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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后传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墨鱼甲乙
    太子元恂懒懒歪于席榻之上,榻侧几案之上置以冰盒,冰盒内则陈以各色瓜果。两侧宫婢们手执羽扇,一左一右缓缓摇之。

    元恂食下一块凉瓜,边咀嚼边咒骂这天气:“这还不及初伏便已这般赫赫炎炎,倘若盛夏时节岂不如同将吾置于火炭之上”

    近侍成亮小心道:“前些时日宫里左昭仪着人送了制酸梅汤的方子,奴瞧着右孺子时常煮了饮其消暑,不如奴往右孺子那里取些酸梅汤予太子消消暑气”

    元恂偏爱郑荞,闻此言顿时来了精神,道:“哦既是右孺子喜食之饮那断不会错,去取了于吾尝尝。”

    成亮应下离去,只不片刻便有内侍来报,关中侯贺铮鸣求见。

    元恂本因暑热而觉身上倦懒,此时闻贺铮鸣求见心中颇有不悦,不耐烦道:“大热天的,这贺铮鸣来做甚你去回了,便道吾歇下了。”

    那内侍自是不敢言他,正欲应声出去传话,成亮端了酸梅汤入了内来。

    方才那小内侍所禀之言成亮听得真切,将酸梅汤奉于元恂,成亮道:“太子,您清明于平城祭祖之时那贺侯爷往西宫拜见太子,奉了那许多美酒佳馔。奴听闻贺侯爷迁至平城时日不久,今日亦是初次来咱们府上拜见,您若拒不相见岂非驳了侯爷颜面”

    元恂大饮长歠,一气将手中酸梅汤饮尽,顿觉神清气爽,以袖拭口,元恂道:“罢了,你宣了贺铮鸣入内吧。”

    这成亮于平城之时得了贺铮鸣赠金,今日知其来访,自是要相助于其。

    由小内侍引了入内,贺铮鸣屈身行礼,道:“臣贺铮鸣拜见太子,愿太子千秋万岁,福泽绵长!”

    元恂悠悠道:“这午间乃休憩之时,贺侯爷怎此时前来”

    见元恂袒胸露怀,一副懒散模样,贺铮鸣心下暗喜。作了个揖,贺铮鸣道:“太子晨起须上朝面圣,这夜里太子还要相伴左右孺子,臣不得已方此时前来,扰了太子午枕,乃臣之过。”

    “臣上月携家眷迁来洛阳,本该早早来拜见太子,却因舟车劳顿臣便病下了,加之安顿之事琐碎,故而今日才来,还忘太子恕罪!”贺铮鸣接着道。

    摆了摆手,元恂对贺铮鸣道:“这鬼样的天气,贺侯爷入席与吾同坐,食些凉瓜消消暑气。”

    贺铮鸣笑着应下,待于席间坐定,贺铮鸣开口道:“平城居北,这洛阳城自是比不得平城凉爽,着实委屈太子了。”

    贺铮鸣之言倒是合了元恂心意,示意成亮为自己与贺铮鸣盛满酸梅汤,元恂道:“贺侯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贺铮鸣笑道:“臣今日前来,一为拜见太子贺太子开府摄政、迎娶左右孺子,二来臣新府落成,欲开夜宴邀太子屈尊前往,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因每日卯正一刻朝会,元恂自开府摄政始,每日晨起不及卯初便要起身入宫,加之太师、太傅日日督导约束,元恂自觉乏味无趣。

    此时闻贺铮鸣之言,元恂忽地提了精神:“吾倒是许久未曾饮宴了,过几日朝中休沐,倒是可往你府上同欢。”

    关中侯府正厅之内花彩缤纷,香烟缭绕。

    太子元恂自是被请于上坐,两侧则坐了安乐侯元隆与阴山侯刘恩坤,而夜宴主人贺铮鸣只于下手而坐。

    贺铮鸣击掌示意,众仆役便举坛为众人面前海碗之内盛满酒。贺铮鸣举了海碗向众人道:“蒙太子不弃,今日屈驾寒舍,乃臣毕生之幸。我鲜卑族人素喜以海碗饮酒,太子乃我大魏储君,雄风自是冠绝八部,臣敬太子,愿太子千秋万福!”

    元隆与刘恩坤亦举起海碗,齐声道:“臣等先干为敬!”

    元恂本就年少轻狂,平日里又喜饮酒宴乐,此时见贺铮鸣三人如此豪爽,自是不及细想便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随侍的仆役们又为众人盛满酒,元隆便举起海碗道:“太子,今日席间亦无汉臣,咱们鲜卑族人饮酒,主宾共饮三大碗方可开席。如今太子已迎娶左右孺子,这第二碗酒臣便祝太子早得贵子。”

    言罢,元隆三人又一口饮下




第一百二十四回 蠕蠕兵(一)
    因了这两日休沐,元宏白日里便常往永合殿而来。

    食罢午膳,元宏正欲午枕却见三宝入了内来。元宏心知三宝素知自己饮食起居之习,若非急务断不会此时前来。待元宏起身坐定,三宝便近前小声道:“陛下,中郎将求见,现下里于御书房内候着,奴请陛下示下,可须奴令其往永合殿来见驾”

    摆了摆手,元宏道:“朕不愿扰了昭仪午枕,你着人为朕更衣备辇。”

    待元宏入了御书房,羽林中郎将蒋银奇急忙忙伏身跪地向元宏行叩拜之礼。

    得了元宏示意起身,见元宏于席间坐定,蒋银奇便开口道:“臣扰了陛下午枕之机,陛下恕罪。”

    元宏道:“若非要紧之事你岂会此时前来见朕此间亦无旁人,你但说无妨。”

    室内众内侍皆已退去,只留三宝于一侧为二人烹茶。

    蒋银奇垂首道:“陛下,臣谴去蠕蠕之人已回京了。”

    见元宏并未出声,蒋银奇微微抬头小心瞧了一眼元宏,又接着道:“为不令人起疑,臣只谴了几名懂蠕蠕语的兄弟去了北漠之地,兄弟们这些时日明察暗访,倒是得了些线索。”

    元宏微微颔首,示意蒋银奇继续将所知之情道明。得了皇帝示下,蒋银奇继而又道:“那些蠕蠕老兵皆由一名为木纥奴的人所掌控,其人神眉鬼道,据说那盖可汗亦敬其三分。”

    “那木纥奴所收老兵皆为蠕蠕军中所获俘兵,多为西域蛮族之人,彼等本或被斩杀或被卖了为奴,然这木纥奴却将那些彪悍之人收于麾下以雇佣之制令彼等为其效命。”

    言语间蒋银奇又瞧了一眼元宏,见其面有疑色,便继续解释道:“兄弟们得了此讯自是飞鸽传书于臣,臣便令兄弟们乔装以商人之身寻到了那木纥奴,岂料其听闻往大魏派兵,便一口拒之,不论兄弟们许多少金其皆不允,兄弟们恐其起了疑心自是不敢多做停留,便日夜兼程回京复命。”

    元宏闻言便紧锁了双眉,肃色道:“那盖可汗前些年与其侄豆仑可汗斗得两败俱伤,虽侥幸胜之却亦是元气大伤,此事定非其指示。”

    蒋银奇点了点头,道:“陛下所言极是!那盖可汗手下精兵良将所剩无几,便是行了那大逆之举亦无力窥我大魏寸土。臣细细想来,那些亡命之徒既为木纥奴手下,成事得手便该回北漠老巢才是,那日昌邑事发之后彼等往齐地逃亡只为混淆视听,以此推测雇佣之人当非出于齐国…”

    便是蒋银奇不道明,元宏心下已做此判断,这弑君暴徒既非出自蠕蠕亦非受雇于南齐,那答案已显而易见。

    三宝近前,小心为元宏奉了茶,退至一旁垂首而立。

    望着几案上的茶盏,元宏对蒋银奇道:“弑君夺位历朝历代虽屡见不鲜,朕却未曾料自己会有此一遭。朕一直心中有疑,如今那南齐萧昭业初登大宝,朝堂人心未稳,又怎会此时行刺于朕依你方才所言,欲取朕性命的必是我皇族之人。”

    转头对着三宝,元宏道:“宣任城王来见朕。”

    乃因休沐之日,待任城王元澄得了皇帝传诏入宫已是未正之时。

    见元宏面色凝重,待入了坐,元澄小心道:“令陛下久候,臣有罪,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有何吩咐”

    得了元宏示意,蒋银奇又将方才之言道于元澄知晓。待蒋银奇言罢,元澄却沉默下来,似在酝酿如何开口。

    三宝又为元澄奉了茶,见元宏摆手示意,三宝自是会意,将茶炉与



第一百二十五回 蠕蠕兵(二)
    羽林中郎将蒋银奇得了皇帝旨意便告退离去,御书房内只留了元宏与任城王元澄相对而坐。

    元宏往茶炉之中添了清水,放下手中水勺,元宏道:“皇叔,子恂如今虽已摄政,发言虑事却未尽人意,朕思忖着该为其聘一中庶子,以尽纠正缺违、侍从规谏之责。”

    元澄点了点头,道:“太子虽有太师、太傅、少师、少傅四师行教导之责,然此四人乃陛下肱骨担朝中机要之职,平日里亦是席不暇暖,不能时时刻刻随侍太子左右,若陛下能为太子聘下中庶子与中舍人,有此二人共掌文翰与太子府禁令,于太子而言着实是桩好事。”

    茶水已沸,元宏为自己与元澄舀了茶,复又呷了一口,元宏询元澄道:“皇叔可有合适之人举荐”

    元澄思忖之间亦饮下盏中热茶,片刻之后,元澄缓缓道:“建安王陆馛第五子陆琇,为人机谨,行事持重,平日里沉毅少言且喜好读书,如今其与太师三子冯聿同为黄门侍郎,不知陛下觉其如何”

    元宏笑道:“这朝中文武百官尽于皇叔心中,皇叔所荐之人断不会错。”

    元澄逊色道:“臣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陛下日理万机,自是分身乏术,哪里还能顾及这些琐碎小事。”

    元宏摇了摇头,道:“君臣之道,恩义为报。孟子有云‘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朕当效皇叔,将此些驭人根本之道铭记于心。”

    元澄忙道:“臣惶恐,陛下有擎天架海之能,臣不及陛下之万一。臣虽无周公之智,却愿效其忠君之举。”

    元宏笑道:“皇叔待朕之心朕又岂能不知你我君臣之间毋需多言其他。”

    又为彼此盏中添了新茶,元宏接着道:“辅佐子恂的中舍人与中庶子需当年轻有为且熟知汉家礼法之人,皇族之中虽有合适年纪之人却多数喜武厌文,皇叔举荐那建安王之子倒是个极佳人选,便着其为太子中舍人吧。”

    元澄道:“建安王乃八部宗族步六孤氏,其虽非族中宗长却是嫡支所出,与步六孤氏宗长山阳王乃一母同胞兄弟,若陆琇辅佐太子身侧,那太子便又多了一族之势支持。”

    元宏道:“如此甚好!只中庶子一职又当交予何人”

    君臣二人同时举起茶盏,默契之举令彼此相视而笑。

    元宏笑道:“皇叔,朕心中忽地有一人选,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元澄犹疑道:“陛下可是欲以杨元休之子杨侃为太子中庶子”

    见元宏含笑颔首,元澄心中却有几分忐忑,平城祭祖之时于西宫角抵场上元恂曾因杨侃胜出而对其行体罚之事,彼时因元恂有了悔过之意加之听闻左昭仪滑胎,元澄恐令皇帝心烦虑乱并未将此事上禀元宏。

    此时见皇帝属意杨侃,元澄心下一横便将那日平城角抵场上之事道于元宏知晓。

    待元澄言罢,元宏已敛了面上笑颜。

    见元宏神色凝重,元澄宽慰道:“太子到底年轻难免气盛了些,既已知错日后自当改过。”

    元宏肃色道:“为君者当宽大为怀,倘若锱铢必较又岂能成就大业!于邺城行宫之时便因子恂体罚子恪而致高嫔难产,朕念其初犯只罚其抄写《论语.理读》五十篇以儆效尤,却不料这嚣张之性无半分改过,竟无故对臣下行体罚之举,此举岂是为君者所有!”

    元澄闻元宏之言,当即起了身,伏跪于地道:“陛下息怒,陛下将太子托付于臣,臣却未尽督导之责,臣死罪!”

    元宏见元澄这般模样,心中亦是不忍,亲手将元澄扶起,又令其一席而坐,元宏道:“父母之爱子,当为之计深远。子恂为太子,朕若不约束管教,日后如何担负这江山社稷”

    元澄垂首道:“陛下所虑甚是,彼时太子还未开府摄政,虽贵为太子亦是黄口小儿,然现下里太子已摄政理事且又迎娶左右孺子,虽只短短数月,于人生而言却是天壤之别。”

    顿了顿,元澄又接着道:“这杨侃虽好却较太子年幼,便是无角抵场上之事,臣亦恐太子不能服其管束,不如陛下再觅良臣以担此职。”

    元宏轻叹一口气,道:“罢了,皇叔先退下吧,容朕再做斟酌。”

    这



第一百二十六回 惑君心(一)
    因先太后生辰之祭,元宏下旨将伊阙石窟择址之日亦定于六月十九。

    遵大祭司卜算吉时,卯初一刻元宏便携皇后冯氏领了太子元恂与诸皇子、公主以及随行文武众臣往伊阙而去。

    一路之上旌旗飘扬,幢幡摇曳,车马之列浩浩荡荡。

    虽正值盛夏时节,伊阙两岸因树木葱郁加之河风阵阵,倒觉舒爽宜人。元宏与冯氏下了车来,随众人往东山而行。

    山脚之下已设立祭坛,待元宏领众人近前,少府监导引官便朗声令众人齐跪于地。元宏导引官领其上香,行三跪九叩大礼,接着行初献礼、亚献礼与终献礼,继而少府监执事诵读祝祷词,最后焚烧祭品,不再一一赘述。

    待礼成,大祭司近前对元宏道:“陛下,此番开窟镌佛乃为祭奠先太皇太后与先太后,女主为坤当居中而建,东山南北长约二里,如此这首窟便应开于南向一里之处为宜。”

    元宏微笑颔首,道:“大祭司可通达神明,便按大祭司之意,凿石壁于南向一里之处。”

    待众人应下,元宏对太子元恂道:“此番既由你督事开窟镌佛,朕便嘱咐于你,此窟虽为先太皇太后与先太后而开,窟中却当镌三佛,以尽朕为人子孙之孝。”

    元恂一脸茫然,竟不知皇帝缘何要镌以三佛。元宏见其这般神情,心中自是不悦。

    立于元恂一旁的太师冯熙见状,心知皇帝所指之意,身为太师自当尽提点之责,于是急忙忙接口道:“尊亲之至,莫大乎天下养。陛下欲以先帝与先太后共奉先太皇太后,太子便可着匠人镌一佛二菩萨,如此既可令世人齐奉三尊,亦可尽先帝、先太后与陛下仁孝之心。”

    元宏点了点头,正色道:“仁孝方能为忠,孝乃心性之本,奉孝悌忠信方能安身立家。可孝于家者必可终于国,你乃我大魏太子,国之储君,须知朕今日之意。”

    元恂心内忐忑,虽不尽知皇帝之意,却亦不敢怠慢:“儿子谨遵阿耶教诲,自当善事尊长,兄友弟恭,不敢有违。”

    元宏道:“你生母如今已追封贞皇后,亦可为其镌佛于此窟中,你可与匠作大将相商,务求尽善尽美。”

    冯氏于一侧闻言心内虽有不悦却亦不敢有半声言语,只觉自己无子而心生悲戚之情。

    因这些时日常往关中侯府与那舞姬私会,元恂受了贺铮鸣等人挑唆且彼等又道欲返平城避暑,加之日日早起上朝,元恂愈发渴望返平城西宫。

    今日借了开窟镌佛之机,元恂心下一动,对元宏道:“阿耶授儿子督事开窟镌佛如此紧要之职,儿子自当竭心尽力以报阿耶,然儿子经验尚浅,为不负阿耶厚望,儿子请阿耶恩准儿子返平城往西武州塞神山学而习之。”

    元宏闻元恂之言倒觉不无道理,加之三月之后又当秋祭,略略思忖,元宏道:“你既有此意,便与太师、太傅将行程商议妥当,再请大祭司卜算启程之期,由中舍人与中庶子随侍同返平城。”

    元恂闻言大喜过望,急忙忙叩首谢恩。

    众人复又商议窟寺布局与西山建寺之事,待一切事宜落定,便随帝后启程回銮。

    元恪兄妹一驾而乘。元瑛望着元恪道:“二阿兄,缘何阿耶令大阿兄只为贞皇后镌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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