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抱喜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喝奶猫咪
一旁听他们商讨的江文驰满脸晦暗。
三个月前他还是受人人巴结的汴京第一美男子,如今沦落成收破烂的无能男子,他已经看到黑暗的前景。
“孽子!跪下!”客人走后,江应松要他跪下,要老管家拿来木棍抽打。
“老爷不要打!”刘氏抱着江文驰,使举棍的老管家无法下手。“事情已经发生,打文驰有何用”
“爹,孩儿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何身处树林、她们为何睡在孩儿旁边!孩儿昨晚去酒馆,根本没见过她们!”
任江文驰极力申辩,江应松咽不下这口恶气,亲自夺过木棍喊刘氏让开。
刘氏铁了心护儿子,视死如归地瞪着木棍。
“你……你们!”
啪嗒
江应松气急败坏地扔掉木棍,又吐鲜血。“今天起,你不能踏出江府半步,包括成婚以后。”
说完他走出大厅,不看母子俩一眼。
然而他发现江文凤和次子江宇扬在大厅旁偷听,他无气力训话,视线停留次子的脸上。
“宇扬,爹就剩下你一个希望,你千万不能让爹失望。”江应松走近江宇扬的耳边低声:“这届科举你必须考中前三甲,不管使用何种手段。”
江宇扬硬着头皮答应。
二零一、烂泥扶不上墙
顺天府的内宅亦不平静,暴风雨压境。
事不关己的燕瑶留在合香居专心制花露赚钱。
在亲眷的注视下,燕婉面无表情地跪在大厅,衣领尚凌乱。她的发髻整理得匆忙,发间插着绿油油的草。
颜氏完全不想正眼瞧她,面如寒霜。
边上看热闹的戴娇花等人神情各异,等着堂姑奶奶责罚燕婉。
燕婉则无神地凝视前方的桌椅,视堂姑奶奶的怒容为空气。至于她训了什么,燕婉左耳进右耳出。
昨晚燕婉的丫头等不到主子到巷子找遍大街小巷,最后不得不回府先是找一遍,找不到才通报主子失踪。
昨晚,顺天府暗自派人找,岂料今早衣衫不整的燕婉自己回来了,颜氏要她跪到现在。
“你到底有没有听见老身的话!”堂姑奶奶训了好久,却察觉她一直面无表情,不由得怒火攻心。
燕婉一言不发,气得颜氏强迫她开口说话。她死气沉沉地瞟皱纹横贯的堂姑奶奶,淡淡道听见了。
如自己所愿米已成炊,她还能怎么办。反正她不是完璧之身了,多一桩丑事不痛不痒。倒是陈贵女,估计现在一哭二闹三上吊。
她没想到拉着别人堕落如此爽快,不禁勾起唇角嗤笑。
“你还笑得出来没救了,真是没救了!祖上做错了什么,燕家居然出了你这样的子孙。作孽啊!”堂姑奶奶敲着拐杖哀嚎。
陈桂芳“无心”插嘴“姑母别气了。别人都说大家闺秀知书达理,谁知道会半夜与男人苟且,真是比不上我们村的廉洁风俗。”
她没看错这燕三就是个浪荡的,幸好相公偷听了族长的话,不然儿子喜当爹无处说理。
老夫人没眼光,居然拒绝他们海荣,真是活该。
颜氏和燕姑姑面露不悦,却无可反驳。苟且是事实,而且燕婉的态度冷冷淡淡,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不值得替她辩解。
颜氏气匆匆地走到燕婉跟前大喝“昨晚你怎么勾搭江大公子是你情我愿还是他强来说!”
她不耐烦地回答“孙女说了醒来的时候就在树林,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去树林、江公子为什么在旁边。”
“哎哟这话谁信”陈桂芳故意低声,装作与旁人讨论。“两条腿走去树林还能说不知道,难道两条腿能自己做主”
燕婉恨不得把陈桂芳尖刻的嘴巴割下来。
唯有好心的张氏为她申辩“三姑娘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三姑娘真不知道事情怎么发生。”
燕婉垂下眼睫,居然只有自己平日看不起的三婶为自己说话。
陈桂芳却不以为然,“难道江公子用刀子威胁她到树林不成难道江公子强迫她夜里出门不成”
“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少在胡说八道歪曲事实!”燕婉不客气地呛陈桂芳,她还没弱到被远亲欺负头上来。“汴京没有宵禁,我爱夜里出去散步与你何干”
“你一个后辈敢对长辈造次”陈桂芳的黄脸涨红并揉皱。
“你们住嘴!”堂姑奶奶和颜氏异口同声。
接着两个老人家彼此对视,燕姑姑打圆场“光责怪婉儿于事无补,眼下只能等二弟和二弟妹回来,看江府肯不肯承担。”
“哼,什么于事无补,以后家中的女子禁止夜里外出!不,白天也不准出去。”
颜氏不满堂姑奶奶擅作主张,她才是管家的好嘛。
但碍于她辈分高,颜氏不好明着作对。“蓁蓁大婚在即,女眷避免外出节外生枝。”
陈桂芳和戴娇花倒没有所谓。外出要花钱,不如留在府上吃喝。
没多久,燕二叔和金氏一前一后回来,大家最关心江府的态度。只见两人一个怒发冲冠,另一个羞愤交加,不见得带回好消息。
“江府如何说”
燕二叔甩袖怒哼,坐在一边沉默不语。大家看向金氏,静待她开口。
“江府肯让婉儿过门。”
颜氏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金氏又说“婉儿只能作侧室,不可正门嫁入。”
“也好也好,有个着落就不错了。”颜氏只愿燕婉嫁得出去。“什么时候成婚聘礼什么时候到”
金氏紧握双拳,指甲入肉。“这个月下旬成婚,聘礼却没有提。”
当时江应松顾着和陈家商量聘礼,燕承天提醒他们才想起要多送一份聘礼。江应松以细琢为由,提出择日再谈。
于是燕二叔和金氏没有机会提聘礼。
侧室的地位次于正妻,大于妾,理应能收聘礼,但代价是女方嫁妆要丰厚,不然遭男方家人白眼。
嫁妆几乎是赔家底。
晟儿未娶、燕婷未嫁,金氏想为他们留下一点,毕竟燕婷肯定不会嫁得比燕婉差。
颜氏脸上乌云密布,显然江府不放顺天府在眼内。“择日是哪天万不能让江府推搪过去,你们夫妻俩一定要提醒江府。”
“如何提醒天天拜访吗江府如何想我们”金氏抹不开面子,也暗自希望江府不过聘礼。
“其实江府送聘礼来岂不遭人猜测此事不声张对婉儿较好。”
颜氏和堂姑奶奶沉默片刻,后者赞同金氏的话。
“婉儿不能再遭人非议,否则男方借此拒绝怎么办能低调就低调吧。”
“好吧,只能这样了。”
燕婉静静地听她们讨论,毫无波澜。
她至今想不通为什么是江文驰中招,不过无所谓了,嫁去江府比做工商的填房强。
事情的结果由赤芍传话给燕瑶。“主子,白天也不能出门,花露怎么送去怎么去摘栀子花”
“没禁止丫头外出呀。”燕瑶眨眨眼睛。
“对哦,让婢子送去吧,嘿嘿嘿。主子,婢子不明白为什么要帮三姑娘嫁去江府她差点害主子和大姑娘她们被秦国舅那个……为什么还要帮她”
“帮你认为是帮她”
“不然呢”赤芍摸不着头脑。
燕瑶冷然浅笑,“你忘了江公子的暗疾”
赤芍愣了,想了一会儿才想明白一半。“但是有很多关系吗”
“你认为做活寡妇痛苦还是做别家的填房的痛苦”
只有前世嫁去江府的她才懂,嫁给江渣滓那种烂人才是最大的折磨。
。
二零二、有好戏?
燕婉躲在房间用膳,似乎没脸见人。席间大家各怀心思,一顿饭味同嚼蜡。
天气闷热使人更加烦躁,张氏等两儿子午睡后到花园的凉亭坐。荷塘偶来凉风,烦忧吹不散,理还乱。
她很在意金氏的话。
其实家里的账簿落在燕姑姑手里无可厚非,她深知媳妇的地位比不上亲女儿,她烦恼的是颜氏的看法。
初过门的时候,颜氏看不起她出身农门,总用言语暗讽她出身低微,奈何夫君并不看重门第,坚持己见娶她。
她既感动又忌惮因此加深颜氏的成见。
结果确实如此,颜氏责怪儿子眼里有妻子没娘,处处刁难她,直到第一个儿子出生颜氏才有所收敛脾气。
她管账是想向颜氏证明自己的能力。
“唉——”张氏幽幽叹气,婆媳关系是天大的难题。
“三弟妹为何唉声叹气”婉转之音如黄鹂,缓解张氏的烦忧。
张氏转头一看,暗道不凑巧,强颜欢笑道“叹这天气太炎热,大姐不午睡吗”
燕姑姑含笑坐下,摇着团扇起凉风。“正是炎热睡不着。远远望见三弟妹愁眉苦脸,于是过来搭个话。”
“让大姐笑话了。”
燕姑姑看向一池盛开的荷花,满目桃粉映日,并环绕淡淡的光晕。水波粼粼,荷花轻轻荡漾。
“看这些荷花,烈日下恣意盛开,骄纵却自得,并无天气炎热的烦恼,它们一生在池塘盛开、枯萎、结莲藕,反复循环。我们像它们,不管在家还是出阁,终日在宅子里操持家务、生儿育女,但我们比它们烦恼。”
燕姑姑笑了笑,继续说“我们何不学它们敞开心胸的花瓣烦恼多是自扰,三弟妹何不试着敞开心扉”
张氏盯着满池荷花欲言又止,转而一瞥燕姑姑,把心一横。
“大姐,弟妹是个粗人不懂转弯抹角,就直说了。其实弟妹很珍惜老夫人给予弟妹机会管账,弟妹一直努力不让老夫人失望。如果老夫人要把账给大姐的话,弟妹会接受的。”
闻言,燕姑姑先是一愣,随后明白她的烦忧。
“原来三弟妹烦恼这个。”燕姑姑嫣然一笑,“好端端的,账簿怎么会给我若我中途接手必然出纰漏,当然还是三弟妹管理最好。”
“但老夫人……老夫人会给大姐吧……”张氏毫无底气,她在家中的地位只是比金氏好一丁点。
银铃般的笑声充满释然,燕姑姑轻轻拍她的手背安抚“娘亲根本没有提过此事,三弟妹有此烦恼是把自己当外人了”
张氏怔了,红着脸否认。
“既然不是外人,账簿由你管理和由我管理有何区别生手不如熟手,说实话我在赵家的时候不曾管账,现在娘亲怎么放心让我管账呢”
张氏羞愧地咬着下唇,懊恼把金氏的话放心上。“是弟妹庸人自扰,让大姐见笑了。”
“你愿意诉说反而好,憋心里的事多了容易生病。一家人就该坦诚相见,家是温馨的避风港,不是勾心斗角的战场。”
张氏彻底释然,神清气爽舒心莞尔。
不过藏在后方月亮门的金氏却失望并恨铁不成钢,她知道张氏蠢,但没想到这么蠢,居然直接告诉大姐烦恼。
要是在别的宅子,张氏绝对被吃了不吐骨。
如此一来金氏的算盘落空,她愤然回西厢。不料遇见燕海荣走进二堂伯夫妻的房间,她心血来潮躲在墙角,偷听他们谈论。
“海荣快坐!”陈桂芳催促燕海荣坐下,边倒茶边问“海荣,你和二堂妹的进展怎么样了”
燕海荣顿时尴尬,“见面打招呼。”
“没了”夫妻俩大吃一惊,同一屋檐下居然毫无进展经过燕承天和颜氏拒绝,夫妻俩决定先攻陷燕瑶,等燕瑶爱上自己儿子,那母子俩不答应不成。
“对,就这样。”他心虚地喝茶。
“太慢了!还有十天蓁蓁就出嫁,过后我们就要回去,以后没机会来汴京了!不行,这是绝好的平步青云机会,不能错失!”
“但是儿子和二堂妹一天只有在吃饭的时候见面,根本没机会接近。”
二堂伯拍他的脑袋,“傻儿子,你自己创造机会啊!”
“对呀,你看看这里的茶杯、床、桌椅还有大花园,哪一样不比家里的好你错失了机会这些就跟你无缘,你愿意娶村里又黑又壮的姑娘吗”
燕海荣猛地摇头。见过大家闺秀后,他对村里的姑娘索然。
她们天天下田干农活,要么说话嚷嚷粗鄙,和大家闺秀没法比。
以前他认为娶一个贤惠的很不错了,如今他鄙夷以前的想法。
有更好的自然要得到。
忽而陈桂芳眼含精光,“你们说像婉儿那样行得通么米已成炊,瑶儿不得不嫁给海荣了!”
“好主意!”二堂伯摸着嘴边的胡子。“比日久生情快多了!只要海荣能留在汴京,任何方法得试!”
“没错,到时海荣提议我们搬进来,那么这房间、那花园、金银首饰等等都是我们的了!”陈桂芳擦擦嘴边的哈喇。
“要怎么做”燕海荣有点害怕,同时心痒痒,眼前浮现白皙的肌肤和曼妙的身段,他恨不得伸手摸一摸。
“灌醉”
“行不通,女儿家不会喝酒。海荣贸然提酒去不就说明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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