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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缘丝路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少虾小皮

    此人见了自己拔腿就跑,况且身负这等轻身功夫,张次公更加肯定他乃是有心犯事的贼人,更是紧追不舍,二人一前一后,不多时便进了一条窄巷,而此处已经距离蛮夷邸有一定的距离了。

    待追入窄巷之中,张次公才觉不对,这巷子十分狭窄,仅能容下两人人并排通过,两旁皆是楼阁,楼阁的门户全部紧闭,不见一人,由于两侧楼高,巷内光线十分昏暗。张次公暗道一声不好,若是此事有人一前一后将他堵在中间,他便是瓮中之鳖,插翅也难逃离此地了。

    他念头刚起,形势便印证了他的判断,只见他面前巷口处,闪身出现一人,先是侧身让过那奔逃在前的贼人,而后横过身体,挡在巷口中间,这人矮壮微胖的身材,看上去直若酒肆掌柜,只是他手中持了一条浑铁长棍,恐怕不是寻常酒店老板能够运使得动的。这人双目流光溢彩,站在那里如同厚重晨钟一般,显得气足神完。张次公见了,心中凛然,这人绝对是个高手,这份气度,恐怕犹胜于己。

    前路不通,硬闯怕也力有不逮,张次公赶忙转身,想要原路逃反,可他刚一转头,就见退路上,也已经立了一人,此人高大魁梧直追休屠余狄,可脚步却轻盈如风,自己连他何时出现都没察觉,看来也是一个顶级高手!

    张次公眉头紧皱,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慌张。这一前一后两个人,便是放在江湖之上,也是难得一见的狠角色,如今却联袂出现,看样子乃是为自己而来,也不知自己究竟干了何时,一口气引来两个煞星设局抓捕。

    他有些色厉内荏地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埋伏围堵天子侍卫”

    二人一言不发,丝毫没有回答他问题的意思。就在此时,他面前不远处一座楼阁的门扉被人从里面推开,走出了三人,当先一人拱手对他说道:“次公,我是子文,如今有些事情想要问你,不得已用这种手段将你引来,你莫要见怪。”这三人正是张骞、卫青与张汤。

    张次公见是张骞,却仿佛突然被抽空了所有气力一般,软软地瘫坐在地上,格外沮丧地说道:“原来是张骞郎官,看来我做的事最终还是事发了!”




第一百三十章 内应坦白
    张骞本来还准备了许多逼问张次公的话,他万万没想到,张次公会是如今这幅样子。他赶忙追问道:“次公,为何你会为那刘陵通风报信,私下传递陛下与他人的谈话内容。”

    张次公面如死灰,说道:“看来郎官已经全都知道了,今日设下陷阱埋伏次公,想必也是奉了陛下的命令,要将我绳之以法吧。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偷听陛下密谈并将内容私下告诉陵儿全是我一人所为,与陵儿毫无关系,要是陛下想要治罪责罚,便惩罚次公一人吧,杀剐重刑我都坦然接受。”

    张骞听了他的话,便知道这单纯的年轻侍卫乃是被刘陵欺骗,恐怕是那美貌柔媚的翁主殿下巧施“美人计”,才让张次公这等青年才俊作出如此悖逆之事。

    他微微皱眉,张次公误以为自己乃是代替陛下前来兴师问罪的,他也不加戳破点明,而是顺着张次公的误解,貌似很是痛心地说道:“次公,陛下如此信任你,你却背叛于他,让陛下十分难过。陛下圣明,早就查明了你与刘陵暗通款曲一事,所以今日才遣我来问一问你,看看你是否有悔过之心,心中是否还有君父。”

    张骞说得声情并茂,一旁观看的知情众人却强忍着不笑出声来。众人心里皆想道,这张骞郎官如此擅于表演伪装,不去当个优伶真是可惜了,不知情的人见了,恐怕还真以为他是天子的特使呢。

    张次公便是这不知情之人,他本是赤胆忠心的近卫高手,也是被刘陵以情所惑,才办出悖逆之事,他的心中一直都对君父天子有极大的愧疚之情。听了张骞这番话,更觉无地自容,他十分愧疚地说道:“罪人心中污秽,不敢再容天子,事已至此,次公办过的错事已经是难收之覆水,郎官想问什么,便请直接问吧,次公一定知无不言。”

    张骞点点头,问道:“陛下只知次公有暗中传递消息的迹象,至于传递了什么讯息,陛下还不清楚,对此陛下很是好奇,刘陵翁主对什么事情如此感兴趣需要策反一名忠贞之士暗中打探,而不是亲自去问陛下本人呢”

    张次公听了,便将自己过往传递给刘陵的消息一一说与张骞听了,这些消息,不外乎天子打算尊儒制礼,彰显天子威仪的政治举措,乃是张骞都知道的事情,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直到张次公说道寒食节前不久,一次他在天子宫殿外,偷偷听见天子与一名侍卫密谈,说是国舅田蚡手下有一名江湖武人名叫田簋,做事不法,暗害了魏其侯窦婴的门人姚益,他当时听见陛下说,国舅乃是后族新贵,直接治他门客的罪有伤国舅威严,还是暗中除了这不法凶徒,给国舅一些惩戒,既让他有所敬畏,又能保全国舅的颜面,两全其美。

    他得到这个消息后,就如同往常一般,将这消息偷偷告诉给了刘陵。没想到没过多久,他就听说太尉大人手下的高手田簋于寒食节期间被人害死在了自家住所之中,听人说是鬼影杀手而为。

    他说到这里,张骞赶忙问道:“你是如何判断此话乃是陛下说给一名近卫高手听的呢”

    张次公有些赧然地说道:“罪人斗胆,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震惊,所以悄悄趴在窗缝处偷看了一眼,我敢发誓,我见到与陛下交谈之人,腰间悬挂着一面御前近卫的行走腰牌,而且当时非是清晨与正午时分,未央宫内并无外臣,听那人语气厚重,身材高大魁梧,并不像是寻常内宦,因此我判断乃是一名近卫。”

    “既然是近卫,你可认出他的身份了”张骞赶紧问道。

    张次公摇摇头,说道:“那人声音经过内功处理,已不是寻常声音,身材体态恐怕也是多有伪装,但是单凭那手变换嗓音却依然中气十足的内功修为,便不是寻常宦臣那种残破之人能够练就的。”说到这儿,他微微有些诧异地问道:“郎官既然是代陛下兴师问罪,如何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

    张骞听了,拱手笑道:“抱歉了次公,在下骗了你,我并非陛下所派,而是从旁处查出了你通消息给刘陵,因此才出言诈你。可是,如今乃是陛下还不知情,若有朝一日陛下得知你的背叛,恐怕对你而言,也是灭顶之灾,希望你好自为之。”

    张次公听了一愣,他没想到正直如张骞也会取巧诈人,自己一时不查,竟将自己做过的事情和盘托出,不觉又好气又好笑。但是他的心里,却有一种秘密终能一吐为快的坦然。

    张骞见了他的神情,又对他说道:“次公,非是子文多管闲事,不过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刘陵翁主恐怕没有次公你想的那么单纯。”说罢,他就把几日来自己众人与刘陵斗智斗勇的前因后果,一一说给了张次公听。

    张次公听完,马上大声反驳道:“胡说!我一直当子文你是好友,但你怎敢如此诋毁我爱慕之人陵儿单纯温婉,哪里会像是你所说得那般心思深沉,狠毒胜过蛇蝎”

    张骞见他激动,却没有半点退缩,而是呵斥道:“醒醒吧次公!你非是愚笨之人,难道你与刘陵翁主交往的这些时日里,你就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异常么就没有发现刘陵仿佛有些什么秘密在瞒着你么”

    他的话仿佛一记警钟,响彻在张次公耳畔,让他冷静了几分。这些话,又再次唤起了他心中对刘陵产生的那些怀疑。

    一个美丽的天家贵女,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才会对天子的如此看重,兴趣如此浓厚

    一个无权无势的藩王翁主,又是出于什么缘故,想要得到天子的详细行踪

    又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原本孤高不近人情的匈奴蛮王与她谈笑风生,一副合作愉快的模样神情

    这些怀疑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从未有过半分磨灭,只是自己都拿对刘陵的神情,将这些怀疑一一掩盖起来了罢了。

    张骞看着他,知道他已经有所觉察,见机再度逼问道:“难道次公就没有发现,刘陵翁主与匈奴人之间,有些异常的往来么”

    张次公听了,瞪大了双目,惊谔地看向他,仿佛在说,你怎么知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 待罪尽忠
    张骞看着张次公的眼睛,沉声说道:“看来次公确实有所发展,此事事关重大,你若还要刻意隐瞒,造成滔天祸事,恐怕是你一人承担不起的!”

    张骞与他人交往一向谦逊退让,张次公从未见过他这般的严肃,看来自己心爱的陵儿背着自己与匈奴人谋划之事,恐怕影响真的十分恶劣。于是,他再不敢隐瞒,开口说道:“陵儿……不,刘陵翁主今日早些时候来过这蛮夷邸,并与使团的正使匈奴右谷蠡王私下见过面,并且密谈了一段时间,至于他二人究竟谈了些什么,我便一无所知了。只知道他二人谈过之后,那右谷蠡王神色十分反常,看起来很是高兴的样子,而就在翁主离开前,曾经拜托我调查陛下近几日的行踪路线,说是想要一睹天颜……”

    众人听了,全都为之色变,恐怕那刘陵已经与匈奴使者谋划好了暗中刺杀陛下之事了,由匈奴人提供伏击好手,而刘陵提供天子的行程,趁天子一时不备,弑君乱政!如今匈奴高手全在蛮夷邸,所欠缺的,只有天子的踪迹了。看来这刘陵果然胆大妄为,真的着手暗杀陛下之事了!

    张骞马上又问张次公道:“次公可是答应了刘陵翁主了”

    张次公赧然回答道:“我一时情迷,却已经答应了翁主,但是翁主刚走不久,郎官等人便已经来到,我还没有来得及去调查天子的行踪,因此翁主还不知道这几日陛下的行程。”

    他如此说,张骞才稍稍放下心来,自己等人来得及时,没有让张次公铸成大错。他将义纵之前在密道中偷听到田蚡与刘陵所说的话告诉给了张次公,明确告诉他,刘陵与匈奴使者谋划之事,恐怕乃是借匈奴人之手,暗中刺杀陛下,事成之后,再由武安侯推举淮南王为储,从而窃夺神器,改朝换代!张次公听了,万念俱灰,至此他已经相信了刘陵别有用心,而自己则算是这心机深沉的翁主殿下的头号帮凶!

    他哭丧着脸对张骞说道:“今日次公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告于郎官知晓了,要杀要剐,我张次公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我的家人毫不知情,乃是无辜之人,若是郎官原原本本将次公所做之事报告于陛下,恐怕我全族都会被我株连。郎官宅心仁厚,素有仁爱之名,希望郎官能够怜悯我全族无辜,在陛下面前,能够为次公说些好话,有所隐瞒,使得我的全族能不受牵连,那样次公便是在幽冥泉下,鬼门关内,也会感激郎官的大恩大德的。”

    张骞听了,心里格外难受,他与张次公认识已久,对他也算是十分熟悉,知道他豪迈仗义,是个可以结交的好人,也坚信他对陛下的忠诚。如今他被人欺骗,做下错事,虽然难辞其咎,但是也算是情有可原,若是自己如实禀报,以陛下眼中难容沙子的性格,必定如他所说,会诛除他的全族。此等惨事一旦发生,自己又于心何忍

    于是他柔声说道:“次公放心,子文与你相交一场,该如何做自有分寸,定是不会牵连无辜之人的。”

    张次公听了,很是感激,他跪伏在张骞面前,对他行了个大礼,而后突然拔出佩剑,横剑便要自刎谢罪。

    这一下变故突生,众人皆是大惊失色。武艺高强的杜貘、仇让二人距离次公位置较远,便是有能力阻止,也来不及在他伤及己身之前出手制止。而离张次公侥近的张骞、张汤与卫青,却不通武功。三人中,卫青最是高大魁梧,臂展也要长于二张,况且他本就距离张次公持剑之手更近几分,他来不及多想,便赶忙出手,一把握住张次公横在颈间的锋利剑刃。

    他虽然不是武林高手,但是学通兵家,寻常弓马倒是熟捻得很,况且他驯马驾驭之术十分精湛,身材又十分壮硕,因此有一膀子好力气,这匆忙一抓,竟真的攥住了张次公的剑刃,让他的剑难移半分,只是剑刃锋利,他的手掌也因此划伤,淋漓的鲜血顺着剑身淌到剑尖,再缓缓滴落在地,若是此刻他摊开手掌,众人便能看见他掌中的那道深深的伤口。

    卫青果然是大丈夫,手掌伤重,他却眉头不眨一下。只见他正视张次公双眼,沉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生当为天下黎民福祉,死应为江山稳固。不能敢作敢当,只想着以死逃避。不能在敌人的兵刃下泰然而逝,而是在自己的刀剑下仓皇自刎,还算什么好汉!”

    这话说得气势磅礴,再配上卫青凛然的血性,让人肃然起敬。张次公虽然武功远胜卫青,此刻却被他完全折服,仿佛他握着自己剑刃的手有千钧之重一般,让自己无力抵抗。他丢下手中之前,拱手对卫青说道:“兄台正气,令次公惭愧,若次公还有时日,定心甘情愿为兄台驱驰,万死不辞!”

    汉人最重慷慨豪迈,轻生死,重义气,张次公被卫青气势所摄,已有了投靠之心,全然顾不上对方实际身份,仅仅是一名侯府马夫。

    张骞见卫青阻止了张次公行险,心中这才松了口气。他有些严肃地对张次公说道:“次公,你为何还这般糊涂如今只有你能证明刘陵与匈奴人暗中谋划,以及要盗取陛下行踪的不法行径,你一身死,不但给奸诈外贼提供警醒,而且还死无对证,让他们继续逍遥法外!还是说,次公你本就被匈奴人收买了!”

    张次公闻言,马上激动地反驳道:“我张次公便是再不肖,也不会做匈奴人的走狗,出卖自己的国家,郎官何故辱我!”

    张骞听了,弯腰捡起他的佩剑,郑重对他说道:“那次公就拿好你的剑,此间事情未了,你若有心,便助我等杀几个匈奴不法,是非曲直,待风波过后再论!”他眼神格外真诚,一点没有欺骗张次公之意。

    张次公接过宝剑,眼中也充盈了热泪,他打心底里感激张骞,能够给他这个待罪之人一个机会,一个最后报效君父的机会。

    张骞看了看他,轻叹一声,又转过头去对众人说道:“诸位,此事关系重大,还要有劳诸位留在这里监视匈奴人动向。在下还需去一趟未央宫,报告陛下让陛下早做防范,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第一百三十二章 隔空杀人?
    张骞说罢,杜貘便走上前去,对他说:“那武安侯田蚡有意置郎官于死地,若郎官一人前往皇宫,我怕中途会遭遇暗算,安危难测,不若我与郎官一并走这一遭吧,其余诸位可以留在此地,监视匈奴人的举动,而且有阿让在此坐镇,也不会有什么宵小胆敢仗着武力逞凶。”说罢,他便似有深意地直盯着张次公看了一眼,仿佛在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张次公知道,这老江湖怕是并不完全相信自己,可是他确实已是认命服法,心里一丝挣扎逃逸的想法也无。

    杜貘又将眼光转向仇让,二人双目对视,皆是心领神会,有仇让在此,不论是藏匿己方众人行踪,暗中监视蛮夷邸内的匈奴人,还是看管身负武功的张次公,都是得心应手之事,可以完全不必担心了。

    张骞想了想,也觉得他所说之话不无道理,便客气道:“那便有劳杜先生了。”

    杜貘随和一笑,摆摆手示意张骞不必客气,而后便与张骞两人一同上马,向皇宫方向而去。

    张骞等人甫一出发,仇让便叫来了义纵,与他商议监视蛮夷邸的事宜,张次公见了义纵,便是刚才将自己引到此地的鬼祟之人。仇让与义纵一番安排过后,张次公才知,这义纵对于藏匿追踪,逃遁潜迹这些盗贼捕快的伎俩运用得十分精妙,也难怪自己费尽了全力也没有追上他。看来张骞郎官果然有些本领,笼络了不少能人异士助力他查办鬼影杀手一案。

    这时,张汤却走上前来,对张次公说道:“张侍卫,在下有些事情想要与你再度确认一番,不知可以与否。”

    张次公好奇地问道:“阁下是”

    张汤回答道:“在下张汤,乃是京兆尹手下的一名小吏。”

    张次公却很是惊奇地说道:“阁下就是稚子审鼠的神童名探张汤么有何问题,但说无妨。”张汤神童之名远播三秦之地,便连宫中侍卫也知一二。

    张汤谦逊一笑,说道:“都是汤幼时胡闹而为,不足挂齿。张侍卫之前说自己明确听到陛下安排侍卫暗杀了武安侯手下的田簋,确无一句不实之言么”

    张次公马上说道:“鄙人承认此事,已经是甘认不敬重罪了,怎么会有所欺瞒呢鄙人千真万确,听到陛下曾经暗中下达过这个命令。”

    张汤又问道:“那阁下可曾记得,到底是何日何时听到陛下的话语的呢”

    张次公说道:“当然,我乃是在寒食节前一天傍晚时分听到陛下所言命令的,因为那天次日,我等侍卫要陪伴陛下出行踏青,所以有些事宜需要安排,我当时正在忙这些事务,所以刚好路过未央宫殿侧,才能有机会偷听到陛下的密谈。”

    张汤听了,眉头一皱,说道:“寒食节前一天”

    张次公点头确认,张汤心中不禁有了些许疑惑,那田簋的尸体乃是家里侍女发现的,自己去勘验过,死亡时间该是寒食节后一天才对,他马上又问道:“我听张骞郎官说过,寒食节所有近卫全部随圣驾出游上林了,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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