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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7崛起南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零点浪漫

    费策贤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早有眼尖的巡警注意到了马车车厢上挂着的海汉国旗。能乘坐悬挂国旗标志的马车,不是本国高官便是外交使节,就算是那些富可敌国的商人也没有这个资格。所以当下便有巡警上前替费策贤引导开路,以免这位贵客受到街道拥堵的影响。

    对于这样的礼遇,费策贤倒是表现得习以为常了。虽然海汉高官时常在外交场合给他难堪,但实际上在公众面前,费策贤在这个外交官所能享受的待遇还是相当不错的,出入都有车接车送,每个月有海汉专项拨给的所谓“办公费用”,在外面只要表明身份,普通民众也都会给予十二分的尊重。至于像警察这类公务人员,在知道其身份之后更是会主动照顾,尽可能地让他得到方便。

    费策贤在京城当差的时候,虽说有官身,但待遇却未必能及得上此地。京城里掉块招牌砸到十个人,可能一半都是当官的,他这个礼部行人司左司副,也不过是京城里数以千计的官员中普通一员罢了。想要在外面享受有人开道的待遇那大概还得在官场熬个二十年才有机会。

    但在三亚,外交人员这个身份自动便高人一等,并且能享受到相应的特殊待遇,这也是费策贤喜欢三亚的主要原因之一。

    能得到巡警的开道待遇,自然立刻便引来了众多路人的瞩目。刚刚在军火展销会上遭受打击的费策贤,在这种环境下终于是恢复了少许的自信——毕竟在普通民众心中,他依然还是属于高高在上的存在。

    不过这样的虚荣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因为能够享受这样待遇的人,在三亚可并不少见。他很快就遇到了另一位由巡警开道的老兄,而且这人在不久之前才刚刚照过面,正是在军火展销会上提前退场的荷兰使者苏克易。

    苏克易也几乎是在同时就看到了费策贤,主动抱拳一揖。费策贤当然也不好装作没看到,连忙停步还礼。

    “费大人怎么没有留下来参加晚宴”

    “话不投机半句多……苏大人不也提前离场了吗”

    两人互相问了一句,然后颇有默契地笑了出来。作为外交世界,他们在三亚的确是有着近似的境遇,都面临着海汉有针对性的打压,可以说是这两天里受窝囊气最多的两个人了。

    至于为什么要提前离场,两人都是心照不宣。这既是个人情绪的宣泄,也是借此向海汉官方表达自己的不满。或许外人看来有些冲动,但当事者却明白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不主动离开,接下来




1750.第1750章 民间传闻
    第1750章 民间传闻

    费策贤之所以生气,是因为这首定场诗可并非说书先生自行编写,而是明世宗嘉靖皇帝在兵部尚书毛伯温远征安南时所作的送行诗。虽说诗作是一百年前的事了,普通民众可能并不知道其背景和意义,但费策贤身为礼部官员,这说书先生的把戏自然瞒不过他。

    说书先生的定场诗只念了比较应和主题的前四句,这诗其实还有后面四句: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先生解战袍。

    当然了,这后面四句提到“朕”字,显然就与海汉的体制不符,所以也就被略去了。不过这拿大明皇帝的御制诗来形容海汉军的出征,往小了说是不伦不类,强行拼凑,往大了说那就是对大明的羞辱,费策贤完全可以在外交层面上提出抗议,让海汉官方查办这种不端行为。

    但费策贤已经不是初到三亚的时候了,对于本地民间的一些状况也有了比较深的了解。比如这些在茶馆酒楼里演出的说书先生,他们所演出的内容其实都经过了海汉宣传部门的审核,也就是说包括这定场诗在内都应该已经得到了官方的默许。如果费策贤要去提出抗议,多半也会被外交部和宣传部之间来回踢皮球,最后拖到不了了之。

    好在这说书先生倒也没有揪着这定场诗再做其他文章,念完之后便切入了正题。发生在今年年头上的这场对外战争在南海地区的影响颇大,海汉与西班牙可以说是南海武力最为强盛的两个国家,不过在过去几年的两次交锋中,均是海汉占据了上风。而这决定南海强者称号归属的一战,自然是引来了其他国家的关注。

    在马尼拉战役期间,前方战事进展只能通过军方的电台回报到三亚,然后由军方和宣传部筛选一部分消息对外通过报纸的方式向公众发布出来。虽然往往是只言片语的信息,但也几乎让市面上的《海汉时报》天天都处于脱销状态,以至于一度有黄牛囤货抬价。后来民间呼声太大,宣传部门才开始逐步放开了更多的消息,并加强了民间的读报宣传活动,这才让民众的渴求胜利消息的情绪稍稍得到了缓解。

    但官方放出的消息往往都是类似“某月某日,我军某部攻克马尼拉城某处据点,俘获、歼敌各若干”,或者“西军于某日对我军阵地发动反扑未果”,“今日阵前俘获敌军指挥官某某”之类简略刻板的模式。这样的消息当然没法满足民众想要知悉前线战况的渴求,所以在宣传部的授意下,民间的创作者也会根据战事进展写一些故事,通过说书先生之口来进行演绎。

    当然这些非官方的宣传渠道就没有那么严谨了,其中也不乏有许多夸张甚至是臆想的成分,不过海汉宣传部门对于这方面的把关并不是十分严格,只要内容正面积极向上,大多能够顺利通过官方的审查。至于这些五花八门的演绎中有没有官方授意的成分,那也不太好说,以费策贤的观点来看,海汉对宣传监控一向严格,应该是少不了还得要加入一些官方要求的内容。

    马尼拉战役结束后,战斗过程的细节才逐步披露出来,而民间说书先生们的表演内容也由此慢慢完善,不用再像前两个月那样纯靠想象力瞎掰了。先前酒楼掌柜说这边有来自军方的消息,倒也未必是吹牛,毕竟已经有不少参战部队返回了三亚,明天还会参加国庆大阅兵。这些士兵回来会见亲朋好友的时候多少也会谈及在马尼拉的战况,流出一些来自一线的消息并不奇怪。

    粤菜酒楼请的这位说书先生今天说到的是海汉海军攻打马尼拉港的战斗,海汉官方对这段战斗过程其实也已经多有披露,不过报上的千字文哪有说书先生这巧舌如簧的演绎来得有意思,所以在座的客人依然是对此抱有极大的热情。

    “诸位,那西班牙人虽然以前在我海汉军手下吃过两次败仗,可也不是简单角色。想那吕宋岛本是归于大明治下,三宝太监下南洋的时候,便以永乐皇帝的诏书委任了当地的汉人领袖许柴佬为吕宋总督。但西班牙人到了吕宋之后,便将当地占为己有,若论战力,在我海汉军出手之前,南海还没有哪一国能与其争锋。”

    苏克易听到这说书先生故意吹捧西班牙战力,也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他当然知道这是为了之后给海汉军的战绩作铺垫,但要说没有哪一国能与其争锋,那东印度公司可就不服了。1601年荷兰东印度公司成立的时候,资本就已经比早三个月成立的英国东印度公司多了44倍。在成立之后的三十年里,荷兰东印度公司以平均每年22%的收益回馈给股东,这业绩可比西班牙在远东的经营水平强多了。

    当然了,经济上的较量只不过是这两国之间纷争的一部分而已,真正的冲突还是在于从1568年开始的荷兰独立战争——而西班牙帝国将其称之为低地国叛乱。在经过多次海战之后,两国曾在1609年签订了为期12年的停战协定,但1621年停战协定到期之后两国战事再度重启,直到目前仍然是处于战争状态中,在远东的海外殖民地自然也一直都是敌对之中。所以对于海汉攻打马尼拉一事,荷兰的态度是乐见其成,巴不得西班牙人越惨越好。

    这两方虽然在远东的直接交手不多,但正好都与海汉有过正面冲突,西班牙人一败再败,如今连马尼拉都输出去了,而荷兰只不过丢了个安不纳岛而已,起码台湾岛西海岸的大员港还好好保存下来了,而西班牙人当初在台北修筑的据点却早就变成了海汉治下的鸡笼港。这孰强孰弱,在苏克易看来就是显而易见的事,西班牙人哪来的资格敢自称南海第二

    苏克易心生不满的时候,那说书先生已经接着介绍了马尼拉港的防御状况,西班牙人投入大量资源修建的岸防工事,是足以让任何入侵马尼拉湾的敌人心生忌惮的存在,即便是海汉海军也不例外。

    这些介绍倒是引起了费策贤的关注,如果能以坚固的岸防工事加上威力强大的火炮来构筑海岸防线,那么即便是强如海汉也得避让三分,这或许是今后防御海汉从海上发动袭击的一个解决办法——当然前提是大明有办法弄



1751.第1751章 孰强孰弱
    第1751章 孰强孰弱

    台下有人早就没心情再听这说书先生卖关子了,不耐烦地接话道:“你赶紧说正题,本大爷都打赏过了,等着听完了上楼吃饭呢!”

    那说书先生干笑一声解释道:“这位爷莫要着急,待在下把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这说出来才有可信度不是在下接下来要说的可都是报上没有的,大爷肯定没在别处听过,待会儿听完之后上楼吃饭,那也可以作为谈资,跟亲朋好友炫耀一番见识。”

    台下那人应道:“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利嘴!且先信你一次,若是讲得精彩,待会儿听完再作打赏!若是胡编乱造,那你可小心进衙门!”

    说书先生却是丝毫没有慌张,清清嗓子便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诸位,在下并非造船师,也没从过军,对这造船打仗其实都是外行,真要点评这战舰优劣,那岂不是成了胡说八道但在下可以斗胆给出一点个人看法,请在座诸位自行品评一下。”

    “诸位,可还记得威严级是什么时候入役的”说书先生环视众人,却没人立刻应声,看样子这里要嘛都是才来海汉没几年的新人,要嘛就是对军事不够敏感,大概都不太清楚威严级战舰的正式入役时间。

    “若在下没有记错,那应当是崇祯二年年底。”

    出声回应的人是费策贤,他正好前不久才在图书馆查阅过海军相关的资料,清楚地记得威严级第一艘战舰威严号的入役时间是在海汉历1629年年底,而这一年在大明正是对应崇祯皇帝登基第二年。

    费策贤之所以对这个时间记得如此清楚,倒不是他对海汉的军备发展史真有那么上心,而是他当年刚以进士之身被招进礼部当差,便遇到了后金皇太极亲自督军攻入河北龙井关,洪山口、大安口、遵化等地纷纷告急,率军前去救援的山海关总兵赵率教也全军覆没。后来崇祯皇帝追赠赵率教为太子太师,这册封的手续便是费策贤去跑的腿。

    海汉这艘威严级战舰入役的时候,费策贤正在为给赵率教修建祠堂一事奔波,当他在市立图书馆里查询到这段往事的时候,便联想到了当年大明在后金铁蹄攻击之下的窘迫状况,因此印象也格外深刻。

    “这位大爷好记性!”说书先生立刻朝费策贤这边拱了拱手以示敬意,然后接着说道:“没错,便是如这位大爷刚才所说,威严号入役距今已有七年多了,这七年间后续又造了有十来艘威严级战舰,期间据说有诸多升级,在下是外行人就不作评述了。不过据在下从亲戚那里听来的消息,黑鲨号上的船员,俱是从威严级战舰上服役两年以上的老兵里挑选,而且还得经过数月的封闭操训之后方能上船。”

    说书先生说到这里,用手里的折扇敲敲桌面道:“诸位,如此严格地挑选船员,可见黑鲨号的要求远胜威严级战舰,其作战威力自然也不话下。这也就难怪此次出征马尼拉,海军会派了这艘黑鲨号当破敌先锋。”

    苏克易听到这里微微点头,这倒是与他所知的情况基本一致。那黑鲨号当初在跨越军演中露面的时候,便以其高航速、精准炮击和坚固船体这几项突出的性能,给参观军演的各国嘉宾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影响。要说火力强度或许的确没法跟装备了五十多门舰炮的威严级战舰相比,但除了这一项之外,似乎其他性能都应该是在威严级战舰之上。

    当然了,这些也仅仅只是旁观者的感受而已,那黑鲨号性能究竟如何,恐怕还是只有船上的人才知道。

    不过若这就是说书先生先前卖关子的内部消息,那不免会让苏克易略感失望,他更希望能够听到来自海军内部对新式战舰的评价,以此来作为对海汉海上武装力量的评估参考。

    而不满意的并不只是苏克易,先前出声那位客人便再次出声道:“你的内幕消息不会就这点吧这眼没瞎耳没聋的人都知道,也不算新鲜了吧”

    那说书先生被刻薄了两句却是丝毫不慌,打开折扇摇了两下道:“若只有这点料,在下又岂能安坐在这里收钱诸位可知,这黑鲨号既然样样了得,又为何一直没有建造这个级别的新船”

    这下众人皆是沉默以对,毕竟要说这新船的长处,很多都是显而易见的东西,大家一起吹就完事。但要挑出这船的毛病,却不是谁都能说对地方的,起码得对军事、航海、造船有一定的造诣才敢开这种口。

    说书先生见难住了众人,这才不慌不忙地说道:“我那亲戚说了,原因有二,一是这船造价太高,国防部预算有限,舍不得多造几艘,二来则是选拔培训合格的船员不易,若是造得多了,就可能还没那么多的船员能顶上。各位是不是觉得这理由特别粗浅可事实便是如此,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海汉军虽然天下无敌,但也还是有办不成的事啊!”

    费策贤听得是半信半疑,说实话这话题是有些敏感了,如果说书先生所说是真,那未免有泄露军事机密的嫌疑,如果是假,那就少不了一个妖言惑众的罪名。这就为了说一场书吹这个牛皮,所冒的风险可是够大的,要是事后被官府查办,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而苏克易听了之后则是若有所思,海汉军的武器装备一向性能出众,造价自然也不菲。东印度公司去年好不容易才从海汉手里买了一批空船,所花费的钱财已经相当于数年的军费预算了。当然东印度公司买这批船的原因也不完全是想要大量装备海汉建造的战船,有一部分原因其实是为了阻止马打蓝国抢去这笔造船订单,就算明知价格高昂,也只能忍痛认购下来。

    吨位最小的探索级尚且造价高昂,那么海汉海军中吨位最大的威严级,以及最新入役的这艘名为“黑鲨”的勇士级战舰,建造成本究竟会是一个怎样的数字,苏克易是想象不出的。但如果连富有的海汉都无法承担这种新式战舰的建造和运行费用,那可想而知这种新船的作战能力完全是用金钱硬生生堆出来的,虽然厉害却无法将其推广。

    至于说书先生提及的第二个理由,苏克易倒是觉得有点牵强,他知道胜利港东岸的军港便是海军的大本营,在那里有专门培训水兵的军校,每年都会为海军提供若干新兵和完成进修的各级军官。就算一时半会没有足够的合格船员,那也应该不会是海汉停止建造新式战舰的主要理由,海汉军能出兵几千里去打仗,其宣扬武力的决心可见一斑,岂会因为凑不出百十来名合格船员而停止新装备的建造。

    不过那说书先生似乎也知道这事不宜深谈下去,三言两语交代完之后,也不等是否有人回应,便主动跳过这一节,拉回正题继续讲马尼拉战役中的海战情节。但他又未曾到过战场,所以这海战的内容,就又只能靠着脑补来发挥了,将那



1752.第1752章 两种看法
    第1752章 两种看法

    对于海汉历年来对外扩张的方向和目标选择,其实外界一直都看不太明白。毕竟以海汉所拥有的武力水准,大可将海南岛作为自己的后方根基,然后出兵向大陆进行扩张,相信不管是安南还是大明,在军事上都很难对其进行阻止,而且坐拥海岛,进可攻退可守,这大海也是一道防御天堑了。

    但海汉所选择的却是以海洋为舞台的蛙跳式扩张,所选的落脚地不是海岛就是大陆海岸线上的天然港口,并未向内陆深处扩张统治区。而明眼人都知道建设和维持海军的费用,显然是要远远高过陆军部队,成军速度也要慢得多。

    明明有看起来更合理的方向,但海汉却选择了一条看似更艰难的发展之路,包括费策贤在内很多大明官员其实都不能理解海汉高层为何要作出这样的决定。所以在海汉官方会怎样对待海军经费人员不足的这个问题上,他的看法与在荷兰风俗文化影响下成长起来的苏克易是截然相反的。

    苏克易虽然是汉人,但自小便成长在荷兰人统治下的社会中,对于海洋文明自然有着更为深刻的理解。荷兰从上世纪开始在全球范围内展开的海上扩张过程其实与海汉发迹史极为类似,也是蛙跳式的发展,选择一些关键地带建立殖民港,来串联起荷兰商船遍及全球的贸易航线。不管是海上贸易还是造船,荷兰都居于这个时代的世界首位。

    如果单比造船的规模,荷兰甚至可以毫不客气地把海汉甩在身后,仅首都阿姆斯特丹一地就有上百家造船厂,全国可以同时开工建造数百艘船。这样巨大的造船规模所带来的就是相对低廉的造价,荷兰商船的造价要比海峡对面的英国低了至少三分以上,所以很多欧洲国家也会到荷兰订购船只。

    在当前这个时代,荷兰商船的吨位几乎占到了欧洲商船总吨位的四分之三,北欧的木材和鱼类,东欧的粮食和毛皮,远东的香料、丝绸、瓷器等等,大部分都是由荷兰商船在全球范围内转运销售。而作为国际贸易中心的阿姆斯特丹港,常年都有超过两千艘商船停泊,无数来自全球范围的财富和物产都在当地汇集并完成交易,相比之下目前的三亚在经营规模方面还是明显差了好几级。

    而荷兰东印度公司在远东的经营也是打算沿用阿姆斯特丹的模式,试图将巴达维亚打造成为这一地区的贸易中心。如果不是横空出世的海汉,那么荷兰在远东的发展应该会比当下要顺利得多。国际贸易方面能与巴达维亚一争高下的,在马六甲海峡以东地区大概也就只有西班牙人统治下的马尼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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