身过错。还请陛下息怒,太子纯孝之心天地可鉴!”
太子垂首,肥胖的身躯肉眼可见的颤抖起来,突然间噗通一声,摔倒在地,这一下,连朱棣也不禁变了脸色,他怎么忘记了,太子身体不好!
汉王直跺脚:太子太狡诈了!竟然装晕!
朱棣对太子党狂风骤雨般的打击在太子当朝晕倒后终于暂时告一段落。
就在太子岌岌可危之时,徐三出马了。
说来也怪,皇帝明知徐三和太孙交好,却从来没怀疑过他。汉王在他耳边念叨徐三搭线,练白棠与太孙暗中交往,关系密切。皇帝也只是蹙了下眉没当回事。
练白棠,一介工匠里的文人,安份守己从不干涉朝政,时不时还能给礼部出个教化百姓的主意,能折腾出什么坏事来倒是汉王趁自己不在,诓了白棠意图不轨,自己还没跟他算账呢——练白棠可是他特意为徐三备留的人!想到徐三将来得知白棠真实性别时那呆傻的表情,皇帝恶劣的心情都好转了许多。嘴角也裂了开来,他瞒得这么辛苦,不就等着看徐三笑话的那一日么
哈哈哈哈。
王大总管听着皇帝闷笑声,对徐三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汉王都这样下黑手了,陛下还一心偏着您哪!
所以当徐三求见皇帝,王大总管想也没想,紧着将他请进书房:“您怎么才来陛下念叨您多时了。”
徐三直言道:“狂风暴雨的,我敢来么”
皇帝听见了,佯装怒骂:“不敢来不也来了”他上下打量着神清气爽的徐三,不怀好意的问:“朕不在的时候,你与练白棠忙得很啊。听说在汉王府和英国公府里,闹了不少的事”
徐三面容一沉,陛下的锦衣卫无孔不入!立时委屈的叫唤:“陛下明鉴。那是裘安和白棠闹事嘛分明是他们寻我们的事啊。裘安这次就是来请皇帝为我和白棠作主的!”
 
第两百零五章 探监
素手匠心正文卷第两百零五章探监徐三离开皇宫后,径直去了天牢。
却在天牢外遇见了被狱卒拦住的的秦轩。
“秦大人,您——”徐三蹙眉,风口浪尖的,汉王正盯着东宫呢。秦轩是太子属官,天牢里又关了那么多太子的拥趸。这时候来探监,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秦轩见是徐三,满面的冰霜微融:“你来看杨大人”
徐三点点头。他这个人护短得很。杨千骏是自己货真价实的师傅。皇帝没出声前,绝不容他有什么三长两短。
秦轩感慨道:“他倒收了个好徒弟。”望着深不见底的天牢,他低声道:“你让他安心。他的家人,我会照顾周全。”
徐三点头道:“我一定转告师傅。您也放心。”
徐三目送秦轩离开,似笑非笑的扫了眼狱卒,好声好气的问:“怎么,陛下有旨,不许探监杨大人”
狱卒双股一颤:唉呦喂!魔王大人,哦不不不,徐三爷,您这不是在为难小的们么陛下虽不曾下旨,但杨千骏是皇帝亲当庭亲口拿下的人。他们严防死守也是为以防万一嘛。
徐三脸上竟然扬起些笑容:“知道杨大人是爷的什么人么”
两名狱卒对望,颤声道:“是,是三爷您的上峰。”
徐三摇头,笑容更加和熙:“你们不知,也不怪你们。杨大人是爷的师傅。圣人曰尊师重道,你们说,我该不该来看看我师傅”
狱卒们只觉心都要跳出来了:三爷,求您了,别这般客气。您越笑,他们越想哭!
“那爷就进去了。”徐三大摇大摆的穿过狱卒,不忘回头打了个响指,“带路呀。”
“裘安。”汉王高大的轮廓从天牢的阴影里慢慢轮转出清晰的身形。“天牢是你该来的地方么”
徐三心下一格楞,不由眯了下眼睛:“不知汉王殿下又是为何而来”
汉王姿态高傲的用一张素白的绢帕擦拭着手指,随后往边上随意一扔:“探望故人。”
“您的故人真倒霉。”徐三不理他,正要从他身边经过,汉王又拦住他。
“裘安。天牢重地——”
“我来看我师傅,天经地义!”徐三不耐的道,“汉王若觉得不合适,就去请旨呗。我在这儿等着陛下问罪总行了吧”
汉王面色铁青!
事到如今,徐三还敢在他面前嚣张!
徐三昂首挺胸的入了天牢,一名狱卒对汉王苦笑两声,追上前道:“三爷,小的给您带路!”
汉王轻轻哼了声,徐三,你和练白棠,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天牢阴暗,杨千骏独立关押在一间小小的牢房内。他坐在草席上一动不动,身上穿的是灰色的囚衣,形容还算整洁。
徐三惊喜的叫了声:“杨师傅!”
杨千骏慢慢张开眼,英俊的面容露出丝意外的笑容:“裘安”
他声音嘶哑,徐三听得心中一凛。这才发现,他的囚衣上隐隐透着血痕,不禁勃然大怒:“谁敢对你用刑!”
狱卒缩着脖子没吱声。
“杨大人是谋反了还是贪污受贿了”徐三的咆哮声在天牢上方回荡,“杨大人是因为迎驾不利自承罪名才被押进天牢。陛下又没下旨,谁敢对他用刑”
徐三气得魔性大发:“我倒要找刑部的尚书问个清楚!谁tmd给他的胆欺负我徐裘安不懂《大明律》么”
狱卒简直想撞墙,不停的劝道:“三爷,三爷,您别这样呀。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说个屁。”徐三胸脯剧烈起伏,他一把逮着狱卒的衣襟道,“我师傅完完整整的进来,我也要他囫囵着出去。狱医呢要是杨大人有个头痛脑热,信不信爷我能灭了你全家——”
“裘安!”杨千骏苦笑着撑起身子,艰
第两百零六章 段家来人
素手匠心正文卷第两百零六章段家来人白棠知道徐三心里难过。他自己也不好受。尽管他已经提醒过太孙,但是历史的车轮依旧按照即定的方向滚滚而去。他无心也无力修改历史。
杨千骏这一关至少两年。就算有徐三照看,也逃不掉天牢之苦。还要提心吊胆,生怕朱棣问上一句:杨千骏还在否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者——”白棠劝慰的话没说完,徐三已经上前狠狠抱住了他。
不是占他便宜,也不是撒娇。纯是他痛苦的宣泄,如寻求安慰的小兽,徐三蹭着白棠的耳畔颤声道:“杨师傅关在天牢里,我已焦虑不安。如果你有什么事,让我怎么办”
白棠长叹一声,轻轻拍着患得患失的徐三的背,安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早就作了决定,咬定青山不放松,抱紧你这根金大腿了。你可别半路给我撅蹄子!”
徐三噗的一笑:“咬定青山不放松那你来咬啊!想咬哪儿就咬哪儿!”
白棠呸了声。这小子近来说不了几句话就开黄腔,越来越肆无忌惮,这是吃准了自己拿他没辙
“白棠。”平江冲进屋子,步履踉跄,面色焦虑。“白棠,出事了!”
他一进屋就见徐三与堂弟抱在一块,登时面孔一红,极不好意思飞快的退了出去。
白棠暗叫不好。怎么让大堂兄看了去!忙挣开徐三,追出屋外道:“堂兄!”
平江正自消化刚才所见的那一幕,猛然间回过神:完了!传言竟是真的!一时神情复杂。他实在抑不住心头对徐三的怨愤与对白棠的责难,怒道:“你怎么能——”
“这事以后再解释。”白棠不欲与他讨论私事,只问:“出什么事了”
平江握紧拳头闭了闭眼,恨恨不休的瞪了眼跟着出来的徐三,怒道:“有群人寻到祖父,告你盗取彩版的法子,欺世盗名!”
白棠惊讶问:“什么”
“那人自称你师傅许丹龄的族人。听说你在刊印彩版的《金刚经》,故而找到祖父要求个说法!”
徐三冷笑道:“哪个不要脸的,爷倒要去会一会!”
平江没好气的道:“三爷还是别去的好。这些人伶牙利齿,到时候给您戴上个以势压人的名头,我们白棠可就洗不清了。”
徐三长眉一挑:“看不出大堂兄竟然这般能说会道。”
平江怒道:“谁是你堂兄”他们老练家最有才华、最具天赋的子弟竟然让徐三给哄骗了!他岂能不恨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