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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后传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墨鱼甲乙

    李氏并未搭理环丹的话,起身缓步行至铜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道:“环丹,常言‘以色侍人,色衰而爱弛’。今日吾纵是留住陛下,亦难留得他的心。如今吾要做的,不再是陛下的宠妃,而是未来储君的母亲,如此方可永不失势。”

    环丹惊道:“夫人,未来储君之母只可以是皇后啊,您…”

    李氏冷笑一声,道:“冯氏一门依仗先太皇太后,荣宠已极。如今先太皇太后已薨世,再无人可以保她冯氏。皇后聪明有余,却城府不足。吾倒要看看,她在这鸾座上还能待多久。”顿了顿,又道:“三夫人之中,罗氏虽出身名门,却生性懦弱,袁氏倒是个聪明人,却无家世背景,此二人皆不足为惧。”

    环丹若有所悟道:“夫人您言之有理,我朝历来子贵母死,这太子恂之母被陛下赐死,养于先太皇太后膝下,如今先太皇太后薨世已近三年,可陛下却一直未将太子养于皇后膝下,这对您而言,着实是大好的机会。”李氏轻轻拔下发髻上的金步摇,道:“如今陛下宠幸那位美人,吾便要对她好,令陛下知晓吾识大体顾大局,是后宫之楷模。”

    环丹边应着“夫人高瞻远瞩”,边替李氏去掉发饰。

    李氏又道:“好生着人看着郑嫔与高嫔,她二人腹内可都是咱们的筹码呢。”

    这一夜,李氏睡得异常舒服,仿似心内的欲念皆被她实现。

    满月之夜,皎洁的月光洒满寂静的宫城。

    拓跋宏与刚自平城而来的任城王拓跋澄相对而坐。

    只听拓跋宏道:“皇叔一路劳顿,本该明日再召见,怎奈事不容缓,朕只有辛劳皇叔。”

    拓跋澄忙道:“陛下厚爱,臣何来辛劳,陛下有何急事,请晓谕臣知。”

    拓跋宏微笑道:“朕与皇叔虽君臣相称,实则似父子似知己,这满朝之中,皇叔便是朕最可信之人。”

    拓跋澄忙起身行礼,道:“臣叩谢陛下之厚爱,臣无以为报陛下之恩德,定誓死效忠陛下。”

    拓跋宏亲手扶起拓跋澄,又拉他一同坐下,道:“皇叔,此间之你我二人,无需多礼。今夜朕只想与皇叔商讨家事。”

    拓跋澄心中疑惑,只听拓跋宏接着道:“朕迁都之前曾于皇叔商议,待迁都事毕,便要行汉化之革。如今洛阳宫修缮营建已近半年,陇西公同朕讲,芒种之前便可入主新宫。朕欲返洛阳之前先将我鲜卑姓氏行汉化之革,断了那些平城旧贵的念想。皇叔以为如何”

    拓跋澄听罢,眉头紧锁,片刻道:“陛下,平城内那些旧贵间偶有反对南迁之声,臣自对他们晓之以理。如今陛下要他们改了姓氏,只怕又要起轩然大波啊。”

    拓跋宏表情亦变得严肃,怒道:“这天下以汉人为众,这钱粮亦以汉地所出居多,若要保我鲜卑一族治理天下,势必行汉化之治。他们如此顽固不化,是要断我大魏国运!”

    拓跋澄见拓跋宏如此,不敢再提平城旧贵,便道:“那陛下可有合适的姓氏于我拓跋一族”

    拓跋宏微微点头,语气渐缓道:“于新都,行新政,一切皆由新而始,是为




第二十回 桃代李(一)
    转眼腊月二十二,铜雀台正殿之内火烛通明,朝中三品以上官员皆齐聚于此。

    元宏举杯朗声道:“得上苍庇佑,我大魏风调雨顺,百谷丰登。朕感念众卿辅佐之辛劳,设此亲臣之宴。今日朕与众卿同乐,诸位毋需拘礼,可开怀畅饮。”

    众臣皆举杯道:“天佑大魏,愿来年五风十雨、千仓万箱,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鼓乐齐鸣,莺歌曼舞。觥筹交错间,众臣或樽酒论文,或以诗行令,无不尽兴欢喜。

    待一更响过,元宏挥手停了乐舞,对众人道:“新岁降至,万象更新。朕愿以元日为始,行汉革之举。”顿了顿,环视众人,接着道:“凡皇族子弟,自元日始,皆由拓跋氏改姓‘元’;世家之内,独孤氏改‘刘’姓,丘穆棱氏改‘穆’姓,步六孤氏改‘陆’姓,贺赖氏改‘贺’姓,贺楼氏改‘楼’姓,其余鲜卑姓氏由中书省拟定下发。凡皇族子弟,世族人等,上元节后不可再着鲜卑服饰。”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元宏起身离座,行至众臣席间。凡所经之处,便以目光扫视众人,众臣屏息凝神,再无人敢出声。

    元宏复又回至御座,对众人道:“若要保我大魏江山永固,必要行汉化之革。我鲜卑一族还需讲汉话,识汉文,与汉人通婚。若有违抗者,乡里连坐。”

    众人面面相觑,大殿之上针落有声。

    元澄见状,起身行礼,道:“我大魏本为黄帝后裔,自太祖建国,便任用汉人贤能,协助太祖励精图治,方奠我大魏之基业。而今陛下汉革,亦是为我



第二十一回 桃代李(二)
    大殿之内众人几数退去,元宏却独留了太师冯熙。

    元宏望着冯熙道:“太师此番与皇叔护同子恂至邺城,一路辛劳,朕自是感激。”

    冯熙听元宏如此言,急忙下跪,道:“臣惶恐,臣身为太子之师,理应照料太子殿下,此为臣之本分。”

    三宝倒了两盏茶奉于二人,便引着众内侍退去。

    冯熙心内忐忑,不知圣意为何,便不敢再开口。大殿之内只余君臣二人,四目相对,寂静十分。

    几个弹指后,冯熙还是先开了口:“陛下留老臣可有何吩咐”

    元宏淡淡道:“太师为子恂授学一年有余,日日相对,太师对子恂之了解许更甚于朕。如今朕欲为子恂择妻,太师不妨做一举荐。”

    冯熙急忙道:“陛下与太子骨肉相连,自是最亲近的。臣受陛下之托,对太子自是尽心授业。太子仁孝,自当遵从陛下之意。”

    元宏呷口茶,微笑道:“太师于朝中多年,自是对各族各家了然于胸,不知太师心中可有何良选”

    冯熙此时心内稍松一口气,只当皇帝因为太子择妃而问询于己。

    冯熙虽心内存私,清楚自家嫡孙女已过垂髫之年,亦在列选之内,然举贤需避亲,他亦不敢直接言明。

    冯熙道:“太子妃关乎大魏国运,臣断不敢贸然举荐。只是先太皇太后薨世之前嘱咐臣,我大魏皇后只可是世家之女。”

    冯熙见皇帝并未出声,稍作停顿,接着道:“如今陛下大行汉革,以臣愚见,陛下可在汉人世家之中择其一配于太子。”

    元宏心知冯熙用意,却并不接话,忽的话题一转,道:“妙莲身体可大好啊”

    冯熙心内大惊,急忙起身连连叩首,战战兢兢道:“臣死罪,臣死罪啊!”

    元宏放下手中茶碗,直视冯熙道:“她因咳血之症



第二十二回 桃代李(三)
    元宏料定冯熙必寻任城王元澄,便早早面授机宜。果然,冯熙连夜赶至元澄行辕。

    书房之内,元澄与冯熙相对而坐。

    元澄道:“太师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冯熙面色凝重,道:“求任城王救救臣!”言罢忽的起身,欲行大礼。

    元澄急忙起身扶起冯熙,并拉他一同坐下,疑道:“太师贵为当朝国丈,太子之师,何出此言”

    冯熙长叹一声,道:“臣犯下滔天罪行,恐性命不保啊。”

    元澄听其如此言,狐疑地望着冯熙,却并未出声。

    冯熙面色凝重,欲言又止,足足十个弹指,才接着道:“贵嫔夫人她、她薨世了。臣恐扰陛下年节之喜,故隐瞒未报…臣犯下欺君之罪,如今只求任城王指条明路。”

    元澄沉默片刻,肃色道:“夫人因何而亡”

    “这、这…”冯熙支吾道。

    元澄冷笑一声,道:“太师若不愿道明,本王亦不强求,恕本王无力相助。”

    冯熙忽的老泪纵横,道:“并非臣不愿讲,是臣难以启齿啊。”

    元澄见状心内一惊,却面不露色的待冯熙开口。

    冯熙似有难言之隐,数作停顿,方声泪俱下道:“贵嫔夫人于臣府中养病近七年,谁料想她、她、她竟与诊病的郎中暗通款曲…臣不久前方才察觉,为保陛下名节,便将其二人杖毙。今夜陛下忽的问起夫人,臣不敢道明真相,一来此等龌龊之事有辱圣听,二来亦为保我长乐冯氏全族。臣死不足惜,只求您看在先太皇太后的颜面上,救救冯氏一族。”

    即是元澄这身经两朝,斡旋于皇室,且有备而来的人,闻之亦觉大惊。

    元澄沉默不语,似在思量如何开口。良久,元澄道:“陛下乃天之骄子,岂容此等污秽之事辱了圣听。如今唯有当此事未曾发生,方可平息。”

    冯熙急急道:“人死不能复生,怎可当未发生臣不解,求任城王赐教。”

    元澄摇摇头,道:“倘若夫人尚在人间呢”

    冯熙愈发糊涂起来,狐疑的望着元澄,只听元澄问道:“贵嫔夫人之事有几人知晓”

    冯熙忙答:“只她随身婢女与跟了臣30年的近仆知情,那婢女亦殉了夫人。”

    元澄点点头,道:“既如此,孤便指条明路于太师。”

    彭城王元勰行辕,太师冯熙与诸子皆寄居于此。元勰与冯熙长子冯诞自幼伴圣驾长大,几人同桌而食,同席而坐,感情自不同于他人。

    此刻,元勰、冯熙及冯诞聚首于正厅,人人皆面色凝重,只听元勰道:“依太师所言,贵嫔夫人已于半月前病故,太师今日方上禀,着实是弥天大错。本王与思政(冯诞字)虽伴陛下长大,然兹事体大,非容轻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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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桃代李(四)
    是日晨起,刚及辰时初刻,冯熙便已至皇后寝宫。

    虽为父女,冯熙亦行过大礼方坐于下手之位。婵梅奉了茶,便领众婢退去。

    宫内只有父女二人,不待冯熙开口,冯氏便急急道:“父亲,您向来刑怀自爱,此番究竟为何”

    冯熙面露难色,道:“此事关乎冯氏全族性命,未免皇后受此牵连,您不知也罢。”

    冯氏满脸狐疑:“父亲有何难言之隐,连女儿都不可知”

    冯熙摇头道:“皇后莫要再问,臣所作所为皆是为了皇后您与冯氏一族的安危啊!”

    冯氏闻之愈发糊涂起来,但她见冯熙面色凝重,知道多问无用,便将话题一转,道:“父亲来信询陛下身边那个再醮女,可是她牵涉其中”

    冯熙轻叹一口气,道:“如今能救臣的,恐怕只有她了。”

    接着便将昨夜任城王元澄的话道于冯氏听。

    冯熙方一收声,冯氏便没好气地道:“任城王是圆滑之人,于他眼中只有陛下,他岂肯真心为父亲”

    冯熙摇了摇头道:“正因为任城王眼中只有陛下,他所言便更为可信。”

    稍作停顿,他接着道:“臣一夜未眠,这七年来除了大监至府中探望过你大阿姊几次,陛下从未亲自询问过。昨夜为何突然提及你大阿姊,难道仅是巧合任城王一向深得圣心,他所思所想皇后怎知非陛下心之所愿”

    冯氏冷冷道:“当年先太皇太后将吾三姊妹送入宫中,虽荣宠已极,然陛下对吾等毫无恩爱可言。”

    话到此,冯氏已满眼晶莹,轻以锦帕拭泪,便接着道:“先太皇太后薨世已有三年,陛下除了按祖例定期宿我宫中,平日里从不召幸,女儿怎能与他心意相通!”

    冯熙将脸一横,道:“皇后您身为后宫之主,理当操妇道至谨,禀礼守度,怎可对陛下心生怨气!嫡庶有分,您之荣光无人可及。”

    冯氏正欲开口,冯熙便接着道:“帝王之家本无男欢女爱之真情,皇后若不能明白其中道理,便是自寻烦恼。”

    见冯氏满面泪痕,冯熙口气渐缓道:“当年先太皇太后择您做皇后,亦因为您是臣之嫡女,既做了皇后,便该明白自己的使命。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冯氏拿起锦帕,再度拭面,嘤嘤道:“个中道理女儿皆明白,只是女儿不甘心。今日父亲教诲,女儿当铭记在心。”

    冯熙肃色道:“您如今贵为皇后,将来再能将太子养于膝下,那时您便是真正母仪天下了,您那时的欢愉定当超越男女之情。”

    冯氏点了点头,沉默下来。

    冯熙不满的看了一眼冯氏,道:“现下当务之急是要将那美人为我所用,皇后切莫再心生嫉妒,误了大事。臣昨夜思忖良久,所谓‘祸之福所倚’,让此女以桃代李许是好事。”

    冯氏狐疑地望着冯熙,只听冯熙接着道:“现下她虽圣眷正隆,然她却是高墉府上的旧妇,既无家世背景,又是再醮之女,她若替了您大阿姊,那便是冯家的女儿,她岂有不依附皇后之理”

    冯氏不置可否,冯熙又道:“若她可助皇后一臂之力,那陛下必将太子养于您膝下。”

    冯氏冷笑一声:“吾是皇后,她不过是个再醮女,难道吾还要靠她不成”

    冯熙起身道:“皇后身系冯氏一族荣辱,理应识大体、知进退,方可不辱先太皇太后所托。”

    言罢,俯身向冯氏行礼。冯氏见状,急忙起身欲将父亲扶起,然冯熙却不发一言的起身离去。

    御书房内,元宏正与禾一起挥毫习字。待三宝来报“太师求见”,元宏便示意禾先退去了内室。

    冯熙入得内来,便跪地叩首,口呼万岁。

    元宏将笔搁下,佯装不知,抬头道:“朕已封了玺,太师求见,可有何急务”

    皇帝并未示意其起身,冯熙便跪答道:“并非急务,臣要禀奏的是家事。”

    元宏淡淡道:“说来朕听听。”

    冯熙道:“昨夜陛下询起贵嫔夫人,臣一时糊涂,竟忘记夫人已然痊愈,随圣驾回了行辕,此刻特



第二十四回 君王心(一)
    两日来,元澄坐立难安。虽说是奉旨行事,引冯熙面圣,却不料窥知冯妙莲之真实死因。元澄一向对元宏忠心不二,可此番却关系圣上颜面,若不说,将来一旦事破,便是欺君之罪;若说明,便是令圣上难堪。正在元澄左右为难之际,内侍监却来人宣他入宫。

    御书房内,元宏与元澄对坐。

    元宏示意三宝与众侍退去,边亲自以小炉烹茶,边对元澄道:“朕瞧皇叔之神情,似有心事”

    元澄心内一惊,嘴上却道:“臣这几日头疼之症犯了,劳陛下挂心。”

    元宏沏了一盏茶递于元澄,道:“哦宣太医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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