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堂归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光霁月
逄枭满意的点头,手下之人就组织帮忙的那些灾民去寻地方搭灶。
有人带动,便有还能干的动活儿的灾民站出来帮忙,城门外的秩序一下就好起来。
逄枭回到马车旁,秦宜宁正从车窗往外瞧,见他过来便比了个大拇指,引得逄枭禁不住笑。
到了城门,谢岳与徐渭之带着人张贴了一张告示。秦宜宁好奇不已,下车去看,却见告示上是一串“资助者”名单。
其中文辞朴实,大肆赞扬了沿途将粮食卖给逄枭的财主富商们,却不说他们是卖了粮食,而是“资助”了粮食。
换了个词,连意思都变了。发国难财的眨眼就成了大善人。
秦宜宁回头看向逄枭,禁不住好笑的道:“这就是谢先生想出的办法吧”
“正是。”逄枭笑着点头。
秦宜宁夸赞道:“谢先生果真机智,深谙人心。如此一来,那些商人有图名的还不主动来联络王爷银子不会少收,还能博得个积善之家的好名声。”秦宜宁没有当众说出口的还有一层。
这样做法,也会掩盖逄枭使了多少银子,若问起来,大可以推说是人资助了粮食物资。
反正在李启天面前,逄枭不论有多少善意和忠诚都会被误解,没有罪名都会被罗织罪名,眼下不过是需要个堵住悠悠之口的说法。
而这个说法,不但能够分散注意,还能调动积极性,何乐而不为
逄枭一行人刚进城,先被派来购置粮食的虎子就带着人靠了过来。
“王爷,粮食正往这里运来,这是账簿。”说着将个蓝色封面的册子双手呈上。
逄枭看也不看,“你收着吧,别丢了。”
虎子知道这是逄枭对他的信任,这本账册可以说是逄枭动用宝藏的证据,那里头购买粮食和物资的记录总额加起来可是个天大的数目。
笑嘻嘻的点头,将账册揣进了怀里,虎子嬉皮笑脸,眼神却很认真,“爷放心吧,我就是丢了脑袋都不会丢了这账册。”
逄枭拍了他额头一下:“瞎说。”
虎子揉着额头,眼角余光看到秦宜宁身后的冰糖,笑的更傻了,连耳根子都红了起来,引得冰糖也一起红着脸低下头。
秦宜宁看的忍俊不禁,上前跟随逄枭去见当地知县。
逄枭找到了筹措粮食和物资的方法,赈灾进行的十分顺利,去往旧都方向走一路赈济了一路,灾民们对逄枭无不感激,在民间忠顺亲王的声望一时无两。
赈济到大燕旧都时,已是盛昌九年的正月,车队踏雪而来,还没接近城门,就已有灾民在沿途迎接。
“忠顺亲王来了!”
“王爷带着粮食来救咱们了!”
“多谢王爷,多谢王妃!”
“王爷是咱们的恩人啊,当年地龙翻身,就是王爷来救咱们,现在灾荒,还是王爷来救咱们!”
“你们都不知道,王妃其实早就安排人来救人了,去年刚开始发洪灾时,王妃手下的掌柜就已救了好多百姓去她的庄子,还有人专门教导怎么开垦梯田。要不今年咱们得死更多的人!”
“王爷和王妃真是大好人啊!”
……
百姓们议论着,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也不知是谁喊了第一声,人群里很快就有人大喊着:“王爷万岁!王爷万岁!”
这一声万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声名大噪
秦宜宁见他如此不由得好笑,果真男人不论多大年纪,都有像小孩子似的那一面,就连性格沉稳心思缜密的逄枭也不能免俗。
队伍缓缓接近水南城,入目的景象要比在金港时还要凄惨。越是接近大燕旧都,灾情便越是严重。
逄枭和秦宜宁都没有了闲聊的心思,一人一边窗口往灾民密集处看。
他们发现灾民之中年老者已十不存一,孩童也少之又少,幸存的灾民大多是青壮年的男子,妇人只占一少部分。
在天灾面前,身体强健的男子比柔弱的女子更有生存的能力,而老年与孩童,若无家人细心的照料,根本无法抵御这样的灾荒。
秦宜宁面色沉重。
而灾民们看到逄枭赈灾的队伍赶来,一张张麻木的脸也都看了过来,看到王府护卫运送着一辆辆满载的马车,灾民们纷纷站起身,眼中充满了渴望。
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是王爷来赈灾了!”
原本还死气沉沉的灾民们忽然像是被注入了生机,流水一般车队所在的城门处涌来。
逄枭忙下了马车,命精虎卫将车队围住,与穆静湖并肩走到包围圈最外围的王府护卫所在,拱手对着包围过来的灾民道:“各位乡亲,大家稍安勿躁,本王立即命人设置粥棚,稍后就能吃上热粥了!”
原本灾民们还不相信北边儿的那些传言,在他们印象中,朝廷赈灾素来拖拖拉拉,否则这么长时间,他们从各地奔赴大城,路上家人、同乡都不知饿死了多少,但凡有一个当官儿的肯这样痛快,也不会平白死了那么多人。
如今却见忠顺亲王这样痛快,且随同而来的那些身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未来可期
一番话让激动到昏了头的百姓们回过神,大家都有些不安。
王爷说的对,只有天子能称万岁,他们刚才激动之下那样叫嚷,若给有心人听了去,告去了圣上哪里,他们不成了谋逆了……
见众人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逄枭这才开解道:“大家激动的心情本王可以理解,久经灾荒,看到圣上派了粮来自然开怀,大家想表达的是圣上心怀百姓、英明万岁之意,想来所有人都能够理解。”
台阶儿铺平,人群之中不乏聪明之人,纷纷点头赞成。
“王爷说的对,大家伙儿想说的就是圣上英明!”
“多亏了圣上,咱们才能够活命啊!”
回过神的百姓们也都纷纷赞同。
可是面对给他们粮草,帮他们遮掩的忠顺亲王,心里的敬佩和感激却是无法言喻的,山高路远,皇帝对他们不管不顾,真正在帮助他们的一直是这位受尽委屈和打压的王爷。
据传忠顺亲王被削夺兵权和官职,甚至还被圣上按在金銮殿上当众打板子,为的还是莫须有的罪名。如今王爷却依旧一心为圣上说话,为百姓着想,如此仁义之人的一片赤诚之心却一直被百般践踏。百姓纷纷都感觉到不值。
“王爷。”正当此时,旧都城门大开,一位身着常服披着深灰色细棉披风,与逄枭年龄相仿的男子带着一众随从快步而来。
“下官旧都知府云言才,参见王爷。”
云言才身后众人也都纷纷行礼。
逄枭哪里能让堂堂知?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确诊
“圣上英明。”臣子们,恭敬行礼,不敢辩驳。
眼下朝中情况如此,除了命各地守军上京救援,也找不出其他可行的办法。
只是山高路远,行程上就难免要耽搁一段时间,这阵子季泽宇和高文亮也不知能不能抵挡的住鞑靼兵马的铁蹄。
“圣上。”此时又头一老臣站了出来,朗声道:“臣请圣上恩准,调派忠顺亲王回京接任虎贲军主帅,忠顺亲王骁勇善战,与定国公双剑合璧,定能破鞑靼人的死局!”
有一人敢站出来提议,立即便有人纷纷上前朗声附议。
李启天眉头紧锁,额角青筋直跳。
又是这么说,又让他调派逄枭回来!难道他开了逄枭江山就守不住了不成难道骁勇善战的就只他一个他手下武将多了去了,加起来都不如一个逄之曦
李启天沉默不语。
立即有善于揣摩商议的站出来反驳:“忠顺亲王早年便有连番抗旨不尊的前科,圣上仁慈不予以追究,可忠顺亲王却越发的变本加厉。如今在南方,以赈灾威名,四处搜罗粮草,趁此机会霸占了粮道,让朝廷无粮草可支应前线,其心当诛!”
“臣附议!臣以为,忠顺亲王狼子野心,居心叵测,此时将人调回,完全是引狼入室,极有可能让大周兵马腹背受敌!”
此言一出,立即便有极佩服逄枭的武将出列,声如洪钟的反驳:“你一个只知道躲在人后的家伙,你打过仗吗!你见过战场上的残酷吗真要叫你上战场,怕是要吓的尿了裤子,孬种!你又有何资格诋毁忠顺亲王!忠顺亲王为建立大周立下汗马功劳。为人坦荡忠厚,对圣上忠心耿耿,全是你们这起子小人背后撺掇,几番挑拨,造谣生事!诋毁忠顺亲王,挑拨圣上与臣子的关系,你居心何在!”
文臣被气的胡子直抖:“金銮殿上,岂能容你放肆!圣上英明,一切自有定夺,岂是旁人几句话就能左右的你如此说话,未免将圣上看轻了!”
……
李启天眉头紧锁,听着下头人又为了逄枭吵了起来,心中烦躁无以复加,恨不能将这些不省心的都叉出去砍了。
他本不想让逄枭接触虎贲军,不想他重掌兵权,好好的赈灾,他竟有弄出这么多的名堂来,分明就是成心与他作对!
他在外大批量收购粮食,害的抵抗鞑靼的队伍都吃不上粮,如今又造出这样打的威势,让男方百姓对他赞不绝口,李启天当真快被气出魔怔来。
“住口!”
忍无可忍之下,李启天大声怒吼。
金銮殿上再度恢复安静,人人谨慎的垂头,齐齐道:“圣上息怒。”
“息怒,息怒!”李启天曾的起身,负手满地打转,“鞑靼快打到跟前,难道众卿家就只会在朝堂上争吵鞑靼人若真的打进京城,遭殃的不只是朕,还有诸卿的家眷,更有城中的所有百姓!
“一旦闹的个国破家亡,鞑靼铁蹄踏过京城直奔中原,那么所有百姓都将被笼罩在铁蹄的阴影下,他们会被虐杀,被奴役!”
李启天说的义正辞严,字正腔圆,铿锵有力:“朕绝不容许那样的事发生。朕不会退后半步,就要守在京城,做大周最后的一道防线!”
“圣上仁厚!”臣子们纷纷叩头,更有甚者,还有感动的掉下眼泪的。
李启天语气稍缓,道:“至于忠顺亲王,南方灾情严重,赈灾也是为朕平息南方之乱,忠顺亲王能力卓绝,不论是放在南方还是北方,都有他不可替代的作用。”
“是!”臣子们行礼,大家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李启天明摆着就是不想逄枭拥有兵权!
有老臣暗自摇头叹息。圣上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自信,鞑靼如今又陆衡的财力支撑,加之思勤与陆衡都是善谋之人,季泽宇一人率领十万兵马,在缺少粮草支应的条件之下苦苦支撑已是不容易,何况身边还有个指手画脚的高文亮
这个时候,他们节节败退,都快要退到了京城,可圣上却依旧盲目自信,觉得自己也是个马上皇帝,能守得住京城……
有老臣甚至快要掉下眼泪来。
这动荡的朝局之下,百姓们将来的日子只有更苦。
大朝会后,李启天的旨意便被内阁拟写妥当,李启天过目后分发去了全国各地。
不出半个月,各地勤王大军便纠结起来。即便李启天已在圣旨之中明确“粮草自卑”,可为了天下的安稳,为了中原民族不被异族统治,各地依旧有亲王的兵马纷纷往京城赶去。
旧都,逄枭、云言才,自己镇守在南方的十万平南军首领,新上任不久的冯督帅同样也接到了圣旨。
冯督帅奉旨统领十万平南军镇守在大周与南燕之间,本就清闲,加之平南军被逄枭带了出来,训练有素,冯督帅从前又曾在逄枭麾下,一接到圣旨,立即就赶到了旧都来与逄枭商议。
“王爷!京城告急,鞑靼人竟欺负到咱们京城去了,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只要您一声令下,咱们十万平南军立即跟着王爷北上,就不信咱们一群好汉,揍不过鞑靼那群莽夫!”
逄枭哈哈笑着拍了拍冯督帅肩膀:“冯兄还是如此豪爽。对,咱们大周朝好男儿多的是,肯为国竭尽全力的人也大有人在,咱们推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战况
冰糖见逄枭那般谨慎小心的模样,无奈的点点头。
待逄枭三步一回头的走远了,这才对秦宜宁道:“王妃,您也别生王爷的气。当时您产下两位小公子时受了太多苦,着实将王爷给吓坏了,他一个大男人,为了不让您受苦,甚至想出这样的办法来,足可见他对您的真心。”
见秦宜宁只略垂螓首不肯开口。冰糖又道:“奴婢是怕您知道了会自责,这才不肯说给你。王爷一心为了您,不能糟践了他的一片心。何况那药奴婢的确有信心不会伤害王爷的根本,只想着这些年若是不让您有孕也是好事,一则是朝局不稳,您颠沛流离的日子过的多了,不合适这会子生育,二则也是想给您调养调养身子。”
“我明白你是一片好意。”秦宜宁轻叹一声,“咱们一早就在一起,虽然当时不得已收了你做婢女,可我心里一直将你当做姐妹一样,我自然信得过你。”
冰糖想起当年之事,心中便满是感慨,长睫毛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已蒙上了一层水雾。
“王妃。我知道您的苦衷,也知道您是厚道人。更知道您的为难。这些年来您为了王爷受过的苦别人不知道,我整天都在您身旁,哪里能不知
“所幸王爷对您始终如一,感情从没有因着繁华而消减,也没随着时间推移而改变。
“当初王爷与我询问这类药,我之所以敢给,也是因为我知道王爷在意您,也会在意您的感受,就算王爷不在乎我,也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确诊
“圣上英明。”臣子们恭敬行礼,不敢辩驳。
眼下朝中情况如此,除了命各地守军上京救援,也找不出其他可行的办法。
只是山高路远,行程上就难免要耽搁一段时间,这阵子季泽宇和高文亮也不知能不能抵挡的住鞑靼兵马的铁蹄。
“圣上。”此时又有一老臣站了出来,朗声道:“臣请圣上恩准,调派忠顺亲王回京接任虎贲军主帅,忠顺亲王骁勇善战,与定国公双剑合璧,定能破鞑靼人的死局!”
有一人敢站出来提议,立即便有人纷纷上前朗声附议。
李启天眉头紧锁,额角青筋直跳。
又是这么说,又让他调派逄枭回来!难道他离开了逄枭江山就守不住了不成难道骁勇善战的就只他一个他手下武将多了去了,加起来都不如一个逄之曦
李启天沉默不语。
立即有善于揣摩上意的站出来反驳:“忠顺亲王早年便有连番抗旨不尊的前科,圣上仁慈不予以追究,可忠顺亲王却越发的变本加厉。如今在南方,以赈灾为名,四处搜罗粮草,趁此机会霸占了粮道,让朝廷无粮草可支应前线,其心当诛!”
“臣附议!臣以为,忠顺亲王狼子野心,居心叵测,此时将人调回,完全是引狼入室,极有可能让大周兵马腹背受敌!”
此言一出,立即便有极佩服逄枭的武将出列,声如洪钟的反驳:“你一个只知道躲在人后的家伙,你打过仗吗!你见过战场上的残酷吗真要叫你上战场,怕是要?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勤王
秦宜宁已许久没见过逄枭这般小孩子似的模样,禁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逄枭大步走到拔步床旁,侧身挨着秦宜宁坐下,凤眸之中依旧满是惊喜,上下打量着秦宜宁,像是在坚定一样宝物。
冰糖与寄云对视一眼,便悄然无声带着紫苑和含笑退了下去,将房门轻轻掩好。
“看什么难道是第一天认得我”
长臂一展,将秦宜宁搂在怀中,逄枭满足又愉快的叹息一声,“真好。昭哥儿和晗哥儿要有弟弟妹妹了。”
秦宜宁枕着他的肩膀,整个人都被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气和冬日里特有的冷香包围着,安心的点点头,“只是希望昭哥儿和晗哥儿下次见了我可别不认得娘了。”
逄枭掐她脸颊一把,“不会的,岳父和外婆都特别注重这些,先前两个孩子不是一直看着你我的画像吗。再说我也会尽快结束眼下的局面,不会让你和孩子一直分别的。”
听的出他语气之中的振奋,秦宜宁笑着问:“可是朝中有了什么进展”
“圣上已下旨天下兵马进京勤王了。”
“这原也在意料之中。”
鞑靼人就快打到京城,李启天若再不下旨,难道要坐以待毙
秦宜宁坐直了身子,长发随着她动作柔顺的垂在肩头,映着她白皙的面庞,在灯光下仿佛泛着莹莹的光。
“这么说,你要带领府兵进京勤王”
“还有平南军。今日冯大壮已经找来商量过了。圣上还让勤王之师自备粮草。”
?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慌乱
皇后长吁出一口气。只要不是逄枭造了反,大周朝就还有救。她自认不是什么聪明的女子,不能与忠顺亲王妃相比,可久居高位,又常与勋贵女眷们交流,对朝中之事皇后也是知道一些的。
这天下稳定与否,并不全在李启天,而在逄枭。若是逄枭肯甘心为臣,就一切好说。可若逄枭几时有了反叛之心,凭李启天是根本抵挡不住的。这也是为何李启天几次三番要铲除逄枭的原因。
只要不是逄枭造反,他们不至于腹背受敌,眼下的危机也还有希望可解。
皇后堆笑,劝说道:“圣上息怒,忠顺亲王奉旨赈灾,购置粮食养活百姓也是职责所在,您千万别动气。这会子正是内忧外患,需要圣上与臣子们齐心合力共同抗击鞑靼的时候,圣上若是这会子误解了忠顺亲王,怕就要着了有心之人的道。”
皇后的声音不疾不徐,小心翼翼观察着李启天的神色将话说完,没见李启天当场暴怒,皇后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暗想圣上到底也是个聪明人,不会在这等关键时候不分轻重的行事。
可谁知她的一口气许是松的太早,李启天黑沉着脸抬眸看着皇后半晌,忽然随手抓了一样东西便往皇后身上砸来。
二人距离不远,皇后又没有防备只,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一个硬物正中她的额头,疼的她眼前发黑,甚至有一瞬失去了神智。
看着落在地上破碎成几片的瓷碟,李启天的怒吼仿若咆哮的狮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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