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幽后传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墨鱼甲乙

    待行到牡丹花圃,未及赏花,便有宫婢来报,言皇后请彭城公主叙话。

    元钰扬了扬嘴角,嘲笑道:“皇后果然后宫之主,吾还未及通报,她便已知晓吾来了倚德苑中。”

    言罢,便与禾及高氏辞别,登辇随内侍离去。

    元钰入了皇后冯氏内殿,待行罢礼,二人便相对而坐。

    冯氏边以小炉煮茶,边笑容满面道:“自年下里公主回宫饮宴至今,吾倒是许久未见公主了,心内亦是颇为想念。”

    见元钰面带微笑,却不言语,继而冯氏又道:“方才吾得了消息,才知公主入宫来为先太后行祭祀之仪。如此公主需于宫中小住几日,吾已着人为公主安顿下住所,公主可着人




第四十九回 风云起(四)
    皇后冯氏将春宴设在了御花园闻雨阁之中。

    这闻雨阁依园内假山而建,掩映于绿树丛中。拾阶而上,但见各式奇花异卉,植于阶道两旁。因正值春日,各色花卉争香斗艳,着实春光无限。

    因是皇后设宴款待彭城公主,宫内受邀作陪女眷无不欣然而往。

    众人陆续而来,待顺阶而上,因拂面春风,使得两侧樱树之花漫天飞舞,洒落于众人发髻之上、身体之上,俨如花雨,令众人仿似置身世外仙境。待众人行过,石阶之上,落英缤纷,留下香痕满阶。

    编磬声声,丝竹悠扬,虽少了舞姬莺歌曼舞,众人亦是心情愉悦。

    皇后冯氏端坐于正中,左侧为彭城公主元钰、贵嫔夫人李氏、夫人袁氏,右侧则是左昭仪禾、夫人罗氏,其余各嫔皆坐于众人身后。

    冯氏见众人坐定,便挥了挥手,示意乐声停止。冯氏环视众人,笑道:“这几日春花盛开,恰逢公主回宫,吾便邀众姊妹一道与公主赏花品茗。”

    冯氏言罢,婵梅便示意宫婢们入得内来,但见众宫婢端了蒿糕于众人。

    冯氏笑眼盈盈,道:“吾着尚膳监晨起便采撷蒿草,捣汁以入江粉,制了此糕,以应今日之春景。”

    待众人齐声道了谢,便有宫婢陆续入内上了茶点瓜果,如此,方正式开宴。

    元钰因昨夜之梦,此时仍是心绪不宁,亦不如往日那般热情。冯氏心内觉奇,不知其因了何故,于是小心询道:“公主,这些茶果点心,可还食得惯”

    元钰闻冯氏之言,轻轻敛了敛额发,淡淡道:“这蒿糕入口软糯,甚好。”

    冯氏笑道:“公主喜欢便好,这几日蒿草正当季,食之可去温邪虚劳,助养肝经。”

    元钰闻言,微微颔首。冯氏本就心气极高之人,见元钰如此神情,自觉无趣,亦不愿出声讨好,便端起茶盏,呷茶以掩其尴尬。

    贵嫔夫人李氏坐于元钰身旁,早已窥得元钰神情不同以往。此刻见冯氏不再言语,于是端起茶盏,微笑道:“吾等姊妹平日里亦是难得一聚,今日托公主之福,众姊妹得以共聚一处,饮茶叙话。”

    李氏如今协理六宫,又素来以惠示人,宫内众妃嫔皆对其存敬畏之心。现下里她一开口,众人如同对待冯氏一般,皆止了话语,静闻其言。

    李氏见众人皆望着自己,于是满面怡然,接着道:“这清明之际,先逝之祖皆于天国观子孙之举。今日皇后既为公主备下春宴,吾等不如各展所长,既可慰先祖,又可人神共乐。”

    众人闻言,皆起了兴致。元钰虽心有所思,但见众人如此,便收了心绪,道:“自吾离平城迁至洛阳新府,因洛阳并无旧识,倒是许久未曾邀朋唤友共同饮宴了。”

    端起茶盏,元钰接着道:“吾谢皇嫂与诸位待吾之情!吾便借皇嫂之茶,以敬诸位。”

    元钰平日里只呼冯氏为皇后,极少称呼其为皇嫂,今日改口皇嫂,倒令冯氏受宠若惊。冯氏本因李氏所言所行抢了自己风头而略感不悦,此刻听元钰如此称呼,心内暗自欢喜,于是面露喜色,道:“公主欢喜便好,如此众姊妹不妨各自献技,以应春景。”

    见李氏对自己递了个眼色,卢嫔当下会意。

    卢氏起身离座,行至正中。待向皇后冯氏与彭城公主元钰行了常礼,便微笑道:“妾自幼习舞,这几日恰排了新曲,愿献于皇后、公主与众姊妹。”

    待冯氏点了点头,丝竹声乐齐起。

    …………

    &nbs



第五十回 丧明痛(一)
    见元钰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禾虽心内觉奇,却依旧面带笑容,只静静坐于席间。

    元钰忽的起身,行至禾面前,疑道:“昭仪,你平日里亦是常着这藕色衣裙”

    禾不知元钰所问为何,既然公主相询,便如实答道:“是,吾自幼便爱此色,故而时常以此色为衫。”

    元钰满面狐疑之色,质问道:“吾未嫁之时于平城旧宫亦是于昭仪有几面之缘,倒是记得那时昭仪不喜如此素色之裙衫。”

    经元钰如此一问,禾忽知自己失了言,然其并非会打妄语之人,竟一时语塞,接不上话来。

    冯氏听闻二人之言,亦是心内一惊。虽说因皇帝专宠,冯氏极不喜禾,然其为自己名义上之阿姊,又有父亲临行前嘱托,故而不得不开口解围道:“昭仪时而朴素,时而艳丽,公主恐相逢昭仪之时皆为节日礼宴之上,故而昭仪多着以华服。”

    元钰转头狐疑的瞧了一眼冯氏,又直面禾,上下打量一番,不再出声。

    两侧众人见皇后开了口,虽心内好奇,却亦是不敢再出声。

    贵嫔夫人李氏闻言,心内窃喜。李氏故作解围之态,笑盈盈道:“公主,虽说朝中有制,尚朱、紫、绯、绿、青五色,然陛下开明,曾言及‘朱紫玄黄,各任所好’,故而吾等姊妹亦是任个人喜好着裙衫,公主勿怪。”

    元钰心内所思,岂是衣裙之色。只昨夜阿母所嘱,言犹在耳,此刻见她二人为禾开脱,更觉阿母所指必为禾无疑。

    元钰心知现下里昭仪圣宠正隆,若自己只依凭梦境之言,便是告知皇兄,亦不见得能将那魔罗除去。

    正在元钰思忖之际,忽听大崔嫔喊了一声:“快来瞧,神兽!”

    众人闻言,皆齐齐起身离座,循大崔嫔所指方向望去,只见一群神兽自远处奔跑而来,于是急忙忙俯跪于地,行叩首之礼。

    皇族起源鲜卑,因先祖生活于山路崎岖之“大鲜卑山”,而马鹿凭借其雄健之体魄成为鲜卑祖先狩猎生产不可或缺之工具,故而成为拓跋鲜卑崇尚与供奉之瑞兽。

    后圣武皇帝南移,山谷高深,九阻八难,得神兽先行导引,历年乃出,由此而始,宫中便供养神兽。然神兽多喜夜间或清晨而动,故众人甚少得见。

    禾入宫时日不多,虽诸多方面皆有三宝指点,然见神兽行大礼却是不得而知。但见众人齐跪,亦急忙忙跟随众人俯跪于地。

    待行罢礼,众人起身,只听冯氏朗声道:“平日里吾等亦是难得一见神兽,众姊妹不妨去至御花园,离近一些,亦可沾神兽祥瑞之气。”

    众人本就有此一想,只不便出声,此刻皇后开了金口,一个个便争相恐后出了闻雨阁,顺阶而下,欲近前以观神兽。

    石阶小路本就斜陡,加之落英满阶,不知是因脚滑亦或是拥挤,元钰被挤的摔下了石阶。

    元钰身旁便是昭仪,她脑海中即时浮现出阿母嘤嘤哭泣之面容,只一弹指犹豫,元钰便伸手抓住了禾,二人一并摔下了石阶。

    众人见状,皆慌了手脚。待冯氏疾步奔至,元钰已被众侍婢搀扶起了身,而禾则一脸痛苦,半倚着吉祥,瘫坐于石阶之下。

    冯氏见禾如此模样,心内亦是惊惧万分。今日是自己设宴,又是自己允众人近前观神兽,若皇帝追责,自己又岂能脱了干系。

    一众人等私语窃窃,有心内畏惧之人,有满心担忧之人,亦有幸灾乐祸之人。

    待内侍们将禾背至轿辇,冯氏方才回过神来,斥道:“都收了声,各自回宫!”

    众人此时方收了声,向冯氏与元钰行了常礼,便陆续离去。

    &n



第五十一回 丧明痛(二)
    鲜卑一族本崇尚萨满之教,后因日益深入中原腹地,与汉族混居,加之高僧大德不遗余力之弘传,于道武帝平定慕容鲜卑后,便下令大兴佛法。于先太皇太后冯氏当政期间,佛教于大魏更是盛极一时。

    因清明祭祀在即,元宏沐浴斋戒期间均于佛堂之内打坐诵经,以慰先祖在天之灵及为天下黎民百姓祈福。

    昭仪恐要滑胎。三宝得了此消息,心内大惊,当即转了脸色,便急忙忙入了佛堂,欲禀告元宏。

    但见元宏双目微闭,正随高僧大德诵念佛经,三宝又怎敢近前打扰,只得静静立于一旁,心内却着急如焚。

    不知是元宏听到三宝脚步之声,亦或是他心中有何不安之感,只不片刻,元宏便停了诵佛。

    待元宏转过头来,见三宝果然立在身后,不禁心内一怔,便询道:“三宝,你可有何急务”

    因在佛堂之内,三宝亦不敢言及昭仪滑胎之事,便恭敬回道:“陛下,您借一步说话。”

    元宏闻言,微微皱眉,便起身出了佛堂。

    将一出佛堂之门,三宝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急道:“陛下,方才倚德苑内侍来报,昭仪,昭仪似有滑胎之象。”

    元宏闻言,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复又询道:“你再说一遍,昭仪如何”

    三宝怯怯道:“昭仪似有滑胎之象。”

    话音刚落,元宏抬起一脚便蹬于三宝身上,怒道:“如此紧要之事,你竟然不及时来报,方才朕若不问,你还要待到何时!”

    言罢,不及三宝解释,便奔了倚德苑而去。

    三宝见状,忙起身唤了内侍抬上御辇,紧随其后。

    元宏一脚跨进倚德苑禾所居之室,不及皇后冯氏等行礼,便入了内室。

    太医令梁世清与侍医令王宛之及室内众人见圣驾亲至,急忙伏地行礼。

    梁世清颤抖着声音,道:“陛下,臣无能,未能保住昭仪腹中龙胎。”

    元宏闻言,一个踉跄,兴被随侍身侧的三宝扶住。元宏又疾步行至塌边,见禾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一边轻抚禾之面庞,一边开口道:“昭仪如何”

    梁世清急忙忙答道:“回陛下,昭仪因失血过多,昏睡过去。方才侍医令已为昭仪止了血,臣亦为昭仪施了针,一个时辰之后,昭仪便可醒来。”

    元宏闻梁世清此言,暂安下心来,询道:“朕着你与侍医令日日问诊,缘何昭仪龙胎不保”

    梁世清与王宛之此时皆不寒而栗。闻皇帝询其缘由,梁世清惶惶道:“臣遵陛下旨意,每日必为昭仪请脉,昭仪所进膳食,一应皆由臣调配,并无半分疏漏。方才臣听闻昭仪自石阶之上摔下,便与侍医令一同赶来,亦为昭仪施针保胎。然龙胎已泻,是臣无能,臣死罪!”

    待梁世清言罢,王宛之亦小心道:“陛下,龙胎因不足三月,本就根基不稳,昭仪又自石阶摔下,故而致龙胎损伤,方才不保。”

    元宏心内虽怒火中烧,却又恐惊了禾,强压声音,道:“朕将昭仪交于你二人侍候,如今只摔倒于地,便致龙胎不保,要尔等何用!”

    梁世清与王宛之跼蹐不安,连连叩首,齐道:“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臣等死罪。”

    低头看一眼依然昏迷不醒的禾,元宏又轻轻抚了禾面庞,方抬起头,对侍候一旁,满面泪痕的汪氏与吉祥道:“



第五十二回 丧明痛(三)
    待禾醒来,已是掌灯时分。

    禾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印入眼帘的便是元宏满是焦虑的面孔。

    禾自锦衾之内伸出手来,轻轻拉住元宏之手,弱弱地唤了一声:“元郎!”

    元宏见禾醒来,心内自是松了口气,柔声道:“宝儿,你醒了,现下里可有哪里不适”

    禾无力地摇了摇头,轻声询道:“元郎,可是孩儿不保”

    元宏双手拉住禾,安慰道:“只要朕的宝儿安健,便好!”

    泪水顺着眼角,夺眶而出,禾心内此时痛不欲生,她不知道上天为何要如此捉弄自己,两次怀胎,皆因自石阶之上摔下而致滑胎。

    面对一个如此深爱自己的男人,禾是有多么渴望为他生儿育女,繁衍后代。然而,造化弄人,事不随愿。

    元宏见禾神情黯然,内里亦是心疼得紧,然此时亦不便再行相劝之言,恐触及禾伤心之处。堂堂帝王,此时如同一个未经世事之小郎,一时竟手足无措。

    贵嫔夫人李氏于一旁见皇帝如此神情,心内亦是酸涩无比。

    李氏定了定神,近前半步,轻声对元宏道:“陛下,您明日卯初一刻便要行祭祀之礼,不如早些回去歇息。昭仪现下里已醒了过来,有妾于此照顾,您尽可安心。”

    元宏看了一眼禾,又怎舍得此时离去,于是道:“尔等皆下去候着吧,朕欲与昭仪独处片刻。”

    李氏闻言,心内恨恨,却面不改色,应了下来,与众人一道退去。

    元宏俯身,轻轻吻禾脸颊,柔声道:“宝儿,朕知你心内苦楚,于朕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

    见禾依旧只落泪不出声,元宏接着动情道:“朕五岁便即皇帝位,有皇祖母悉心照顾,一路扶持,又得贤臣良将,开大魏盛世。如今又得宝儿陪伴,朕此生已蒙上天盛眷,余生朕只愿与宝儿相伴到老,不敢贪奢其他。”

    禾闻元宏之言,知其是为宽慰自己,虽心内悲痛万分,却又不忍再令元宏为自己担忧。

    于是,禾缓缓起身,倚着榻栏,轻声道:“妾知元郎待妾之心,妾亦如同元郎一般,感念上苍将妾带到元郎身畔。”

    凄凄一笑,禾接着道:“妾本以为可为元郎诞下一儿半女,便是不负元郎待妾之情意,不曾想…”

    元宏轻轻以手捂禾之口,摇了摇头,道:“朕与宝儿本为两厢之愿,若有幸得子,朕欢喜,便是无子,朕待宝儿之情意,亦是初衷不改。”

    禾闻言复又落下泪来,不待其开口,元宏便轻轻将唇贴紧,深深地吻了自己心爱之人。

    外室之内,李氏跪坐于席间,此时她的心绪已飘回到两日之前。

    那日,李氏闻报,彭城公主回宫欲为先太后行祭祀之仪,便心内暗喜。

    因乔怀德言昭仪近日之内滑胎之症将现,她本欲以赵嫔豢养之猫做引,致昭仪滑胎,却又苦无时机。此时公主进宫,便是天赐良机。
1...1112131415...5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