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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鱼九久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检验结束,季三说的没错,这泻药的效力果然很强悍。

    小太监的注意力全在全力作妖的肚子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宁姒。

    夹紧臀部,小太监小跑进食房。找了个空碟子,再从袖子里拿出几块浅紫色的芋香糕摆上。

    一切准备就绪,却迟迟不见人来。好不容易等来了两个宫娥,却也是直接端了东西就走,没对暗号也没问及芋香糕。

    怎么回事,难道是那边临时更改了计划

    小太监没时间深究,把芋香糕找个不起眼的角落放好,一路喷着浊气往恭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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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失策
    季三在溥正殿和睿王对弈。

    玉石打磨出的棋子光滑莹润黑白分明,触手微凉。纵观棋局,黑子已形成合围之势,胜负已定。

    睿王将手中拿捏许久的白子放入棋盒,笑道:“孤败了。”

    旁边有几位大人负手观棋,见棋局已终,抢着上前拍马屁:“睿王殿下棋艺精湛,我等真是大开眼界。”

    睿王重复:“孤败了。”

    几位大人笑脸一僵,又道:“下棋不在输赢,而在陶冶情操修身养性,殿下心胸豁达,吾等策马难及。”

    睿王摇头,露出几分失落:“我想赢,却败了。”

    下棋博弈也是一种竞技,既有输赢,便没有人是冲着输去的。

    其中一人反应最快,立即接话:“殿下快人快语,坦言求胜之心,微臣佩服。”

    作为一个合格的马屁精,最高境界就是不管主子说什么,都有办法夸赞一番。

    睿王失笑,起身离座。

    季三正打算跟上去,却被那几人给拽住了。

    其中一人义正言辞的冲他吼:“李大人,你听到殿下刚才的话没有”

    季三对他有点印象,好像是詹事府少詹事,姓朱名义,官居四品。

    这是有正式品阶的官职,官级自然高于他。不过,季三可没打算去奉承这些人。反正过了今天,他这个掌仪司官就不干了。

    “说什么”季三明知故问。

    朱义压低声音,面露不快:“你没听到殿下说他想赢吗”

    旁边有人开始附和:“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跟睿王殿下下棋,居然还敢赢。”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殿下肯同你对弈,那是殿下不弃草昧,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讨伐季三,责怪他不该赢睿王的棋。季三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原有的历史中,这些人都不存在。

    没有谁可以靠拍马屁坐稳官位,刚好季霆又是最不吃这一套的人。

    见有这么多同袍附议,朱义摆出一副好言相劝的姿态:“李大人,可别怪本官没有提醒你。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你初入官场,要学的还多着呢!”

    季三可不想在这一堆蠢货身上浪费时间,淡淡回以一句“受教”,随即转身离开。

    刚出溥正殿,恰遇一小宫女从转角风风火火的跑来。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脆响,茶碗杯垫碎了一地。

    ……

    “又是你!”

    季三抖掉胸前的茶叶,望着衣服上热气蒸腾的水印,古井无波的深邃眼眸中跳跃着清晰的怒火。

    居然是滚烫的热水。

    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宁姒惶恐跪地:“大人饶命!”

    “来人啊,给我抓起来,本官要亲自惩处这个宫婢。”

    “是。”

    殿前侍卫齐齐应声,押着宁姒跟在季三身后离开溥正殿。这些都是睿王安排的人手,自然也会听从他的号令。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宁姒扮演着一个犯了错即将面临残酷处罚的宫女,满脸惶恐惊惧,入戏太深导致后面跟季三说话嗓子都是哑的。

    “……事情就是这样。赵氏落水了,落水肯定就会换衣服,所以即便是她再去膳房,也不会影响到宴席上的菜品。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以放心啦!”

    完成汇报工作,宁姒耐心等着季三安排她离宫。

    她对皇家御宴没有半点兴趣,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万一翻了船,也不至于把她牵连进去。

    “喂,你琢磨什么呢”宁姒不明白,怎么听她说完,季三的眉头反而皱得更紧了

    季三把事发过程理了一遍,最后的关键问题锁定在中丞夫人安氏身上:“安氏为什么要推赵氏下水”

    宁姒瘫在椅子上甩弄宫裙上的花结流苏:“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推下去的。”

    只有行凶者才会知道行凶的动机,她又不是安夫人肚子里的蛔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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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回轨
    谌王坐在凉亭下品茶,不远处的回廊下是源源不断传菜的宫婢。

    一个小太监走来,帮他换下置凉的茶水,重新奉上热茶。

    “跟到镏金池,人就不见了。”

    “继续盯着。”

    声从耳过,瞬间被折扇卷起的风搅碎。谌王起身,走出凉亭融入明媚的春光中。

    不见了呵,有意思。

    远远的,瞧见回廊上有一人往镏金池方向去,谌王快步上前:“大哥,马上就要开席了,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

    睿王迅速敛去焦急之色,故作随意道:“诸事已了,信步走走。”

    “正好。”谌王折扇一收,上前与睿王比肩:“我也闲得无事,陪大哥一块儿走走”

    睿王的眉头几不可查的一皱:“父皇此时已到溥正殿,你不去贺寿”

    “诶,贺寿嘛,一定要集齐众兄弟姐妹一同恭贺,方显手足友爱,父皇才会高兴嘛!”

    完全不给睿王拒绝的机会,谌王就这样赖在他身边。睿王无法脱身,悄悄给身后的贴身侍卫朱进打了个手势。朱进会意,找借口走开。

    却是他前脚刚走,谌王的人后脚就跟了上去。

    ……

    密道直来直往,没有岔路也没有机关。出口是民居后院的一口枯井,井口被木栅栏封住,上面摆了几盆红粉小花。

    井壁光滑无处着力,季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顶开栅栏,带着宁姒直奔睿王府。

    路上,宁姒忍不住问道:“你确定岳青在睿王府吗万一不在……”

    万一不在,谌王的计谋就会得逞。群臣中毒,哪怕最后谌王会想办法拿出解药,让文武百官不至于全体为君位之争而陪葬,睿王也铁定会倒大霉。

    季三反问:“你确定吗”

    之前在密道里,她一语猜中他是要去找岳青,足以证明两人的想法已经不谋而合。

    宁姒不说话了。

    她不确定,这事儿也没法确定。

    她之所以会猜季三是去找岳青,主要基于一点,那就是他们做了这么多应对和部署,最后事情还是按照原定的历史在发展。

    如果她到食房的时候,能拿到芋香糕,下点泻药给赵氏食用,说不定就能将事态发展引向不同的方向。

    可偏偏,她没找到芋香糕。季三安排得如此周密,却在这一环上出了纰漏,负责接应的人没有出现。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在风麓山,神医岳青没有出现,但是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把事情的发展推回原来的历史轨道。

    显然,季三也有同样的感受,所以才会毅然决然的带她出宫找岳青。

    如果一切将会按照原定的历史发展,那这个时候,岳青就应该在睿王府。

    哪怕在当下看来,岳青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睿王府,季三却还是想破釜沉舟的赌一把。

    ……

    除了宁姒对那股无形力量的猜测,季三还有他自己的考量。

    他的目的一直很明确,就是借助陈铎曾经在这段历史中扮演的角色,来推动历史发展,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调查自己母亲被抹灭一切痕迹背后的隐情。

    他不在乎夺嫡之争谁胜谁负,其中又有谁死谁伤,如果可以,他只想把时间快进到他想要了解的部分。

    只可惜,他没有操控时间的能力。

    所以,他必须要尽可能的保证历史的原本性,这样才不会影响到后续发展。

    对谌王的阴谋了如指掌,他确实有更好的办法化解当前的危机。比如直接揭穿菜肴有毒,再找人查验赵氏落水后更换的衣服是否携毒。

    只是这样一来,证据不足,根本无法指控谌王。而睿王作为此次寿宴的筹办者,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及时止损,也必定会引起晋君不满。

    在原定历史中,寿宴结束,晋君严惩谌王,废其王爵,禁足于谌王府。反观睿王,寿宴不顺,大喜生大哀,没能让晋君好好过寿,但他的表现不可谓不出彩。

    经此一事,睿王不仅在晋君面前展



第103章 被困
    事情还得重头说起。

    三天前,宁姒和季三一同前往风麓山,却是等到太阳落山也没见神医岳青出现。

    没想到会在山里耗上一整天,也就没想着带点干粮,宁姒实在饿极了,就独自去附近的村落找吃的。

    便是在这觅食路上,她遇人问路,问的是进城走哪个方向。

    当时二人所处的位置是一个丁字路口。宁姒背后的来路是风麓山,左边大路通往一处村落,右边小道两旁树木葱郁,看起来像是进山口。

    进城的路,那肯定是大路了。于是乎,宁姒运用排除法以及想当然的猜测,笃定的给他指了往左的大路。

    事实证明,想当然不一定就是正确的。

    “那个村子背后是一座大山,我发现不对,就在村子里找了户人家借宿。”男子道出宁姒友好指路的结果,言下倒是听不出责怪之意。

    事实上,当他被困在山里打转的时候,已经把宁姒好好‘问候’过了。

    宁姒讪笑着挠头,不承认自己不也不认路,嘴硬道:“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一旁,季三望着闲话的两人,深邃眼眸中透出一束精光。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脑海中成形。

    会不会,眼前这位就是神医岳青

    当天他之所以没能等到岳青出现,正是因为宁姒指错了路。如果当时岳青走了右边的小道,就会从另一个方向进入风麓山。待其察觉不对沿梯下山,必然会和季三遇见。

    所以,宁姒就是那个让历史发展偏离轨道的变数!

    猜测过后,下一步便是求证。

    大步上前,季三拢手,朝男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敢问先生,可是岳青岳神医”

    宁姒顿住,目光在季三和男子之间来回,很快就反应过来。

    是了,当天遇到他时,他手里拿着小锄头,身后的背篓里装着各种各样不知名的植物。

    当时她还以为那是一兜子猪草,现在想来,那小锄头更像是用来挖药的。

    谁家割猪草用锄头又不需要斩草除根。

    宁姒跟着问:“你真是岳神医”

    没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弱冠少郎居然认得自己,岳青眼底掠过一丝惊讶,没有否认。

    谦逊回道:“什么神医不神医,岳某不过就是个赤脚大夫罢。”

    神医之名是天下人给的,他从来没认过,也并不认为自己的医术担得起神医二字。

    悬壶济世,行医救人,那是医者的本分。说到底,他就是个大夫,和街市医馆坐诊的大夫没有任何区别,也没必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

    这一把,季三赌对了。

    他向岳青简要说明了宫里的情况。不出意外的话,用不了多久,群臣就该相继毒发了。

    医之小者,治躯体之疾;医之大者,治国家之虞。岳青既为医者,自是责无旁贷。

    三人沿密道回到镏金池,刚一冒头就被人围了起来。

    “给我抓起来。”二话不说,领头者直接下令。

    季三从着装上辨出此人应该是禁军副统领陈钊。

    陈铎说过,睿王即位,从宫内开始肃清异己,第一个倒霉的就是陈钊,因此季三对他稍微有些印象。

    既然被睿王划为异已,可见此人定是谌王的人。

    季三上前亮出腰牌:“我乃掌仪司官李多一,陈统领何故拿我”

    陈钊将长柄单锤往肩上一扛,实打实的铁锤到他手里就跟绣花枕头一样,足可见臂力惊人。

    “得罪了李大人,我得到消息,有人私闯禁宫,特来缉拿。”

    说罢,目光越过季三望向他身后的岳青:“这就是私闯禁宫的大胆狂徒吧来人啊,还不给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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