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半颗糖

    顾鸢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写满了戒备。叶晗往她身边坐了坐，笑着问道:“是谁惹我们的小美人生气啦”顾鸢随手抓起一只小熊，狠狠地打了叶晗一下。叶晗以为顾鸢是受了章瑶芝的气，故而对他不是很友善。正想着，只听见章瑶芝说道:“你们慢慢聊，我出去了。”顾鸢对她的话视若罔闻，抱着小熊轻一下重一下地梳毛。章瑶芝见状，提醒道:“鸢鸢，有什么话和晗儿好好沟通，不要使小性子。”

    眼见章瑶芝离开了，叶晗用手肘捅了捅顾鸢，低声问道:“受了妈妈的气啦有什么委屈就跟哥哥说




第一百四十一章 彭山未远（1）
    “晗哥哥，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叶筱疑惑地问道。叶晗丝毫不理睬她，只是默默收拾自己的行李。“你要走呀，去哪里”叶筱从沙发上一跃而起，震惊地看着叶晗。“回家。”叶晗冷冷说道。“回酒店你和顾鸢吵架啦”叶筱试探着问道。

    “回帝都。”叶晗系好领带，脸色苍白。“那酒店的房间怎么办”叶筱不依不饶地问道。“退了。”叶晗言简意赅。“怎么会这样啊”叶筱挥舞着双臂，一个头又两个大。这个叶晗也真是的，之前人家对他不理不睬，他天天上赶着追人家。现在都快结婚了，还耍小脾气，玩出走这一出。叶筱不禁腹诽。

    “你是留这里还是和我一起走”叶晗整理好行囊，对叶筱发问。“我跟你一起走，要不要和顾鸢告个别”叶筱忐忑不安地问道。“要去你去。”叶晗语气很平静，眼神却是特别可怖。“我。。。。。。算了，走吧。”叶筱开始收拾自己的大包小包，她带来的行李倒也不算多，只是可惜了这张花容月貌的脸。叶筱掏出手镜，仔细地端详着自己姣好的容貌。原本还打算一直让顾鸢给她化妆呐，想不到这么快就要分别了。真是舍不得自己这么漂亮的脸！

    叶晗已经打好了网约车，见她仍然在顾影自怜，不由冷冷说道:“你忙好了没有，磨磨蹭蹭的干脆别走了。”叶筱只得收拾好行囊，不情不愿地跟在叶晗后面。

    顾鸢站在书房远眺夜景，看见这两人拿着行李出门，便对章瑶芝问道:“叶家人怎么连夜走了”章瑶芝冷笑道:“走了正好！”“鸢鸢是要嫁给叶晗的，你和他们关系这么僵，女儿嫁过去要吃亏的。”顾筠语重心长地说道。章瑶芝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鸢鸢才不要嫁给叶晗，她亲口告诉我不要嫁给叶晗，她也不想这么早就嫁人。”顾筠晦暗不明地看了章瑶芝一眼，不再言语。

    “筠哥哥，天色已晚，要不要吃点心”章瑶芝见他神情不悦，及时岔开了话题。“这等小事不用你亲自操劳，”顾筠抓住章瑶芝的手，在她手背上轻拍一下，说道，“陪我下一盘棋。”“好。”章瑶芝温婉一笑，取出棋盘和黑白子，在办公桌上铺设下来。

    “何妈，准备几样点心过来，嗯，枣泥酥，别的随意。还有三鲜馅的茄盒，顺便给鸢鸢那里也送一些。”顾筠拨响了何妈的短号，吩咐道。“董事长，您要喝点儿什么”“给我拿一杯热巧克力，对了，再沏一壶普洱。家里有普洱，就在餐厅的多宝格上。对，看见了吧。”顾筠一边放着棋子，一边说道。

    章瑶芝围棋的技术比起旁人来说尚可，但是和顾筠相比真是差远了。好在围棋不难，她只要跟着顾筠的步子一步步下棋，也能拖上好久。再加上顾筠知道她几斤几两，刻意放缓了步调。虽然每一次都是章瑶芝毫无悬念的落败，好在败得不算难看。

    章瑶芝一会儿看看棋盘，一会儿看看丈夫，内心感慨不已。这二十多年来，他们两人聚少离多，忽略了对女儿的教育。别的不提，就说顾筠这副棋艺，顾鸢或许也只学了一个皮毛。章瑶芝这么想着，不由叹了一口气。一抬眼，便对上了顾筠询问的眼神。“没什么，只是想到鸢鸢现在这副样子，心里堵得慌。”章瑶芝摇了摇头。顾筠笑了，调侃道:“我还以为你是下棋输怕了。”

    “看到鸢鸢这么粗鲁蠢笨的样子，我是真的好担心好自责。”章瑶芝好看的眉毛蹙在一起，脸上一片阴郁。顾筠板起脸，正色道:“鸢鸢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又何必对她有那么深的敌意”章瑶芝委屈地说道:“我是爱之深、责之切。筠哥哥也不希望鸢鸢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吧。”顾筠说道:“鸢鸢现在就很好，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请你不要指手画脚的。”章瑶芝一时气结，早知如此，当初一定会争取到顾鸢的抚养权。

    “枣泥梅花酥、蛋黄肉松卷、玫瑰豆沙饼、芝士轻乳酪蛋糕、三鲜茄盒。”何妈把点心一盘盘放下来，又把饮料放在两人各自的位置上。顾筠问道:“鸢鸢的点心送过去了吗”“送了，加了一杯玫瑰酸酪乳和虾仁春卷。”何妈干练地说道。顾筠赞许地点了点头。

    “筠哥哥，你就是太宠着鸢鸢了，她才会这样没大没小的。”章瑶芝嗔怪道。顾筠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章瑶芝便说道:“筠哥哥若是不知道如何教育下一代，芝芝愿意代劳。”“你省一省吧。”顾筠重重落子，把章瑶芝的棋子吃掉了一大片。章瑶芝知道他是生气了，故而不再言语。

    “蛋卷和茄盒有些烫，你小心点。”顾筠友情提醒，章瑶芝的脸色和缓了一些，他果然还是在乎自己的。至于鸢鸢的教育问题，她反倒不急于这一时。毕竟现在鸢鸢才22岁，给她三年的时间，她可以把女儿训练成一个标准的名媛。

    “晗哥哥，你这样子不告而别，要不要和顾叔叔说一声”叶筱看着汽车两旁的树木不停往后移动，内心升腾起一阵阵的不舍。叶晗默不作声，恢复了他的沉着和高冷。叶筱见惯了叶晗在顾鸢面前的温柔忠犬的模样，突然都有些不适应他的真面目。“我是说，毕竟有项目合作，您现在不告而别，似乎不太礼貌。”叶筱调整自己的措辞。叶晗开口道:“我今天太累了，明天会给他发道歉信的。”

    车到了机场，最近的航班是凌晨1点。叶晗在vip休息室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叶筱趴在合成木的简易小圆桌上，眼巴巴望着叶晗。“晗哥哥，你要不要吃沙拉”叶筱问道。叶晗摇了摇头。“要不我们去吃火锅吧。”叶筱故作开心地说道。“我没胃口。”叶晗冷冷说道，眼睛都没有张开。叶筱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个叶晗气性真大，顾鸢又不在，他这番苦肉计究竟是演给谁看呢

    机场的东西比外面要稍微贵上那么一丢丢，但是坐拥八套江城的高档房产的叶筱，早已实现了餐厅自由。于是去自己心水已久的火锅店，点了一大堆牛肉片、牛肉丸和各式菌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彭山未远（2）
    叶筱极少来帝都，这里的冬天比江城冷得多了。她人生地不熟的，只能窝在酒吧的小房间里玩游戏。期间叶晗的下属给她带了一次早饭和午饭，口感一般般，也可能是经过前一天的折腾，整个人没什么胃口。

    “晗哥哥还没起床吗”打了十三局扑克牌后，叶筱揉了揉被光屏蹂躏的眼睛，百无聊赖地问道。“很抱歉还没有，等boss起床后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下属不卑不亢地说道。叶筱也是没脾气了，算了吧，她一个人，又是路痴，还是乖乖窝在家里，不要给晗哥哥惹麻烦了。

    一直睡到下午三点，叶晗才幽幽转醒。慢条斯理地洗漱、吃早餐，对，你没有看错，就是吃早餐。洁白的餐盘里是一只煎的一面熟另一面凝固的布丁单，半个拳头大的一块沾了蓝莓酱的土豆泥，几片华夫饼和一杯混合果蔬汁。

    小林是叶晗的私人医生，此时正一脸担忧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叶晗其人，素来是温润的、冷硬的、情绪化的、失心疯的，却独独不见此刻这样的落寞消沉。关于老板的私事，他也不好多管。只是叶晗的身体不单单是自己的，他的肩上还承担着更多人的衣食和荣辱。

    眼看着三刻钟过去了，叶晗面前的早餐只少了一点点。他一定是伤心过度，实在没有胃口吧。“boss公务繁多，压力过大，不如我陪您出去散散心吧。”小林提议道。“也好。”叶晗长吁了一口气，终于不用面对如此难以下咽的食物了。

    他可以发誓自己从醒来的那一刻直到现在都没有想到顾鸢，只是莫名奇妙的没有胃口。小林担心叶晗突然会饿，于是去吧台取了一份沙拉和一杯混合果蔬汁。“我们去哪里呀”叶晗一脸茫然地问道。“随便逛逛，散散心。”小林说道。房门一推开，一棵移动圣诞树就扑了上来。“晗哥哥，人家真的好担心你好想你。”叶筱一脸的浮夸，当然她的穿着打扮在叶晗眼里也是无比的浮夸。

    叶晗径直把她从身上拽了下来，扔到地上。小林不动声色地站在两人之间，他好担心自家老板再走上前去，对着地上一坨lolita风格的真人娃娃踩上几脚。叶筱一骨碌弹了起来，冬装很厚重，再加上裙撑的保护，虽然摔倒在地，却丝毫不痛。“晗哥哥要上哪里去，筱筱和你一起。”叶晗没有说话，只是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小林见状立刻拦住了叶筱，说道:“boss最近压力太大，需要好好休养，您还是不要打扰他了。”说毕，扶着叶晗下了楼。叶筱气呼呼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来帝都真的什么都不方便，要不是担心叶晗，打死她都不可能过来的。

    出了自家酒吧，叶晗完全跟着小林的步伐。这一带以前是胡同和半新不旧的四合院、小洋房，后来拆的拆修的修，成了如今灯红酒绿的销金窟。可是街道的格局整体上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本质上不过是钢筋混淋土搭构的、披着霓虹灯的胡同窄巷。

    “哼，”叶晗嗤笑一声，说道，“我在这边住了好些年头了，竟然都没有好好逛过。”“这边什么都有，是整个帝都最精彩的地方。”小林半是恭维半是认真。“精彩”叶晗不屑，“赶在人流如织的周末一路堵车或者挤地铁过来，花上好几天的收入把自己灌个烂醉如泥再回到自己不知道背了十年二十年贷款的破破烂烂的二手房里大吐特吐的精彩，不要也罢。”小林听罢默不做声。叶晗一向是个平易近人的人，鲜少说出如此一针见血的话来，他知道叶晗这么做是背负的压力实在太大了，迫切的需要一个发泄口。

    想到这里，小林心中有了想法。于是提议道:“boss，前面有一家小店的钵钵鸡很有名，要不要去看看”果不其然，叶晗说道:“好。”很小的一家店铺，叶晗和小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随意坐了下来。服务生很快递上了菜单，并给两人倒了茶。“两位吃点儿什么”叶晗在江南住了一阵子，耳朵不知不觉间已经习惯了吴侬软语，乍一听字正腔圆的京片子，竟然觉得稀奇。

    “点串串，”小林见叶晗有些失神，于是把菜单翻到中间页，正面向着叶晗，介绍道，“这家店的串串很有名气，五十个串串够两个人吃了，再加上几份小食和两杯饮品。”

    叶晗看了看，说道:“十个小郡肝，十个牛肚，十个口水鸡，再点二十个素的串串吧。两碗绿豆冰粉，我的那份不要加花花绿绿的东西。”说完把菜单递给小林，问道:“你有什么要点的吗”“一个碳烤牛蛙，两只缠丝兔，再拿一个上汤娃娃菜，一份金针菇牛肉卷，一碗鱼头豆腐汤。暂时就点这些。”小林轻车熟路地点着菜，完事后把菜单一阖，递给了服务员。

    串串应该是店里早就备好的，递菜单的服务员前脚刚走，后脚另一个服务员就带着三十个串串过来了，问道:“您要的素串串究竟是哪些”叶晗指了指小林，对服务员说道:“你让点吧。”小林要了豆皮、笋干、鹌鹑蛋和鸭血。很快绿豆粉和串串都上齐了，迎合帝都的口味，这些串串做的并不是很辣，就连叶晗这样很少吃辣的人都能够完全接受。

    “口味不错吧”小林问道。叶晗微笑着点点头，突然想到顾鸢，她若是在，该不会被辣哭了吧。转念一想，既然人家都不在乎自己，他又为何要去死缠烂打，留一点尊严给自己不好吗叶晗手里抓着一串豆腐皮，脸上是凝重的表情。小林见状，默默给他倒了一杯茶。老板在思考人生时，作为下属最重要的就是闭好嘴巴。

    金针菇牛肉卷和上汤娃娃菜一前一后端了上来，两人默默吃菜，相对无言。叶晗看着金针菇牛肉卷，总是觉得眼熟，细细一想，曾经给顾鸢做过这道菜，不过自己做的那个是电烤的，眼前的是碳烤的。一口咬下去咸咸涩涩，真是个危险的女人，以后见到她他一定绕道走。叶晗吃了一片娃娃菜过过嘴，小林见状，又给他的杯子里斟上一杯茶。

    这种路边小店的茶水算不上多好，好在叶晗现在没什么味觉。顾鸢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少年夫妻（1）
    “我不要你生我！”顾鸢气得用力捶床，章瑶芝血直往脑门上涌，想到顾筠的叮嘱，只是默默垂下了手。“鸢鸢，你别这样说，妈妈很难过。”章瑶芝低声商量道。顾鸢愤愤不平，她童年遭受的一切完完全全就是不负责任的父母带来的，凭什么他们可以过得那么开心肆意，而她却只能在痛苦中生存，她好不甘心。

    “你难过，你有考虑到我这么多年是怎么活下来的吗”顾鸢怒吼，章瑶芝默默抱住了她，低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不好。”“你知道在后妈手下讨生活是多么艰辛吗”顾鸢叹了口气，幽幽说道。“现在妈妈回来了，不会再有人可以欺负你。”章瑶芝吻了吻顾鸢的前额，心疼地说道。

    顾鸢之所以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她也是要承担一部分责任的吧。早知道鸢鸢和顾筠生活得不开心，她就把孩子带在身边抚养了。凭她的收入和身份，可以给鸢鸢衣食无忧的生活。虽然她挣的钱和顾筠没法比，但是她可以给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让她有更高的眼界和见识。

    思念及此，章瑶芝内心的愤怒渐渐平息。作为一个母亲，她生下了鸢鸢之后就对她不管不顾，把她留在一个极度不友好的环境里自生自灭。她从未尽到半点做母亲的职责，孩子对她有任何不满都是正常的。“孩子你受苦了，妈妈会加倍地补偿你的。”章瑶芝泪眼汪汪，满是忏悔之色。

    顾鸢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见到她这副模样当即就心软了。“妈妈。”顾鸢紧紧抱着章瑶芝不肯放手，泪水涟涟。“乖女儿。”章瑶芝也抱着顾鸢，神色一片凄然。

    “你这么多年都在米国吗”顾鸢问道。“是呀，妈妈在米国一直都想着鸢鸢。”章瑶芝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道。“我现在饿了，想吃点东西。”顾鸢说道。“我把燕窝粥再热一热。”章瑶芝就要起身，顾鸢却抱住了她。“乖宝宝。”章瑶芝略显无奈地哄道。

    顾鸢说道:“不要嘛，妈妈陪我。”章瑶芝只得坐在她的床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以示安慰。“我想吃糍饭糕和红糖小馄饨，你让做饭的阿姨做就好了。”顾鸢撒娇道。章瑶芝掏出手机，拨响了顾筠的电话，说道:“鸢鸢要吃糍饭糕和红糖小馄饨，你让厨房的人做好送来。”

    自从章瑶芝回来后，顾筠再也没有出差了，每天都在家里陪伴着妻女，就连办公都是在家处理的。他名下产业众多，手下更是人才济济，做到这个地步，很多事情着实不用他再亲力亲为，也没有什么需要亲自应酬的人了。除了一些特殊的或者涉及巨额的决策需要他亲自定夺，其余时间都可以在家。

    顾筠骨子里是个很宅的人，鸢鸢这点遗传他。之所以一直以来到处出差，不出差就在公司，一到家就躲进书房里，只是因为他内心深爱的人不在他的身边。现在芝芝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他自然会花更多的时间陪伴她。

    “你们父女俩口味都是如出一辙。”章瑶芝看着顾鸢在吃糍饭糕，不由摇了摇头。糍饭糕是江南特有的早餐，宁省南部，浙省北部以及作为两省枢纽的江城，都有着悠久的吃糍饭糕的历史。

    何妈做的糍饭糕，和别处买的总归是不一样。顾鸢现在吃的这个，就是糯米加了干桂花，里面又夹了细细的玫瑰豆沙馅，裹上水淀粉在芝麻油里炸出来的，真是无比香甜可口。章瑶芝有些纳罕，一个油炸的糯米饭有什么好吃的，这对父女俩怎么都吃不够。

    顾鸢吃了一只小馄饨，里面包的是菌菇虾仁，特别鲜美。“妈妈你要吃吗”顾鸢问道。章瑶芝摇了摇头，她总是觉得江南的饮食不太健康，重油重盐，碳水和脂肪的含量太高，矿物质和优质蛋白的摄入又完全不够。这么想着，不由为顾鸢的健康所担心。

    顾鸢吃了一口香菇油菜，又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馄饨汤，心里美滋滋的。完全不知道这个妈妈脑袋里的奇奇怪怪的想法。

    “从今天开始，妈妈教你钢琴和绘画。”章瑶芝说道。她的钢琴是相当不错的，绘画水平虽然和那些著名画家不好比，教教顾鸢还是绰绰有余。更重要的是她觉得顾鸢之所以是现在这副样子，就是缺乏艺术的熏陶。给她好好磨练钢琴和绘画的功底，不出半年，气质就会上一个台阶。

    “好呀，我正想找时间精进一下呢，可惜没有合适的老师。”顾鸢吃下了最后一口糍饭糕，打了个心满意足的饱嗝。章瑶芝漂亮的眉毛微微蹙起，这个孩子真是疏懒惯了，表情管理一定要好好学。

    顾鸢摊开了那本怎么也弹不完的车尔尼299，章瑶芝步履轻盈地走到钢琴旁，施施然落座。纤细的手指翻开红色封皮的钢琴书，打开了第一篇。

    “上课前，我请问你，piano是什么意思”章瑶芝授课还是秉承着学院派的一丝不苟，顾鸢被她这一举动着实逗笑了，说道:“piano就是钢琴呀，不过是钢琴的英文名罢了。”章瑶芝叹了口气，十分的无奈。现在的钢琴已经很普及了，廉价到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攒下一个月的收入都可以轻易购买一台不错的立式钢琴。

    只是随着钢琴的普及，教授钢琴的老师的准入门槛也越降越低，不懂乐理的，不懂钢琴历史的，对钢琴的流派及特征一窍不通的，不会调律的，甚至只是学了个钢琴十级就兴冲冲出来捞钱的，比比皆是。导致很多琴童连一篇完整的肖邦都演奏不了。思念及此，章瑶芝不由为自己的所学专业默哀了几分钟。

    “piano起源于意大利语，是弱的意思，现代钢琴的全程是pianoforte，意思是“强弱”，这是为了和没有强弱音的古钢琴加以区分。演奏车尔尼，你要理清音的力度强弱，ppp，pp，p，mp，mf，f，ff，fff，”章瑶芝一边说着，一边在琴键上击打不同的强弱音，示范道，“这个练习需要控制手指发力的均匀、稳定与连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