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锦堂归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光霁月

    “不错,咱们要的是孙元鸣的脑浆,孙元鸣不肯给,燕朝皇帝不但被咱们圣上斥责,还被这般威胁一番,这个头脑简单的蠢材必然会想着用孙家人开刀来平息咱们圣上的怒气。”

    “这个蠢货。”虎子哈哈大笑:“他将有能耐的都杀了才好呢。叫他们国那些人恨死他!”

    听着郑培与虎子兴奋的对话,逄枭想到的却是那个与孙家有关的人。

    她外家遭受如此大难,往后的生活应该也会受影响吧。

    逄枭有些担心秦宜宁。

    就算她是仇人之女,可在他心里,她总是特别的。

    郑培是个人精,见逄枭神色,便堆着笑问:“小王爷在想什么”

    又开玩笑似的问道:“小王爷莫不是在想那位秦家姑娘”

    逄枭慵懒的靠坐在圈椅上,嘴角噙笑,眼神锐利,挑眉望着郑培。

    郑培被他那一




第七十五章 抄灭(一)
    “小王爷!”郑培被逄枭一番话气的面红耳赤,跺脚道:“您不能如此意气用事,您也要以大局为重才是!您能有如今的地位不容易,况且您现在正是该与圣上修好的时候!

    “圣上的旨意您不肯听,您可知圣上心中会如何作想朝中同僚又如何想圣上当初攻下北冀时投降咱们大周的降臣,心里可都是记恨您的!若是趁此机会进谗言,您在圣上心中的地位怕又要不保!到时您又如何自处!”

    周帝灭北冀时,逄枭是先锋,杀伐之事都是逄枭做的,加之为父报仇时手段狠辣,许多北冀旧臣心中,逄枭就是攻破他们北冀山河的罪魁。

    这些人现在虽然归降周帝,有些人还继续在朝中为官,可心底对逄枭都又恨又怕,少不得要背后捣鼓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譬入逄枭那与威名一样赫赫扬扬的骂名,便有一部分是这些人的手笔。

    “本王明白。”逄枭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声音坚定,慢条斯理的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何况本王如今说白了就是一把还算锋利得用的刀,早晚会有不合手的一日,就算本王现在就解甲归田,那些所谓的什么地位、同僚的关系,降臣的挑拨,难道就会消失”

    “这……”郑培一时语塞。

    他一直都知道逄枭并不愚蠢,许多事情看的清清楚楚,只是他处理的方法与他想的完全不同。

    “先生也觉得不会有什么改变吧既然于情况无益,本王又何必要畏首畏尾‘一将功成万骨枯’,此话不假。可本王不需要妇孺和孩童的骨来垒砌本王的荣华富贵。”

    “小王爷,您太固执了!”

    郑培捶胸顿足,满地乱转,焦急的面色涨红,口沫横飞的道:“您现在走的就是王爷当年的老路啊!我知道您心地仁慈,不愿意伤及无辜,但有些时候能怎么做并不看您的意愿,而是情势所逼啊!您此番若是抗旨,就等于是在破坏圣上的计谋,圣上心里必定会再记您一笔的!”

    “随他吧。本王不能为了一时的胆怯,就去做那等会后悔一生的事。这一生很短,尤其我这种脑袋别在腰带上的人就更说不准了。原本就短暂的一生,若不能依着自己的意愿去活,那与被圈养的畜生有何区别”

    逄枭拿起狼毫笔,示意虎子磨墨。

    虎子听了逄枭方才一番话,对他的想法很是赞同,是以并不理会郑培的反对,便去伺候了逄枭笔墨。

    逄枭略想了想,龙飞凤舞,一封密信不多时就写完了。

    郑培看着信的内容,焦急的抓耳挠腮,“您往后的仕途还要不要了!抗旨不尊可是杀头的大罪!”

    “放心,我有分寸。申饬是肯定会有的,记恨和猜度也不是一天的事儿了。丢了性命却不至于。你去外头问问,大周的兵马以及虎贲军认的是谁”

    “小王爷,您根本就是仗着军功和军权有恃无恐!”

    “正是。反正我手握军权,即便没有什么想法都会被人猜忌,有这个能耐我为何不用”逄枭随便将笔一丢,吩咐虎子“你去叫人快马加鞭将信送到圣上手中。”

    虎子点头应是,快步出去了。

    郑培气的一拍大腿:“小王爷,您根本就不在乎您的仕途!”

    “的确,我不在乎。”这一次,逄枭没有自称本王,而是推心置腹的道:“残害无辜百姓的事,我是不会做的,否则将来到了阴曹地府见了我父亲,我必定抬不起头来。我母亲、外祖父和外祖母,整天嫌弃我满手的血腥。这一次就算为了他们,我也不会答应屠城。”

    郑培唇角翕动,许久才长叹一声:“小王爷,您现在走的可不就是当初王爷的老路吗,您要记得当年王爷是怎么被人记恨上的,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啊!”

    “生而为人,就该做人事。不配为人的事,就是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做。”

    郑培望着逄枭那双熠熠生辉的凤眼,最后只是点点头,再度长叹了一口气。

    此时的秦宜宁与孙氏正预备去定国公府。

    皇上急召大舅、二舅,两位表哥和家



第七十六章 抄灭(二)
    孙氏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如此吓人的场面,呆愣了片刻,沙哑尖锐的声音像从喉管中挤出,惶急的拍着马车壁,“停车!停车!让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秦宜宁见状忙扶着孙氏:“好,好,母亲别急,咱们看看怎么回事。看明白了,回去也好与父亲商议怎么解决!母亲千万冷静啊!”

    “是啊夫人,四小姐说的是,这会子咱们千万要沉住气。”金妈妈额头上都是冷汗。

    冰糖脸色惨白,咬牙切齿道:“昏君不知又要作什么幺蛾子!”

    马车停下,几人都撩起车帘挤着往外看。

    此时,定国公府的事已经惊动了路人和附近邻居家的仆婢,许多人围拢过来。有单纯为看热闹的,也有满腹疑惑义愤填膺的,众人的议论声嗡嗡的响起,全都在疑惑好好的定国公家,才刚办完世孙的丧事,怎么就沦落到抄家的地步了!

    秦宜宁见人这样多,就和金妈妈扶着孙氏下了马车,几人将披风和兜帽戴的严严实实,躲在人群后远远地看着。

    大敞的府门已被咣当一声关上,兵卒在门上贴了封条。

    府里的主子下人都被赶了出来,像骡马一般拴着站成了几列。

    定国公夫人、大舅母、二舅母和几个媳妇打扮的主子被拴在一排,众人想尽办法的搀扶着中间的两名孕妇,其中大腹便便即将临盆的是五表嫂,初初显怀的是八表嫂。可即便有身旁的人搀扶着,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急的站在前一排的五表哥和八表哥频频回头询问。

    兵卒见状,先是看向为首穿了黑貂绒大氅的五旬男子。见他冲着这边努了努嘴,兵卒便会意,抡刀鞘给了五表哥和八表哥几下,当即就将头脸大破了口子,鲜血沿着脸颊淌了下来。

    “抄家呢这是!谁准你们说话了!”

    “啊!别打了!”女眷尖叫。

    “不准动我孙儿!”定国公大吼着用身子去撞开那几人,虽双手反剪着被绑在身后,人却如巍峨的大山一般,挡在了儿孙面前。

    大舅和二舅则是愤然的又踢又撞,将那几个动手的兵卒都踹翻在地。

    人群顿时骚乱起来,围观之人也指指点点。

    “打你们打还是轻的呢!”

    “曹炳忠!你敢让人动私刑!”

    原来为首之人就是曹国丈!

    “皇上将此事交给我,我要怎么办就全看我的高兴!你们若不服气,大可以去皇上跟前分辨,不过前提是你们能见到皇上。”曹国丈得意的笑着:“你们不是有能耐么怎么现在都成了待宰的鹌鹑了!”

    而围观的民众在一瞬的安静之后,有人大着胆子愤愤不平的道:“定国公家犯了什么罪他们家大爷才刚为国明志,怎么这会子就抄家了!”

    “是啊,为何要抄定国公家!”

    “一定是妖后撺掇的!”

    “这个人就是妖后的爹!也不是好人!”

    ……

    有人开口,便有人符合,人虽都有趋利避害之心,可情绪一旦被调动起来,头脑发热说话就也不那么多顾及了。

    更何况法不责众,这些人又没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只是低声议论罢了,他们就不信这些人能将他们也一道抓了。

    曹国丈愤然瞪了一眼人群。

    兵卒立即会意,上前去推搡围观的人群:“都闭嘴!你们都想陪葬不成!”

    前头的人被推到了好几个,后头的人也被拥挤,秦宜宁和金妈妈扶着孙氏,冰糖扶着秦宜宁,四人饶是相互搀扶着也被拥的跌了跤。

    见官兵动了手,百姓们安静下来。

    曹国丈挑起嘴角,嘲讽的道:“孙德成,你当现在还有你开口的份儿吗你们府上尽出乱臣贼子!皇上已经震怒,你们还想煽动百姓闹出民乱来不成!”

    转身,曹国丈对着围观百姓朗声道:“大周原本已对咱们抛出橄榄枝,只要孙元鸣肯将脑浆献上为大周太后治病,或许咱们的危机就可解了,可孙德成教导出的好孙子,竟然抗旨不尊!这抗旨的罪皇上还没追究呢!到如今,大周上国震怒,忠顺亲王的虎贲军大军压境,若真攻破了奚华城,咱们京都百姓还能安稳这些都是孙德成一家子害的!”

    “我呸!不要脸!”

    “明明就是昏君贪生怕死!”

    ……

    人群小声议论,秦宜宁和孙氏就在人群中,听的清清楚楚。

    曹国丈浑不在意,高高在上望着定国公一家老小:“皇上也没有别的办法,大周的国书帖的到处都是,为了咱们大燕的百姓,也只能将你们一家子问罪了。”

    “我不信!皇上即便要我孙家人性命,我也要听皇上亲口的旨意!我不信我们孙家满门忠臣,我孙儿为国明志,我儿子征战沙场,到最后就是这个结局!”

    “你想听皇上亲口旨意可皇上却不会见你!”

    定国公满脸紫涨,“曹炳忠,你这个奸诈小人!你教出的女儿狐媚惑主,专门撺掇皇上不做正经事!你也是个奸臣国贼!!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哈哈哈!”曹国丈朗声大笑,抚掌道:“我的报应还没来,可你孙德成的报应却来了。”

    随即面容严肃,拔高了声音道:“皇上旨意,孙禹抗旨不尊,以下犯上,定国公一脉大有不臣之心,挑拨两国关系,害的大周与大燕不能和平,着定国公府男丁,不论长幼,全部斩首,三日后午时行刑!女眷即刻充卖教坊!定国公府仆从,三日后于长街口开市发卖,定国公所有名下财产,一律没收充公!”

    一阵静默之后,场面顿时喧哗起来。

    定国公呆愣在原地。

    定国公夫人眼中茫然一瞬,随即尖叫,“不!”

    大舅吼道:“皇上!您不能被奸臣蒙蔽双眼啊!我孙海茞一生为国征战,我儿忠心耿耿,满腹的报国热忱!您却要我儿子的脑浆去求和!现在您又要我全家人的性命!我最小的侄儿才五岁啊!皇上!稚子无辜!求皇上开恩!”

    “纵然定国公一脉不得皇上青睐,可五岁的孩子又懂什么!我等死不足惜,求皇上留孙家一丝血脉啊!”

    大舅和二舅悲凉的呼声引得民众哗然,纷纷高声骂起了昏君。

    曹国丈却是冷笑:“皇上圣明,说你们有不臣之心果真没错!你瞧瞧,几句话就能煽动的无知百姓大骂皇上!”

    随意摆摆手,就有几个太监和兵卒冲向了人群,抓了刚才喊得最大声的一个青年,一刀就劈砍过去。

    这一刀正砍在那青年的脖颈上,鲜血喷溅的老高,尸体倒地,发出扑通一声。

    人群当即寂静下来。

    曹国丈转身望着围观之人:“再有胡言乱语者,论叛党罪



第七十七章 救人如救火
    秦宜宁快步奔到跪地大哭不止的孙氏身旁,将人强行搀了起来,“母亲,您先回家去!”

    “我要去告御状!我要去刑部大牢!他们凭什么,凭什么……”孙氏抽噎着摇头。

    “凭那是圣旨!旨意就是皇上下的,您找谁告御状!”秦宜宁双手握着孙氏的肩膀,手上稍微用了力,压低声音,每个字都用力的似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母亲!圣旨已下,便无可挽回,咱们只是女流之辈,且还是秦家的人,咱们的动作,会影响到秦家人的生死!母亲,你希望秦家所有人跟着外祖父他们陪葬吗!”

    “你怎么能如此冷血!”孙氏不可置信的望着秦宜宁,双手用力推她,“你是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外祖父他们去死吗!”

    这一次,秦宜宁坚定站在原地,并未如从前那般顺着孙氏的力道放手,而是双手紧紧攥着孙氏的肩头,直将她疼的眉头紧锁,眼泪都忘了流。

    “是,或许是我冷血。我这些年虽然长在山里,可小时候也在市井求生过,我经历过真正的生死,见过人性善良的一面,但是更多的,我见到的是人性真实和丑恶的一面。”

    “大难临头,就算我父亲有心帮衬定国公府,可皇上是能听进去谏言的人吗母亲想想,父亲也是一家的顶梁柱,他会逆触龙鳞,将自己家人也放在火上烤吗”

    “我父亲是当朝太师,都做不到的事,母亲是深宅贵妇,又如何做得到”

    “您现在若有动作,只是将秦家也搭进去!”

    孙氏呆呆的望着秦宜宁,眼泪再度涌了出来:“那,我们就只能看着你外祖父、你舅舅和你表哥他们被砍头你三表哥家的幺子才五岁啊!”

    秦宜宁眼中也蓄了泪:“母亲,这就是现实。您听我的,现在就回府去,称病谢客,任何人都不要见,老太君若是强要见您,您也再不能与老太君顶嘴了,母亲,您要认清现实,您往后没有娘家了!”

    没有娘家了。

    没有靠山了。

    孙氏这些年的骄傲和依仗,与老太君和秦槐远吵嘴时最常提到的便是她的娘家,她的父亲。

    从此往后,再也没有人会给她撑腰了。

    她的娘家,倒了!

    秦宜宁见孙氏呆呆的,知道自己的话多少起了一些作用,就紧忙吩咐金妈妈:

    “先服侍夫人回府,千万劝着夫人,不要与老太君或任何人发生正面的冲突,一切等我回家咱们再商议,孙家的事很快就会人尽皆知,秦家的天很快也要变了。”
1...2728293031...37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