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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形骸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形骸道:“是本门的融融功与瘦体功固本培元,我方能承受得住。”

    威玄子酒醉脑乱,思维不清,笑道:“说得好!你二人得了这羽毛,已然度过此难,也不必我出手相助。”

    苏瑰这才醒悟:“若咱们弄不明白,这老酒鬼会出面相帮”

    威玄子又道:“我来是告诉你二人一声:这云羽并非凡物,在咱们声形岛上,可以此施法,唤来云孔雀助阵,不过离了此岛,便绝无效用。”

    苏瑰更是惊喜,道:“我可用此物唤来刚刚那云孔雀它这等厉害,肯听咱们的话么”

    威玄子摇头道:“方才那只是云孔雀的祖宗,你只能唤它徒子徒孙,不过也比那些湖图录强上不少。切记,离了本岛,这羽毛便施展不得。”说罢传了两人口诀,命两人试演,果然唤来一七尺高矮的云孔雀,甚是乖巧听话。

    这声形岛之所以为世代道法圣地,只因整座岛屿上灵气充沛无比,混沌离水星罗棋布,许多元灵、众多土地,皆在此定居。那唤云孔雀之术算得一门极为艰深的道法,众年轻弟子唯有借助岛上灵气方能施展,乃是初学者倚仗的护身之术。

    苏瑰喜滋滋的将那云羽收好,与形骸向威玄子道谢,威玄子一挥袖袍,抱住酒葫芦飘然下山,不与两人同行。形骸、苏瑰返回马车,沿原路奔驰。期间,苏瑰不再隐瞒心意,对形骸言语亲密,动辄含情脉脉、拉手倚靠。形骸就算再如何迟钝,不久也已瞧出端倪。

    他惊惶无措,苦口婆心的劝苏瑰回心转意,又说两人尚小,莫要沉迷情爱,而当趁着精力充足、豪情不减之际,更加奋发图强、造福苍生才是。苏瑰不听,只说道:“行海哥哥,你我本是同宗同辈,彼此再合适不过,我虽不及玫瑰好看,但却会全心全意待你,一辈子崇拜你,仰慕你,照顾你,侍奉你,为你养儿育女,操持家务。你我又皆是觉醒者,将来养下孩儿,定也各个儿都有出息。”

    形骸并不爱这位堂妹,可劝她不动,又不忍凶巴巴的待她,令她伤心欲绝,陷入痛苦,只是在心中暗暗盘算该如何巧妙处置,然而他于此全无头绪,因此苦闷不已。苏瑰则全不多想,心意已决,无论他爱不爱自己,她都无动摇之意。

    来到仙山,重归仙塔,至执掌塔顶层,见六位掌门人仍在等候众弟子。川武商笑道:“行海,苏瑰,你们孟家二人果然默契,竟是最早回来的。”

    孟六爻哈哈大笑,轻抚白须,甚是得意。苏瑰羞喜交加,搂住形骸胳膊,眼睛一眨一眨的有如星星。

    拜紫玄见状欣慰,似极乐于做这月老,牵此红线,他命形骸、苏瑰去吃饭歇息,苏瑰坚持跟着形骸,形骸也不忍心违她好意。

    等候一天,其余弟子终于悉数返回,有人得一撮猴毛,有人得一根红角,有人得一颗圆珠,有人得一颗大蛋,皆是用以呼唤元灵之物。拜紫玄待众人站定,才郑重说道:“这灵兽所赠羽爪牙卵之物,是要诸位守护声形岛时使用。若有外敌侵入,诸位当善用此物,与之周旋,切不可失了我海法神道教气魄,有损我教威名!”

    众弟子齐声道:“是,师尊!我等宁死不怯。”

    拜紫玄遂引众人来到楼台上,这执掌塔顶端常年笼罩在云海之中,众弟子也是头一次来此,但见白茫茫一片,雾蒙蒙一圈,云烟变化奇巧,形状新奇怪诞,似是城池房屋,又似是万兽千灵。

    楼台南边有一木桥,通往云中深处,六掌门引众人走上了桥,众弟子身在这百丈高空,身子悬虚凌云,又不知前方何物,心中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走了一里路,终于来到木桥尽头,踏上绿地,乃是一块凸出山岩,山岩前方有一大洞,大洞闪着绿光,长满藤萝杂草,栗花土芝。这大洞被一大铁门挡住,长宽皆有三丈,铁门上有一人脸,似在沉睡未醒。

    六掌门跪倒在地,拜紫玄道:“弟子紫玄,拜见真武门中仙。今日带来新仙童,献上祭品,盼入道法之门。”说罢六人向这门中仙磕头。

    他跪地之后,形骸等也一齐跪下磕头,但听到拜紫玄说“祭品”二字,心中皆突地一跳,生出莫大的不安。

    形骸心想:“莫非那试炼还未完对,他们从头到尾都未说咱们已通过试炼。风木水火土,最后还有一关‘牺牲’。”

     

    ;拜紫玄率众人起身,说道:“这最后一关,乃是牺牲证道,想昔日祖师爷以莫大觉悟,以凤凰烈焰焚身,方才涅槃,得为‘法祖’。诸位要学道法,非由此门入,再由此门出,方可真正悟我星知一派道法之妙。”

    裴橹道:“师尊,到底是何牺牲难道真要我等牺牲性命”

    拜紫玄笑了起来,他脸上笑容一贯和蔼亲善,但到了这绿幽幽的山门之前,竟显得阴森险恶,令人心惊。

    他道:“牺牲有二类,诸位可自选。一类,诸位当场斩去自己右臂,将右臂经脉烧毁,从此以后,就成了残缺之人。”

    众孩童魂飞天外,不




四十八 痴情最无聊
    裴舟坐立不安,如在蒸笼之中,转眼间已满身大汗。形骸也不知玫瑰之计效用如何,心头一会儿茫然,一会儿紧张。

    约莫一盏茶功夫,玫瑰神色恍惚,走出那山门。裴舟纵身上前,想要搀扶她,玫瑰身一颤,一掌将裴舟逼退。

    裴舟“啊”地一声,道:“玫瑰儿,你....你当真...”

    玫瑰闭目刹那,笑道:“我眼下心头.....乱的很,你莫来扰我,成么”

    裴舟备受煎熬,却依言从她身边退开。玫瑰脸庞微斜,蓦然嘴角不易察觉的向上一翘,眼睛与形骸对视,满是欣喜的光彩。

    形骸心头一紧,知道正如自己所料,玫瑰果然使诈,也正如玫瑰所料,她骗过了门中仙。

    裴舟数度想靠近玫瑰,玫瑰皆断然拒之,裴舟眼神渐渐不耐,大声道:“玫瑰儿,你...就这么忘了我二人度过的劫难,说过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么”

    玫瑰冷冷道:“你肯为我而弃苏瑰,也定会为更美的女子而弃我玫瑰。似你这等朝三暮四,三心二意之徒,我一贯最瞧不起。”

    裴舟怒道:“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玫瑰道:“我似顷刻间长大成人,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遂转向苏瑰,深深作揖,道:“苏瑰妹妹,当真对不住你。”

    苏瑰见裴舟凄惨模样,心生快意,加上她对玫瑰本就甚是佩服,点头道:“姐姐,你让我明白那负心人的心意,也明白我自己心意,我很是感激你呢。”说着握紧形骸手掌,朝玫瑰一笑。

    玫瑰抬起头,温和微笑,对苏瑰甚是友好,但形骸总觉得她眉飞色舞,喜悦万分,正是破解一桩大难题后胜券在握、洋洋自得的神态。

    众弟子见玫瑰与裴舟决裂,有人暗暗心惊,有人则窃窃叫好,一时半会儿,无人敢再去那门中仙前一试。

    威九丹喝道:“若临阵脱逃,则废了武功,逐出师门,莫要畏畏缩缩,还不快上前抉择”

    众弟子脸上变色,裴舟道:“好,玫瑰儿,这门中仙就算再厉害百倍,也休想断我对你的情!”他仍不死心,坚信玫瑰仍会回心转意,欲从门中出来后心意不变,由此打动玫瑰。

    至于要他残废终生,那是万万不能。只因世人皆不信自己心魂会受外力掌控,也不知心念被人剥夺之苦,可那断臂之灾却是血淋淋、活生生,可以想象,骇人听闻。

    裴舟心存侥幸,满怀信念,对那门中仙道:“我选放弃情意!”

    门中人点头,放他入内,众人手心是汗,等候良久,那裴舟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他抬头望向玫瑰,眼中闪过一丝恶毒光芒。

    裴橹道:“哥哥,怎样了”

    裴舟嘴角抽动,过了良久,才道:“玫瑰儿,我对你痴心不改,你信我么”他语气中有痛恨之情,却竭力装作平静,反而生出一股阴森气息,令人毛骨悚然。

    玫瑰何等精明一眼看穿,冷笑道:“你省些力气吧。准是那门中人说了我的不是,你痛恨我,却想骗我身心,借此报复,对不对”

    裴舟怒吼一声,竟就此承认了这歹毒心思,因他魂魄刚受酷刑,情绪不定,如何能遮掩自己对玫瑰的仇恨他骂道:“你这臭婆娘!门中仙说你本就利用老子,你这骚狐狸精,你这奸诈婊子,在老子面前却装清白,先惹老子,又不让老子亲热,老子先前怎地不强上了你”

    玫瑰倏然一掌拍出,砰地一声,裴舟摔了老远,闭气晕了过去。他虽算的众弟子中极具才干的一位,又如何挡得住龙火功第五层的掌力

    裴长生叹一口气,唤来一红毛大马猴,将裴舟带回执掌塔休息。

    除了裴橹之外,其余人皆觉得这裴舟出言不逊,活该挨打,可见了两人间这等变故,又不由得心惊肉跳。

    袁蕴道:“好,尔等都胆怯,那就由我道德门定夺了!女弟子先去门中仙处挨审!”

    女弟子们吓得哭了出来,众男弟子心如刀割,抱住爱侣不放,不住信誓旦旦,说海枯石烂之言,许白头偕老之誓。袁蕴袖袍一拂,一女弟子被她捉到门外,那对情人哭的撕心裂肺,男弟子想上前抢夺,却被袁蕴点中穴道。

    门中仙道:“断臂还是舍情”

    那男弟子哭道:“蕾儿,蕾儿,就算你断了一臂,我会守你一辈子!”

    袁蕴哈哈大笑,道:“男人说的话,半句都不能信,你断了胳膊,成了残废,他就会嫌你样貌丑怪,不合心意了,如有狐媚子缠上来,他怎能忍耐得住你瞧瞧那裴舟德性,再想想自己缺胳膊的样貌我本不

    该多劝,你自己好自为之。”这句话等若将其余五位掌门人骂了个遍,其余五人唯有摇头苦笑。

    那蕾儿一直以自己美貌为傲,心中志向不小,虽对那情郎爱得甚深,可事关她毕生幸福、今后地位,再加上她爱胜性命的容颜,她稍一思索,理性胜深情,她低头道:“舍情。”

    那情郎惊呼道:“蕾儿,你....终究...”

    蕾儿忙道:“谦郎,谦郎,你信我,这门中仙若要让我忘了你,我必宁死不从。”

    谦郎喜道:“好妹子,我信得过你,咱们约好,等出山之后,你我立即成婚



四十九 恋君君不知
    形骸曾目睹过此法威力,至今心有余悸,若非当年释网仙子杀了孟旅,自己实无把握能够脱困。须臾间,此法咒语、手势、真气运转,种种变化在他心中生根,再也无可遗忘,形骸竟全无回绝余地。

    他不由骇然:“这门中仙若要乱我心魂,实是无可抵挡,好在他并无恶意。”

    门中仙再无答复,形骸又将这法门在心中思索两遍,推门而出。

    众人本在等他,玫瑰上前一步,迟疑道:“行海,你怎样了”

    形骸叹道:“本人无欲无求,清明淡泊,早已看破红尘,正好剃度当个道士。”

    玫瑰欣然一笑,道:“你变成傻子啦!当道人无需梯度,而需自宫。”

    拜紫玄等皆是老道,闻言重重一哼,玫瑰吓了一跳,忙拉着形骸回到人群里。

    拜紫玄道:“如今诸位皆经历试炼,功德圆满,得此生首个道法,为师甚是欣慰。至此时,诸位方算作我神道教真正门徒。从今往后,将不再一同修行,也不得独居一室,而当与六门弟子相处。今夜戌时,有‘小蟠桃盛会’,乃是我神道教每年一度的天结节开端,岛上各方人士皆会来临,诸位弟子务必出席。”

    按理而言,众人本该恨透了这六位掌门人,可说来也怪,此时心中却全无波澜,似乎局面至此乃是顺理成章,顺应天意的。众人想起昔日那位爱侣言行,直是讨厌透顶,暗中感激众掌门助自己快刀斩乱麻。众弟子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这念头受了法术纵控可偶然这般一想,随后转瞬即逝,不愿再纠结于此。

    人生此页已然翻过,众人神清气爽,自由自在,今后定更有佳缘喜事等着自己,且如今众人已收获一神奇道法,心中既新奇,又喜悦,各觉今后前程无量,欲大展宏图,留名青史。

    玫瑰与形骸出了执掌塔,离了众人,玫瑰神色异样,频频看形骸表情。形骸叹道:“师妹,我已将你前后作为都想明白了。你可当真机灵。”

    玫瑰放下心来,笑道:“我还在想你会不会生我的气,好在你不傻,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对你说。”

    形骸道:“如此说来,你原本....当真对我...有意么”

    玫瑰大羞,心想:“你这不是多此一问我该如何答你”扭头不去看他,只说道:“我也不知,却怕自己万一....万一有那么点心动...”

    形骸心知她种种举动纯是一片好意,可毕竟经过这几次波折,与她似生了隔阂,不知该如何应付她。

    玫瑰察觉他心思,道:“师兄,你是怨我利用了你,欺骗了你,对么我当时听了息世镜、藏恩方所言,再加上这怪异门规,隐隐猜到他们意图,服用银蚁毒之后,我才彻底确信无疑。我不愿你我从此互相厌憎,老死不相往来,除了兵行险招,实无第二条路可走。”

    形骸道:“你如此聪明,我可有些怕你了。”

    玫瑰道:“怕我为何怕我我...我若....与你是...知己好友,我越聪明,你该越高兴才是。”

    形骸叹道:“你如何待我皆不打紧,我只觉得苏瑰、裴舟二人陷入其中,好生可怜。”

    玫瑰摇头道:“那裴舟本就不是好东西,苏瑰喜欢的原不是你。如今裴舟与我断了,苏瑰也仍与你无关。他们二人若有姻缘,自能重修旧好,若无姻缘,苏瑰也从此摆脱了这无情浪子。这不是一桩好事莫非你惋惜自己与苏瑰未能结缘”

    形骸苦笑道:“我本就没喜欢苏瑰。”

    玫瑰花容失色,喊道:“难道....你一直...对我...在那里头,门中仙将我从你心中抹去了么”

    形骸见她如此,心生怜惜,摇头道:“他说我早已经过重大牺牲,这试炼本已对我无效。”

    玫瑰回嗔转喜,笑道:“唉,你怎地不早说害得我....在你屋内丑态百出。”想起自己为了惹他生厌,当着形骸的面尿床,霎时羞愧欲死,后悔莫及。

    好在形骸并未回想此事,只说道:“我觉得苏瑰、裴舟被你玩弄在鼓掌之间,虽无恶果,却...总有些不对。”

    玫瑰恼道:“师兄,若是众人皆醉我独醒,而我所言之事却又无人能信,难道我这清醒者便不能利用醉者,做些利己不损人之事么自保求存之心,人皆有之,天经地义,我玫瑰从小到大就不喜欢被人蒙骗掌控,更不喜那些愚笨庸俗之辈在我面前碍手碍脚。”

    形骸皱了皱眉,不以为然,可欲想反驳,又觉得玫瑰并未说错。世上确有愚昧之人污蔑雄杰,恩将仇报,不明是非,不知好歹,这是形骸亲身经历过的。若豪雄大侠事事皆为俗世阻碍,受俗念审判,受常法约束,受众意掌控,又岂能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

    玫瑰又道:“师兄,我玫瑰并非倒行逆施,为非作歹之辈,我心中自有自己的道义,但为我这道义,若那些蝇营狗苟之徒想要碍事,我也绝不会犹豫不决,手下容情。”

    形骸道:“你说得对,我不该怨你,听你所言,我才知自己迂腐的可笑。”

    玫瑰大喜,拉他手道:“你是顾虑的太多,半点不像孟轻呓的后裔。”

    形骸笑道:“不知怎地,你倒像是她的子孙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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