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温乎
守兵挡在前面,拦住此时情绪波动的百姓。
“各位乡亲。”说话的是为首的官员,“本官是专门来处理此事官员……”
栗蔚云站在灵棚下面的木台上,听着为首官员上来给百姓套近乎,然后对此次熔炉房坍塌的事情进行的解释。
承认此次事情是几名监工的失误造成,然后带着几分威胁的道:“虽然他们失误造成这么大的伤亡,死罪难逃,但是那也该是官府定罪斩首,而你们却是蜂拥而上,直接将人活活打死,你们也有过失……”
“他们死有余辜!”未待官员将话说完,愤怒的百姓立即的不满的驳斥。其他的百姓也立即的跟着附和,声音再次的喧嚷起来,完全盖住了官员的声音。
为首的官员苦着一把脸,素来这种事情是最难处理,而且还是虞县这样的地方。
忽然一阵紧锣,百姓的声音才慢慢的降了下来。
为首的官员继续陈恳的道:“本官知道你们失去亲人悲痛欲绝,你们心里有怒气有怨恨,本官何曾不如你们一样。可人死如灯灭,如今几名监工也已经交给你们处治,你们现在就算是踏平了军械坊,也寻不到亲人。”
“如今官府会对所有亡故和伤残的亲人给于丰厚补偿,让妻儿父母后半生无忧……”
“我不要什么补偿,我只要我儿子的活过来……”老妇人哭这冲官员喊。
“我也只要我儿活着,你金山银山我也不要……”
顿时哭喊声再次的响起,有哭儿子,有哭丈夫,也有哭父亲和兄弟的。
除了这些人,还有一些是伤残之人,他们也跟着嚷。
“军械坊制造假的军刀长枪,昧着良心贪了那么多黑心钱,就拿几两银子打发我们”一个男人愤愤不平高喊。
“监工有失误,那熔炉本来建的也有问题,其他老的熔炉那么多年不塌,这个新建的不到一年怎么就塌了。”又一个人怒吼。
“你们贪,下面的监工也贪,那熔炉才会塌……”
“不因为你们贪,那么多的工匠怎么会死我这胳膊怎么会残”
一个人接着一个人的声音呐喊控诉,紧接着是一片声音在指责。
“简直一派胡言!”冯锦高声的怒斥。
“胡言军械坊那么多的兵器拿出来一试便知。军械坊几千人,是不是胡说,大家都知道。”
此时那些知情的死者家属也都跟着叫骂,场面一度有些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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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沉江
接下来的几日,秦安都没有回小院,栗蔚云白日去打听军械坊的事情,一切如她所料,现在闹事的百姓被官府以聚众造谣生事全部的关在了军械坊中,已经死了不少的人。
军械坊上下官员贪墨、制造劣质的军械的消息也已经在城中传的沸沸扬扬,官府下发了好几份文告,甚至官员也出来澄清此事纯属造谣,并且说的情恳意切,表现出一副忠君爱国,爱民如子的形象。
被关押在军械坊中的百姓却没有放出来,百姓也是半信半疑,私下议论。
这日夜间,她躺在房中辗转发侧难以入睡,忽然听到了院中有动静,她警觉的立即起身,躲在门后,透过门缝瞧见月光下一个黑色的身影,直直的朝秦安的房间去。
秦安已经好些天没有回来,大概都在画舫,此人要找秦安也不该来此,他难道不知道他是何人
见到黑衣人进了秦安的房间,她轻轻地开门走了过去。
刚走到门前,黑衣人从里面出来,正面碰上。
“你是何人”栗蔚云质问。
黑衣人朝她瞥了一眼,便立即的朝一旁墙边跑去,准备越墙离开。
栗蔚云立即的出手拦住,此人武功不高,被她拦着根本无法脱身。两人交了几招,小西也被惊醒从房间跑了出来。
“拦着她!”黑衣人对小西呵斥。
小西听声愣了下立即的拦着栗蔚云道:“栗姑娘,是梅老爷。”
栗蔚云也愣了下,立即的收手。
黑衣人压低声音冷冷问小西:“公子呢”
“去画舫了。”
黑衣人又转头将栗蔚云上下扫了眼,问:“你何人”
栗蔚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道:“院中不便,梅老爷还是到屋内说话吧!”
小西也忙到堂屋将灯点上。
两人坐下来后,梅老爷也揭下脸上的面部,昏暗的灯光下的面容,栗蔚云模糊记得,前世年少时候见过几回。
“我是境安军士兵,跟孟将军前来虞县,如今被秦公子留下来帮忙。”
听到是境安军,想到刚刚面前姑娘的伸手的确不简单,既然被秦安留在身边,必然不是简单的身份。他脸色缓和许多,打量她的目光也温和了些。
“梅老爷深夜前来,必然是有要事,不知可否方便讲与蔚云听。”
“我刚得知,如今朝中已有官员知晓虞县军械坊一事,但只是知晓熔炉坍塌死伤数百,百姓闹事,对于军械造假之事尚不知,而且现在军械坊的冯锦和上面来的邵延宗已经开始销毁劣质的军械。”
邵延宗,那日在军械坊门前露面的那个官员,果然也是同伙。
“如何销毁”
“一部分炼化,炼化需要重燃熔炉,费时费力,加之熔炉有坍塌毁坏,炼化数量有限,大部分会被沉江。沉江的一批今夜已经着人搬上军械坊后面的江上船只中。会在什么地方沉尚不知。”
“运这些军械的是什么人”
“一部分守军一部分流犯。”
栗蔚云立即的意识到不妙,用流犯,那就意味着一旦军械沉江,这些人也就会被灭口。
梅老爷看出了她的担忧,叹了一声道:“在军械坊,死几十个流犯,没有人会去追查。”
“其中……有没有李将军府的人”她带着几分小心的问。
梅老爷却被她突然问及李将军府有些诧异,但回想她的身份是境安军,也就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了。
他虽然被流放虞县十载,但是并不是断了对外界一切消息的知晓,这些年李老将军及其子女家族统领境安军镇守西北,才保得住大周如今西北的边境。
李将军府百年将门,无数忠烈,无论朝堂风云如何变换,李家从来都是中立,不插手党派和权利之争。去年的一场祸端,他虽身在虞县,不知道来龙去脉,也相信李大将军不会勾结留王余孽意欲谋反。
当年先皇通过杀兄逼父退位时候,不知道残杀多少忠良,如今陛下也不过是再次的上演一次敌国退忠臣亡的戏码。
境安军是李老将军带起来的军队,境安军将士必然不信李家谋反作乱,心系李家人。
再看着面前的姑娘,他竟然想起了李家的那个女儿,这大概是秦安将她留下来的原因吧
“这个我并不知。”梅老爷梅慎回道。
栗蔚云点点头,他自己在军械坊都是处处小心,打听这些消息已经不容易,怎么可能打听出被安排将军械沉江的流犯有哪些。
迟疑了须臾,她道:“我会将这些消息告诉秦公子,梅老爷出来不宜时间太长,还是尽快回去,以免被发现。”
梅慎也没有久留之意,再次的嘱咐道:“让他万事小心。”
“嗯!”
在梅慎离开之后,栗蔚云也立即的回房换上了黑衣准备出门,小西知道她要做什么,立即的挡在她身前拦道:“你一个人太危险了,还是先告诉公子,听听公子的意见。”
“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梅老爷说的事情,你转告秦公子。”说着便出门。
“栗姑娘。”小西伸手一把抓住她手腕,哀求道,“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再危险她也要去,她救不了父兄,救不了军械坊中惨死的叔伯兄弟,这次她有机会她不能不去。
看着小西死死的抓着她,担心她安危,她劝道:“我只是去看看,若是无李将军府的人,我便回来。”
“如果有呢”小西忽然像个撒娇不讲道理的孩子,“你是不是要救他们”
栗蔚云没有回答,而是用力的甩开小西,转身出门。
“栗姑娘。”小西跟在她后面,想高声喊,又不敢怕惊扰左邻右舍。
栗蔚云没有回头,快速的离开了小巷。
小西着急的直跺脚,最后也跟着离开。
栗蔚云来到军械坊的时候已午夜时分,她在军械坊的后门瞧见了一批批的军械被推出来,她穿过军械坊后面的树林来到江边,看到江面上此时停着五六艘船,都在等着上货,货满的船只便顺着江水朝下游去。
月光淡淡,远处船上的灯火忽明忽暗,她根本看不清船上人面容,四下都站着守军,她更无法靠近。
她沿着树林佝偻身子,慢慢的靠近了河边,躲在一颗树后,在一艘船已经装满军械准备离开,她瞧瞧的潜入水中。
入秋,江水有些微凉,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在船经过之时,她立即的抓住了船一侧的木栓,紧贴船壁,微微的露出口鼻呼吸。待船顺游一段路,与前后的船只拉开距离,她才抓着船板腾身上了船。
船上有两名守兵和四名流犯,见到有人从水中蹿上来,他们均是大惊。
“什么人”两名守兵立即的举刀上前,栗蔚云迅速的出手,几招便杀了两名守兵。
四名流犯也吓得瑟瑟发抖,质问:“你是何人”
“继续行船!”栗蔚云对吓得丢下船桨的两名流犯命令,他们忙去抓着船桨。
“船行到什么地方”
“不知。”
“那你们知不知道这些军械都是假的质地低劣,根本不能用在战场之上。”
“知道。”几个流犯战战兢兢,结结巴巴的回道。
“那你知不知道军械坊为何将这些军械沉江”
几个人听此吃惊,相互看了眼,其中一位高瘦的年轻人道:“不是说将这些军械运往下游的澄州的吗”
栗蔚云冷笑,军械坊可还真会找借口。
“一批不合格的军械运往澄州做什么”
几个人无言,他们没有听说,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难道真的要将这么多的军械沉江”中年男子看了眼船上整箱整箱的军械,满眼的可惜和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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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来了
躲在树枝后面的栗蔚云三人也是被惊住了,忽然间怎么发生这样的变故内讧了
只听前方冯锦吓得声音颤颤的喝问:“你们干什么想造反吗”
在寂静的月夜下,声音更加揭露了此刻主人是多么恐惧。
“这句话不是该我们问你吗”其中一个守军走到冯锦的身前,伸手从他身上似乎撤掉什么,离的太远栗蔚云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但是说话的声音栗蔚云却是熟悉,这是族中一位堂弟李昌隅的声音。李昌隅与她同年同月同日而生,只因为比她晚了一个时辰,所以小时候不愿意喊她堂姐,总是喊着她名字,挨了堂叔训斥许多次。
他并未有入境安军,而是在京城谋了个不大不小的闲差,因为此又是挨了堂叔的一顿教训。
“将这么多劣质的军械用在军队上,你是将数万的将士推到敌人的大刀下,将大周的国土拱手送给他国,你这不是欺君罔上,不是谋反叛国是什么”
“边关的将士浴血杀敌保家卫国,你们却是要他们的命。陛下将军械坊交给你,你却欺君叛国,不诛了你九族不足以泄恨!”
“你……你敢杀我”冯锦恐慌害怕,又强装硬气的斥道,“你……你李家才是谋反欺君……”
话未说完便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空旷的山谷中,似乎还留下了回音,隔着这么远,栗蔚云听的清清楚楚。
“我李家世代忠良,天地日月可鉴,不是你这种小人可以随意诋毁。”李昌隅克制怒气低吼,但依旧让人能够感受到他满腔的愤怒和语气中隐含的杀意。
栗蔚云听到身后方脸年轻人感慨一句道:“李家何至于会谋反。”
她回头看了眼方脸年轻人,他也出京城官宦之家,对李家必然比旁人熟悉。
他见栗蔚云回头盯着她,以为栗蔚云是想知道其中的缘由,解释道:“听家父生前所言,当年留王想招揽李家,软硬兼施,威逼利诱,最后都是没有让李家依附,李老将军断然道,李家只忠君保国,不做他想。留王因此气了几个月,但对李家也是敬而远之,随后李家的确是没有参与任何的党派之争。”
中年男子在一旁感慨了一句:“我虽身在草野,也是听说李将军府的世代忠烈,这样的忠烈世家都遭遇如此,冯锦这些龟孙子又祸国殃民,咱大周还有什么指望,我看咱们离亡国奴的日子也不远了。”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我大周虽有小人,但还有无数忠臣良将。”方脸怒骂了一句。
中年男子也跟着呸呸吐了两句,自惭形秽的道:“我就一粗人,不懂那些,别较真。”
火把处久久没有听到冯锦和李昌隅的声音,只有其他的守兵对着冯锦不断喝骂之声。
“冯大人尽可放心,没人会杀你,甚至不会让你自杀,但是从今天起,你需要消失一段时间。”这次说话的是王大人。
他一直都被守卫挡住也并没有发出声来,栗蔚云未注意到他。听到这话,她才瞧见从守卫中走到冯锦身边的王大人。
“王直,你……你竟然和这些流犯勾结,你疯了。”冯锦的声音沉闷破碎,看来刚刚的一记耳光着实打的不轻,怕是口中一片血腥。
“冯大人,这段时间要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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