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天医凰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小遥清晓
把希望寄托在余宏的聪明才智上,这件事闹这么大,他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咬咬牙跟上众衙役。心里告诉自己,跟上去才能见机行事。虽然大事做不了,身上还有些银子,至少能为李大请个大夫。
于是云树一路尾随众衙役,来到县衙大牢,却被拦在门口。
一路张望,都没有见到有药铺,宏哥哥仍然不见踪影。那群衙役把人关进去,又转出来,又碰到着急的在牢门前晃荡的云树。
“小子,你就那么想进去啊”有衙役逗她。
放过云树的那个瘦衙役走了出来,“不要逗他了,想是方才那几个,与他有些关联。”
“你明知道有关联,还放过他,你胆子够大的啊!”
“我们是衙役,又不是匪人。闹事之人又不是他,我没理由把他也抓进去。”
那衙役语噎。
“你在这里也没有用,不如找你家大人,想办法如何救他们出去。”瘦衙役对云树道。
好不容易遇到个好说话的,云树自然当成救命稻草抓住。
“衙役哥哥,我第一次到县城,什么都不清楚。我想为我那受伤的大哥哥请大夫,可是不知道去哪里请。衙役哥哥可不可以帮帮我。”
那瘦衙役怎么看云树,都觉得他与里面的那三个,没有一丁点相像之处。要不是这满身尘土,他大概会以为这是哪家的小公子。“我还有公事在身。”
“求你了,衙役哥哥。我那大哥哥若是伤重不治,刚才那个伤他的衙役哥哥,恐怕也会受到牵连。”李大还在里面昏迷着,云树不敢放过这个救命稻草。闪舞
“这小崽子,还会拿捏人啊”那个伤了李大的衙役凶着脸走出来,要收拾云树,却被瘦衙役拦住。“他说的没错,若真闹出人命,有谁会为你担着”又对云树道,“请大夫是需要银子的,我们都是穷衙役,没有银子为你大哥哥请大夫。”
“我这里有二两碎银子,请衙役哥哥给我大哥哥请大夫。”云树伸出小手,手中汗水尘土一团脏,掌心却又两块碎小的银子,又伸出另一只小手,“这里还有二两,感谢衙役哥哥救我大哥哥。”
小手脏污,但阳光下银子闪动的光辉,勾了众人的眼睛。谁都没想到,这个小孩子身上竟然这么多银子,简直顶他们四个月的饷银。
有衙役上来道:“这个,有银子就好说,好说,我给你大哥哥请大夫去。”说着就要拿云树手中的银子。
云树却迅速收回双手,握在腰间,两只大眼睛望着那个瘦衙役。心里告诉自己:不可三心二意。这人在自己什么都没展示的时候,就放了自己一马。他是最有可能会真心帮自己的人,而自己要做的,就是明确请求他的帮助,给予他信任和物质的酬谢。
众人大笑那个上前拿银子不得的衙役。“看来这小崽子不相信你啊!”“这殷勤献的有些晚了!哈哈哈!”
被小孩子给晃了,那衙役面色不好起来。
瘦衙役从云树手中接过碎银子,忙打圆场道:“众位替我遮掩一下,我去给他请大夫,这二两银子就给众位兄弟下酒了。”
如果看到云树第一眼的时候,还在怀疑云树是某家公子,眼下见他拿出四两银子,就为救那个护了他的农家少年,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帮他一下,未尝不可。
众人见瘦衙役这般大方,各个都欢喜起来,均道:“好说,好说。”
见众衙役走开,瘦衙役道:“你是跟我一起去请大夫,还是在这里等着。闪舞”
云树想了想,“我在这里等着,有劳衙役哥哥了。我进不去里面,这里还有一两银子,还请衙役哥哥找人,帮忙熬煮汤药给我大哥哥。”云树小小的手心里又是一两碎银子。
瘦衙役心道:这孩子是聪明还是傻啊大庭广众的,一而再的拿出明晃晃的银子晃悠,不怕被心思不良的人惦记上。接过碎银子,好心提醒一句,“你这样显财,可不好。”
云树惊了一下,惨兮兮捂着肚子的垂眸道:“嗯,没有了,这是最后一两了。”
“你不怕我拿了你的银子跑了”
“我相信衙役哥哥。请衙役哥哥快去请大夫来。”
瘦衙役又看到那双清亮的眸子,点点头,转身去了。
“衙役哥哥,衙役哥哥怎么称呼”云树追上去。
瘦衙役咧嘴一笑,这傻孩子把数两银子交出去,终于想起来问问是交给了谁了。“我叫张陵。”
云树惯性的向张海行了一礼,“谢谢陵哥哥。”
张陵受了那端方的士子之礼,对云树一笑。
这一幕一再送银子出去的场景,终究落入有心人的眼中,云树在那人的眼中,就成了一块小金子。
那人便是张景。
张景在牢中与两个狱卒赌了一上午,运气一直背的不行,输的就剩下两个铜板,偏偏酒瘾又上来。锁了那三个人,想去买碗酒喝,门前那番场景全落入眼中,尤其是那闪亮亮的银子。心中还觉得奇怪,也没见那小孩子往怀中掏银子,怎么一块块的银子,就出现在了小小的掌心中
张陵这家伙,惯会作滥好人也就罢了,如今,有了银钱不想着请亲哥哥喝顿酒,偏便宜了那帮小子。看来赚钱,还是要靠自己。想到这里,见张陵走远了,张景怀揣俩铜板走了出来。
“嗨!小子。”
望着张海远去方向的云树,被耳边忽然传来的说话声吓了一跳,退了一步,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也是衙役打扮,二十岁的样子,还在打量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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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章:地主家的傻儿子
“有一个人我并不认识,另外两个是我的邻居。闪舞”云树诚实道。
穷人的邻居看这小子虽然衣饰简单,却一点不粗糙。这小子是个小地主家的傻儿子吧为了个穷邻居,花这么多银子,然后跟自己在这里啃炊饼,他不傻谁傻
“你家在哪里”
“在距这里三十里远的白树村。”云树并没有意识到张景打量她的眼光有什么不妥。张景若是不犯浑,他的样貌还是很容易让人信任的,因为几年前,他就是那样一个人。
“你那邻居伤的不轻,最好能快点把他弄出来,你在这县城里可以有朋友帮忙”探探这小子在城中有没有熟人。
云树摇摇头,“没有。”
张景暗自赞叹,没有正好。“我听我弟弟说,这件事就是个误会,跟县太爷解释清楚就好了。”
“真的吗”云树大喜。余宏都这会儿了还没找来,她正愁怎么办才好。在她心里,这件事就是个误会。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张景“信誓旦旦”的说。
“那,景哥哥能带我去县衙吗”云树恳求道。
张景一听就乐起来。这个傻小子,竟然不知道县衙就在前面那条街上。果然上天给了副好皮囊,就没给他脑子。“当然可以,正好我这会儿没事,我带你去。”
犯了酒瘾的张景初步询问后,是乐过了头。他忘了,云树若真是个傻子,怎么会从那么多的衙役中,单单挑中了爱做老好人的张陵
张景带着云树拐进了一个小巷。走了一段后,又进了更偏僻的巷子,一边走,一边与云树闲扯,以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我们怎么走到了这里”云树察觉到路越走越偏。
“这条路近些。”张景恢复刚才的吊儿郎当样子,对云树坏笑一下。
由于对张陵的好印象,使得云树放松警惕,很快相信了张陵这个吊儿郎当的哥哥,对于张景的话,她并没有怀疑。闪舞
云树粲然回给张景一个笑容,“我觉得好奇怪啊。”
“怎么了”张景心中警惕。
“第一次见到景哥哥这般的坏笑。”
“坏笑你怕吗”张景摸摸下巴,继续坏笑道。
云树摇摇头,笑道:“我觉得有些亲切,我很喜欢。”笑容还未消去,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道:“吃饱了,就有些困了。”
张景笑意愈盛,“正常,正常。”
云树甩甩脑袋,“我是病了吗怎么看这路面变得恍惚起来。”
“是吗我看看。”张景说着,在云树跟前矮下身子。
云树想对他笑笑,刚牵起唇角,一头栽到张景身上。
张景看四下无人,把云树放到地上,“臭小子,终于睡过去了。地主家的傻儿子,景爷来看看,你都带了什么好东西。”
从云树袖中的暗袋里又掏出四五两碎银子,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小子够精的啊!揣着银子不撒手,还坑景爷的炊饼。”
张景从云树腕子上捋下严世真送她的镯子。“这镯子看起来有年头,上面镶的这是什么红宝石还值些银子。”
又搜罗一圈,却没有更多的收获。“就这些东西小子出门也不知道多带些东西。为了这点东西把你卖了,多不值当。”张景“哀叹”着,又看了云树一眼。
云树那还未完全展开的笑容,依旧噙在唇角,很是俊俏。想起云树刚才说自己的坏笑亲切,张景自语道:“你这个样子,倒是得了几分景爷坏笑的真传。”
说着话,张景呆了一瞬,摇摇头,将搜罗来的东西揣进怀里,把云树背到背上,尽挑僻静无人的巷子走。
正是午后最热的时候,张景热的一头汗,努力往树荫下走,走着,走着,又想起他的小儿子。
“爹爹,好热。”“来,躲在爹爹的影子下。”“爹爹,好累,背我。”小莲藕般的胳膊,伸到自己面前。自己笑着抱起他,听着他咯咯的笑声,心里是满足和欢喜。
自那件事后,他再没接近过小孩子,背上的云树,却让他再一次回想起做父亲的感觉。张景这般想着,背着云树的手臂和后背,不知不觉,都柔软起来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放弃了捷径,饶了老远的路。
在狗尾巴巷的巷口,张景停住脚,扭头看看肩上熟睡的云树。云树唇角的那抹笑已经没了,小嘴半张,哈喇子流了张景半个肩头。
张景刚要骂,又止住。不是非要卖了这孩子不可,不,非要卖了这孩子不可。他的脑袋已经有些疯狂的混乱。过了一会儿,像是做了重大决定,全无逻辑道:“做什么不好偏要给人家做儿子,这就怪不得我了!”说着迈步向巷子中走去。
狗尾巴巷,巷中有一个县城中最大的人贩子——牛眼儿。他本名叫什么,人都记不得了。因着他面上一双硕大且外凸的眼睛,都叫他牛眼儿。
牛眼儿上次被抓进牢中时,与堕落为无赖的牢头张景混的不错。酒肉穿肠过,张景多少了解一些牛眼儿的行当。本地的娃子到他手里,他有本事不留痕迹卖到外地去,再别想找回来。
虽然牛眼儿出去后,继续人模狗样儿,只是那兄弟长兄弟短的交情浅薄了许多。这个娃,模样极好,想着牛眼儿还是会看在以往的面子上,给个好价钱的。
张景拍响了那扇木门,很快里面一个声音警着道:“谁呀”
“我,老朋友。”
那人把门开了一条缝,目光从张景脸上扫到他身上的衣服,忙关上门。
张景一脚抵住门,“啧,什么眼神儿看不到我背上的货吗我是你老大的朋友。”
那人将信将疑,可是又关不上门,冲院子里嚷道:“快来几个人!”
话刚说完,门就被张景不耐烦的踹开。“景爷都说了,是来送货的!耳朵塞了驴毛了”
几个人从后院冲出来,一个胖硕的人走
一百零一章:色相
云树不知道,在她昏睡的这会儿,她未来的路,已经由别人为她想好了。
她若知道,不管自己是男装还是女装,别人为她想的第一条出路,就是以色侍人,第二条路,还是以色侍人,会不会气的跳起来,学着村中的孩童一般破口大骂
老子若是个男人,再不济都能混个两榜进士!张景这个蠢货,竟然五十两银子就要把老子卖掉牛眼儿这个该死的,竟然五十两银子都不愿意出
牛眼儿再看看云树绝色的脸庞,狠狠心,“四十两,不能再高了,我这可都担着风险呢。”
“五十两,不行就算了。”张景眼看牛眼儿装不下去了,绝不再松口,说着还作势要抱起云树走。
牛眼儿忙伸手拦住,“停,停,五十两就五十两。景爷你是算准了,我看中了这小子的好皮囊,我做这行这么多年,还第一次任人开价的,算我吃这个亏了。”
“你还吃亏五十两,就这样的货,你就是白白捡了个宝贝!”张景才不愿意听他这样的话。
“景爷您就别打趣我了,我这一行,哪有您想的那么好做看在景爷拿我当朋友的份儿上,就给您五十两的友情价了!景爷稍候,我给您拿银子去。”说着摇头晃脑进了里间,还自语道,“这生意做的!”
屋子里只余下了张景与昏睡的云树。张景看着云树,心里默念:谁让你是别人家的儿子谁让你是别人家的儿子
不多会儿,牛眼儿揣着银子出来。“景爷久等了,五十两,您收好。咱们算是钱货两讫了。”
张景接过银子,惯性掂了掂,又看了云树一眼。
“景爷放心,银子绝对足头。”瞟了一眼望着云树的张景,“您是留下喝盏茶呢还是”这便是逐客之语,张景如何不知,他也不想再待下去,揣了银子,拔脚走出去,再没回头。
牛眼儿的兄弟见张景走了,一个个走进来看老大新收的货。一看之下,纷纷唏嘘不已,还有人想要上前动动手,牛眼儿一双大眼狠狠瞪过去,那人讪讪收了手,换上笑脸道:“看看,看看罢了,大哥您请。”
“都给我滚到后面去,别打扰牛爷的,那个,那个,雅兴,对雅兴!滚!滚!滚!”牛眼儿张开肥硕的手臂,老鹰赶小鸡似的,把那几个人赶出去。
见人都退出去,牛眼儿关了门,坐在云树旁边的椅子上,盯着云树那张绝色的美人面,做着思想斗争。这娃娃小小年纪,细细打量,竟然还有些书生气,让自己都莫名的想起“雅兴”这个词。一般情况下,来了新货,只要他喜欢,莫不是先上了手,再转手。可是,这个是绝色,要是上了手,再转手会影响价钱的,可若是不动他,自己怕是要遗憾半辈子了。
牛眼儿捧着肥硕的下巴望着云树,难得的陷入安静的万千纠结中。说来,他还从没有这样静静的赏过美人儿,以前是喜欢就直接上手。可是这般看着,这小娃娃愈发像个宝贝了,极品瓷器一般,好像很容易就给弄碎掉。
牛眼儿伸出肥大的手,在云树柔嫩的脸颊上捏了捏,这一捏便收不住心了。不管了,老子花了五十两银子,还不是因为见了这小子便收不住心了不管了,银子以后再赚!想到这里,牛眼儿大眼转了转,弄醒了玩,才有意思。这般想着,心里已经乐开了花,热血在全身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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