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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嫡宫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寒浦

    看着王萱蕊一身蜜桃色燕子穿枝的褙子,笑得花枝乱颤,林玉安冷笑道:“蕊表姐果然是杀伐果断,只是在我眼里,闲蒲的身份自然要比有些阿猫阿狗重要的多,秋奴去找素妈妈。”

    王萱蕊的表情陡然一变,她哪里听不出林玉安话语中的讽刺,只是她连嫡出的大姐姐都不怕,又怎么会害怕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妹。

    望着林玉安一张娇憨动人,眉目疏朗清秀的面庞,王萱蕊就想到那日游湖,她在众名门公子哥儿面前出风采的模样,心里顿时恨得咬牙切齿。

    还不等她开口,林玉安已经直视着她的眼睛,声音有些尖锐道:“不知道闲蒲这是做了什么惹怒了蕊表姐,若是闲蒲真的犯了错,我自然不会姑息。”

    王萱蕊不敢置信的看着往日里安安静静,沉默寡言的林玉安,她这张嘴可真是伶俐,那日三言两句就把罪过全部算在了她头上,还让她在那些贵女们面前丢了人,让祖母罚了她。

    她被林玉安理直气壮的模样打压下去的气焰立刻又嚣张起来。

    那边秋奴站起来就要跑去怡然居,却被王萱蕊的人拦住,王萱蕊也反应过来,她怎么能让林玉安带来的人跑去主院惊动了祖母。

    她知道祖母最是疼林玉安,今日她之所以敢动林玉安的人,就是想到昨天卧病在床,没有功夫管林玉安。

    “把她给我捆起来,丢到柴房去!”

    秋奴哪里肯束手就擒,整个人疯狂的反抗着周围的三个丫鬟,拳打脚踢,手脚并用。

    这人只要用尽全力来挣扎,总能异于平常的勇猛,那三人被秋奴蹬的七荤八素,林玉安心中也燃起怒火来:“怎么如今我们大周的历法是没有用了,还是说王家是蕊表姐当家了,可以滥用私刑”

    王萱蕊见三个婢子抓不住一个人,就有些气急败坏,又听见林玉安这番质问的话,虽有些心虚,可怒气上头,她哪里顾得上别的。

    她反而有些得意的看着林玉安:“怎么,你不是很得祖母的宠爱吗,你不是很招人惦记吗,你倒是让他们来救你的婢子啊,怎么没有办法了说到底你就是和你娘一样下贱,只能仰人鼻息,做个恶心的蛆虫!”

    王萱蕊越说越觉得气愤,面目都狰狞起来,林玉安握掌成拳,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

    面上却是扬起了灿烂的笑意:“蕊表姐教训的是,玉安一定谨记您的话,不过如今您最好还是快些找个郎中来替我的婢子看看,否则我就要问问祖母,那日在太湖石后面同蕊表姐说话的人是谁了。”

    王萱蕊的表情一凝,顿时如同吃了一只癞蛤蟆,面上的血色瞬间被抽的一干二净,脸色惨白的望着林玉安:“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对于她的反应,林玉安并不惊奇,她原本并不打算把这个底牌亮出来,可是她若是再藏着掖着,只怕闲蒲会真的死在这里。

    虽然知道以后只怕会和王萱蕊彻底结仇了,可她也一定要这样说,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闲蒲受难。




051 魏氏的刁难
    晚上亥时,林玉安才悠悠转醒,秋奴一直守在床边,见林玉安醒来,忙上前扶她:“姑娘可好些了”

    林玉安坐起身,感觉脑仁胀疼,秋奴递了一杯温茶过来,林玉安一口气喝了个精光,这才感觉好了些。

    她哑着声音问秋奴:“闲蒲呢”

    秋奴垂下头去,几息后才犹豫道:“三夫人体谅她伺候了姑娘这么多年,没有让人烧了,找了个地方安葬了。”

    作为一个下人,死后能有个落脚之地,那是主家的恩赐,在大周国,奴才并不被人当做人来看,死了拿去一把火烧了,干干净净。所以王萱蕊才敢如此草芥人命。

    林玉安没有再说什么,她下了床,趿着鞋子就往楼下跑,秋奴忙追了下去。

    门一打开,湿润的凉风扑面而来,湿漉漉的院子,昭示着刚下过雨。

    秋奴也跑了过来,声音担忧:“姑娘,还在下雨,打着伞吧。”说完就跑去拿伞。

    林玉安走到秋奴撑开的伞下,往闲蒲住过的耳房去。

    进了屋,秋奴用火折子点了蜡烛,微弱的光亮撒下一圈朦胧的光亮,一张普通的架子床,上面铺着翠绿色的被子,在闲蒲值夜的时候林玉安见过的。

    她快步的走到床头,掀开被子,枕头下压着几条叠的整整齐齐的淡蓝色软绸布,这布林玉安认得,是她一个月前赏给闲蒲做衣裳的,还同样赏了给秋奴。

    秋奴已经先一步把东西从枕头下抽了出来,是一条一条绣工精致的肚兜。每一条都在右下角绣了一个簪花小楷样式的“玉”字。

    各色花样一共有十二条,其中还有一条花纹都只绣了一半,秋奴声音顿时有些哽咽:“姑娘,闲蒲给你做了十二套……”

    王萱蕊此时还在西跨院的主院外站着,整个人已经从最开始的理直气壮到现在的如同打了霜的茄子般蔫巴巴的,盈梦站在她身后,不由的抬了抬脚,可是还是难以缓解那种久站之后关节处的酸疼。

    她们从午时一直站到了现在,整整一下午,三夫人明显是故意在惩治二姑娘,可是奈何人家一句责怪的话也没有,就算二姑娘在这里站晕了又能怎样呢

    虽说二姑娘只是惩治了一个下人,可是若是罔顾人命的名声传出去了,必然会对二姑娘的婚嫁有影响,所以她们就算是吃了亏,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王萱蕊一双好看的剪水秋瞳,明眸皓齿,容光潋滟,可在她精雕细琢般的如画眉眼中,却透露出几分若隐若现的狠色,平白的破坏了那张得天独厚的漂亮脸蛋。

    殷姨娘被王老夫人派去伺候的喜燕和云春看着,等闲出不得门,就算殷小娘恨不得插双翅膀来救她的宝贝女儿,也是无济于事。

    外院哥儿们住的地方,一个豆绿色粗布衣衫,梳着双丫髻的婢女正绞着手焦急的来回踱步。

    不多时,院子里一个穿着褐红色锦缎长袍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男子乌发束起,面庞如玉,风度翩翩。

    这正是王家的柏哥儿,排行老二,刚及束发之年,是王萱蕊的同胞哥哥。

    他见了来人,眼中不禁流露出几分惊讶的神色:“你怎么来了”

    这是殷姨娘的贴身丫鬟回春,为了不打扰他读书,殷姨娘一般不会让人来惊动他,今儿难道是有什么事

    回春神色焦急,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从云春的眼皮子下跑出来的,不能久待,闻言忙压低声音道:“二哥儿,您快些去找主君回来吧,二姑娘在阑华院站了几个时辰了,只怕是三夫人有意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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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发愁
    往日里殷小娘时不时落两滴眼泪,那是娇滴滴的美人风情万种,如今再看到殷小娘的两行泪,王忠德顿时生出几分嫌恶来。

    本就心绪繁杂,想着到殷小娘这里来听听她说话,没想到刚来就哭哭啼啼,真是看着烦心,王忠德坐也没有坐,站起身就拂袖而去。

    王萱蕊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心里还想着林玉安说的那句话,总觉得心神不宁,却又无计可施。

    林玉安自从闲蒲去了之后,就一直抱病在闲云阁,哪里也没有去。

    可秋奴却发现林玉安总是把她遣开,深夜里一个人坐在云母屏风后的红漆木雕花书桌旁良久。

    她知道姑娘心里有事,并且一定和闲蒲有关系,可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导姑娘,只好乖乖的走开,远远看着。

    因为林玉安的抱恙,自然也就错过了荣国公的寿辰,王萱柔自从那日昏迷后就落下了病根,总是会说傻话,别人都听不懂她想说什么。

    余氏也因此和王忠德彻底伤了夫妻情分,两人总是淡淡的,王忠德觉得余氏不通人情,对她也是心生厌倦,每月里除了初一十五,几乎不会到锦华院去。

    王老夫人的病却好了,每日里又恢复了晨昏定省,可王萱蕊却没有见过林玉安去请安,二房和三房都一切如常,只是东跨院王萱柔的棠梨阁却总有人进进出出。

    这些人都是余氏拖母家荣国公府帮忙在各地网罗的名医,因为王萱柔的病,余氏可谓是耗尽心血。

    林玉安在闲云阁,对于外面发生的事却并不堵塞,她倒是有些羡慕王萱柔,之前她还有亲母替她四处奔走谋划,不用像自己一样……唉,罢了。

    想到这里,林玉安放下了手中的那只狼毫笔,走到轩窗旁静静的望着窗外。

    繁星点点,明亮的如同美人云鬓上的宝石,璀璨夺目。

    夜风袭来,入了秋的夜里已经没有了夏日的燥热,总能在徐徐拂面的风中窥到一星半点的凉意。

    林玉安很喜欢站在这里往外望,因为她总觉得这扇角落的小轩窗能够不动声色的窥测这个世界,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安心。

    她总是在这种夜深人静时响起曾经在南水庄时,那时候李白桃红,夜里仿佛都能听见花开的声音。

    如果父亲还在,所有人都没有露出那张丑恶的嘴脸,日子是不是还平淡而美好。

    那时候父亲总是喜欢在下衙后在长街外的陈爷爷那里买一串糖葫芦,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是她年少时的欢喜。

    闲蒲那个小吃货总会用眼巴巴的目光望着她,又不敢开口问她要,然后她就会留半串糖葫芦给闲蒲,她会笑得见牙不见眼,满脸都盛满了盛世安稳的幸福。

    命运的齿轮是从什么时候突然间改了方向呢林玉安看着窗外的皎皎月光,心思飘忽不定。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她知道自己很享受平静的生活。

    林玉安还记得小时候



053 余氏的心疼
    王忠德不知道殷小娘的心思,他压根儿就没有往这方面想,只觉得余氏这两个字格外刺耳,不耐烦的说了句:“管她作甚,罢了,你好好养胎,我去书房。”

    见王忠德心里不痛快了,殷小娘心里就慌乱起来,忙拉了他的袖子柔声央求:“二郎才来就要走,也不看看你的孩子吗”

    她说着就拉着王忠德的手往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摸去,已经有六个月身孕的殷小娘脸色红润,两处柔软更加丰腴,他面色微霁,手却往上游走。

    殷小娘察觉到王忠德的动作,一张脸顿时羞的通红,她哪里敢让王忠德碰她,可那双手轻挑慢捻,让她浑身酥麻,出声的阻止却成了娇滴滴的呻吟。

    王忠德就要去解腰带,殷小娘却陡然的把他推开:“不行!”

    她的语气突然间变得强硬尖锐,王忠德被吓了一跳,也从心猿意马中清醒了过来。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一言不发的穿好衣服就出了暮雪院,只有殷小娘一个人脸色从绯红变成苍白,伏在临窗大炕旁还没有回过神来。

    二房只有殷姨娘一个妾氏,余氏如今还和他闹着,王忠德走到二门处,着实不知道能去哪里,想了想,干脆让人套了马车出了门。

    按道理,殷小娘有了身孕,余氏作为二房的正室夫人,理应为王忠德纳妾,为王家开枝散叶,可她心里还恨着呢,哪里肯放下身段替王忠德纳妾。

    这边早有机灵的婆子去了锦华院给余氏通风报信,绘声绘色的给余氏说了刚才暮雪院发生的事,让人听了仿佛身临其境。

    至于为何那婆子知道的那么真切,余氏并不关心。

    总有人会为了讨好巴结她而不惜冒险,她并不在意这些,照旧让人给了一个二等的红封,婆子欢天喜地的退了出去。

    那婆子刚走,钱妈妈就忍不住狠狠的啐了一口,面上尽然的鄙夷不言而喻:“殷小娘也忒不是个东西了,和那勾栏瓦肆里的有什么两样!”

    余氏却风轻云淡的挥了挥手,面上并没有露出半分不悦,端起茶悠闲的呷了一口,这才徐徐道:“男人,不就是美人和功名,如今殷小娘这朵娇花只能看不能采,他会这样也不奇怪,你让人把他身边的几个小丫鬟盯死了,我倒要看看,他要演一出什么好戏!”

    钱妈妈是过来人,见的事儿多了,自然明白余氏的意思,忙点头应是。

    要知道书房里就有两个机灵又颇有两分姿色的丫鬟,如今不过双十年华,正是娇艳动人,春心萌动的年纪。

    之前是因为有殷小娘这个美人,主君无暇看她们,如今就不同了,难保她们不会生出别样的心思来。

    余氏淡然的起身,对钱妈妈道:“我过去看看柔姐儿。”

    棠梨阁的院子里,一个红泥小火炉上的紫砂锅里正咕噜咕噜冒着热气,院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

    余氏进了院子,走过穿堂直奔内室去,却在天井看到了席地而坐的王萱柔。

    王萱柔穿着一件嫩粉色百蝶穿花大通袖的裙子,头上只有两朵绢花的发梳,丝毫没有往日里风光霁月的光彩照人。

    从屋里匆匆跑出来的小丫鬟云娟见了余氏,惊容失色,又看见大姑娘正坐在地上,拿着一块小石头在地上划拉,她忙低身去扶她起来。

    谁知道王萱柔竟然突然气狠狠的把手上的石头往云娟脸上砸,云娟忙躲开,王萱柔却身体失去平衡,栽倒在了地上。

    余氏大怒,对着云娟沉声怒骂,云娟不敢作声,忙又弯腰去扶王萱柔。

    王萱柔也看见了余氏,



054 早产
    十月初三,秋高气爽,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林玉安早晨起床在妆台旁梳妆,就听见外面有清脆的雀鸣声,衬着天气,让人不禁心神愉悦。

    她已经称病了很久,也该去给王老夫人请个安了,如今她只有秋奴一个大丫鬟,屋里屋外都少不得她。

    她穿了从南水庄带来的秋衫。外面罩了一件青底墨菊的褙子,里面就穿了一件杏色的素裙。

    王老夫人见到她的时候,颇有些意外,这丫头怎么今日想起来给她请安了,她还以为安姐儿要和她记一辈子的仇。

    虽然心里惊讶,可王老夫人还是露出了几分欢喜的神色。

    见厅堂里只有余氏和王萱蕊,王萱瑶,请了安之后,她不由打量了屋子一圈。

    大致的陈设都没有变,只是在墙边的红木高几上,摆着几盆应景的紫菊,硕大的花朵雍容盛放。

    她收敛了心神顺着王老夫人的意思,走到了王老夫人身旁的圆墩上坐下。

    刚坐下,她就感觉到了一道尖锐的目光,凭着感觉望过去,就看见了王萱蕊一双阴鸷的眸子,她心里一惊,面上却是柔柔一笑。

    王萱蕊很快又转移了视线,面上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模样。

    余氏却是温和的对林玉安笑着点了点头:“安姐儿身体可好了,小小年纪,可不要落下病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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