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那个小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路昭昭
瞪的眼睛酸了累了,才识时务为俊杰,不光把怀里的照片放回他的房间,连同置物架上面的都顺道带走了。
真是意外的收获,我本来没想让他收置物架上的周双儿的独照!
我正想平复一下心情时,我妈的电话,不期而至。
自从移动出了全球通的套餐,我妈是越来越不心疼电话费,不管时间不管地点不管你想不想接,只要她想和你说话,你不接她就坚持不懈打到你无法接。
我在我妈面前就像陈昏晓在我面前一样,识时务为俊杰。
一个能在众多欧巴桑中脱颖而出,靠打麻将成为带动全村经济发展至关重要的“劳模”,我妈有着非同寻常的影响力和权威度。
我点了接通健,第一时间向她求助我算老几这个发人深省的问题。
我妈没料到我一接通电话会先提问题,愣了一下,然后斩钉截铁告诉我:“我这辈子就生了你一个,你不管从哪数,都是老一。”
我是老一。嗯,我记住了,以后陈昏晓再问我,我就能理直气壮的明确回答了。
我妈又啐了一口瓜子皮,和我展开对话。
我妈:“今天下午十八点三十二分,你急匆匆挂断我才讲了一分钟零五十八秒的电话是因为什么事”
我皱眉,我妈在麻将桌上练就的心思缜密简直令人发指。
巴菲特曾经说过:如果你打了半个小时牌,仍然不知道谁是菜鸟的话,那么你就是。
作为一个一天二十四小时有十六个小时都献给麻将桌的“劳模”,我妈已经练到法眼一开就知道李大娘王大婶是个什么妖孽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深懂对方的套路牌理,还是会经常性输的一塌糊涂。
“妈~你真是太无聊了。”我扶额,能把和我通话的时间记得这么清楚,她肯定是闲的发慌了。
我妈叹气:“唉,你李大娘前两天赢钱赢的太飘了,昨天早上起床喂猪,一头栽到猪圈里去了,臭烘烘的被救护车拉走,听说是久坐引起的脑溢血,吓得我那群麻友一口气跑了二里地,没人陪我玩了,我无聊,就想起你了。”
虽然我并不想让我在我妈在无聊
015、一道思维推理题
她哭着告诉我,那里的床单上都是沾着血的、那里的孩子都是少胳膊少腿的,那里的女生就她一个是健全的。
所以她每天要帮院长给他们喂饭,擦脸,甚至还要背他们上厕所。
她还说,她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快乐,她从来不会想念自己的妈妈,也不会想念爸爸,只会在孤独害怕时想起我。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存在如此具有意义,当天回到家我就跪水泥地上求我妈收养周双儿。
说是收养,好像有点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她被村里资助,上了寄宿学校。初中是两周回家一次,高中是一个月回家一次。我们家给予她的也就是让她在出了校门后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有一口热乎的饭吃,还有我妈打牌赢了的时候给她买上一件新衣而已。
回忆总想哭啊!
我仰头试着把眶里的泪水缩回去,扎心的想:后来,我终于在眼泪中明白,同情心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东西。
余楚递过来一张纸手帕,用实际行动告诉我她的眼睛只是红了并没有瞎,请我不要忽视她。“快擦擦吧,看你流泪,怪丑的。”
我接过纸巾,沾了沾眼角纠正她:“我这是女儿有泪不轻弹。再说,只有出了眼眶的珍珠那才叫流泪呢。”
她冷哼一声,高喊:“嘿,那个傻逼,这饭咱们还去吃吗”
我自动忽略掉她给我的爱称,吸了吸鼻涕:“吃!必须吃!先去和谐路接趟周双儿的儿子,我要他看着我吃。”
我又一次说到做到。
气的余楚拿筷子戳我:“秦昭宜,你真是丧心病狂。”
作家宋小君曾在他的书里说过:伟大都是熬出来的,牛逼是逼出来的,不经历生活丧心病狂的虐待,怎么配得上令人发指的**呢
文字尚能锵锵有声,我哪还好意思凭吊过去。
她正义的指控我还是置若罔闻,继续喝我的排骨汤,吃我的清蒸鲈鱼。
陈昏晓左手拖腮右手握铅笔,眼睛直勾勾盯着我面前的鲜肉水饺。
他时不时吞咽一嘴口水的声音让我的味蕾更加兴奋,特意用筷子扎了一个饺子在他鼻端绕,在他瞅准机会想偷袭时以一个优美的弧度放入自己口中。
“哇哦~肉嫩汁美,beautiful。”
陈昏晓磨牙凿齿瞪着我:“秦昭昭,你就是把我活活饿死,这道题我也还是不会做。”
他开始破罐子破摔,铅笔一丢,练习册一合,整个身子趴在餐桌上。
余楚摸摸陈昏晓的头:“乖啊,不闹脾气,起来把作业做完,阿姨再给你点别的东西吃。”
陈昏晓无力爬起来,将练习册打开:“我也想早点做完,但这出题的人和昭昭明显就是一伙的,存心不想让我吃饭。”
余楚放下筷子:“来,我看看能有多难。”
“黑兔、灰兔和白兔三只兔子在赛跑。黑免说:“我跑得不是最快的,但比白兔快。请你说说,谁跑得最快?谁跑得最慢?“
我一听这题就知道余楚要抓耳挠腮了。
这丫最不擅长逻辑推理,我也不擅长,但这种一年级低智商的推理我动动脑子还是能解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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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哎哟,我的亲娘
余楚从国外飞回来了,刚回来就约我陪她去吃饭,还爽快说她请客。
从她兴奋的态度上不难判断出,她这次跟踪定是有了收获。不然的话,她会一下了飞机就哭着嚷着蛮不讲理的让我请她吃饭。
一听到她说要请我去茉莉餐厅吃饭,我工作的热情都没有了,巴巴地盯着钟表,看着秒针分针时针一点一点转动。
好久没有吃美食的我此刻直想翘开钟表,把时针分针秒针全指向6。
奈何,我不能这样干,只得眼睁睁看着它们蜗牛行步,体会一种望穿秋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以手支颐等到下班,余楚又发消息告诉她的车停在我们报社对面的大厦地下停车场,她在车里等我。
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建筑行业的成就也是突飞猛进。雄伟壮丽的大厦,它的地下停车场修的也如迷宫一般精致。我找来找去找去找来,就是找不到c区34号在哪儿。
心好累,好绝望。
余楚又打了个电话给我。因为是地下,信号很差,她的话句我听的断断续续:“哪呢来没擦!信号,我日……”
我告诉她,让她把她的车双闪灯给打开,我寻着亮光找。
也不知道她听到没有,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决定去出口处的收费处等她。
又等了差不多三分钟吧,她的车出现在收费处。
我侧身坐进去,还帮她交了五元停车费。
她骂骂咧咧的,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像一头要进刑场的老黄牛一样发出绝望的咆哮,车轮子却还在原地一动不动。
余楚愤怒:“这辆破车,等老娘曝料挣了钱,非把它卖给收废品的不可。”
她从d档调到s档,咬牙切齿又踩油门,发动机声音轰隆隆地,听上去它已使出吃奶的劲儿了,车轮子还是不配合,淡定驻在原位。
我默默心疼车子几秒。
她这车一点都不破,是两年前国庆节我陪她一起买的,花了十几万呢。
我摸了摸空荡荡的胃,不经意一瞥……嗯好像哪里不对。
我侧过头,低下去一看,我擦,这丫的,手剎都没放。
对于她这个迷糊蛋我真不想再说什么了。
当初买这辆车时我们考察调研了许久,考虑到她一个孤家寡人没人养活,还有她的信用卡和银行卡可用额度,我们上网问了贴吧,又看了汽车头条,最终才选了这款以省油为卖点的汽车。
结果一个星期后,这丫登上贴吧骂好心给她推荐此车的吧友。
好在现在我国的全民素质都在稳步提高,吧友忽略她的谩骂,只是对她的超高油耗表示不能理解,之后又鼓动她将汽车厂家告上法庭。
我看事情要闹大,赶紧约她找4s店商量私了。结果私了那天,我坐上她的车后才发现:这丫竟是左脚踩着刹车开的。
在这个反三俗、反暴力、提倡文明的社会主义社会里,余楚能完好无损的活着真是一个奇迹。
我拍了拍左侧那个还在与车子较劲的“奇迹”,默默指了指手剎,她才反应过来。
脸颊一红,手剎一放,神色自若,冲到路面。
刚上了路面的她眼睛像不能见光一样,不停地眨巴眨巴,俩眼珠子红的像兔子一样,典型的睡眠不足。
我问她:“顾姗妮还好吗”
她瞥我一眼,红眼睛放射出一种兴奋的光芒:“今天还好,明天不好。”
我被她感染到兴奋,侧过身子问:“快说说快说说,她和富豪发生什么了是鸳鸯戏水啦还是夜店狂舞了”
她神秘兮兮:“明天等着看娱乐新闻头条。”
没劲!又卖关子。
我闭目养神。车厢里突然响起了《七里香》惊为天人的音乐前奏,这是我的手机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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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一杯黑咖啡
我很擅长并喜欢分析人由面部神情所坦露出来的复杂内心。
刚刚那个冯先生用他那一双大众化的双眼皮翻我,那炯炯的大眼睛看我的眼神简直就像看一颗老鼠屎。
我觉得他应该是听到和看到陈昏晓刚刚的所作所为了。
养不教,母之过!
他肯定是鄙视我教子无方呢!
“靠!”我憋屈。
他应该晚走一会儿,起码等我给他解释一下陈昏晓不是我生我教的。就这样莫名其妙替周双儿背了黑锅我冤不冤。
我还在心里发送怨念,吴老师己结束对冯氏父子的目光相送。
她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或者将要干什么,在原地怔了一会儿,然后舒了口气拍了拍胸脯。
我不明白她如此反常是为哪般,但我知道我面对她首先要做到哪般。
“吴老师,您好您好,幸会幸会。”我热情朝吴老师递上自己冻得发红的小猪蹄。
吴老师胆子小,吓得后退了两步:“您,哪位”
我嘿嘿笑:“那个,杨校长和您说过没你们班要添一个叫陈昏晓的学生。”
她恍然:“哦”
她把哦字拉个了很长很长的长音,可想而知,她恍然大悟的有多彻底。
吴老师转头对陈昏晓笑了笑:“昏晓,走吧,随老师进班认识你的新同学。”
陈昏晓此时的表情像处在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之中一样,皮笑肉不笑,眼笑嘴角跳。
我看着他抽着嘴角与我挥手道别,看着他在吴佳文老师的带领下心不甘情不愿地低头鞠躬,又看着他强颜欢笑着走进校门,心里别提有多爽。
谁说学生与老师是天敌,我看比婆媳都要和谐。
此情此景我想卖弄两句文采。老师就是一把打开知识殿堂的金钥匙啊,为学生开启智慧之门;老师就是那燃亮自己烧死别人的红烛啊不对不对,重来,老师就是那烧了自己燃亮别人的红烛啊,把光明洒向人间……
而我,就是那寄情于这小山之上礼仪学校的秦昭昭啊,优雅转身朝出租车挥一挥手,不再留恋这和谐路的小学校门口。
和谐路小学按规矩是八点十分前学生要到班级。我送陈昏晓到时已经是八点十五分了,因为鞠躬这个问题浪费了十分钟,又因为那个冯先生耽误了五分钟,再目送陈昏晓进学校浪费了两分钟,算起来我坐上出租车的时间已经是八点三十二分。
好在这次的出租车和路线都比较给力,师傅一路高歌车速豪迈,让我在九点零五十九秒时朝打卡机递上了食指。
一声感动人心的女声提醒“打卡成功”让我险些落下热泪。终于终于在今天,我秦昭宜正常签到一次了。
刚坐到办公位准备整理市民的投稿,孟纤纤递给我一杯黑咖啡,我嫌弃推开:“拿走,姐不喝这个。”
“谁让你喝了。”她朝夏明月的座位努了努嘴:“让你送去给她喝。”
我扭头看过去,正看到夏明月脸色发白呆若木鸡地咬着水性黑笔。
我问孟纤纤:“夏明月怎么了”
孟纤纤的小眼睛往四周探了探,然后趴在我耳朵边上说:“听说她婆婆要回老家养老,上幼儿园的孩子没人接送,她老公逼着她辞职呢。”
“你听谁说的”辞职这种事谁会高调
孟纤纤给我肯定的回答:“她老公。”
她老公我也认识,是陈文选的同事,叫莫飞。据我所知,莫飞的工资没有陈文选和程骞高,但也不会低下去太多,反正比我和夏明月的要高出去很多。
我接过黑咖啡说:“你想让我去劝夏明月辞职啊”
孟纤纤摆动一根手指:“非也!我只是让你给她送杯咖啡帮她提神而已。”
“这么好那你怎么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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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点背不能怪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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