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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光霁月

    老太君笑了:“宜姐儿与蒙哥儿是像的很,孝顺这一点是随了她爹的。”

    “是啊。”秦嬷嬷扶着老太君坐下,道:“您且先看看情况再定夺不迟,况且您也不是就不管慧宁姑娘了,且让她先吃过教训,您再雪中送炭也来得及。”

    老太君一想,倒也是这理儿,就点头,叹了口气。

    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女孩,会变成如今这般心机叵测之人,竟然连养了自己十四年的母亲都算计,秦家从未亏待过她,吃穿用度更比对着府里的姑娘,她还不知足。

    也该教训教训了。

    说话间,吉祥已拉着冰糖跑了来。

    查看过孙氏的情况,冰糖从怀里掏出个古朴半旧的木盒,打开来,从里头拿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在孙氏身上扎了几下,最后一针落在人中。

    孙氏“呃”的出了一口气,恍惚的睁开了眼。

    众人都不由长吁道:“大夫人醒了!”

    也有不知内情的人暗赞秦宜宁身边的婢女医术竟如此了得。

    “母亲!您醒了您没事吧”秦宜宁欢喜的拉着她的手,小心翼翼扶着她坐起来。

    孙氏摇了摇头,靠在秦宜宁肩头,声音还有些沙哑:“没事,我这是怎么了。”

    冰糖笑道:“夫人这些日太过劳累,又伤心过度,身子自然受不住了。您底子很好,身体是不打紧的,只是情绪影响的,静养两日便好了。”

    孙氏想到方才的事,还是生气,只是有些力不从心,再也吵嚷不出来,就只好点了点头。

    “冰糖,你去吩咐人预备个小轿子来。”

    秦宜宁话刚说完,如意就带着粗壮的婆子抬了个暖轿来,笑道:“秦嬷嬷已经吩咐奴婢去备下了,大夫已经到了兴宁园,还请大夫人上轿子。”

    秦宜宁也不假他人之手,双手插在孙氏腋下,竟直接将人提抱了起来,又扶着她上了轿子,躬身在一旁撩着轿帘道:

    “母亲回去且歇息着,我叫冰糖跟您一道回去,我处理完这里的一摊子,立马就去服侍您。”

    孙氏点头,疲惫的靠在了铺了墨绿色大绒布的轿壁上。

    秦宜宁就拍了拍冰糖的手:“你帮我照看着。”

    冰糖笑道:“我知道,姑娘放心吧。”

    待目送人走后,秦宜宁看了一眼一直没反应的正屋,想了想,唇角就泛起了一丝冷笑,转回身拎着秦慧宁的领子,将坐在地上的人生生提了起来。

    秦慧宁吓的一声尖叫:“你做什么!母亲都已经醒了!这是祖母的院子,你敢放肆!”

    秦宜宁一言不发,抓着她的头发就往外走,直将她抓的鬓松钗迟,钗环散落。

    她的手按着秦慧宁的头,秦慧宁就只能哈腰跟着,双手乱挠也抓不到秦宜宁身上,一路像被猎户提着的猎物,尖叫着挣扎。

    大丫鬟吉祥和如意都吓呆了!

    在秦府这么多年,哪里见过这种身怀怪力的千金小姐啊!

    二人忙进屋去回话。

    “老太君,四小姐扯着慧宁姑娘的头发,将人拉走了!”

    老太君终于坐不住了。

    “咱们赶紧去看看,可别闹出人命!”

    秦嬷嬷也有些担心,难道四小姐还能一时冲动,真将人剁了

    她抓了披风给老太君披上,就与吉祥和如意一同扶着人出去。

    已有好奇的丫鬟婆子跟着秦宜宁出了慈孝园,一路跟到了后花园。

    如今冬季,水面虽不至于如




第七十三章 国书
    尉迟燕望着秦宜宁离开的方向,眼眸晶亮,神色惊艳,竟呆呆的没听到秦槐远的话。

    秦槐远看他神色便猜得出一二,将声音略提高一些:“小女无状,还请殿下宽恕。”

    “啊哦!太师说的哪里话。”尉迟燕面上发热,掩口假咳了一声才道:“令爱至纯至孝,乃真性情之人,且这般性子又有何不好与那些娇滴滴的女子比起来,令爱更显得英气勃勃,好比画梅花,只有添上虬劲的枝干,才能画得出风骨,令爱的风骨便全在她的性情上了。”

    “小女顽劣,当真担不起殿下赞誉。臣日后会对她严加管教的。”秦槐远觉得秦宜宁行事太过泼辣,不符大家闺秀的规矩。

    尉迟燕却急道:“太师可不要拘束了她,这般性情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如此毫不掩饰对秦宜宁的喜爱,让秦槐远不由打量尉迟燕神色中的虚实,却见他白净的面皮都涨红了,不由得会心一笑。

    谁不曾年少过

    只是经过多年官场洗礼之后,秦槐远的心早已被一层层坚硬的岩石包裹起来,也只有见到年轻人如此有趣的反应时,才会勾起年少时的一些回忆。

    二人一前一后继续走在石子路上,命随从远远地跟着。

    “这一次定国公府的事,着实令人唏嘘。父皇是被大周吓破了胆,为了一时的安稳,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我虽是父皇的儿子,却不赞同父皇的做法,奈何父皇现在谁的劝说也不肯听,只肯听皇后的要求。”尉迟燕的语气中满是不满和无奈。

    秦槐远自然不搀和皇家父子之间的关系,就只沉默的听着,并不表态。

    尉迟燕又道:“如今大周使臣已传书回国多日,想必不出两天就会有回信。还不知周帝要继续闹什么幺蛾子出来。只希望父皇能够硬气起来,别辜负了孙元鸣的一番苦心。”

    “皇上英明神武,自然是听了旁人撺掇才会那么做。”

    皇帝是天子,天子是圣明的,不论做错什么都不是他的错,必然是旁人带累。

    尉迟燕无奈一笑,点头叹道:“是啊。”

    秦槐远慢条斯理的道:“至于元鸣,他虽是抗旨,却也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再一次激起了大燕人的热血。这要比当年的檄文更能令人震撼,殿下一定记得这一句,‘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几丧吾宝’……”

    尉迟燕闻言,脚步一顿,“‘故抗兵相加,哀者胜矣。’这是《老子》里的话。”

    “正是。”秦槐远负手漫步,“哀兵必胜的道理,并非凭空来的,元鸣这般肝脑涂地,为的是以死明志,也是为振奋咱们的士气,若是皇上能借此事多做文章,宣传他的事迹,必能激励奚华城将士的血气,与逄之曦一战或还有胜算。”

    尉迟燕闻言,顿觉精神振奋,抚掌道:“太师果真谋算过人,经你一说,元鸣去前或许已算到这一层,否则也不会选择如此刚烈的手段,此事我会与父皇进言的,想必但凡有点血性的男子都会被激励。”

    秦槐远笑着颔首,心中想的却不如太子这般乐观。

    皇上若真还有这个心,也不会对大周的使臣唯唯诺诺,一点帝王的气派都不讲了。皇上如今不但是被大周吓破了胆,更是连后头的事也不考虑。

    要知道孙元鸣当初曾以一纸檄文扬名天下,说句不中听的,皇上在民间都被骂臭了,可孙元鸣却是个顶天立地的形象。

    这样一个英雄一般有风骨的人物,却因皇上昏庸怯懦,为了巴结敌国的太后而牺牲。天下多少举子哗然愤慨,多少军民痛心疾首

    秦槐远可不觉得大周的大夫这一次真的开了吃人脑的药方,周帝向来诡计多端,此番怕是他为了离间大燕君臣而故意为之的。

    可人家挖了个坑皇上就毫不犹豫的跳了,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又能怎么办

    现在朝臣们眼瞧着大周的铁蹄都已踏到了奚华城,可以说是人人自危,生怕破城,也怕自己会是下一个被牺牲的对象。

    太子与秦槐远又商议了一番要如何与皇上回话,待将秦槐远说的都记住了,就兴冲冲的告辞了。

    秦槐远看着太子意气风发的背影摇了摇头。

    太子是厚道人,于书画上的造诣也极为深厚,这样的性情,若做个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或是勋贵人家的嫡次子,那是毫无压力的。只可惜他却生而为太子。

    秦槐远已料到太子的进言皇帝听取的希望不大。

    但纵然希望不大,也要尽力一试才行,他们这些做臣子的不敢进言,可太子毕竟是皇帝唯一的继承者,皇帝就是愤怒,顶多也是斥责两句,至少不会将太子拉出去砍头。

    秦槐远叫过启泰:“你去吩咐人,这几天注意宫里的动静,太子与皇上回话之后,皇上的态度如何。”

    启泰点头应是,快步退了出去。

    秦槐远便回了兴宁园。

    兴宁园中。

    孙氏刚刚瞧过大夫,大夫的诊断与冰糖所说无二,秦宜宁这会子才放下心,扶着孙氏躺下歇息,道:“母亲不要轻易动气,气大伤身,您自个儿的身子要紧还是与人置气要紧”

    孙氏奄奄的道:“我是个嘴拙的,关键时候从来都不占上风。反正我是心寒透了。



第七十四章 老子不干!
    奚华城古老的城墙沧桑的耸立于一片苍茫大地中。城墙绵延,宛若展开双臂的巨人,将奚华全城军民拢在怀中。

    城外五十里驻扎的大周军营,数十面旗帜迎风招展,黑色旗帜上金线绣成的猛虎张牙舞爪,仿佛随时能扑出来将猎物撕扯入腹。

    这是大周平南兵马大元帅、忠顺亲王逄枭所带领的“虎贲军”的军旗。

    而一面面红底黑字的“逄”字大旗,也与军旗一同迎着野风猎猎招展。

    军营之中,秩序井然,唯有校场处有热闹喧闹之声。

    “好!”

    “逄元帅好身手!”

    “王二虎,你难道是白吃饭的!”

    “四个人打元帅一个,你们要是还输,今晚的馒头可就分给兄弟们吃了!”

    ……

    校场当中,四个五大三粗、膀阔腰圆的北方汉子打着赤膊,满身热汗在冷风里冒着白气,身上沾满尘土,一个个摩拳擦掌,将同样打赤膊的健硕青年围在中间。

    就算已经被揍趴下两回了,四人依旧不服气!

    他们就不信了!

    他们四个都是“拳上能站人,臂上能走马”的汉子,比武功他们不是对手,比摔跤他们四个人难道还打不过一个!

    瞧逄元帅那样,身上虽然精壮,可也是个瘦子,人都说身大力不亏,他们可不信这次还会输!

    四个人同时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逄枭额角上的汗珠滑落下来,在寒冷的风中冒着白气,眼中闪着兴奋,飞快的迎战。

    “元帅威武!”

    “你们倒是使劲儿啊!”

    ……

    围观的军兵看戏不怕台高,兴奋的大吼大叫。

    虎子拉着须髯飘摆、道骨仙风的郑培在一旁观战,大叫着给逄枭鼓劲儿。

    郑培披着一件厚实的大氅,看着逄枭只是淡淡的微笑,眼角上翘的鱼尾纹和唇角的笑纹,显得这位六十多岁的老先生格外慈爱。

    战况很快分出胜负,事实证明,摔跤也不全凭力气,也要讲究技巧的。

    逄枭伸手将被他撂倒的汉子们拉起来,爽朗的笑道:“今儿晚上给大家伙儿加餐,咱们今天吃肉!”

    “好!”众人一阵欢呼,每个汉子看向逄枭的眼神都充满了热切和崇拜。

    逄枭哈哈大笑,与兵士们勾肩搭背的说了一会话,这才抹着汗走向虎子。

    虎子立即拿了逄枭的衣裳和大毛巾迎了上去,“主子,您刚才真是太厉害了。”

    郑培也笑着,将衣裳给逄枭披好,“小王爷要仔细身子,年轻时不注意保养,年老时病痛都找了上来可怎么办”

    逄枭用大毛巾随意的擦了擦汗,一面往营帐走一面系带子,“郑先生不必担心,咱们呆惯了北方,来到燕朝的地界儿上还真的不觉得冷,运动起来就更加不觉得了。”

    “是啊,主子刚才真是太威武了,我什么时候才能练成您这样您这般神武,我都不好意思给您做侍卫了!”虎子两眼亮晶晶的。

    进了营帐,逄枭灌了一大碗水,这会儿也觉得消了汗,才将一身玄色的战袍穿利落,将头发也用带子绑结实。

    穿戴整齐的人英气矜贵,与方才那个爽朗的糙汉子完全是变了个人。

    郑培满意的点头。

    逄枭年少时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开心不开心就都写在脸上。

    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他已能随意改变自己的气场,需要他做糙汉时他便是糙汉,需要他正气凛然他就正气凛然,需要他撒泼耍赖他也能毫不含糊,只是在人后,他一直都是懒得多语的模样。

    “报!”帐外有人高声回话。

    “进来。”

    “禀元帅,奚华城中来了消息,燕朝皇帝急召两位孙将军以及家眷回京,换了一个叫王辉的将军来。”

    逄枭闻言,摆摆手示意小卒退下。

    待账内无外人,郑培笑了:“看来圣上的计策奏效,燕帝果真吓破胆了。”

    虎子道:“我看那个狗皇帝根本就是个蠢蛋,贪生怕死还没脑子,倒也是可惜了那个孙元鸣,他虽然曾经出言不敬,但也是立场不同罢了,一介文弱竟那般有气节,到底是个值得敬佩的好汉,主子,您说是不是”

    逄枭点了下头,道:“他先走一步,也算是福气。”

    虎子疑惑的“嗯”了一声。

    郑培想了想,随即解释道:“小王爷说的不错,燕帝昏庸多疑,胆小如鼠,想必看了咱们圣上的国书,一定会怕得要死,他们燕朝人才凋零,国库空虚,根本没有能与小王爷一战之人,能做的也只是想尽办法求和罢了。”

    “求和”虎子眨了眨眼,随即恍然,瞠目道:“郑先生的意思是,燕帝会拿孙家人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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