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里山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君子长归
“见过竹师叔,不知竹师叔叫住羽,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羽去做”白羽手中拿着插着香的香炉,对面前,负手而立,黑白相间束发长髻,面上竹清目秀的中年男子,恭敬开口道。
竹贤垂着眸子,站在逸心居屋外,抬着头,竹清目秀的面上竟显得有些疲倦的望着夜里的漫天星空,耳边听着,有蟋蟀的声音在草丛中,唧唧吱的作响,一切都仿佛陷入了空旷的寂静。
“不必多礼。”竹贤沙哑的声音开口道,“叫住你,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竹师叔请问。”白羽闻言,面上明显一愣,没想到竹贤叫住他,只是问他几个问题。
“不知近日你可曾察觉到,笙儿和菊贤之间走得比较近还有,他在感情方面上……可有什么意中人”竹贤面上浮现出几分尴尬的神色来,虽说,他是他们的师叔、师尊,但对于他们的感情私事,作为师叔、师尊的他,不好过问太多。
闻言,白羽诡异沉默了:“……”
这让他怎么说
还有,感情方面的问题,不是应该问本人吗怎么反问起他这个旁人
想着,他抿了抿唇,复杂的看了竹贤一眼,对竹贤拱了拱手道:“羽与子笙结君子之交,彼此交往不过淡如水,不知竹师叔何故一问”
“咳。”闻言,竹贤干咳了一两声,目光正然的看了看白羽一眼,见他面上认真严肃的表情不似作假,突兀的叹了一口气,感叹道:“如若,笙儿若能如你一般,淡然处之,我也就更能放心许多了。”
“嗯”白羽闻言一愣,竹贤话里话外的意思,皆是对子笙的担忧,让他不由好奇了几分,因为什么,竹贤为何如此担忧王子,还有意找他,问些关于子笙的事情。
想着,回过神来的白羽,眸光看向王笙,开口问道:“子笙,最近你似乎和菊师叔走得很近”
王笙闻言,面上温和的笑意僵住了,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白羽,有些欲掩的很快开口道:“白兄,此话何意莫不是误会了子笙”
王笙飞快反应作回解,让白羽一见,心中有了几分了然,他面色淡然的开口道:“这次,我陪你回南夏。”
“嗯。”王笙闻言,有些小迷糊点了点头,然后,目光直直的看向白羽,有些不可思议的开口道:“白兄,你也要随我回去”
“嗯。”白羽点了点头,算是作回应道:“又逢五国祭祀大典,而作为此次举行五国祭祀大典的主国,正是南夏,祖父不日前,便书信一封,希望我能回去……”
“五国祭祀大典”闻言,王笙有些失神,看向白羽,喃喃道:“如此,确实该回去了,只希望此次回去,一切还如旧,没有丝毫波动,依是风平浪静……”
只可惜,这只能是王笙的幻想而已,因为风从不会停止,更不会有停下的念头,只因为,风波还未静,无声的硝烟却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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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分回忆到此结束,开学忙了一天,明天还要军训,不会耽误正常更新,放心。
【正文章七四:狭路相逢】互猜心思
皇宫出入宫门的官道上。
夏云卿嘴角噙着高深莫测的笑意,负手而立,大大咧咧的站在宫门官道正中央,似乎再等什么人。
而这时,刚好有一顶青蓝色顶的轿子从皇宫里出来,正朝夏云卿这边过来。
跟随轿子一路轻跑的年轻随从,大老远的便看到有一人,在官道正中央,站了许久,一直没有离开,脸上顿时露出三分不耐烦的神色来,语气很是冲冲,对夏云卿喊道“你拦在官道中央做什么,还走不走了!可别妨碍我家院首大人离宫。”
“我要找的,便是李院首本人。如今本人就在这轿子之中,你还想让本殿到哪里去找另一个李院首本人出来”夏云卿嘴边噙着笑意,耀华的桃花眼,泛出些许冷意来,看着青蓝色顶轿子,对着坐在轿子里的主人,冷声说道。
“呵呵。四皇子真是说笑了。”坐在青蓝色顶轿子里的李忘生,白发苍苍,扶着长须,一双不失精明的眸子闪过一道暗光,面上神色莫名。
“本殿可从来不会说笑。”夏云卿面上神色淡淡,耀华的桃花眼直视着对面的青蓝色顶轿子,语气极冷的开口道。
坐在轿子中的李忘生,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揽了揽袖口,从轿子里走出来,露出他那张格外苍老的脸,对着那位放口大言的年轻随从,轻声斥道“不得无礼,这是四皇子,岂容你在此,轻言放肆,还不快给老夫退下。”
“还有你们,也一并退下。”这话,李忘生明显是对抬着他轿子的轿夫说的。
“是!”闻言,四个抬轿的轿夫快速应声答道,然后很快放下轿子,不敢久留,快步从官道一侧暂时离开了。
“是!”同样,闻言后的年轻随从很快的低下头来,对李忘生拱了拱手,面上闪过几分嫉恨,闷声应道,
然后,便不待李忘生有所反应,他自顾先行离开了官道,在与夏云卿擦肩而过时,那人狠狠瞪了一眼夏云卿,轻哼了一声,摆着面上难看的脸色,挥袖快步离开。
见此,夏云卿丝毫不为所动,直走到李忘生跟前来,对他开口道“看来,李院首身边也不乏有几个心性颇为傲慢不满的随从呐。”
“呵呵!”李忘生扶着长须,苍老的面容上,露出几分笑意来,“阿雨,本来就是老臣远亲表房的侄孙子,自小没了双亲,老臣便擅自做主,把他养在身边,今日蒙陛下传召,老臣奉诏进宫,未想,阿雨竟一路假扮老臣身边的随从跟了过来,倒是老臣失察,还望四皇子恕罪,阿雨对殿下的言行无状,多番失礼之处。”
“无妨。”夏云卿微勾了勾唇,手中握着摊开的玉骨扇,轻轻放在手心,抚摸着扇面上光滑的纹路,嘴角噙着笑意,朗声开口道“此行,本殿来找李院首,是因为本殿心中,藏有一丝疑问。”
“哦”李忘生挑了挑眉,恭声问道“敢问四皇子,是何等疑问,要找上老臣,为你解答”
“好说。”夏云卿勾了勾唇,从袖口中掏出一方锦帕,摊开手中玉骨扇,一把挑起锦帕,搁在扇平面上,在李忘生眼前,转悠了三圈,赚足了李忘生的视线。
这方用摊开的玉骨扇所挑起的锦帕,样式看上去很熟悉,正是三个月前,在云州城,夏云卿正是用这方锦帕包裹着花长情送她的一个人情,一支散发着诡异绿芒的羽箭,不过锦帕中所包裹的羽箭被她转送给了徐言书,而包裹着这支羽箭的锦帕,她一直收在身上,今日,终于到了,它该出现的时候了。
“这是”李忘生眸色一凝,目光在夏云卿摊开的玉骨扇平面上,搁置的锦帕,几乎停留难返。
经不住上前了几步,想仔细打量扇平面上搁置的锦帕。
这方锦帕,给他的第一眼感觉,很是不同。
只是看上一眼,便心生迷惑,陷入一时的迷障,心神大乱,不知其索。
虽然,只在这瞬息之间,不知其索,很快从这方锦帕之中,缓过神来,李忘生心里仍是震撼不已。
只是看上那么一眼,便有如此效果,可想而知,若是此方锦帕中,所渗透的毒物效果,再强烈些,处在鼎盛时期,怕是他这个医圣之手,也难逃其中之要害。
“敢问四皇子,此物从何而来”李忘生一脸谨慎的直视着夏云卿,目光却仍不离摊开的扇面上,所搁置的锦帕。
夏云卿微勾了勾唇,对于李忘生的反应,她早已料到。
手中摊开的玉骨扇,突然一个翻转,搁置上扇面上的锦帕,飘浮在半空中,夏云卿再度一个翻转,将飘浮在半空中的锦帕,重新搁置于扇面上,显现于李忘生的眼前。
“李院首,可看明白了”夏云卿微勾了勾唇,耀华的桃花眼眸中神色莫名。
“这……”走上前来的李忘生见夏云卿翻转手中玉骨扇动作之流畅,不像是传闻中那般,弱弱无闻,有些惊疑,但更惊疑的是,夏云卿手中摊开的扇面上,锦帕的变化。
原本无光无色的锦帕上,被一片诡异的绿色所浸染,更有几丝隐隐约约诡异的绿芒,透露出来,让靠得它稍微近一些的李忘生,顿时感觉到身子有些莫名不适。
夏云卿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不适,像是没有被扇面上搁置的锦帕上,隐约透露出的几分致幻,迷心的效果所影响到,不过,她明显感觉到李忘生身上有些不对,显然是被锦帕上带有的几分致幻,迷心的效果所影响到了。
想着她走上去,突兀拍了一下李忘生的肩,摊开的玉骨扇,被她一面合拢收回,插在腰间,还有扇面上搁置的锦帕,也被她小心收起,叠好,放在手心。
“如何”夏云卿微勾了勾唇,看向李忘生,沉声开口问道“李院首能否解我心中之惑”
被夏云卿这么一拍肩,失神的李忘生心神回转了过来,眸中尽是惊诧,显然是知道,刚才他因为看了太久了,扇面上搁置呢锦帕,所以,便被此物给乱了心神,迷了心智,险先走不出来了。
“多谢四皇子。”李忘生看向夏云卿,拱了拱手,恭声开口道,
也不问,夏云卿是怎么让他回过神来的。
即使,李忘生能感觉到肩膀上,传来的一阵莫名酸痛,还有一股莫名的力量,隐约在他肩膀上四处游走。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问,所以,不该说,不该问的,他不会多一句嘴,心里明白就好。
“我想,李院首能明白本殿的意思。”夏云卿嘴角微勾,直视着李忘生,耀华的桃花眼中,一派的清明。
李忘生被这双一派清明的双眼,直视着,心中莫名起了一阵涟漪,他顿了顿,终是开口道“如果,殿下信得过老臣,老臣定当竭尽全力,为殿下解了心中疑惑。”
“我自然是信得过李院首的。”夏云卿如玉的面上浮现出几分高深莫测的笑意来,看向李忘生,沉声开口道“而且,你是父皇身边的亲侍,相信,你不会让本殿失望的。还有,你不只是再为本殿解惑,更是再为父皇解惑,记住了,可千万别忘了……”
话完,夏云卿走到李忘生的跟前来,将手中叠好的锦帕,交给了他,然后身影逐渐消散在李忘生眼前。
“四皇子”李忘生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明明四皇子,刚刚就站在自己眼前,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消失在自己面前,可当他再看时,发现自己竟坐在自己的轿子内。
他心下一惊,然后目光不经转向他手里,突然拿捏着的一方锦帕,心下更是一惊。
然后余光瞥见,他的身侧,他的药箱底下,有一张纸条被压着。
他眼一眯,从药箱底下,抽出纸条,摊开一看,面露吃惊之色。
只见上面写有九字“解其惑,明于心,知无言,守其诺。”
没有落款,但在纸条的最下方,有一个“四”字,被标记在下面。
“果真是四皇子……”李忘生看了纸条后,心中明了,默然将纸条毁其踪迹,看着手中那方锦帕,微眯了眯眼,在心里突兀感叹道陛下,你所担心的,终于可以放下了……
轿子外,突然传来阿雨的声音“爷爷,刚刚我们轿子在走出宫门时,我好像看到了四皇子夏云卿和我们的轿子擦肩而过……”
“嗯。”李忘生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心里浮现了一个念头。
四皇子,这人还真是不简单啊。
“”
【正文章七五:狭路相逢】冤家路窄(一)
站在宫门口的夏云卿看着李忘生的轿子从她眼帘逐渐消失,她嘴角噙着笑意,将插在她腰间的玉骨扇一把抽了出来,拿在手心,摊开,对着她身后的二人,道了一句:“走,我们去花楼。”
站在夏云卿身后的夜沫、夜九对视了一眼,恭声道:“是。”
……
花楼。
一处地理位置极好的阁间内,慕晗一身白衣蓝袍,揽起袖子,眼中噙着笑意,打量着手中的白玉酒盏,对坐在她对面的慕天,开口问道:“慕叔,你觉得花楼的桃花酿,比起我定北王府上好的将进酒,如何”
慕天面色很有些难间的一切,很不认同的看了慕晗一眼,呵斥道:“世子真是胡闹,刚入皇城,拜见完陛下,还没安分几日,便来此等烟花之地,在此喝花酒,成何体统”
慕晗闻言,不干了,放下手中的白玉酒盏,气冲冲的看着慕天,嘟嘴道:“哪里是我要来,这不是云卿相邀,我不好回绝,所以就来了嘛!再说,慕叔,你也不是跟我一起来了吗还说我……”
慕天闻言,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直接几句反驳回慕晗的话:“若不是世子自个没个安分性子,臣何必要一直跟着世子这么多年,世子单单在王府时,便惹了不知多少乱子,连着王爷也跟着收拾了不少的乱摊子。臣都记录在册,连王爷手中也有几册,世子你要看看吗”
“啊慕叔你还专门找了册子,写了下来”慕晗闻言惊呆了,原本笑意洋洋的脸瞬间跨了下来,默默扶额,无语看向慕天,“我这些年,自己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惊天撼地的事,没想到慕叔你都记录下来了,连父王手中,都有几册,这叫我怎么说呢”
慕晗手撑下巴,作思考状,不知想到什么,看着慕天,双眼直发亮,故作自恋开口道:“啧啧!慕叔还是你懂我,知道我这人格外好面子,记性不好,怕我忘了自己做过多少惊天撼地的
来,特意拿册子记着,是要留以后,将我的光辉政绩还有我的精神,作为财富,留给下一代吗”
闻言,慕天面无表情,手放在腰间所佩戴的佩剑上,欲作出拔剑的动作。
慕晗见之,瞬间脸色就变了。
她一脸谄媚的离开自己的位置上,小跑到慕天面前,作求饶状:“慕叔息怒,慕叔息怒,别拔剑,千万别拔剑啊!”
慕天面上依旧面无表情,手依旧放在腰间所佩戴的佩剑上,挑了挑眉,沉声问道:“刚刚世子,可是说了什么臣刚才没听清楚,还请给世子臣再重述一遍。”
“没,没说。本世子刚刚什么都没说,慕叔你刚刚是误听,是误听。呵呵。”慕晗谄媚的说着说着,快要被自己感动到哭了!
想她在王府驰骋这么多年,可有怕过谁。
唯独慕叔,自小她便怕!
每每当她惹上祸事时,有事家上王府理论,虽然,她的父王老爹听了以后,很生气,可他对她的心疼爱护总是大于生气,所以一直舍不得动手收拾她。
可慕叔不同,他天生就是一个不言苟笑的人,很严肃,很少语,和父王老爹虽同出慕家,流着慕家人的血脉,可他是庶系出身,生母是祖奶奶身边的卑贱洗脚婢,因为祖父一次意外醉酒,宠幸了她,有了身孕。
祖奶奶当时听说,她身边的卑贱洗脚婢竟有了祖父的骨肉,气得想和当时的祖父和离。
祖父当然不愿意,他是深爱着祖母的,所以,后面结果如何,可想而知。
慕叔的出生,伴随着祖父和祖奶奶还有生母的不喜,不过,纵然不喜,毕竟是慕家的一条血脉,所以未曾有过苛刻,但慕叔心灵上所缺少的父爱母爱,是再好的物质生活,也补偿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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