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那个小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路昭昭
“秦昭宜。”他恨恨地叫我。
“嗯,我在呢。”我怂怂答应着,这荒郊野岭的,他额前贴着湿漉漉的黑发,眼睛冒着幽幽绿光,跟吸血鬼一样,我真不敢对他发飙。
“你在什么在,你现在应该躺在舒服的家里,盖着柔软的被子,枕着舒适的枕头,做着你小秦董的发财美梦,享受你幸福快乐的生活……别来找我,别来烦我。”
“我没烦你,这路又不是你家修的,漫漫长夜,无心睡眠,我上来压压马路。”
“马路是给我们老百姓走的,小秦董没事应该开个直升飞机,轰隆轰隆飞上天才符合你暴发的特质。”
“喂~”我有点烦了:“你别不识好歹行吗我不就撑了一把伞吗你不愿意要,那我扔掉算了。”
冯深没说话,抿唇看着我。
我犹豫了一会儿,心想着他怎么不制止我扔伞呢!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为了不自己打自己脸,这伞我不想扔也得扔了。
卧槽,真冷!
冯深紧紧凝了眉毛,“你不该来的。”
我打了个哆嗦,认同点头:“确实。”
“你考虑好了吗”
“什么啊”
他定定看着我,不说话。
我反应了一下:“哦,你是说送伞啊,那
103、怂包,被吓到喊了爸爸
他说的很对,我从小就知道他们的争吵多数是因为我妈的胡搅蛮缠,有时我还会劝劝我妈,让她别没事找事。
而我妈多数时候会反过来将我训斥一顿,说我白眼不孝。时间一长,我也懒得管他们了,对他们的争吵也变的麻木不仁。
我抬头仰了眼秦战辉,他棕色瞳仁里泛着微红:“丫头,自从你沈阿姨告诉我,她认识一个叫秦昭宜的人时,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以为自己再也不能光明正大找寻你了,没想到你竟然生活新城,离我离的那么近。我控制不住自己,总要知道在你身上发生过的每一件大事小事,所以常常跟着你走上一段路途。”
“其实以前,我经常会回去看看你,只不过是在家门口偷偷地看,在教学楼外偷偷地望,在放学的路上远远地躲……为此,我还特意买了一个相机,每次去看你时都会拍几张照片,直到你读高中。”
“后来,我……出了点事,再没办法找到你了。我看到自己在野外的墓碑,知道你们恨透了我,所以不敢问你妈你的下落,也不敢问村里的任何一个人……”
“你出事出了什么事好事还是坏事”我嘴角带着笑,看着他问:“如果是好事,那当我没问,如果是坏事,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女人嘛,就是爱口是心非。就像我,嘴上得意秦战辉出事,实际上心里已稍稍软了一点儿。从他老态的容貌上分析,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以想象的大灾难,不知道他那段时间是怎么挺过来的有没有贵人帮助
淡淡的笑意在他眼底漾开,他向我迈了一步:“都已经过去了,未来我只希望你能生活的开心,再遇到一个不管是从眼界、目标还是理想、态度”都能完全相合的人在一起,不要只因为单纯的好感而生硬捆绑在一起,不再重蹈我和你妈的覆辙。”
我愕然看了他几秒。总不是无缘无故提这个“灵魂伴侣”的问题吧
他主动坦白:“前几天我约了冯深,和他谈了关于你的事。”
看吧,我就知道。
我心里翻腾,想质问他用什么身份来和冯深谈关于我的感情事但冷静想想,我又真的很想知道冯深怎么说关于和我的感情事,于是强迫自己先把原则抛一边,先满足好奇心再说。
所以,我淡定如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仰角看天,心脏则跳如钟鼓。
秦战辉卖了一个关子,请我坐在他真皮的老板椅上,又从他的书架柜中打开一个密码锁,里面有取出一本相册。
那是他偷偷回去看我时拍的,有笑着的、有哭着的,有读书的、有叉腰打架的……
不得不说,秦战辉这招亲情牌打的很有用,我一下子忘了自己来这里干什么的了,老老实实坐着,自动将他带入父亲角色,任他牵着思想走。耳朵听着他讲述的谈话内容,脑子里过着他与冯深喝酒的画面。
他告诉我,他并不是以我父亲的身份和冯深见面的,而是以沈阿姨朋友的身份。
他受沈阿姨临终所托,定要让冯深与我共度余生,这样她泉下才得安心,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冯深拒绝了,还说他以后会与我保持距离。
秦战辉叉腰在办公室踱步,自言自语:“冯深他拒绝我的资助情有可原,因为他有他的骄傲,可我女儿,他真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望着他思考的样子笑了一声,就是因为我是您女儿,所以他才拒绝呢。现在的冯深只是冯深,现在的秦昭宜却是秦战辉财产的唯一继承人。
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后,我起身想走,秦战辉紧跟了两步:“丫头,能陪爸爸吃个晚餐吗”
本能的,我停下脚,因为听到了“吃”这个字。
我扭回头问他:“吃什么”
他又惊又喜,“去春福楼吃可以吗”
想想春福楼的万元大餐,我点头:“好呀,不过要叫上我妈,不然我也不去。”
“好,好,叫上你妈,我让焕焕去接她。”
“不要焕焕接,你要有诚意的话就亲自去接。”
秦战辉对我的愧疚成为我对他指手划脚的资本,他真的听了我的亲自开车去接了我妈。
一顿饭吃的,我妈回到家又大哭了一场,并进行了一场来自灵魂的内心反省。
“春福楼的扫地大妈竟然叫我大姐,原来我也老了……”
“春福楼里洗盘子的阿姨说话轻声自语,我跟她一比,简直就是河东狮吼。”
“还有那端菜的服务员,走路姿势也比我……比我……”我妈想了半天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我提醒她:“优雅。”
我妈含泪点头:“就是优雅,让我在你爸面前丢尽了脸,关键时刻我竟然找不出来一个合适的词来接你爸爸的话,没文化,太可怕。秦昭宜,给我报个夜大,我要念书。”
我:“……妈,您好像,不认识几个字呢。”
“我可以学啊。从简单的学习,从一二三四五六七开始学起。”
“嗯,好。”
为了不让我妈的自信心再受到打击,我先给她报了一个成人基础班,回到家她的作业都是让陈昏晓来辅导。
一周后的某天,陈昏晓这个小老师郑重其事拉我到他的房间,说:“秦昭宜女士,我必须要认真和你谈谈了。”
我被他的大人模样逗笑,实在严肃不了:“哈哈,好啊,你说吧。”
他说:“姥姥可能老年痴呆了,你不能再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我怕她会出事。”
“嗯此话怎么说”
“她现在总是对着声母表傻笑,痴痴呆呆地,偶尔脸还会红。今天晚上她给我炒鸡蛋,把蛋液倒垃圾桶了,炒了一盘鸡蛋壳给我吃,那蛋壳上还有鸡屎呢。”
“是吗”我故作惊讶看着他,笑了一下走开了。
我妈会这样我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我逼着秦战辉每天接送她上下学,还要送她一束玫瑰花,送到九十九朵,我便会喊他爸爸。
这个天才主意可不是我能想出来的,是余楚想的。
我第一次觉得她的建议这么靠谱,当然,我绝对不会承认我是被她吓的了。
余楚说:小说里还有电视剧里的经验都告诉我们,父女相认如果有一方抗拒,那抗拒方便会得一种叫做白血病需要换骨髓的病;如果被抗拒方生了病,那肯定是一种要命的病,可能是个换个肾、或个换个肝什么的,以此体验血浓于水的亲情……
她的话听的我寒毛直立,跪求她救命,帮我出个既能认了父亲但又不丢面子的主意。
于是,她就出了这个主意。
此主意“疗效显著”,在第十天时,可谓完美谢幕。
秦战辉送我妈回到家里,突然脸色苍白、汗珠不断,手捂着腹部疼的直不起腰。
我一想:完了,可能我的肾我的肝都保不住了,惊恐之下,吓的我赶紧喊爸。
秦战辉一听到我喊爸,感动地老泪纵横,摸着我的脸颊说:“丫头,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如今等到了,我死而无憾。”
我妈苍白着一张脸,摸着他的脸颊说:“秦战辉,你如果死了,我也不活了,我等这一天也等了二十年。”
秦战辉一怔,久久凝视着我妈,指着窗外说:“我不会死的,我可能是阑尾炎又复发了,丫头,帮我去车上拿药。”
我:“……”
我觉得自己好没有气节,就这
102、三句话说不到就赶人
五个员工面面相觑一阵,慌慌低头翻文件。
我回头看冯深,一身正装,眼里闪着严厉的光,看到我像看到透明人了一样,目光从我身上一扫而过,没有一丝停滞:“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闲杂人等不需要理。”
我一呆,谁闲杂人等回顾四周望了一圈,原来我是那个闲杂人等。
冯深回了他的办公室,疲惫捏着他的太阳穴,我来是想帮他的忙,不能被这一句闲杂人等给气回去了吧
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他脾气差、人又智力低下,秦昭宜你有慈悲心,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宽慰着自己,在员工的质疑与好奇之下,走进他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装修风格和在zt时大不相同。在zt,他是按照思宇妈妈的生活方式来装点的,在风至,他是按照中规中矩的风格来装修的。两间办公室,惟一相同的大概就是那个我初次进他办公室要采的红木槿花了。
“你来做什么”他的声音极淡,透着一股子冰冷。
我被他这个态度搞的一点要关心他的心情都没了,微微不耐:“你干嘛对我又是这个千山冰山的模样莫名其妙,我没得罪你吧”
他眼睛淡淡从我身上一扫,垂下眼帘说:“没有,只是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回去吧,要找我打电话就行了。”
“我打了,可是你不接啊。”在车上时,我打了三个给他,如果他接听,我直接在牛奶厂商的办公楼那里吃着三明治等他就好了,何必跑这一趟。
冯深脸上带着一丝疲倦,摸了一下口袋里的手机,他并没有拿出来确定一下我到底有没有打过,可见他是知道我打过电话而故意不接的。
“我刚才在忙。”他一句轻描淡写的解释,脸上全是冷漠疏离的态度。
“冯深,我觉得我们俩现在的关系应该能换来你一句实话吧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秦战辉的原因你才又对我爱搭不理的”我怀疑地问,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任何一点他疏远我的理由。
他眸底闪过凌厉的光,随后恢复淡漠:“不是,你想太多了。”
“那你前几天和他在火锅店都说了什么”我紧紧逼问。
他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反问我:“你怎么知道”问完之后,他突然讥笑了一下,大致是猜出了因为余楚。他站起来,强硬解释:“我们也就是喝喝酒、聊聊天、仅此而此。我要忙了,你走吧。”
又赶人,我怒:“走就走,你不用再赶了,谁喜欢来你这里,连个垫肚子的水果都没有,我吃三明治吃的好好的,要不是听说你公司遇到瓶颈,我才不会过来呢,你继续傲慢、自大、无礼吧,我才不愿意看你脸色呢。”
就这样,我俩又撕破脸皮了,在学校门口接孩子时,也是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偶尔目光在半空中交汇又都快速的撤回,反正谁也不理谁就是了。
我俩这个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可乐坏了陈昏晓。他一个劲地教育我,做人要有气节,千万不可先低头,如果我低头,他会对我进行鄙视以及更多的鄙视,再不视我为他的第一任老师。
一天、两天、三天,我都憋着一口气,两耳不闻冯深事,一心想着有气节。
到了第四天时,冯深依旧将我冷冻结冰,我有点受不住了,跑去汽车公司找了朱焕焕。
朱焕焕听到我召唤,屁颠屁颠跑到顶楼:“姐,怎么回事”
我指着拦我的顶楼前台,说:“我要找秦战辉,她说秦战辉在开会,死拦着不让进。”
前台为难看着朱焕焕:“经理这……”
朱焕焕朝前台摆手:“人我带进去,你不用管了。”
前台这才答应放我进去。
朱焕焕直接将我带去董事长办公室,我一眼看到秦战辉办公
101、闲着没事做了,胡说八道
我妈从秦战辉那里回来后哭了一场,她说:“二十年不见,你爸真的老太多了……”
“现在的你爸端庄、气派、一身西装有棱有角,过去他想买一套西装,我嘲笑他蛤蟆跳到称盘里——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用他攒了半年的钱买了几包大米。现在想想,秦昭宜,你爸离开我是对的,因为我根本就不了解他……哇哇~~”
她哭了很久,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志不同道不合的俩人结为夫妻简直就是一场大灾难。既要适应对方,又要勉强自己。而秦战辉这种人厉害了,直接能影响了我妈,让她大彻大悟起来,再不敢期待和他的未来。
假期后的工作比较繁忙,中午十二点半了,我还在帮孟纤纤审阅邮件。
胃部一阵阵打鸣,饥饿的感觉就像吸一口空气都能引发食欲泛滥的催化剂,我爪子都握不住鼠标了,呼叫孟纤纤带我下楼喝牛肉汤。
孟纤纤从洗手间出来,嘟着大红唇朝我走过来,身姿婀娜曲线玲珑,我看的有点呆。她把脸贴在我眼前,眨着眼睛问:“性感不”
我看了一眼在我脸前被放大到n倍的五官,手脚齐抖:“鬼呀……”
孟纤纤气得拿桌上的鼠标垫拍我。
我呵呵笑着躲,问她:“你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准备去吸哪个倒霉蛋的血呀”
孟纤纤手放于腮下,陶醉仰脸看灯管:“当然是我家相公的了……嘻嘻,走,我带你去见见他,顺便点只鸭子祭一下你的五脏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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