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匪追夫:和尚,你还俗吗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念化红尘
诸葛燕璃,四王爷,那便是她的四哥。
收回视线,看向一侧,听着皇帝正在一条一条的吩咐孟河。
皇帝语气里染了喜色,“还有最后两条,在祁安城为芫儿批一座最好的府邸,昭告天下,朕的孩子失而复得,与天同庆三日,让各城各县今年不要再征税粮草,给北凉和大齐发送帖子,邀请他们参加芫儿的生辰,下月中旬,正是芫儿的十九岁生辰。”
秦陌芫眼睫轻颤,内心不感动是假的。
但她怕,怕这一切又是虚幻。
原来下月中旬便是她十九岁生辰,原来十年前的慕容芫遭遇这一切时,才九岁。
交代完一切,孟河走了出去。
大殿之中,剩下他们二人。
秦陌芫侧眸,目光落在一袭明黄龙袍的男人身上。
他还沉浸在喜悦里,依旧握着她的手。
她抿唇,一抹笑意浮现唇边,弧光点点,霎那间让龙殿内的琉璃盏都失去了芳华。
慕容襄戊抬眸间便看到她唇角的那抹笑意,那熟悉的眉眼,心头狠狠一痛。
他双手紧紧包裹着秦陌芫的手背,低沉的嗓音道不尽的温柔,“芫儿,你想要什么尽管告诉父皇,父皇能办到的都会为你去做。”
秦陌芫眸光清凉,落在那个摊开的奏折上。
缓缓伸出另一只手,指向上面的名字,“父皇,四哥与我一样,同是可怜人,可否也给他批一座府邸”
握着她的双手有一瞬的僵硬,慕容襄戊轻笑摇头,“你与你母妃一样,都是那么心善。”
秦陌芫微抿着唇,敛去唇角的一抹苦笑。
并非是她心善,而是有种同命相连的感觉。
十年前,他被当作质子送到北凉,承受非人的待遇,无人疼爱,煎熬度日。
十年前,她被皇后所害,被秦裴炎带着逃出皇宫,有人疼爱,起码不受打骂煎熬。
如今,她回到了皇宫,有当朝天子疼爱,而那个男人,依旧被人冷落,欺辱。
她想,能帮一把便帮一把。
皇宫里发生的一件大事让整个南戎震惊了。
所有百姓听到今年不再征缴粮税,顿时家家户户笑开怀,都在感谢那个死了十年却忽然复活,而且回到皇宫的五王爷。
连同跟着幸运的还有从北凉回来的四王爷诸葛燕璃。
当朝大臣说了几个月皇上都不批的奏折,仅仅因为死而复生回来的五王爷一句话,便批了奏折。
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一点,洛妃的儿子,五王爷没有死,十年后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而且朝堂怕是要变了,太子之位不保,依照此法来看,皇上很有可能将太子之位再次传给五王爷。
毕竟十年前,五王爷便是当场太子,北凉的小殿下。
晨曦的光,冰冷刺骨。
一辆马车渐渐驶向皇城外的溢出偏僻院落。
车帘被挑起,外面的侍卫恭敬道,“四爷,到了。”
车内,男人一掀袍角走出马车,修长的身影笔直的站在府邸外。
墨发轻扬,头微抬着,漆黑的眸淡淡凝着府邸上的匾额,四王爷。
周围的景物,乃至朱漆大门内,略微萧条的景物,都是那么的讽刺。
诸葛燕璃拾步走向府邸,神情冷淡,
第一百三十章 世上再无秦陌芫,只有慕容芫!
凤城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就连知府县衙也惊动了。
凤城秦家寨一夜之间被大火烧毁,里面千百号小匪们皆是被一剑封喉。
当年旻禾他们赶到山寨时,秦家寨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楚知儿脚下踉跄,脸色苍白,被年旻禾扶住。
她哽咽着,问道,“旻禾,秦公子呢”
年旻禾再来的路上看到了无痕大师,大师告诉他,那晚秦陌芫有事回了秦家寨,谁知一场大火,全都没了。
所以秦陌芫死了吗
那个足智多谋,果敢睿智的少年一夜之间没有了。
风城外,几人驾着马停在城外。
为首的男人一袭白袍轻荡,玉簪束发,墨发飞扬,抬头凝着城门上漆黑的两个大字。
白皙如玉的手紧紧攥着缰绳,凤眸望着城楼有些出神。
城楼之上,仿佛一个湖蓝色衣袍的少年慵懒的站在那里,对着他挥手。
少年俊秀容颜泛着痞气的笑意,眉心傲然微挑。
少年的模样渐渐变成绝美的红衣女子,带着红色轻纱,眉眼含笑,对着他轻轻摆手。
“面具大侠,我等你回来。”
阡冶闭上凤眸,驾着马朝着城外而去。
芫儿,等我……
等我解决了北凉皇宫之事,便来陪你。
国师看着男人的背影,眉眼间划过一抹心疼,驾着马急速而去。
天色阴沉,半边天仿佛被通红的大火灼烧。
一个女人被困在宫殿里,浑身是火,将怀里的孩子推出去。
她却失去力气,趴在地上,哭喊着对孩子吼着,“芫儿,逃,快逃,离开皇宫,离开南戎,永远不要踏入祁安城,快逃!”
“母妃……”
小孩哭喊着,瘦小的身子浑身是伤,不停的往前爬,想要爬进宫殿。
女人哭着摇头,“走,芫儿,走啊!”
“洛妃娘娘——”
低沉的声音透着惊慌急切,一名侍卫冲了进来,却又被上方掉落的木桩子砸的被迫后退。
见小孩要爬进去,他一把抱住,“小殿下,里面危险。”
小孩哭着大喊,“我要我母妃,救我母妃……”
洛妃看着孩子的脸,看着她的容颜,泪肆意而出。
她看向那个男人,艰难的取下腰间的玉佩扔过去,“秦裴炎,带小殿下离开,离开祁安城,离开南戎,不要被皇后和笙将军找到,你们隐姓埋名地活着,哪怕苟且,本宫也要芫儿平安的活着。”
秦裴炎接过玉佩,知道洛妃娘娘已经救不回来了。
他紧紧抱着小孩,伸出三指对天发誓,“属下定会带着小殿下安全离开南戎,隐姓埋名,照顾好小殿下,也不会让她再踏入南戎,护她到属下死的那一刻。”
洛妃哭了,身后的大火将她席卷,她的哭声凄厉的回荡在凄凉的宫殿之中。
秦裴炎痛苦的闭上双眸,而后睁开,抱着她离开。
身后传来洛妃娘娘悲凉的声音,“芫儿,不要恨他,不要恨你的父皇。”
秦裴炎点了小殿下的睡穴,抱着她偷偷逃出皇宫。
“大家快打她啊,她是个小乞丐,有娘生没娘养,爹还是个独瞎子!”
一群小孩拿着石头,不停的砸在蜷缩在地上,抱着头,隐忍着哭的孩子身上。
“你们干什么!”
秦裴炎拿着油布包的馒头跑来,瞎了的一只眼吓坏了一群小孩,小孩们一边叫骂着一边离开。
他蹲在地上,手臂握在秦陌芫肩膀上,声音温柔慈爱,“小殿下,来吃点东西。”
秦陌芫抬头,双眼通红,愤恨地打掉他手里地馒头,咆哮出声,“你滚啊!你个独瞎子,你滚啊!”
她踉跄着脚步跑远,瘦小地身子撞在了行人身上,路上皆是谩骂的声音。
行路两边忽然冒出一群黑色锦袍的男人,手里拿着画像,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走的进了,秦裴炎看到画像上郝然是秦陌芫的画像。
脸色一变,闪身追上疯狂奔跑的小孩,钻进了无人的巷口内。
血色弥漫,两人被围堵在黄沙之中,四周皆是黑衣人,武力高墙。
秦陌芫被秦裴炎包住脸,拉着她一路杀出重围。
秦陌芫脸色始终苍白,机械般的跟着他跑。
长剑毫不留情地刺在秦裴炎身上,他只是踉跄了下身子,继续带着她逃离。
前方出现一片湖,湖水深不可测,泛着粼粼地光。
他将秦陌芫推下去,嘶吼道,“跑,快回北凉,回寨子里,永远不要出来。”
秦陌芫潜入湖里,看着岸边。
秦裴炎犹如杀神,杀掉每一个想要靠近湖边地黑衣人。
他转头,满脸是血,一只眼睛紧紧地锁着湖里冒着头地人,大吼,“跑啊,跑!”
那些黑衣人地长剑狠狠地扎在他身上,刺穿了他的心肺,刺穿了他的头颅。
“不要——”
寂静的房间,惊恐撕心裂肺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女人坐在床榻上,浑身颤抖,额头上满是冷汗。
她迷惘的望着简陋的屋子,很是陌生。
晨曦的光有些刺眼,晃的她双眸很痛。
微微抬手挡在眼前,晨曦的光线透过指缝倾洒在面容上,有些温热。
她还活着
低头,看着双腿被缠成粽子似的,显然是当时的大火留下的。
没想到两道暗器,一场大火,浑厚的内力,陡峭的斜坡竟然都没要得了她的性命。
房门从外推开,一抹身影走了进来。
男人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容颜,只能隐匿在光线下,熟悉的轮廓。
“十天了,你终于醒了。”
这熟悉的声音,竟然是忱公子!
韩九忱淡笑,端着食盘走到她身边,将食盘放在桌上,眉目担忧的看了眼她的伤势,“感觉如何”
秦陌芫眉眼清冷,冷淡的回了一句,“不如何。”
许是昏迷了十天的原因,她的声音沙哑破碎,难听极了。
她讽笑,眉眼尽是苍凉,“忱公子真是料事如神。”
当初在山寨,忱公子对她说他的一个计划。
若想知道一切,回到阡冶身边待着,到时檀寒寺的无痕大师会来,时机到了,他会告诉你一切。
果真,那个老和尚对她说了一切,也要杀了她。
她抬头,目光冰冷,淡漠到极致,“我怎么会在这里”
韩九忱看着她,“是我救了你,在你滚落陡峭的斜坡时,我便在下面接着你,当时你昏迷了并不知情。”
呵!
原来,每个人都是这么的不简单。
她躺回榻上,闭上双眸,冷声道,“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韩九忱站起身,为她解开小腿上的纱布。
她冷冷垂眸,“你做什么”
韩九忱面目表情,“为你换药,这十天每日换两次。”
秦陌芫闭上双眸,冷冷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屋子,“你都知道了”
韩九忱敛眸,“十年前就知道了。”
十年前,好久远。
似是在解惑他的顾虑,男人多说了一句,“南戎除了我与白梓墨,无人知道你是女儿身。”
秦陌芫冷淡的“嗯”了一声。
韩九忱换完药,端着已经凉透的粥碗离开,在打开房门时,他问了一句,“你接下来怎么办”
房中沉寂,没有声音。
许久,久到不知过了多久,沙哑的声线划破寂静,“夺回太子之位,报仇!”
韩九忱唇角轻挑,“看来你全都记起来了,做了太子后,别忘了本公子对你的好,可别对我恩将仇报。”
男人轻笑,关上房门离开。
房间再次恢复寂静,秦陌芫缓缓睁开双眸,看着上方陌生的景象,眼尾的泪不断滑落。
秦裴炎,洛妃娘娘身边最忠诚的贴身侍卫。
他真的是用尽一生都在保护真正的秦陌芫。
她也终于知道原主为何会死。
从她一生下来,便被母妃隐匿起来,不让皇宫任何人探望,从未有人见过她长什么模样。
父皇很爱母妃,爱到愿意三千只取一瓢饮的程度。
父皇答应母妃将她隐匿起来,待她成年,立她为储君,之后将皇位传给她。
南戎皇后心胸狭隘,受不得这种,便命人私下不断地差人搜原主的住处下落。
最终在皇上去普清寺上香祈福那天,放火烧了母妃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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