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大房有话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坟前不哭
第二百二十九章 狡猾的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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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山监狱,坐落于港城三环以外的城乡结合区,这里环境清幽,设施齐备,管理人性化,关押的大多是地方有头有脸的公众人物,失足的名门子弟、高官富贾顶着曾经的光环,一招失足,沦为阶下囚。
顾威进入“松山”这些时日,过得浑浑噩噩。他知道自己酒醉后闯下滔天大祸,失手将梅之宜推下二楼,导致她颅内大出血当场死亡。他虽然不喜欢那个女人,但也知道她是顾老爷子的心头好。梅之宜一死,自己同父亲的关系将再难修复;牢饭一吃,“风云会”的权柄注定与自己无缘。他这一失手,丢掉的不仅是父子亲情和荣耀身份,还有自己的未来……
探监所,每月为被羁押的罪犯提供一次不超过半个小时与直系亲属、监护人会面的机会。冰冷的防护栏使亲人之间的互诉衷肠始终存在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罪与罚相互依存,彼此为因果。
胡茬满面的青年早已不复昔日风光无限的模样,监狱的铁网遮蔽了外面的世界,也遮住了生命中的阳光。他看着探监所紧闭的大门,心情是焦躁而绝望的。后面的狱警好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呈跨立状站到了背后。
9点整,探监时间到。灰色的大门从外面推了开来,不良于行的男子坐在轮椅上,缓慢进入密闭的空间,他的面容依旧和煦如风,浑身上下透着干净温雅的气质,目光中甚至带了些浅淡的惋惜。
一见到来人,顾威半抬的屁股倏然落了下去,希望破灭让他心中的火蹭蹭的往上涌,布满血丝的眼恨不能在青年身上挖出一个窟窿:“你来做什么谁准你来的”
顾正林的这位养子有轻微的洁癖,他很不喜欢探监所里潮湿阴冷的味道,所以绢不离手。一方白巾,即掩住了对敌人的厌恶,又掩住了棒打落水狗的兴奋。“爸爸心脏病复发,不能来看你……所以,我来了!”言语中平淡漠然,就像对一个从未蒙面的陌生人。
顾威心脏揪紧,两只手攥着,好不容易压抑住了所有愤怒,颤声道:“老顾……没事吧”虽然素来不合,但是在他心里,父亲仍是一个迟暮的英雄,值得自己一生敬佩热爱。那份血缘亲情,始终浓于水化不开。
“你的酒,醒了”青年眼中的不屑和讥讽一闪而逝,旋即又恢复了不冷不热的样子:“喝酒误事,以后……改了罢!”
顾大少被这人膈应得不清,在原地坐着难受,恨不能食其肉啖其血:“楼霄,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是个什么东西,骗得了我老子,骗得过我吗”男人一口唾沫吐在地上,面色凶狠至极。
“我是个什么东西不重要!关键是——顾少现在在里头做阶下囚,舒不舒坦,称不称心”青年擦拭着手,挑眉幽幽道:“别以为全世界都该围着你转……除了这个姓氏和顾家太子爷的名头,你还可以得意些什么”
“那天晚上,是你报的警”顾威咬着牙,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青年耸了耸肩,大方承认了:“顾宅发生了命案,梅之宜死得凄惨,爸爸又要为你收拾宁雨欣的烂摊子。我不站出来主持公道、伸张正义,还有谁”他停顿了片刻,惋惜的说:“可怜顾夫人这么些年一直暗地里护着你,替你擦屁股,比对亲生儿子还要上心,连我这个养子看着都妒忌……她爱屋及乌,最后却偏偏折在你这个小畜生手里,真是天意!”
“你说什么”顾威一拳打在桌面上,震得防护栏哗哗作响,后面的狱警忙出声呵斥,控制住了局面。
“我说什么”楼霄嗤声一笑:“你记不记得三年前,我们的顾大少同港城几个富家子弟深夜飙车,曾经撞坏过一台售价2000万的玛萨拉蒂mc12,当晚就被人扣在一栋别墅里,整整关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三日凌晨才被放出来。你知道,敢在港城动你的人是谁救你的又是谁”
顾威蹙眉沉默。
楼霄为他解惑道:“你撞坏的是美国ny帮老大尤金柯洛莉的爱车。那个女人是道上出了名的暴脾气,当晚就放出风来,要留你一只手赔她的座驾……”
胡茬泛青的男人面色一滞。在他的记忆里,那场往事早已被烈酒浸泡得模模糊糊了,只留下囫囵的残渣和女人苍白的脸。他一直以为关键时刻是自己的父亲在幕后奔走,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楼霄斜睨了被关在里面的太子爷一眼,已经猜出他心里的想法:“顾老爷子没这么大的面子。”男人沉声道:“虽然
第二百三十章 结盟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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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松山监狱出来,日头正好。楼霄抬头望天,感觉失去自由的天空与外面的,泾渭分明。这让他心情畅快,连嘴角都盈着笑意。
“哟!太子爷,能在这里碰上你,真是巧……”一台敞篷版奥迪a7迎了上来,梳着大背头的柯竟梁左手雪茄,右手揽着美人,一身花里胡哨的穿着,正对着他笑得招展:“不介意,让我送你一程吧”
在位于城郊的地方都能与“新城”掌权者偶遇,楼霄自然不相信这是缘分。他让手下的心腹开车在前面等着,随后硬气地驱使自己的轮椅在杳无人迹的公路上慢条斯理地前行。
“骚气!”男人笑出了一口被烟草熏黑的牙,逮着宋韵如啃了一下,而后左手执方向盘,亦步亦趋的跟着人来到一处可以观景的空旷地带,独自下了车。
青年坐在轮椅上,细碎的发被风吹得凌乱,儒雅的侧脸沐着骄阳泛着野心勃勃的微光。柯竟梁与他并排站着,叉腰俯视脚下的大好河山,倒生出些激昂澎湃的热情来。
“给顾家大少爷探监的感觉如何”成熟的男人面目轮廓分明,五官狂野,眼角额头都有浅淡的细纹,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黑得发亮。
“很好!”无需隐瞒,彼此心照不宣。
柯竟梁恣意地喷了一口浊雾:“小老弟,离那个位子还有一步之遥,你打算怎么做”顾威下狱,顾正林自顾不暇,“风云会”分崩离析。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正需要一个可以掌控局势的人从幕后走到台前来……但是,自荐不行,低调不行,必须大张旗鼓地被别人“黄袍加身”,才能在制高点坐得稳当。
“乱!”青年说:“让港城、让“风云会”的局势越乱越好……只有这样,大家才需要横空出世的英雄。”
“趁火打劫”男人笑得张狂:“这还不容易吗柯某别的不行,干坏事、搅浑水还是有几分手段的。不知老弟,愿不愿意接受柯某的好意”以前的“风云会”被顾正林把持着,与“新城”形同水火。如果将对手从一只猛虎换作一枚可以拿捏的棋子,“新城”的势力必将更上一层楼。
青年将脏污的细绢抛下了万丈深渊,看它飘飘荡荡,最后落了个尸骨无存的结果,淡然道:“条件呢”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柯竟梁就是一头野心勃勃的恶虎。
与虎谋皮,后患无穷。
“黑市口太行街!”那是一块很大的瓜。
太行街此前是“风云会”的地盘,所有的娱乐场所、市场、地下赌城和一些见不得光的营生,都由周韬的堂口代管。如今,因为顾家太子爷的关系,周韬的堂口与老东家正处于关系微妙时期,随时可能复合或……割据为王。柯竟梁扔掉了手中的烟蒂:“对于野性难驯的属下,“风云会”如果动不了手,就由哥哥我来代劳吧!”
楼霄默了一阵。的确,为了权力的获得,必要的时候适当做一些牺牲和取舍在所难免。而且周韬性情耿直但也固执,要让他乖乖归顺,绝非易事。“成交!”谈笑之间,青年答应用一块饼换取了结盟。自此,两个野心者为了不同的目的捆绑在一条绳上,真心或假意已经不再重要……
“小老弟,“风云会”应当不是你的终极梦想吧”男人幽深的目光睃巡在青年略显苍白的脸上,好奇地试探着。这人如果只是想要掌控“风云会”的权柄,完全可以静待顾正林金盆洗手,没有必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楼霄闭上眼,隐藏住了里面所有的黑暗:“我的目的是让所有罪恶者——下地狱!不管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那些害过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睚眦必报,我喜欢!”柯竟梁咧嘴笑起来,而后突然收声,幽幽道:“老弟,与你比起来,我的野心简单直接多了……”
青年沉默不语。
“我要站在最高点,再不用仰望他人。不管是“风云会”,亦或那些藏在背后的力量,统统不能对“新城”造成威胁……”男人豪气说:“在这方土地,我就是王!”
楼霄抬头斜睨着野心勃勃的人,深灰的光彩和复仇的烈焰在眼中一闪而过,须臾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竟梁!”恰在此时,车上的美人儿从窗口探出脑袋,手中拿着佳乐的日刊,艳红的唇色在阳光下泛着水润华彩:“驰家四夫人又上头版了。那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在中肃医院袭击医护人员,咬伤了自己,现在已经被送回浅微山驰宅……温玉不会是得了狂犬病吧说起来,上次的事儿还真有些蹊跷……驰冲会不会查到我们
第二百三十一章 孤注的一掷
南城远郊一座废弃厂房的地下室里,灯光昏暗,阴冷潮湿,“疯狗”詹天穿着一身单薄的夹克衫,正有条不紊的摆弄着两只造型独特的电子钟,桌上摆放了一碗金灿灿、热腾腾的桂花饭,香气四溢。
满脸疤痕的老妇人战战兢兢的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以手代替餐具,埋头食用已经散发着馊臭味的食物。常年生活在阴暗的环境里,妇人的视力已经非常模糊了,她惧怕光线,眼中的物体逐渐呈黄色。但是,她却一点也不敢表露出来,因为,对面的疯子从来不会留下无用之人。
“李阿姨,我已经见到小五了……”男人放下手中的钟,坐姿端正、脊背挺直,开始像军人一样一丝不苟地享用他的食物。
李秋素喉咙里发出风箱般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发不出。
“她还是像以前那么漂亮纯洁。”男人显得异常兴奋,丑陋的脸庞红光满面,话也较往日更多:“你知道吗小五已经完完全全属于我了。就在医院里,我得到了她……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闻言,老妇人的手颤抖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这个疯子从来没有态度如此平和的同自己说话聊天过,反常即妖……
詹天着筷子及用餐的姿势标准端正,几乎可以作为教学的范本:“我原本想带小五一起回来,她却不肯!”男人低着头,一边说话,一边享用食物,丝毫不见半分礼仪上的瑕疵:“她的心里始终惦着报仇,倔得很……她要我杀了她的情敌和名义上的丈夫,那两个人一直在折磨她!”
李秋素微蹙着眉。果然,这人看中的女子同他一样,都不是什么好鸟。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天生一对!
“我知道,小五其实一直在利用我!”詹天噎下了沾满蛋液与香油的饭粒,唇角含笑,眼神复杂:“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从小就这样,她是我的女王,我容许她在我面前任性放肆,耍性子……如果换作旁人,我会把他(她)的骨头全部敲碎。”
老妇人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也不知是冷的,还是被吓的,手心全是汗。
碗里的食物已经快见底了,詹天进食的速度越发的慢:“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小心谨慎。原本我还打算认真筹谋一下,过段时日再找机会下手。可是,小五现在的情况很严重,已经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了。如果她出现任何意外,那么我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男人放下了手中的餐具,用湿纸巾仔细地擦拭着嘴角:“所以我决定,今晚就动手,将她讨厌的人一次清理干净,再带她离开港城,找个地方重新开始,免得日后夜长梦多……”
此时,一股子酸味儿自李秋素的喉咙口涌了上来,她快吐了!
“其实,要干掉一个女人和一个腰缠万贯的大老板并不难,难的是如何顺利潜入浅微山驰宅。我听说,那里的安保是目前世界一流的,也不知道传言有没有水分……”男人起身,在地下室角落里一面残缺的镜子前认真整理着自己的衣衫,过了一会儿,他悠然道:“不知驰家的狗腿子和我部队里那些弟兄们比起来,是一块块豆腐呢,还是一群野兽我很期待谜底揭晓!”
李秋素艰难地站起身,像往常一样准备收拾他的碗筷。
“李阿姨,不用了!”男人出声制止了老妇:“你的桂花饭真是越来越难吃了,里面没有放盐,全是味精……我想,小五一定用不惯的。她的嘴很挑,肠胃也不好,如果吃到这样的垃圾,她会朝我发脾气!”
李秋素怔愣在原地,突然意识到自己眼睛的问题已经暴露了。惊惧的老妇膝盖一弯,“噗通”跪在了地上,向男人不住的磕头。
“李阿姨,你的白内障加重了!”詹天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然后转身走到李秋素面前,像拎小鸡一样,直接将跪在地上全身发抖的妇人拎了起来,扔回笼子里,落锁!
李秋素满面惊恐,不停的摇动着铁笼,喉咙里发出残破的单音,既像诅咒,又似告饶,凄厉无比。
詹天将刚才摆弄的一只电子钟搁在离
第二百三十二章 力量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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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夜雨,一个人,一盏茶,就像从平凡生活里截取的渺小片段,宁静安逸自然,却偏偏让詹天察觉出了刀光剑戟的铿锵声,听到了两军对垒的战鼓金鸣。这种怪异的感受,是男人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瞬间让他热血沸腾,却又如临深渊。
“詹先生,闻名不如见面!”驰家家主自有他处变不惊的雍容气度,开场白温文儒雅,嗓音平和动人。
下意识的,詹天抬头扫视了一眼别墅的二楼,无一兵一卒的空间平静如一潭死水。他很诧异,这人明显知道自己要来,刻意开门揖客,却偏偏狂妄到胆敢独处一室,单枪匹马应战。究竟是对外面的安保过于自信,还是将他轻视看低,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喝茶,还是开打”男人一根火柴优雅燃亮了最原始的照明工具,直奔主题,言简意赅。
微弱的烛光下,詹天终于看清了对手的脸,俊逸舒朗,眉宇间自有一派霁月风光:“驰冲手下的”不得不说,有钱人就是气派任性,男女保镖无数,还都是些不易对付的厉害角色。难怪驰家的外部安保这样弱,原来钱都花在了聘请24小时贴身服务上。说起来,这些个富豪巨贾究竟是树敌太众,还是钱多怕死,真正可悲!
驰家家主扔弃了燃尽的火柴,抬眼看着来客,平静道:“……本人!”
詹天怔忪了片刻,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将手中的包谨慎放在地上,同以往数次作战时一样,缓慢褪去了夹克外套,露出清爽的迷彩背心。下一刻,军人的飒爽英姿和干练气魄展示无遗。布料包裹下,那线条流畅、结实黝黑的男性肌体充满力量感,足以让女子动心。“小五呢”动手之前,曾经犯下罪恶无数的“疯狗”依旧惦念着他的佳人:“你把她关哪儿去了”
“倒是个痴情种!”驰冲轻笑一声:“人在二楼待着,等你救她……”
男人活动了一下颈项:“小五有哪一点配不上你,结婚三年,你竟没有碰她”在他眼里,伍月娟完美无瑕,无论是性格、外貌、脾气,都叫自己念念不忘,所以才生出为她这些年的遭遇打抱不平的心思。同时,也是向男人宣誓所用权!
“她没有什么不好,只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若抛开弑师之仇,驰家家主并不否认四房的魅力。或许对他这样刀口舔血、心毒手辣的男人来说,最合适留在身边的正是那些同等属性的女子,这样才能得到更多助力。但是,爱情本身并非一道多项选择题,它有且只有一个命定的答案。无论经历多少风花雪月,浏览过多少良辰美景,心尖上总会保留一处最柔软、最特别的地方给某个人,谁也不能替代。
詹天踱步在客厅处铺设了地毯的空旷位置,全身紧绷的肌肉积蓄着力量感,就像一头随时准备出击捕杀猎物的豹子,每一寸骨节都在舒张,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连空气都沉浸着肃杀之气:“把她给我,换你一命!”
驰家家主浅酌一口香茗:“你们两个,我都要……”他的胃口素来不小,贪心是人性的弱点,却是他的长处。
“疯狗”嗤鼻一笑:“你外面的人都被解决掉了。当然,驰二爷也可以选择报警或车轮战……靠女人其实没什么丢脸的。”公交车上的双生姐妹花身手了得,对付起来倒让人颇为头疼。
“不用她们!”驰冲放下了白瓷茶杯:“我一个人,足够了!”而后,缓慢起身,松开了白衬衫的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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