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圣师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午后方晴
霜前冷,雪后寒,下雪时不大冷,不过雪一住,气温便迅速下降。
拱棚外披草毡,牡丹接头也覆上草毡,各个大株,月季插头,芍药子株,它们不需要盖拱棚,其根部也要覆上草毡。主要是第一年,或移载,或扦插,或分株,不小心不行,明年冬天有的就不用管了。
吴坊主亲自送纸过来。
契单多了,用纸也多了,但他来,不是为了重视刘家的购纸数量,乃是新纸。
他拿出一叠草纸:“刘小郎,你看行不行”
刘昌郝接过来,厚度与他所说的差不多,然而结构太差,轻轻一撕便将其撕碎,刘昌郝笑了起来:“我虽说其质略差亦可,然不能差至如此。”
“我再调试。”
“勿急,鞭炮乃有三批,清明端午,中秋重阳,冬至元旦。清明端午,我估计量亦不大,你有时间调试。”
吴坊主也在看不远处的拱棚,他不会说你为什么不买我家的白纸,只是皱眉苦思。
刘昌郝又是笑笑,白棉纸,可不是好做的,不过他说了一句:“你家可有便宜白纸厚度与他纸相仿佛,其质稍差亦可,然不能差至如此。”
他挥了挥手中的草纸。
“有。”
“一大张价几何”
“二十文。”
刘昌郝心中默算了一下:“我所需不少,能否再便宜一些”
“十八文钱,不能再低了,你准备买多少”
“好几千张,此亦莫急,明年开春我与你复议。”
买不买,得朱三来,问一个问题后,才能进行商议。朱三来了,带来最后一批契单,临近冬至,后面纵有人还要,朱三也不会接。就是眼下的契单,也让刘昌郝担心万分,省怕惠民河提前冰封。
“三郎,我问你一事。”
“你问。”
“我有办法,能让我家甜瓜比其他人家甜瓜早上市三十余天,价格会高乎,或高几倍”
“甜瓜几时上市”朱三问,对甜瓜,朱三真心不懂啊,不懂就要问了。
宋朝什么时候种植甜瓜,什么时间上市,刘昌郝也问过,他说:“一般于清明后,或谷雨前后播种,清明后播种者少,多是谷雨前后。各种甜瓜生长期也不一,早者六月上旬便始上市,多是早种者生长期短的品种,明年有闰四月,会更早。余下多在七月前后上市,故诗经说,七月食瓜,八月断壶。”
瓜不是西瓜,那时没有。它不纯指甜瓜,而是所有葫芦科的瓜菜,壶与瓜类似,同样是葫芦科作物,不一定非得是葫芦或瓠瓜。古代,七月份才是正式吃瓜的时候,宋朝也一样。
朱三也在回想,他有些不确定地说:“若早一个多月,必贵,然贵几何,未必可知。”
“你估估,是一倍,或是两倍,或是四倍”
正常情况,刘昌郝于清明节后播种就好了,但想早一个多月,惊蛰时甚至在惊蛰前便要播种,成本必然会激增,不是翻倍的价格,种的就不划算。
朱三继续不确定地说:“四倍估计艰难,两三倍或必可知。鞭炮结束,我与韩大郎、伍二郎、方二郎合伙,替你问一问。”
隔行如隔山,自己又不是小孩子,那能关注到甜瓜
“后天韦二哥送鞭炮至京,你们从中扣下百贯钱,当作上回洛阳之补贴。”
“不好吧。”朱三谦虚地说,但这明明是说好的。
“我家收益,你们也有功劳,必须收下。我家方方开始,未来,我与你们共进乎!”
朱三听了精神一振,八月前后,自己四人跑得辛苦不说,刘昌郝给的抽解确实有些低,那又如何呢。刘昌郝马上又补贴一百贯钱,这批鞭炮数量巨大,能得百余抽解。至于辛苦,自己这些小牙人,没有人脉,那次交易不是马前鞍后,辛苦万分。况且明年各种抽解必然会更多。
刘昌郝也在观察他的表情,满足就好,虽说人是难以知足的动物,但适当的时候,得学会知足。
天气越来越冷,冬至终于姗姗来迟。
冬至家家会上坟,那怕契单再紧张,刘昌郝也不能阻拦。有不少女工的丈夫在教场,又正好明天能回来,有的人便会拖到明天上坟。
刘昌郝放了半天假,不是一道放的,今天上坟的,今天上午放假,明天上坟的,明天下午放假。今年节气迟,冬至拖到冬月最后一天。若是正常年份呢,只好让家里人代替自己上坟。
不但准许放假,工钱还不会少,昨天刘昌郝宣布后,作坊里所有女工发出一声欢呼。不干活也能拿工钱,人人皆高兴……
天渐渐亮了起来,十家佃户相隔了几百里路,没办法回老家上坟,只好一边烧纸钱,一边向东北方向跪拜,其他人还好一点,虽然烧纸钱时也会思念家乡,日子却比原来的日子好,思念也就淡了,只有盖氏伏在路边呜咽的哭泣着。
刘昌郝走过去:“盖娘,等开春,你与韦二哥一道去京城,将张叔父遗骸找到,带回安葬。”
她老公被打死,胥吏随便地将尸骨埋在汴水河堤边上,既然有流民,必然有死人,饿死的,病死的,埋的不是一个人,不过盖氏去祭拜过好几次,应当能找得到。
“我家连累你了。”
 
第八十章 伪证
“阿娘,我还小啊。”
宋朝天圣令规定法定婚龄,男孩子十五岁,女孩子十三岁便可以结婚。是虚岁!十三岁乃是十二岁,十一周岁,上小学六年级或初一的年龄!
随着耕地越来越紧张,加上厚嫁厚娶的风俗,逼得许多人口稠密的地区,将婚龄往后推,如刘梁村,一般女孩子到了十七八岁,男孩子接近二十岁,才开始谈婚论嫁,也有更早的,还有不少更迟的,甚至有穷人家将自家的女儿雇给大户人家做几年小妾,再将其出嫁。
刘昌郝年龄确实小了一点。
二妈说:“你不小了,你娘娘身体不好,家里事多,须找一个娘子。”
其实是谢四娘的意思,随着契单增加,家里经济不会有问题了,她的病到了冬天又开始发作,让她担心自己说不行就不行,便托刘昌郝二妈打听,至少得找一个门当户对,长相不能太差的女孩子,刘昌郝二妈很快在黄村寻到一个叫娟娟的女孩子,各方面还行,故让二妈劝了好几天,直到昨天,人家才答应下来。
刘昌郝呆了一会,说:“我去看看。”
这是必须的,万一不中意呢。
或者万一中了意,顶多提前啪啪了……
上完坟,几家人回来,刘梁村许多人却在翘首期盼,明天各个保丁要回来了,心态真的不好,就不想想刘四根与梁永正两家联亲,会有什么后果
第二天上午大伙陆续回来,秦父他们也回来了,但走在前面的是韩大虎。
“昌郝,我替我们村谢过。”
他人虽在教场,能听到乡里的一些消息,他在棘岭寨娶的荆二娘也在作坊里上工。实际他家拿钱并不多,以前请男工,他大儿子才十四岁,不好意思来混工钱,只有他一个人断断续续地来做活。临了,刘昌郝多给了钱,韩大虎硬是不要。这次请女工,他有一个女儿,才**岁大呢,如何来上工,还是一个人来上工。
不过相对来说,他家在棘岭寨算是条件稍好的,与保正钱无关,而是渐渐对这一带地形熟悉后,敢去岗陵深处打猎,加上箭法好,生活条件才稍稍改善。
但他是一个比较热心的人,当初棘岭寨收留了他,还有当年他被县里关进了大牢,刘昌郝祖母鲁氏救了一把急,村子里帮了不小的忙,只是棘岭寨更穷,经济上出力不大罢了,所以他对棘岭寨各家各户的事也比较上心。
故刘昌郝称他为阳光版郭解。
刘昌郝前面请男工,后面请女工,不敢说从此过上好日子,至少许多人家,今明两年不为饱发愁,甚至能逐渐解决“温”的问题。
“韩叔父,勿用客气,各取所需。”
“秦瓦匠呢”
“在修引水渠。”
“我们一道过去。”
大伙正在修引水渠,还有一小段,不过修完了,后面还有更漫长的灌水渠,有的忙,正月都未必能闲下来。唯独的好处,刘昌郝将这片山一起买了下来,想怎么修就怎么修。
刘昌郝将秦瓦匠叫来,韩大虎说:“秦瓦匠,你阿父受杖,乃我之过。”
“与你无关。”
那么多人呢,韩大虎不可能天天只盯着刘昌郝家七名客户。
“你心中不平,然重打,必受官司,轻打,于事无补。前几日,梁永正向你阿父赔礼,又找到我,欲赔你十贯钱,化解此事。”
“我短此十贯钱!”秦瓦匠怒道。
他真不缺十贯钱,放过粮,也知不对,立即将家里贵重细软与钱一起收拾好,装上骡车,连夜跑路。不过人家是灾民,一起穿着破破烂烂地流向他乡乞食,他一家衣着光鲜、驾着骡车跑路,得多显眼逃到县城,发觉不对,先找到典当房,将骡子、车子、贵重的衣服或其他行李一起典当,又将所有的钱换成金子,换上破烂的衣服加入流亡大军。
至于路上的场务,谁个查
不但至京城的场务,刘昌郝带他们回来,那个场务也来查,然而拘拦人探头一看,一船流民,急忙驾着小船逃走。
他手里有近二十两金子,金子就是钱。
前段时间刘昌郝有些缺钱,有好几次,秦瓦匠想借一些金子给刘昌郝,然而自己是客户唉,不大好意思开口。他琢磨着庄木匠手里也有一些金子,只有金银才易带,但估计没有自己多,毕竟庄木匠为了娶美艳的徐小娘子,花了不少钱。
“你准备如何打”韩大虎问。
秦瓦匠语塞了。
重打,自己身上是背着官司的,不能真让张德奎出手哉。
轻打,确实是于事无补。
他扭头看着刘昌郝。
刘昌郝说:“秦大父乃是为我受杖,我不好劝你。还是当初之言,你若大打,我备钱,出人,且让张叔父出手,替你泄恨,然而你切莫出手。”
然而你切莫出手韩大虎眉毛跳了跳,啊哈,这厮看来也是一个有来路的货色。
让张德奎出手这怎么行呢。
韩大虎又说:“打几拳若能震慑,或能打之,然不能震慑,打之亦无益,刘昌郝,你去刘昌隆宅子……”
未等他说完,刘昌郝便摇了摇头。
若是刘昌隆的案子能翻,刘四根与刘仲高都得会处以发配充军之刑。他家的大脑还是刘四根,刘四根以罪犯身份编入厢军劳改,刘昌郝又在崛起,即便刘四根能熬过去,几年后回来,早就物似人非,至少他家想在村里称王称霸是不可能的。
但是刘昌郝想过这个问题,一是过去了两年多时间,想翻案很困难。
二是当初刘梁村许多人迫于刘四根的淫威,替刘促高做了伪证。为什么那天晚上刘昌郝四人夜探鬼宅,将刘昌隆两户邻居吓着,梁得进两家皆做了伪证,最后才活活逼死刘昌隆夫妻两。
刘昌郝肯定不会顾这些做伪证的村民感想,可一旦翻案,只能去开封府翻案,开封府派人下来调查,这些人多半还会继续做伪证。
在县城里,梁小乙说,告他们,宋夫子也说过,如何告,沾到了花家,县里几个官员,重压下来,以刘梁村村民的德性,不是罗生门,而是六七成人会昧着良心直接说假话,做伪证,一样的道理……
刘四根不敢赌,可实际翻案成功的几率都不足三成。
秦瓦匠也渐渐回味过来,刘昌郝几乎无限制地支持他的决定,包括准备了钱,甚至动用李阔海的关系,替他出气,其原因还是自己一家是刘昌郝请来的,自己的父亲是因为刘昌郝才受杖的,但作为刘昌郝本心,却不支持他“大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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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插钗
乌头渡只是一个草市,那来好的酒肆,所谓的雅房便是隔了一道帘子。偏偏两家早说好了,今天来插钗只是走一个过场,大咧咧地连帘子都挑了起来,两家家长、梁永正的女儿以及刘仲平正坐在里面喝茶吃果子聊天。
刘昌郝看到他们,他们也看到刘昌郝,梁永正误会了,以为刘昌郝想来砸场子,他恼火地站起来说:“狗子,教场事已揭过,你欲不死不休乎!”
“梁叔父,碰巧,碰巧,你们继续,”刘昌郝说完,拉着二妈离开了这家酒肆。
“如何是好”二妈也懵了。
“去另一家吧。”
乌头渡还有一家酒肆,规模要小得多,一无楼,二无“雅房”。
“不好吧。”
“二婶,黄家来人,向他们解释一下。”刘昌郝说,是不大好,但怎么办继续在原来约好的地方,在对面刘四根夫妇与梁永正夫妇注视下相亲,也不用相了,想想那画面,说有多尴尬便有多尴尬。
好在今天不是墟日,这家酒肆虽无雅房相隔,也没有其他的客人来。
换了地点,刘昌郝二妈只好候在草市市口,等了一会,黄家母女两来了,刘家忽然换了地点,黄母不乐,刘昌郝便看到二妈在拼命地解释着。
刘昌郝二妈嘴巴还是很能说的,不然也不会替人家做媒,说了一会,黄家母女两终于走过来。
刘昌郝看着女孩子,据他二妈说十六岁,十六岁在刘昌郝眼里有些小,不过在这时代,十六岁的女孩便是大姑娘,今年相亲订亲,明年成亲,刘家会立即得计。当然,若是条件不好,刘昌郝二妈也不会提这门亲,刘昌郝终是她的侄子。
长的也不矮,几乎能与刘昌郝相仿佛,小麦色皮肤,手上的皮肤有些粗糙。正常,农村女孩子时常干活,休想肌若凝脂、肤若冰雪,只能说像谢氏与刘昌郝这类水色特别好的人皮肤会白一点。虽然肤色略差,长相还行,至少脸是纯天然的。
但不是刘昌郝二妈做的主,而是谢四娘说的,长相只要不太差就行,务必健康,千万不要像自己这样,虽好看,却是一口柔弱的花瓶。如果不是自己身体太差,小叔岂会让自己去县城,不去县城,又何来的泼天大祸。其实谢四娘身体不大好,不是她柔弱,而是结婚太早,生孩子太早,生刘昌郝时大吐血,伤了身体,落下的病根子,可这个理,上哪儿说去。
刘昌郝迅速扫了几眼,还算满意,五官端正,还有一双大长腿,除了肤色差一些,比他另个时空的妻子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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