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路之我不为刀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修仙狂徒
“这是我们将军,叫什么客官,你没有长眼睛吗”黑大帅黄庆功甩手就要给伙计一耳光。
龚昌遇迅速出手拦住了黑大帅:“休得无礼。店小二没有错,你们还不退下!”
“是,将军。”黑大帅带着士兵退了下来,在别的圆桌边找了位置,坐了下来。
龚昌遇拉着老者的手,非常恭敬:“老先生,武攸城正在内无粮草,外无救兵,该如何应对”
老者拍了拍龚昌遇的手背:“老夫昨夜观了天象,北边的一颗天狼星向南移动,光芒四射到暗淡无光,因而不出两个月,武攸城必有一场恶战。将军,武攸城防御一事宜早不宜迟。”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武攸城八条城门,合上城内原有武装,我兵力才三四百余,是守不住的。”龚昌遇心里没有底了。
“武攸城墙坚不可摧,不是吹出来的,守有有的打法,攻有攻的策略。关键看你怎么防守了。”老者不急不慢地说……
景志刚县令和县丞马温岭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
第166章 不夺人之爱
景志刚正被守城的经费来源搞得焦头烂额的,听闻龚昌遇说计策,不由眼前一亮,甚为欢喜。他给龚昌遇满上了一杯酒,可是龚昌遇并没有立即端酒,站起来说,景大人,公田一千亩,年地租几何
一说到地租银,景志刚心里有本账,咸通年间南方农民租种水田是按肥沃程度来缴纳地租银的。武攸县衙的公田都是武攸县土质最好的区域,租银在一两到一两五,一千亩水田最多也只有1500左右,修建城门和炮台动不动就是上万两的银子,十年公田租银也不够啊。
景志刚急着要买掉一半的公田,就不难理解了,他在心里算了一会,才应道:“龚将军,公田地租银就一千多一点点。”
“哦。要是把公田全部转卖,可以拿到多少银子”龚昌遇问道。
“按照目前的市价,一亩(相当于现在在0.92亩)上等水田十三两银子计算,统统出售一万三千两,不够啊。”景志刚将桌子上的拿把铁扇挪了挪。
“那你还忽悠本将军说,一天之内凑齐十万两银子,你这不是吹牛不打草稿吗”龚昌遇端起酒杯,用力一握,酒杯就碎了,他两眼直盯着景志刚那满是横肉的脸。
“我……”景志刚不由额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拿出手帕擦了擦汗,“将军,我刚才不是急吗”
“算了,你们这些进士出身的夸夸其谈习惯了,本将军也就不计较了。本将军再问你,武攸城内商铺几何课税几何”
“大小商铺五百有余,课税从十两到一百两不等,年收入大概一万五千两。”景志刚据实回答。
“非常好。我们就从商户入手,让他们自觉掏钱给我们修城门和炮台。”龚昌遇重新拿了一只酒杯,景志刚赶紧给他满上了一杯。
龚昌遇说的从商户入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在牛车上的时候,吕赞臣告诉他,景志刚以他人的名义在武攸城开了一家古玩商行,低价收购,高价卖出,里面随边拿一件古董,就是几百上千两银子的,镇行之宝就是景明王朝都梁王的一把“闭月羞光”剑,少说也值三万两银子。在整个武攸城,能够一次拿出三万银票的商户不下十人。
都梁王的拿把宝剑原本是在都梁小王城府邸保存着的,景明王朝灭亡以后,王府是由县衙派兵看守王府的。二百余年过去了,武攸城的知县换了二三十个,没有谁敢打闭月羞光剑的主意。
景志刚初到任上之时,在老百姓和下属面前把努力自己打造廉洁奉公、克勤克俭的“好知县”清官形象。景志刚也确实为老百姓办了一些实事,如减租减税,兴修水利清理护城河中的垃圾淤泥,组织人们在城南的玉带河边植树造林,农忙季节还亲自带着手下下到乡村去支农等等,赢得老百姓的信任。
在县衙办公的时候穿的都是打了不少补丁的衣服,老百姓还真的以为他们的“父母官”是西门豹重生呢。取得了一些政绩之后,景志刚就有些飘飘然了。
半年后,他借口县衙的房子太寒碜,一家人不够住,就搬进去了王府里面居住了,王府成了他的私人府邸。
住进了王府以后,景志刚常常在想,为官一任,糊涂也是一天,清醒也是一天。做得再好,最终还不是人走政息,就算有一把“万名伞”又如何何不趁机捞一笔,国家的也好,民众的也罢。
武攸城这座曾经的王城从来不属于王族,王族只是这座城池的一个符码。王城的一砖一石,一树一木,一塔一寺,一桥一路,都属于生于斯、长于斯的庶民,正是他们,演绎着王城的昨天、今天。连接过去与未来的,还是这些凡夫俗子。我景志刚不过就是一个匆匆的过客而已。
于是,景志刚开始对王府下手了,胆子越来越大,将王府内所值钱的宝贝据为己有,该卖的都买得差不多了,就剩那些金丝楠木的梁柱没有拆了,开了一家古玩商行,监守自盗的景志刚三年间可赚了不少。
苍狼军到来之前,他将所有的银子转移到王府地下的暗道里,因此他的财产毫发无损,可是还在龚昌遇面前哭穷,好一个狡猾的贪官污吏!景志刚怎么也没有想到,龚昌遇说的计策从商户下手,就是要从他的古玩商行开刀。
“龚将军,怎么个下手法”景志刚拿着公筷给龚昌遇夹了一个鱼头。
“阴先生,你给我们出个主意如何”龚昌遇将头扭向了身边的阴老先生。
“将军,老夫年纪大了,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来。不过修建城门,我第一个捐款。”阴先生从怀里掏出来一沓银票,数了数,“请你过目一下,一共是五千两,看看对不对”
景志刚县令见阴先生下子拿出来这么多银票,两眼放光,一把抓过银票,只见上面的票号都是清一色的“盛茂祥”,不由大喜,瞬间客气起来,禁不住热泪盈眶:“老先生,您慷慨解囊,本官代表全城的十万市民和武攸县的五十万老百姓感谢您了。真是太感谢您了。”
龚昌遇见银票被景志刚给抢了过去,伸手想要夺回来,表弟祝荣楚一把拉住了他:“不要急。我们先看看阴老先生的反应再说。”
“景大人,这银票是‘茂盛祥’钱庄的,需要老夫本人去才可以提现的。”阴先生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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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繁忙的公务
武攸城县令景志刚一家子十几口住在王府里面两年多了,突然却说都搬走了,而且对王府内保存的“闭月羞光”宝剑的下落一无所知,这怎么有可能现在大伙都做坐到了桌边来了,景志刚还在睁眼说瞎话,这让龚昌遇等人难以置信。
龚昌遇心里骂道,景志刚,你这根大蛀虫,倒卖国家财物,还装腔作势说不知道,行,等我吃了饭,立刻带人去你的都梁古董行,抓了那掌柜的,我看你的狐狸尾巴还不现形!
“哦,可我听说景大人这几年来大多时候都不在衙门的,何来公务繁忙之说”龚昌遇笑道。
“谁说的啊让他出来和本官对质……”景志刚两眼看向了餐馆外镂空的雕栏。
“景大人,你看着本将军的眼睛,不要去看大街上。”龚昌遇提醒道。
“呃。”景志刚又将目光投了回来,神态很是窘迫。然后看向一边的县丞马温岭,希望他给自己说几句话。
马温岭大多时候都是坐在县衙公堂的,县令的大印是他掌握的,大事小事都由他来决断的。如果有特大事情,才会派人到餐馆、酒楼、瓦肆等地方去找景志刚的。
有时满大街的都找不到人,只好将公务搁在一边,对前来诉讼、办事的老百姓说:“县令大人身子有恙,明日再来吧。”说完就退堂,弄得老百姓苦不堪言,因此,老百姓都叫景志刚为“影子县令”。要想到县衙办事(诉讼),必须做好在武攸城住上三五七八天的准备。日子一久,老百姓都把县丞马温岭当成了县令了。
“景大人,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几年你在不在公堂坐班,大伙心里都有数。我说了不作数的。”马温岭说道。
“好几个你马温岭,本官待你不薄,你却……”景志刚浑身哆嗦着,脸色铁青。
“景大人,息怒。有些大事必须要你亲自办理的,我是不敢越俎代庖的。本官除了管理文书、仓库,还要负责粮食马匹、户籍征税、水利、缉捕等事儿,我也不是铁打的,你却把原本属于你的份内工作统统丢我,我一个人既要做县丞,又要做县令,忙得不亦乐乎。你想累死我吗”看似沉默寡言的马温岭火气上来了。
“我不是把县令的印信都给你了些,让你搬到我的署衙办事了么”景志刚呵呵一笑。
“没错。跟各乡各族的人打交道我都疲于应付了,你比我更清楚,如果跟族长、里长的关系处理不好,再大的命令落实到底层,也很难执行的。你却带着一帮人四处闲逛,以体察民情为由,到处搜罗古董……”马温岭越说越激动,将景志刚开古董行的事情给抖了出来。
“马温岭,你给我闭嘴。本官将古董转卖了,获利不也分了银子给你了,你还不知足啊。信不信我一道奏折递到吏部,让你回家种地去”景志刚撸起袖子来,站起身就要去扇马温岭的耳光。
“景志刚,我的任免都是由吏部管理的,你无权问责,明白吗”马温岭一把抓住景志刚的手,“想官大一级压死人,没门。”
龚昌遇对体制内的文官职权多多少少有些耳闻,现在听景志刚和马温岭两个互掐,又长了一点见识。难怪景志刚公务时间内,经常带着手下“关照”威溪河鱼餐馆,奥秘就在这里。他没有出来阻止二人的唇枪舌战,让他们去撕呗!阴老先生等人也是默默不语,在一边观战。
景志刚见马温岭真的愤怒了,赶紧放下手来,又噙着笑:“温岭兄,切莫动怒。本县刚才只是玩笑玩笑而已。”
“你把王府内的锁龙宝剑藏哪里去了,快说!”马温岭问道。
“我天天在体察民情,真的不知道啊。”景志刚坐了下来,夹了一条黄鳝嚼着起来。看来这家伙真的是不愿意把锁龙剑交出来了。
“来来来,各位,吃菜,喝酒。”景志刚举着筷子,热情地不得了。
“且慢,景大人,请问这顿饭菜谁给钱”突然龚昌遇用筷子夹住了景志刚的筷子。
“还要问吗说好了本官请客的。”景志刚另一只手又去拿盘子里面的公筷了。
“你请客我问你,你在这威溪河鱼餐馆打了多少白条了”龚昌遇抓住了公筷。
“记不清了。又不是我一个人吃喝的,县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有份。”景志刚恬不知耻地说。
“哎,景志刚啊景大人,人家开一家河鱼馆容易,一天到晚赚的银子,被你们都给白吃白喝了给赔进去了。”龚昌遇猛地拍了一下桌面。
“吃了喝了我们都要给钱的。”景志刚舀了一碗玉米粥。
“你一个子都没有给。掌柜的,把景县令的白条,都给我拿出来。今儿本将军给你们讨一回债!”龚昌遇向着柜台内击掌三下,很快一个穿着红马褂、带着老花镜、身高七尺的中年汉子提着一个鼓鼓的纸袋子,从柜台内出来了,步子稳健地往酒桌这边过来了。
“童掌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景志刚见到那中年汉子,笑容霎时凝固了,拿着筷子的手停在了火锅边
第168章 赧水河石像
牛车车厢后边的景志刚喝了几杯,加上一宿没睡,也有点累了,“啊——”了一句,而后半醒半醉地合上了双眼,不一会居然鼾声如雷了。
路人不时对着牛车指指点点:“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居然赶着一头大黄牛,在大街上晃悠晃悠的。”
“不对哦,当今赶牛车的人都是有钱人哦。”
“我看不一定,要不他就一个牛贩子。”
“嗯,也许这车内拉着一牛车的猪崽。”
……
“嘴在别人身上,随他们说好了。”龚昌遇只是笑了笑,没有在意路人的猜测与议论。他吹着欢快的口哨,挥着牛鞭,赶着牛车继续向前走去。
走到哪里,都可以看到那绵延不断的城墙。它如同大地上隆起的一道脊梁,千年风雨飘摇,依然顽强地屹立在这片土地上,如同一位深情的长者,庇护着这里的人们。
昼夜不息的赧水,自西向东,斜贯古城。依河而建的吊脚楼,露出水面的木桩,有些已经泛黄甚至腐烂,房屋为木质结构,四面皆为板壁,在风霜岁月里,烟熏火燎,一片墨色。
堤岸杨柳依依,柳絮袅袅,如烟如雾。河水漫过阜头,轻轻鼓荡,汩汩的捣衣声穿越千年,阜头的青石,经年累月,被磨得光滑如镜。
龚昌遇赶着牛车,沿着大小王城,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大街,终于到了渔父亭边,他将牛车停了下来。
一切依然那么幽静,飞逝的河水如同昨日往昔。晚霞斜阳下,远方的山峦巍峨延绵,近处乱石林立,影影绰绰,如洪荒猛兽,广阔的波光粼粼,泛起细浪金波。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龚昌遇站立在亭子里,独自凭栏,他真想仰天长啸。可是他不可能,因为今日没有萧萧雨。
自古兴亡百姓苦,每逢战乱,这里的人民均会受到不同程度的荼毒。唐元和年间,时局动荡,洪灾泛滥,儒林、新宁等地的苗瑶人民纷纷揭竿而起,震动朝纲。
柳绰(柳宗元之叔父)临危受命,仅提卒五百,屯于武冈城。柳公仁义,不忍战乱,遂不发一兵一卒,四处奔走劝慰招抚,募集钱粮以赈灾民,感召乱民,方换来一方百姓的安宁。
是年,柳河东已被贬永州,闻其叔父善举,感概之余,挥毫写下《武冈铭》一文,以表其功……
岁月的手啊,抹不掉腥风血雨。战火又起,三十万苍狼军远在数百里之外,随时都会杀将而来,武攸城的生死存亡系于我等手中。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龚昌遇心潮澎湃。
可那个县令景志刚还在牛车上酣睡,都火烧眉毛了,还能够睡得下,真佛系啊!龚昌遇转悠了一圈,小王城他从来没有进去过,得问问景志刚才行。
他走到牛车的后面,掀开帷幕一看,景志刚居然成了弥勒佛一尊了。世人皆醉我亦醉,他人已醒我未醒,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之至。
“景大人,王府在哪啊”龚昌遇大喝一声。
“噢呀……”景志刚揉揉眼睛,打着哈欠,“龚将军,这是哪呀”
“渔夫亭啊。”龚昌遇微微一笑。
“你拉我来这里做什么”景志刚整了整衣冠,从牛车上走了下来。
“你看那块立在赧水河畔的崖石。”龚昌遇指了指已经被雕刻成有些模糊的石像。
“咦,那不就是三闾大夫么”景志刚说。
“三闾大夫谁呀”龚昌遇不解。
“战国时期的楚国爱国诗人屈原啊。”景志刚虽然有点玩世不恭,但对芈原(屈原)还是有几分仰慕的。
“哦。我们楚地的端午节就是为了他的吧”龚昌遇问道。
“没有错。”景志刚微微颔首。
“三闾大夫几品的官啊,有没有都司将军的拍品位高”龚昌遇憨笑着说。
“三闾大夫是战国时楚国特设的官职,是主持宗庙祭祀,兼管王族屈、景、昭三大姓子弟教育的闲差事,没有实权的。我也不太清楚,可能还没有你的品位。”景志刚打着哈哈说,“龚将军,你这个问题有点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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