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劫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庸城南
毕竟城中这么多人,城主却一定要求让一个未及金钗的小丫头照料自己的衣食起居,以前可以说是因为迷心家中坚持,城主不好拒绝这一片赤诚之心才堪堪答应将她留下,而眼下这般状况,若还是卡着人不放,着实不妥。
赤萧铭想一个下下策的办法,当真要是留不住那就随便找个借口把他哥腿打折,送回去将养,嗯,下手还是要重一点,不然没两天这货又回来了又还得费劲再打断他另一条腿,还不如一步到位,直接废了他
当然,这个下下策是实在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在这之前还是考虑些切实可行的为好。
“你、你家还缺哥哥吗”赤萧铭挑了只笔,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我有八个哥哥、”迷心答道,生生的把赤萧铭接下来的那句‘要不你当我妹妹吧’给噎了回去,抬眼瞟了他一眼,又说,
“你要是把我大哥的腿打断了,大叔伯会按照顺序把他们送进来的。”
“你怎么知道...”
听得迷心说家中男丁甚多,想是将她收做自己妹妹的这个办法泡汤了,下下策又不自觉地浮上心头,突然被迷心一语道破,赤萧铭难免有些尴尬。
“你表现得有点明显,”迷心又抬眼看了他一眼,答他。
“小丫头乱说什么呢,”赤萧铭赶忙正色,做出平日里的的威严仪态。
“我先出去了,有事唤我便好。”迷心也没理会他的表情变换,见墨汁已经差不多了,抬手把墨锭放回墨床上,拿了踩脚的小板凳退身要出房门去。
“丫头,你等会、”赤萧铭还是没忍住叫住了迷心。
迷心将半开了的房门重新关紧,转过身来微微垂目听赤萧铭吩咐。
“过来坐下,”赤萧铭离开书桌,坐在会客的软凳上,伸手拍拍身旁的凳子,唤迷心坐下。
“你想留在这吗”赤萧铭道。
“我为何要想留下”迷心反问他。
赤萧铭突然发现跟这个小妮子说话的时候,原来自己一直在跟着她的意思走,不管怎么说,她总是能一言道破要害,好像是将自己心里的打算盘摸得清清楚楚,既然这样,倒还不如直接说出口,拐弯抹角倒是成了多余。
“我想你留下来,行了吧,我打算跟你家里人说我已经认你做了妹妹,以后你便就待在这,可好”赤萧铭也不管自己这么主动直白丢不丢人了,干脆照直了讲。
“城主大人如是说,自是无人会反对,只不过你若是这般说了,迷心家中的长辈们只会当做你将我看中了,又不好直接定亲,才会以这样的义兄义妹的关系将我留在这府中,待我年过碧玉自是要名正言顺的嫁进来的,否则就成了城主你败坏了我一个姑娘家的清白名节。”
迷心不慌不忙地答他,“而且你年纪有点大,我不愿。”
“...”
赤萧铭很想还上句话,可仔细一想,小妮子说的的确句句在理。若是自己开口与她家中要人,可不就是会被当成隐喻着要许下亲事的意思吗,还是再想想再想想罢。
于是赤萧铭又想了想,说,
“那我在朝堂上与你一个官职,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我手下当差,可好”
“你觉得你的朝堂之上什么差事能交给一个小孩来做”
“那...”
“你能教我打架吗”迷心突然说。
“打架”赤萧铭被她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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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人声鼎沸,异北阁之上依旧是娇笑声连连,迷心路过之时似若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那个叫想容的女子已经离开,迷心也就没再做停留,直接回了一旁的城主府。
迷心住在府西的小别院中,她不喜被人侍候,院中只留了一个唤做喜儿的打扫丫鬟。迷心回院中的时候,喜儿坐在厅中独自嗑着瓜子,见了迷心进来,赶忙将她迎进门,接了她摘下的披风,手脚勤快地为她倒上一杯热茶,然后将披风挂好,揣着手站在一旁,像是有话要说。
茶是喜儿算着时间泡的,可今日迷心回来的晚了些,茶壶微微发温,怕时间来不及,也就没有重新再泡上一壶,只是倒掉了些再往里掺了些热水。
迷心喝了一口便就放下了,有些不悦,看了喜儿一眼。
“迷心大人...”喜儿明显没有注意这些,她低着头眼睛转了两转,措了好一会儿的辞,终于忍不住开口,却直接被迷心打断了。
“茶重泡,再烧些沐浴用的热水,去吧、”迷心吩咐完这些便头也没回地往书房去,留下涨红了脸的喜儿站在原地。
“是...”
书房里的暖炉又熄了,烛火也只点了书桌前的那一盏,照的屋内阴影极重,压着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今日的书桌反常的干净,平日里赤萧铭总会把他收到的文书奏章分上一半乃至一大半到迷心这里,这倒是有些奇怪。迷心直接去了院东赤萧铭的书房,竟是见到了更反常的一幕,赤萧铭一手撑头,另一手闲闲地翻着或薄或厚的册子,偶尔拿起笔随便的画了两下,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见着迷心来了,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样子,语气懒散。
“日落东位,我来看看。”迷心走到书桌前,看到赤萧铭散在桌面上的和堆在辅桌上的一堆奏章,挑眉道。
赤萧铭吩咐说今天放迷心一天假,把所有的奏章放到自己书房内,自己亲自批完。可当他闲庭信步地踱进书房之后就后悔了,深明大义的后果就是自己受罪,他好久没有自己处理这么多事务了,闲的惯了这一下竟也是不习惯了,不禁暗道由奢入俭难。
这会见着正主撞进来,且气焰嚣张地出言挑衅,心中正在犹豫要不要后悔,天人交战还没得出个结果,赤萧铭只得做镇定的放下笔,双手抱胸,挑衅回去。
“如何”
“做不完就搬些去我书房吧,”见着赤萧铭这般样子,迷心倒是觉得有些意思,他心中想着什么,一目了然。见着被他折腾得凌乱不堪的书桌,伸手扶起墨锭,往砚台上滴了两滴水,细细地帮他研磨,有些许的嫌弃,“你这砚台都快干了...”
两年多过去,迷心也渐渐出落地越发标致,再也看不出以前那瘦瘦小小的样子,帮他研磨也不需要站在椅子上用整只手去抓住墨锭了。
“谁说我做不完!”赤萧铭嘴硬。
“哦,行,那我回去休息了。”迷心研磨是的神情如以前一般专注。
“谁让你去休息的!”赤萧铭没好气地说,连连摆手,打发她走,
“今日乞巧节,你且回去梳妆打扮,赶紧出门去转转,今日各家的少年郎都在,去看看有没有相中喜欢的,城中爱慕你的公子也不少,去挑挑,啊,去挑挑去,子时未过莫要回来!”
自从赤萧铭将迷心要回府中后,迷心便就再没有回过家,倒是赤萧铭偶尔过节时会叫人送些东西去,也算是表达了些些慰问的心意,对这些,迷心本人倒是不置可否。
至于她的兄长,回了城主府没多久就被调去做了看似比整理房间更重要的事情——为府中购置物品,兄长一度以为是迷心还想着自己这个哥哥,为他谋的肥差,起初他也是认认真真地干活。可随着迷心越来越受器重,他也就自然而然地把迷心当做自己的靠山了,后台硬了,也就慢慢地膨胀猖狂了起来。
后来因为中饱私囊,直接被扔进了劳作邑,终生不得再出。
而此事迷心始终没有插手,出了这样的丑事,家中的长辈也没脸因为这个事去求城主开恩,只能私下里偷偷托人给迷心传话,希望她能够为兄长跟赤萧铭求求情,可她这边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原本,家中长子在城主身边当差,说出去是一件极为体面之事,即使只是做些不重要的杂活,可在城主身旁侍候,就代表着或多或少能在城主面前说话有些分量,在外人听来,已经是件很了不起的事了。男子之身,若是哪天得了城主赏识,那可就是谋了光芒万丈的前途。
与之相比,被城主亲自要走的迷心倒是还逊色不少,即使是受了赏识,也只是个女子罢了,若是嫁不进城主府,能有几分前途
长子进了劳作邑之事迟迟没有转机,在外人面前,也就再没什么能让他们硬气的了。这般低调了些时日,再收到从城主府中来的礼物时,迷心家中的长辈更加羞愧了,长子出了这般事情,城主还是不计嫌隙以礼品赠之,只能说明是看在迷心的面子上才没有对他们家冷眼相待。后来再也无人敢因为兄长之事来找迷心,也再也没有将家中其他晚辈送进城主府的打算了,这张脸,他们家还是得要的。
如此,便只能抓紧迷心这根稻草了。
平日里家中无人待她亲热,如今这番巨大的态度转变,迷心也是懒得理会的,从迷心本人这里碰了壁,家中长辈也就极为识时务地转了方向,频频与赤萧铭进言:迷心也到了许配人家的年纪,亲事一日未定,家中也是一日放不下心来。毕竟迷心是整个家族的掌中宝,能够在城主手下卖命,自是她的福气,但这亲事也希望城主能够为迷心做做主,早日定下来,也算是让家中长辈心安了。
女子金钗定亲,豆蔻出嫁,这是约定俗成的传统。而这件事落到身上也是让赤萧铭很是头疼,迷心的性子冷,不愿提及此事,可她家中长辈在迷心兄长出事之后就如此与赤萧铭说过了,这番话相必早就已经传遍了异北城。
已经两年多过去,快三年了,这几年里,迷心如何也看不是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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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心从偏门出的城主府,裹了一身臃肿的看不出身形的大袄,拿了块方巾裹了头发,用幻容术换了副平庸相貌,面色蜡黄,形容憔悴。
出府的时候连守卫也没有注意她,只当是府中的丫鬟阿嬷得了空闲出到街上去玩的。
酉时刚过,夜市正是热闹的时候,有郎情妾意相携出游的,也有女儿家公子哥们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的,今夜的异北看上去充满了年轻的活力。
迷心拢了袖子,顺着人群走走看看,倒也觉得并不似自己想像那般无趣。
“来来来,抛针测巧了来~”
一道招揽声引了迷心的兴趣,也好奇地跟着人群拢了过去,见着了一个不大的小桌,桌上放着一个盛了水的铜盆,铜盆旁的铜盘中散着一把细长银针。
“抛针测巧了!执针落水,银针不落于水底就算成功,有礼品相赠,哪家的小姐先来尝试”小伙计看着年纪不大,长了副伶俐相,很是讨人喜欢。
“我来试试!”
一个女子最先应声,立于水盆边,拿起一根银针,在水面上微微比了比后就松开手将银针丢进水中。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凑前去了些,见那银针轻巧地向水中沉去,在快要沉底下的时候停住了,就这样低低地悬在盆地上半寸处。
“哎呀小姐可真是生的一双巧手啊!想必小姐一定绣工绝佳,寻常的针线必然是配不上小姐,这是咱们家掌柜准备的礼品,请一定赏脸收下~”
小伙计反应极快,连连称赞,又很快地将礼盒奉上。
投针验巧,这是乞巧节必备的一个小节目。说是只有绣活女红做的极为精巧的女子才能投针于水而不沉底,也是被称作天生的巧手。
女子在周遭人的夸赞和鼓掌声中接了礼盒,当即便是打开了来,里面是一个锦包,锦包中是一套精致的针线,拿出来炫耀似的把玩了两下,道,
“这礼品合我心意,锦包做工也算是精巧,只是这缎面上的绣花差了些意思。”
“自是比不过小姐的,这针线是本店的上乘货,也就只有在姑娘这样的巧手中放才能显出其妙来~若是小姐垂爱,不妨至于店中指点一二~”小伙计没有想到这女子会这般不知礼地立刻打开礼盒,短暂停顿后的一番话接的很是巧妙。
“那便就去指点指点。”
听得女子这番说话,小伙计立刻让一旁侯着的小厮领着那女子进店中去,旋即继续招徕道,
“异北各家小姐们各个绣工了得,个顶个的巧手,可还有小姐愿来试试”
方才那女子测巧成功后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若是在她之后失败了,可是当真丢人,姑娘们左右看看,短时间内竟是没人敢踏步前来。
“我来试试吧,”
一个秀气朴素的女子向前,左右看看,又笑道,“玲儿手笨,若是不成,各位姐姐莫要笑话。”
接着也拿起一枚银针,犹豫了好一会才松了手,银针落水未沉底,也是成功了。
自她起,姑娘们也一个一个的排起了队一个个跃跃欲试要来探探身手。倒也是有意思,一个个地也都是成功了。
这一番看下来,绕是迷心也生出了去试试的想法,毕竟她也是个小女儿家。
迷心不动声色地跟在队伍后面排上队,心中还是有些兴奋的。她的身前是一个着白衣的女子,身形娇小玲珑,与人说话时侧过来半边脸,肤白若雪,生的很是秀气,与人说话轻柔,谈吐举止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蕙心姐姐,你便信手扔扔便是,以你的一双巧手,自是不会有问题的~”玲儿在一旁与这个叫蕙心的女子道,不难看出,玲儿的眼中尽是崇拜。
“莫要乱说,”蕙心抿唇一笑,答道,“这个哪里是我们能说的准的。”
“我对你有信心的~”玲儿吐吐舌头,嘻嘻道。
“我知道~”蕙心说话轻声细语,听着让人很舒服。
很快就轮了过来,蕙心莲步轻移,柔指掂起一枚银针置于水面之上,轻轻地松开手,银针落在水面之上,竟是直接浮于之上,未有半分下坠迹象。周遭的人群发出不可置信地啧啧声,紧接着掌声响成一片。
“我就说、我就说嘛~!!”玲儿见着直接蹦着过来,拉住蕙心的袖子激动道。
“莫要夸张,大家不都是成功了吗何须如此激动,”蕙心道。
“就算是大家都成功,可你的针浮于水面,这自是不同的,论手巧,这异北之中何人可及你~”玲儿一本正经道,“再说,这也不可能是人人都能成功的,我就知道有一人绝不可能做到。”
“何人”听得玲儿卖关子,蕙心也不免好奇追问。
“迷心咯、”
“玲儿,不可这般无礼!”蕙心赶忙拉住她。
“我说的没错啊,”玲儿丝毫不在意,继续说着,“她那把拿刀拿剑的手,怎么可能会做女红女儿家不会做女红,怎么能嫁的出去”
迷心听得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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