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难求:殿下你有毒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卓夫人
暗地里却想到了去抢。
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们这些人虽然称不上膘肥体壮,却也个个面色红润,除了那一身残破的衣衫,又哪里有需要别人帮忙的模样。
他们若是抢到了还会再抢,而抢不到又被教训……
料想他们事后也不会放过眼前的少年。
迫于她的压力,这些人才一瘸一拐地走了,可栎阳如故赶确定,一旦她扭头离开,那些刚刚才走的乞丐定会去而复返。就算是身上受了伤,对付起眼前的少年来,仍是容易的。
正如少年所说的,倘若她只是留下了包子,那些人必定会抢走。
所以,她眼下还不能走。至少要等到少年将包子吃了。
但栎阳如故没有料到的是,少年的喉咙竟然受了伤,听他沙哑的声音,恐怕连声带都伤到了。
她蹙了眉,虽然同情,但也知道自己再怎么做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只能道:“你喉咙受了伤,还是用些流食比较好。”
说着,栎阳如故对栀青使了个眼神,后者立即会意,去一旁的街道买粥去了。
栎阳如故又道:“待会儿喝完了粥,我会看着你离开,你暂且不必担心那些人。但是你一定一定要记住的是,再遇到这样的情况,没有人可以帮助你,你只能依靠自己,强大起来,才不会被人欺凌,明白么”
而且因为她今日的相助,这些人以后可能对他变本加厉。栎阳如故深知这些人的心理,但看到少年纯粹的目光,没忍心开口。
少年的年纪还小,栎阳如故也不知道她与他说这些究竟有没有作用,但还是不厌其烦地与他讲:“而刚刚那样的情况,要是真的打不过,你就不能跑么韩信还能忍胯下之辱,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将东西给他们,留得一条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留得青山在,方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栎阳如故只读过几年书。
所以她绞尽脑汁能想出来安慰少年的,也就那么几句话了。
她家里的情况原本是不允许的,但国家了解到她的状况,愣是联系了当地的学校,所有的学杂费用全免,还有上面发下来的钱,支撑着她和老妇度过了最艰难的那一段岁月。
其实到了她那种地步,读书与不读书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她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村长跑到她家来的时候,一口就回绝了对方。
是村长一次一次跑来与老妇沟通,又对她做思想工作,说什么九年义务制教育必须得参加,她被扰得不耐烦了才决定听他一言。
除却上学费用减免外,竟然还有补贴,这是何等好事
老妇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栎阳如故虽然年纪小,却也不忍心她这样操劳,一听说有补贴,当下就拍定了此事。
此刻回想起来,栎阳如故还有些唏嘘。
其实这世上的好人并不少,比如她当时的村长,并没有因为她的情况嫌弃过她分毫,明里暗里都帮衬了她和老妇许多。只不过因为那些肮脏的东西整日在她眼前打转,才让她有了一念之差。
栎阳如故陷入回忆良久,才回过了神来,见栀青已经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粥,而少年则定定地看着她。
其实也忍不住瞥了那粥好几眼,却一直忍着没有伸手。
她不由失笑,道:“我叫栀青去买的,自然是给你的,你还怕我半途改了主意么”
栀青也跟着笑,“喏。我特意嘱咐了摊主,不要烫的,就要温的。现在温度应该刚刚好,你试试”
少年这才接过粥,带着一种珍惜而近乎虔诚的目光将它喝完了。
“好了,你现在回答我,他们是不是用热水烫你了”栎阳如故道。
男孩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不是他们。”
栎阳如故觉得也是。
刚刚那几个殴打他的人九成九是乞丐,他们就是想,多半也没有热水。
栎阳如故犹豫了下,问道:“谁”
男孩摇了摇头,不愿意说了。
“他们很厉害”
又摇了摇头。
“那就是身份很高”
“嗯。”男孩点了点头,“不、很快就不疼了。”
虽然这位公子看着也是富贵人家出来的,他会可怜自己,但不太方便为自己出头。
所以这话他自己先说了,也免得他心中不忍。
殊不知栎阳如故听了这话,却是更加不知滋味了。她掏出了药,唤栀青拿来了水囊,取了药混在了水中,递给了那少年。
少年眨了眨眼,没问那是什么,接过就饮了下去。入喉之时,一阵清凉的感觉从喉间一直下到胃里。
不多时,喉间的疼痛感就减缓了许多,少年惊奇地看了看那水囊,他明白眼前的女子在那里面加的东西,也许价值千金。
担心留着会被抢了去,少年又是几口,将那水囊中的水喝得一滴不剩。
药是救急的良药,外敷为佳,口服也可,就是药效上会差了些。但栎阳如故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仅有的一点儿都给了那少年。
将手中包着包子的纸包递给那少年,栎阳如故站起了身,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道:“三个月之后。倘若三个月之后你还活着,且愿意跟我走,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一定活、活着。”
栎阳如故被他的话逗笑了,心情总算好了些,“好了,东西收好,万不要被人抢去了。若是不方便下咽,便取些水泡软了再吃,自己的嗓子,自己总要仔细着。”
她给他的药是从柳神医哪里抢来的,平时自个儿都舍不得用,今日却莫名给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少年。
柳神医的药效自然是顶好的,若是栎阳如故没有估计错的话,少年此时应该已无大碍,即便不是流食,吃得缓慢一些,应该也不会有大的问题。
向栀青招了招手,她率转过了身。等少年走远了,栀青才爬追了上去,“姑娘,帕子我已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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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这可是你自找的
三五年其实也是保守估计了,除却库存的粮食,各家各户自己也存了粮的,尤其是一些大户人家,家中的余粮怎么也够全家上下吃上一两年的。还有一些米铺,就更不用说了。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心中仅存的一点怀疑也散去了。
要是真的和傅景知说的那样,平阳郡根本不缺粮食,那么无论是太守大人还是别的谁,都没有理由想要杀死他们。
只要粮食足够,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不是吗
原本会是一场斗争,三言两语就被化作了一场笑谈。只不过在这一场险些成为了斗争的笑谈里,确实有不少人受了伤。
众人被安置在了原地,除了要给那些受伤的人治伤之外,接下来还要分发米粮。
栎阳如故坐在阁楼中,遥遥望着台下的傅景知。她不是第一次见他,却是第一次觉得此人有趣。
皮相和性情,竟是相去甚远。
此刻,那人正在和一个士兵商议,也不知道他对他说了些什么,那士兵点了点头便向太守大人的方向跑去了。
她忽而开口道:“你说他把人留下来的目的,当真只是为了分发米粮么”
自然没有那么简单。
相信早在傅景知出现之前,他就已经盯上了几个故意带节奏的嫌疑人,只是对方应该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但凡是可能引起傅景知怀疑的,竟然通通在这一场混乱中自裁了。
倒在地上的统共没有几个人,栎阳如故估摸着没准儿全是胡虏那边的人也说不定。
傅景知是个会办事的,另有太守大人的兵力,栎阳如故对台下那些人并不担忧。至少眼下看来,他们还没法威胁到平阳。
甚至因为今日这一出,被傅景知抓到什么马脚也是极有可能的。
没过一会儿,就有一群士兵抬着米粮纷纷朝着这里走来,原本围绕在四周的士兵都已经散去,在阁楼下整了队,站成了一个方阵跟在太守大人身后。
众人看着那么多的士兵聚集在一起,精神盎然的模样,纷纷庆幸自己及时醒悟。
米粮有条不紊地被派发,栎阳如故瞥了几眼,就对他们的行动失去了兴趣。她漫无目的地在人群中扫荡,目光忽然落在了一个角落里。
竟然是一群乞儿。
阁楼之上,站得高看得远,那个角落与派发米粮的地方隔了一条街,仅仅是这样一小段距离,比之热热闹闹的派米处来看,这边的情况简直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
那应该是一个死胡同,死胡同里,统共有六个人。五个站着的,一个半趴着的。
半趴着的那个,手里头紧紧护着一袋子东西,从栎阳如故的角度,只能够看见那个袋子的一角,是白色的粗布制成。
刚好与官府派米所用的布袋相同。
另外几个站着的,则个个衣衫褴褛,有的手中拄着一根竹棍,有的拿着破碗,虽然面色是黑黄的,看那精神头却着实不错。
栎阳如故挑了挑眉。她其实一眼就猜出了那里的状况。总有一些人想要不劳而获,而最容易的便是去偷去抢了。
弱肉强食,这也是世上的一种规律,他并未打算插手。
未打算插手,目光却没能从那几人身上移开。
栎阳如故猜得没错,角落中,瘦弱的少年紧紧护住了自己分得的唯一一袋米粮。那个袋子被他死死抱在了怀中,仅露出了一个小角。
这样的一个小角,是很难受力的。
几个乞丐尝试着抓住了那个角,奋力去扯,却无论如何也拉扯不出来,不由得啐了一口痰,恶狠狠道:“你这小子是不要命了赶紧给爷放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放了手,对大家都好。”
少年面露不甘,却并没有开口,大约是根本不想理会这些人。他将那布袋子抱得更紧,几乎要嵌入了自己身体里。
“这可是你自找的!”那乞丐见少年那般不上道,便失去了耐心,一挥手对着身后的另外四个乞丐道:“兄弟们,给他点颜色看看!”
四人摩拳擦掌,原就不是什么好人,此刻听到自家老大的话,正是迎合了他们的心意,操起竹竿就冲了上去。
“你小子这样固执,就别怪哥哥们心狠了!”话是那样说,面上却透着笑,想来他心中是万分乐意的。
拳脚和棍棒纷纷落在了少年单薄的脊背上,他却将布袋子抱得愈发紧了,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将头深深埋在两股之间,原是想着捱过这一阵便好,谁知那几人下手都没有轻重,他原本就身子瘦弱,竟是没受住对方落下来的那一棒,彻底栽倒在了地上。
少年停顿了生生两息,才缓缓回过了头,斜睨着方才挥棒之人,眼神如刃。倘若眼神可以杀人,想来那少年便不必受这些苦楚了,对面的那些人,早该死得透彻。
只可惜没有那个如果。
那乞丐见到少年这般神色,顿时怒从心起,又是一棍狠狠朝着少年的脊背敲去。
知道这一记九成可能躲不过去,少年也没有打算躲避,只抬起了一只手,试图做一个缓冲。
棍棒落下,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少年的手臂上,震得他虎口一麻,手臂无力地向下垂落。
那动手的人似乎也没有料到少年竟会挑起自己的怒火,会让他出手这般毫无顾忌,心中其实已经有了悔意——方才他那一记并未掺杂丝毫水分,要不是那少年借手臂躲了一躲,真砸在了他的脊背上,这小命恐怕就交代在这儿了。
不过见他躲过了这一下,眸中是更加不甘的愤恨,那动手之人刚刚回归的理智又消散去,出手竟然更加狠厉了。
“这般,实在是过分了。”阁楼之上,栎阳如故并未察觉到自己一直盯着那个方向,看到那人再欲出手的时候,情不自禁喃喃低语。
“公子在说什么”栀青道。
他们这一次出来,人数实在十分可观。除却南宫舒青他们,书院里但凡是有些功夫的人通通跟了过来,就连女子也不例外。
栎阳如故也是在半途中才遇上了栀青等人。
却没想到了这里之后,是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情况根本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样危急,自然也用不着他们出手。
“没什么。”碍于那么多人在场,栎阳如故不敢暴露自己的心思,随口道:“我只是在这儿坐得有些累了。师父那人也着实古板了些,说让我们暂且留在这里不要动,便一直拘着我们。
从早上到现在,这都过去了几个时辰了,我一直坐在这儿,这般窄小的位置,连伸个懒腰都伸不完全,早就腰酸背痛了。
如今看太守大人那边的情况,事情应该是解决了。我也不往他们那儿凑,只出去伸展伸展身体,料想师父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随口诌了一个理由,栎阳如故站起了身,不过众人各异的神色,朝着楼下走去。
“诶,公子你等等我!”栀青连忙追了上去。
片刻之后,两人出现的地方刚好是先前栎阳如故一直盯着的那一个角落。
少年已是遍体鳞伤,连话都说不太清楚了。
111 当真不顾性命?
饿死,或是被胡虏人杀死……
和眼下被诛杀比起来,究竟哪一个更快
明眼人都听得懂这是**裸的威胁,但他们别无他法。其实傅景知话一出口的时候,就有人想要反驳。
诚然,他们人少,官府的人多,并且每一个都是练家子,他们想要战胜官府的人,可能性可以说微乎其微。与其当场就丢了命,能苟延残喘一会儿也是好的。
只是不知道,他们没有粮食,又能够活到几时
原本身上还带了些银子,可这几日下来,胡虏人来到平阳郡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家生怕什么时候又起一场恶战,家中有余粮的,一个个都不往外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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