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大房有话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坟前不哭
向佑哑口无言。即使她脸皮再厚,也不敢声称自己是大富大贵命,对高僧沾染红尘喜气有所帮助。
长者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吾观施主面有黑气,遇“水”恐有血光之灾,切记凡事小心谨慎,不可大意。”
向佑蹙了蹙眉,心里思忖:若遇“水”会有血光之灾,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未来要尽量远离江河湖海,喝水要小心被呛死,洗澡要小心被淹死她看着崇迪阿萨大师,越看越像一个高级神棍:“大师,我需不需要给您算命的资费,或者出钱买一点符纸之类的”如果这人要收天价,神棍无疑!
“不用!”阿萨看着面前的女孩子一副狡黠的小表情,愉快道:“驰先生已经将资费给了巴色,我是他的师傅,这次服务就当买一送一罢!”
捡了大便宜的向二小姐非常欢喜,雀跃着告辞了。
看着大肚子孕妇远去,站在阿萨身边着黄衣的侍者开口问道:“师傅,那位女子究竟是哪一种人”落魄或富贵,不过一念之间、一夕之间、一心之间,一切皆有定数。
长者回头望着已从不远处的晁阳庙走出的男人,幽幽道:“驰先生是勾陈得位、太阴化科的命格,他的夫人,你说该是哪种人”
第二百八十八章 突来的噩耗
自晁阳庙返回浅微山的一路上,向佑无心看外面的风景,只是下意识的摸着肚子,一再思考着崇迪阿萨关于丸仔岛和福顺岛气运的话。她现在肯定、确定以及笃定——泰国风水大师巴色是丈夫请来画龙点睛、扭转乾坤的帮手。而且,驰冲应该在青奥大桥填海工程刚刚启动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出个中蹊跷,并且用了两年时间行善积德逆转运势,着手布置丸仔岛的撤离计划,还与大屋村村lián手上演了这么一出“坐地起价”的好戏,骗了所有人。可怜钟儒成和朱盛兰无一不是精明强悍的主,机关算尽,却逃不过为他做嫁衣裳。
这人,真正可怕!似乎不论怎样的逆境、灾难、算计、阴谋都打不倒他,不管对方是神还是魔,是赤手空拳或是群起攻之,都能做到如打太极般,应对自如。因为,驰二爷才是最善布局、最有耐性的猎手……
“怎么了”看着妻子自下山之后一路沉默不语,驰冲伸手撩了撩她耳边调皮的发。又是月余过去,女孩子的青丝越发长了,她几次要剪掉,都被自己强势阻止了。因为,每个男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个梦中情人,不管他多有钱有权有势,或者淡漠疏离,心里最柔软的部分总会给她……而驰家家主的梦中情人,就是那个多年前在阳明附大的篮球场错误的拥抱了他,却被自己一举擒住、长发飘飘、满眼星光、满面笑意的女孩子。
向佑悄无声息的抬手在窗户玻璃上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那是它心中的福顺岛,紫气东来、祥雾缭绕“老公,下个月的十号好像是一个伟大的日子……你送我一件礼物,好不好”
坐在副驾驶位,默不作声听着两人谈话的段大保镖眼角抽了抽夫人,9月10日教师节,您这礼物要得……有点过分哈!
男人一把抱住女孩子,吻着她馨香的发丝,唇角勾起,却没有吱声。他的囡囡,开始一心一意为他着想了。
“要不13号……或者,下个月的7号也行啊!”向二小姐抬起巴掌大的脸,一双晶亮剔透的眼睛里都是祈求。
段飞正在喝水,差点没被噎死。下个月7号是重阳节,该送什么小菊花……
驰家家主抚摸着妻子圆滚滚的孕肚,温柔道“你想要什么”
向佑抿了抿唇,抬手指向车玻璃上那个奇怪的图形“我要它!”一座岛,一个近乎天价的礼物,却绝对会物超所值。她相信,驰冲会明白的……
男人深深的看了妻子一眼,心领神会、爱意绵绵“如你所愿!”
下一刻,段大保镖尴尬的闭上了眼假寐,不敢打扰自家主子的正经事。
……
当夜,向佑做了一个古怪而恐怖的梦,她被吓醒了。梦里,她一会儿看见自己掉进了一口大泥塘,就像一只使不上劲儿瞎扑腾的旱鸭子,咕咚咕咚喝了一肚子水以后,沉下去了。一会儿,她又看到一个扎着麻花辫子,满手是血的女孩向自己拼命招手求救,那人的脸藏在一团黑黢黢的迷雾里,看不真切,但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好一顿反复折腾,弄得她满头大汗,坐立不安。这样的情形,自她有记忆开始就从未发生过……
驰冲急匆匆从书房赶来的时候,恰好看见妻子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困难呼气,满脸苍白的模样,让他不禁心里一紧,那些冷静自持几乎消失殆尽“宝贝儿,怎么了”男人一把将她揉进怀里,低沉的嗓音带着轻微颤抖,在冷清夜里尝试安抚女孩子的情绪。
“没……没事儿!”向佑知道,“新城”元气大伤之后狗急跳墙了,而六大财阀除了向氏,各个都不安分。为了白日里多陪陪她,近一段时间以来,驰冲总会在夜晚花一个小时左右听下面的人汇报各条线上的情况,然后安排下一步的行动。丈夫生意上的事情她不懂,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尽力做到不打扰到他。
男人很是心疼,温柔为她擦拭着额上的冷汗“做噩梦了”
向佑点点头“看到一些不好的东西……睡不着了!”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阿萨大师的话,还是对她造成了一定的困扰。
驰冲正准备放下手中的事陪妻子一会儿,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他有些诧异,向佑自从辞掉工作、怀孕五个月之后,除了她娘家的人会打电话过来关心一下近况,其余联系几乎没有,更别说夜晚11点这样的睡眠时间。
向二小姐心头没来由一阵紧张,握着凉被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来电显示陌生号码,她害怕发生不好的情况,非常犹豫的按下了免提键“喂!”
“向佑,我是你红姨!”另一边,敬红的声音无措而悲伤,甚至有种快要崩溃的感觉,连每一个字的末尾都带着害怕的颤抖,渐渐下沉。
敬红东盛区的红姑,远近闻名的胆大豪爽,风里来浪里去,见了棺材都不一定掉泪的人物,到底遇到了什么事,竟会亲自给她打电话,敬阮阮做什么去了“红姨……怎么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儿,而后响起断断续续的哭声“阮阮在中肃医院的急救室抢救,她……跳楼自杀了!”
闻言,向佑只觉五雷轰顶,头脑一片空白。她不相信,前一段时间还生龙活虎的女孩子,不过月余未见,竟会走上那一条路。她不信……“红姨,你骗我,对不对”她的喉咙里染上一点哭腔,作势就要从床上跳下来,却被丈夫拦住了,紧紧搂在怀里。
“我今晚十点下的班。回家的时候,楼下的邻居才报了警,打了急救电话,刚准备通知我!”敬红哽咽着,声音突然激动起来“向佑,八楼啊!若不是有楼底的一把遮阳伞挡了一下,阮阮已经……你说,她这个傻孩子有什么想不通的,连老娘都可以扔下不要!我恨死她了……我的儿哦!”说完,压抑了许久的人在对面一阵心肝宝贝的嚎哭起来,止都止不住。
“红姨!”向佑擤了擤鼻涕,眼睛像兔子一样,声音都是碎的“我马上就过来,你不要着急。中肃医院有最好的医生和设备,阮阮会没事的……对了,金贵在你身边没有我让他先过来陪陪你,还可以帮忙跑腿儿。”
“我已经告诉那孩子了,他马上就到……”说到这里,敬红又抽噎起来“我的傻闺女是造什么孽哟!跟着老幺都比跟那个小白脸强,偏偏她不听我的话,一门心思往里面钻,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现在弄成这样的地步。向佑,我发誓——如果阮阮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非扒了那小子的皮不可!”
“红姨,别冲动!”向佑眉头蹙了起来。听敬红的意思,敬阮阮是为情所困,才会轻生的她怎么不信呢……“警察过去了没有”她继续问。
“簸湾南城警署那边来了人,都挺专业的。刚才他们到家里边看过了,还带走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几个热心邻居也问过了话,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敬红收了哭音,稍微振作了一些。
“你就在那守着,哪儿都别去。如果阮阮出来,我相信她第一个想见到的人就是你!”向佑生怕在道上浪荡久了的混不吝红姑冲动起来干傻事,一再交代她。
好在,敬红还存有一些理智和希望,她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向佑坐在原地,傻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送你过去!”虽然不想让妻子深夜奔波,但遇上这样的事儿,不放人亲自走一趟,终究失了情义。驰冲摩挲着妻子的发,无声安慰她。
。
第二百八十九章 微弱的希望
驰家的车一路上开得稳稳的。虽然向佑几次三番催促司机师傅快一些,但都被驰冲勒令禁止了。在男人心中,没什么事会比她的生命更紧要。只不过,驰家家主还是抽空打了电话,让中肃医院最权威的专家联合会诊,商量出妥善的治疗方案。至于钱的事,驰冲自然捡了。
对于丈夫的爱屋及乌,向佑很是感激。
两人赶到外科的抢救室,已近凌晨。医院空荡荡的走廊里,瘦巴巴的文老幺陪着敬红坐在长椅上,焦灼等待。这样的事在向天诚病重时候,向佑也曾经历过,自然知道其中滋味。
“丫头!”一见到女儿的好友,还有在港城声名显赫的男人,敬红似乎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从来不轻弹的泪滚的就下来了。她拉着女孩子的手愧疚的说:“瞧你肚子大得……这么晚了红姨还扰你休息!”
看着眼前一夕之间老了大半头的女人,向佑强装镇定:“进去多久了”
“一个半小时!”敬红声音里仍有些哽咽,抢救越久,代表伤情越重。她简直不敢想象,女儿在跳楼前后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向佑望一眼痴傻坐在木椅上,比敬红看起来还要颓废、绝望、悲伤的文老幺,心中一下就了然了——其实,一直以来悄无声息陪在阮阮身边的,才是最爱她的人。无奈,文金贵看起来大大咧咧,性子却懦弱胆怯自卑,生怕配不上心爱的女孩,所以放任她看尽繁花,却一直在身边默默守候、默默祝福,从不敢言爱!他甚至,假托追求别的人,只为不让敬阮阮知道自己的心思。
“老幺……”向二小姐叫了文金贵的名字,但青年的魂儿好像都不在了。
敬红看着从小围着自己的丫头打转的青年如今这幅模样,心中酸涩:“cid和防止罪案科的阿sir将阮阮自杀前写的信纸和平时的日记本都带走了,准备让专家做笔迹鉴定。他们还调了监控,采集过屋里的指纹鞋印,找了目击证人问材料……”
“防止罪案科来的是谁”向佑蹙眉问。
敬红想了想:“一男一女两个警官……女的姓年!”
向佑懵住了。她好像记得,整个防案科,没有姓年的女孩子呀!难道来了新人
驰冲直接用手机拨了一通电话:“玫瑰,太行街自杀案的进展随时向我汇报……需要“地下城”帮忙的,直接通知含笑!”男人的声音完全公式化,无任何感情。
另一头的双胞胎姐姐,战战兢兢应下了,她和韩师傅压力山大。经痕迹科鉴定,敬阮阮信上的字迹和日常的一模一样,至少现在看来,女孩子确实动了“死”的心思。到底是怎样的伤害或打击,成为压垮青春少女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是,即使有伤者亲手写的绝笔信,她和韩山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原来,玫瑰姐姐姓年!
向佑有些恍惚,她问敬红:“红姨,你说的小白脸是……陈轶”前一段时间,那人和阮阮还处在热恋阶段,关系如胶似漆的,难道是移情别恋
“不是他还有谁”红姑吐了一口唾沫,恨得咬牙:“我女儿有哪点不好,有哪点配不上他那个混蛋竟然向阮阮提出分手,而且还说出那么绝情的话!”
“陈轶说了什么”向佑找了处空位缓缓坐下,将身子托着肚子深呼了一口气。驰冲跟着坐到她旁边,悄无声息地给了妻子宽阔的胸膛倚靠。
看着向家千金被丈夫宠爱的模样,想到自己那被男人抛弃了几次,如今躺在抢救室里苦命的孩子,敬红心酸不已:“他骂阮阮不知廉耻!”女人一脚踢在旁边的垃圾桶上,发出“叮咚”一声响:“我明白,陈轶是跟着柯竟梁混的,也知道了我做的行当。所以,他看不起阮阮有个拉皮条的母亲……可是,他陈轶不过手下有几个马仔,生得人模狗样一点,凭什么看不起我家阮阮”
向佑听出了妇人话中的自责和无奈,她怪自己毁了女儿的感情路,造成了敬阮阮的悲剧。然而,恋爱自由、分手自由。一段感情惨淡收场,男女双方都可以找各种冠冕堂皇的借口。谁也没有权利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那些辜负和抛弃。
终究,这世上能够为了对方死心塌地、从一而终的人,可遇不可求。
此时,抢救室的灯突然灭了,从屋内传来一阵滑轮滚动的声音。带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推着病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敬红一看到躺在病床上,满脸擦伤、毫无血色,头颅缠着纱布,手脚固定着夹板,正处于深度昏迷状态的女儿,禁不住哭出声来:“阮阮,我的儿啊……你是要了我的老命咯!”
文金贵两眼发直的从座椅上站起来,紧紧抓住女孩子幸免于难的那只无力垂坠的左手,只是温柔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便再不吭声,表现出了极度的勇敢和坚韧。
一群医生里领头的那位不过半百之年,却是华国最具权威的神经外科专家,中肃的脑科主任裴松元教授。他一看到驰冲,便径直走了过去,恭敬唤了一声:“二爷!”
“人怎么样了”驰家家主预计情况不太好。
裴教授摇头,叹了一声:“左腿和右手骨折,深度昏迷,创伤性休克,颅脑损伤,双肺挫裂伤,已经做了开颅手术和相应的处理……情况很差。目前,只能先进纯氧舱保持大脑正常供氧,再组织多学科会诊,制定系统治疗方案。病人需要渡过10天的稳定期后,再实施综合催醒。”
文金贵抬头,双目无神的望着眼前的医生,颤抖的问:“阮阮会醒过来的……对不对”
裴教授看了一眼满面期待的病人家属,实话实说:“百分之十的机会!”
敬红几乎崩溃。她不怕女儿缺胳膊断腿,也不怕她成为自己的负担,她只怕这原本鲜活的人一辈子陷入无知黑暗,永远走不出恐惧的深渊。那样的话,她会选择让女儿解脱。
“百分之十……挺好的!”在女人们的绝望中,瘦小的青年却选择微微一笑,坚强面对:“即使没有机会,我也会守着她一辈子!”
向佑彻底震撼了。她从没发现,好友的爱可以如此动人!
驰家家主也是个古怪性子。在他冷静客观的认知里,为了不值得付出的人,抛弃年迈的母亲,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行为,都是不可原谅的。此女,若非妻子挚友,他定然不予理会:“用最好的药,上最好的设备,不必给我省钱……必要的时候,通知华国的专家一起会诊。”
裴教授点点头,而后指挥着手下的人,将伤者送到隔离的地方,并且吩咐家属暂不可会面,他则留在原地听候驰冲吩咐。
“二爷!”敬红并不是一个不识大体的人。她知道驰家已经为这件事动用了不少资源,费了不少心,她也知道,医院的花费于驰氏而言不过九牛一毛。然而,自己并没有立场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慷慨馈赠:“阮阮是我的女儿,她的一切应当由我负责,您不必如此!”
男人未置可否,转身将腿软的妻子搂进怀里,清冷而客气的问道:“敬女士,您拿什么负责”
提起这个,敬红还是硬气的:“二爷,救女儿的钱……我还付得起!”
“从牌桌子上赢来的吗”男人面色并不和善,他故意忽视了妻子的暗示表情,漠然道:“若非为了囡囡,驰某也不会费尽心思的想让你们母女远离黑市口的大泥坑。可惜,有人并不领情,依然执着的操持着老本行,让女儿陷入尴尬境地,倒是辜负了我老婆的一片心意……你并无赌运,却偏偏沉迷赌桌,多年来毫无积蓄,全靠女儿赚钱养家,何来负责一说”
闻言,向佑尴尬地扯了扯丈夫的衣袖:“老公,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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