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那个小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路昭昭
他面上闪过痛苦,随即面无表情:“希望你能说到做到。”然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我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咬着牙逼自己把泪给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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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秦昭宜
我曾在网上看到过一个调侃天气预报的笑话,它说世界上有三类最不靠谱的人,其中一个就是天气预报的播音员。
真的没让我失望,新城的天气预报又一次用实际现象再次证明它确实在开玩笑。
说好的太阳呢
早上起来,还是阴气沉沉的天,昨天淋湿的衣服也还没干,不得已又穿在身上。我不得不庆幸这幸亏是农历四月天,若是寒冬腊月,那我宁愿披个浴袍出门。
简单洗漱后,我出了房门。没想到冯深和冯思宇两父子比我先起床,一前一后站在我房门口,一个笑的像春天的花一样,一个右手摸着下巴,频频看着我摇头。
我糊糊涂涂上下看了一眼自己,白衫有点脏有点皱,因为潮湿微微贴在身上,因为贴在身上所以微微透明。
我眼角抽了抽,双臂交叠抱肩:“非礼勿视。冯思宇都懂的道理你不懂吗”
他微笑立于一旁:“我懂,但并不代表所有男人都懂,把这个穿上。”
他朝我丢过来自己的一个薄款外套,我准确无误接过,突然叫了一声:“啊。”
他问:“怎么了”
我突然想到自己车里的后备箱内有一件我给他的买的棉衣,因为陈昏晓,一直没送出去,今天可以光明正大给他了。
“我过年的时候其实有给你买了一件棉衣,因为种种的原因,没送给你,现在你还要不要”
他眉稍一挑,“要,天气有些凉,刚好派上用场。”
四月份穿棉衣,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天气诡异,一种是人诡异,目前综合来看,人的诡异超出天气诡异。
我看着他唇畔漾开的笑打了个哆嗦:“快走,回家回家。”
冯思宇咯咯笑。
冯深抓住我手,微微握紧:“不吃早餐了吗”
“不吃了不吃了,我等着上班呢。”
冯思宇依然是坐我的车,冯深的车走在我们后面。
冯思宇今天好像很高兴,话变得多,笑容更多,黑葡萄一样的双眼一直弯成小月亮的状态,我对他说上学之前要记得吃早饭,他却答非所问。
“阿姨,我觉得我爸爸变了。”
“哪里变啦”我本能问。
冯思宇的脑袋从后排伸过来,从内后视镜中看,脸上充满愉悦:“变的爱笑了,虽然他只对你一个人笑,不过只要我爸爸高兴,我也高兴。”
“是吗那我觉得思宇你也变了。”
“我吗我有吗”冯思宇疑惑问。
我笑着逗他:“有啊,变的更爱说话了,更可爱了。”
冯思宇脸皮薄,被我这么一夸奖,脸色绯红微笑着坐回后座。
我看向前方灰蒙蒙的天空,就这么想起了陈昏晓。
我和冯深的关系总不能瞒着他,虽说我们并没有打算结婚,最近三年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以后我和他的来往难免会多起来,陈昏晓是家里的一份子,刻意的隐瞒可能会让他觉得自己始终是个外人,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
于是,我就在晚上的时候和他坦诚了。
我说:“陈昏昏,你和冯思宇关系怎么样啊请用两个四字成语回答我。”
陈昏晓正在吃炸的薯条,吸吸手指上明闪闪的油苦苦思索了一阵:“手足情深、情同骨肉。”
嗯,很好!
我眼睛蓦然明亮:“那你们别情同了,我让你们变成骨肉亲吧。”
陈昏晓斜睨了我,拉下脸:“什么意思”
我妈突然一咧嘴:“哎呀,你和冯深有进展了你昨天夜里和他在一起不是吧秦昭宜,人家母亲去世还没一百天呢,想不到你是这样的秦昭宜……”
我被我妈搅和的脑子里的思路全混成一团泥浆了:“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住宿在郊区的酒店,我一间,他和冯思宇一间。”
我妈的兴致仍在高涨,手舞足蹈眉开眼笑正欲深入挖掘更详细的信息被我爸一个犀利的眼风生生吓的没了动作,低头数自己碗里的米粒。
我爸淡定如斯,不急不忙夹了一棵生菜放在自己碗里,慢斤四两接口:“你们决定就好,冯深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品性绝对可以,只是……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我看着我爸摇头肯定,我爸若有所思了一下,抿唇笑笑不再说话。
陈昏晓鼻子一纵,从餐椅上跳出来:“我听明白了,你和冯叔叔要结婚了,我早就有预感你们会在一起了,想了各种办法反对还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因为你根本就没考虑我的感受,谁让我不是你生的呢。”
我皱紧了眉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就是很抗拒冯深嘛,现在也是一样,好惆怅。“你,给冯叔叔一个机会行不行相互了解了,说不定就能相处融洽了。”
陈昏晓眼泪都快逼出来,闷声说:“你要和他在一起就在一起吧,反正我也不是你儿子,你不用管我。”
“你都喊我妈了当然是我儿子了。”
“那你为了我,就别和冯叔叔在一起。”
我:“……”
我妈想伸手揉揉陈昏晓的脑袋被他躲开了,她咂了下嘴:“啧,这孩子……”然后扭头带着一脸小心翼翼看我爸:“要不,咱们全家举手表决怎么样”
我爸没吱声。
我妈又小心翼翼说:“支持秦昭宜和冯深在一起的,请举手。”她自己先举了手,陈昏晓无动于衷,眼睛紧紧盯着我爸。
我爸望着眼前的一幕,露出和我同款惆怅的表情。他没举手支持,但他说自己不举手也不代表不支持。
他放下筷子,慈祥看着陈昏晓说了这么一句话:“秦昭宜永远是你的妈妈,但这并不代表你是她此生唯一的儿子。”
陈昏晓定了一瞬,有些受不了地用眼睛瞪我爸:“我没说过要成为她唯一的儿子,我生下来就是给别人当儿子的,但给谁当,我说了算。”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回房睡觉了。”我撑着额头回房间,澡都没洗直接躺在了床上。
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想着陈昏晓的抵触、想想冯深对玉恩的誓言、想想我爸暗指的委屈,一时之间有点伤感,“唉,算了,还是打个电话说分手吧。”
电话接通,冯深那里依旧有翻书的声音,他的声音很慵懒,却又透着一股子轻快:“昨天没睡好今天还不早点休息”
我听到他轻松的声音不免也放松了一点儿,“你不是也没休息吗又在看书啊不觉得无聊啊”
他那里“啪”了一声,我不用看也知道,他合了上书本,一本正经对我说:“不无聊,眼睛里有可意念的文字,脑子里有可想念的影子,怎么会无聊呢。”
我回味了一遍这句好听的话,尴了一尬。
情话虽美,景不相趁。我打电话可是来分手的,虽然我的恋情还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史上最惨最短的恋情可能要靠我来保存了。
“冯深,你听我说,我认真想了想,可能……我们不太合适,我反悔了。”
“反悔了”他语气带着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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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我要娶你,无需愧疚
到目前为止,能让我动心的只有一个冯深而已,要说的是,我和他的关系连个普通朋友都算不上,真不知道陈昏晓还在背后诋毁人家的形象有何意义。
“妈,我今天听冯思宇说昨天冯叔叔半夜里才回家,回到家什么正事都不干,在阳台上一个劲儿抽烟,一根接一根,烟灰撒一地,一点素质都没有,还差点引起火灾……”
我要不是开着车,真会赏他一巴掌。
说冯深抽烟我相信,说冯深没素质我勉强相信,但说他在阳台上抽烟引起火灾,这就过份了吧。
不喜欢人家就不喜欢呗,干嘛咒人家。
我看前方路况,不冷不热回:“是吗”
“是呀,我最讨厌抽烟的男人了,打着“男人不抽烟,对不起老祖先”的旗号来缓解自己的寂寞,邋里邋遢,丢男人的脸。”
“嗯。”我应了一声。
他还没完没了:“不光如此,他今天早上还大发脾气,撕了冯思宇写的日记。”
“冯思宇还写日记呢太历害了,他不会写的字都是用什么代替的”我惊讶问。
“妈”陈昏晓拉了个长音:“听话要听重点好吗我的重点是,冯叔叔他这种野蛮的行径,很容易伤害我们幼小的心灵,影响我们的美好人生。”
“我们”我重复了一遍他的用语。
他眸光一闪,此处无银三百两地解释:“我的意思是说,他伤害了冯思宇幼小的心灵,冯思宇心灵有伤肯定不快乐吧,冯思宇不快乐那我作为他的朋友肯定也不会快乐,所以他直接和间接伤害了我们俩个的心灵,他就是个恶魔,我可不要魔鬼爸爸。”
说来说去,还是怕和冯深成为一家人,我沉沉摇摇了头,良久无语。
我本以为这些都是陈昏晓为了离间我的冯深编的谎话,没想到有一部分竟是真的。
冯思宇不知道什么时候记下了我的电话,晚上十点多钟我都睡了,他用他家里的座机把我吵醒,一张口,就让我抑制不住心疼。
他带着哭腔告诉我,今天家里就他一个。临时请的保姆今天不在,爸爸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现在外面下了大雨,他一个人在家很害怕。
还说,可能是因为自己在日记中把我假想成了妈妈惹了爸爸不高兴,所以他才到现在都没有回家。
陈昏晓说我听话不会听重点,我不以为然,冯思宇的话我就听出重点了,他把我当妈妈了。
小欣喜的感觉从心里升腾而起,我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掀开窗帘,雨声清晰有力,玻璃外的天色混沌一片,是个让人感到凄凉满怀却又能喷放出热情的雨夜啊。
我边换衣服边安慰冯思宇:“听话,别怕,你把家里的灯全部开着,找一集动画片先看着,阿姨这就去你家陪你。”
冯思宇乖乖地回答:“好。”
我和我妈打了声招呼,撑着雨伞出了门。本想走到小区正门打车的,但雨太大了,我不小心又踩到水坑,脚底心传来湿漉漉的感觉,立即放弃打车的念头转而向停车场走。
下雨天的晚上行车,我心里是没底的,加之灯光灰暗、视线模糊、道路明方向便全凭感觉。
左转右转直行,都在同一个区域住,路途近,很快到了冯深家里。
冯思宇小脸泪迹斑斑,说爸爸的电话一直没人接,他打了好多次了,都是响了好几声后语音提示无法接通。
我看看外面的雨天,心中一紧,忙打到冯深公司电话,结果还是没人接。
没人接,没人接,我在屋里转圈圈,猜测着冯深会去哪儿
最大的可能就是去了a市的牛奶工厂拉货,但具体是不是,我还得再打给孟纤纤,请她找她家“相公”证实一下。
这个时候,就是人际关系网发挥作用的时候了。我打给孟纤纤,孟纤纤打给她“相公”,她“相公”打给工厂负责人,工厂负责人说冯深三个小时前就把牛奶拉走了。
三个小时前算时间,他应该回来新城了,现在联系不到,该不会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吧
曾经他冒着大雨开车接我一次,我记得我心里暗许过,如果他需要,我也愿意无偿接他一次。所以,老天爷给我这个机会了。我着急牵上冯思宇说:“我们去找你爸。”
跟着导航把车子开的离市区越来越远,车窗上的雨帘子铺天盖地流,雨刷开到最大仍显得有点力不从心,总让我有一种侥幸心理,还好车不多、路够宽,不然我真不敢保证我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天亮。
正侥幸着,前方转弯路口突然冲过来一辆车,我是直行的,还来不及转方向盘,那人火速来了个漂移,避开我的车子,一阵技术勇猛操作后,从我旁边呼啸而过。
我看的目瞪口呆,冯思宇大声尖叫:“阿姨,小心。”
我猛然惊醒,“妈呀~”快撞上路边护栏,出于本能反应,我转了一下方向盘,好在我车速不快后方没有车辆,车身只是侧滑了一下,驶出几米后又恢复平稳。
“呼~”我和冯思宇同时喘了一口气。
车子越往前车辆越少,我惊魂未定,冯思宇又大声叫:“阿姨快看,那是我爸爸。”
我心猛跳,伸长脖子往前方看。
大雨中,冯深只穿了一件上衣,半蹲在前车轱辘那里,手里拿着工具,脚旁还有一个备用轮胎。
我把车子停在路边,打开双闪灯光,解安全带下车。“思宇,雨太大你不要下车,乖乖在车上等,我下去看看。”
“好。”
我开了车门,撑着雨伞下去。
冯深不明眼前的车辆怎么回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眯着眼睛朝我看过来。
我走进他,他慢慢站起来,眼底流转着复杂的光。
我把雨伞罩在他头上,接触到他复杂又淡漠的眼神后有点心虚地眨了眨眼:“我……我……冯思宇担心你会出事,所以打了电话给我。”
“所以你就顶着冷风大雨,冒着生命危险,给我送这把破伞吗”他太阳穴的青筋凸起,一下一下毫无规则的跳,声音力度达到震耳欲聋的状态,连滂沱大雨都及不上。
他好像很讨厌我的这把透明雨伞,一步退了出去,呆在漫天大雨中。
我向前走一步,又把雨伞罩他头上:“我来都来了,你不能让我白来吧刚才来的时候我差点和人家撞车了,虽然雨伞破了点,小了点,但十分具有象征意义,你就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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