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孟沮破口大骂道:“门规自不能容,但他们只是搂搂抱抱,亲亲我我,说些不要脸的话....他妈的,我这才知道那师妹之所以前来帮我,是受息世镜之托。这狗贼不知打什么主意,竟派这贱人使这美人计乱我心思!眼下他们得知我正在练功,又故意说情话来扰我!”
形骸暗忖:“息世镜未必知道你躲在一旁,那位师姐也未必存着加害之心。他这人虽然高傲自大,却并非暗地里害人之辈。”心中存疑,也就不置可否。
孟沮喝道:“我真气正行至龙虎交汇,风云交锋之际,内息霎时一乱,咒语念错,道符未能烧毁,情形乱作一团,错有错招,我竟将那‘无眼妖魔’召到了自己身上。我
变作那妖魔,跳将出去,与息世镜交手,他敌不过我,转身就跑,尔后总掌门赶来,才止住我这妖法。”
形骸道:“那位师姐呢”
孟沮垂头丧气,道:“她受了惊吓,不愿再与我、息世镜纠缠,据说后来也到了关法堂中,唉,只是她不愿见我。”
形骸又问道:“那师兄可...受了什么处罚”
孟沮苦笑道:“这倒没有,咱们海法神道教号称‘兼容并蓄,海纳百川,以正胜正,以邪胜邪’,我练成这妖术,反受了总掌门嘉奖。”
五十三 但求佳人笑
形骸心道:“想不到祖仙姐姐竟有这等雅兴”去看乐器,光洁如新,却又似颇为古旧,而那字画全出自一人手笔,所画者皆是孟轻呓,所写者也皆是与孟轻呓相处之事。此人笔法细腻,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又蕴含深情,形骸观而沉迷,竟有些不舍离去。
一旁有人咳嗽,形骸见孟成康走入,形骸见这位关法堂掌门人,忙欲行礼,孟成康笑道:“小侄不必多礼,同为爱画之人,且静心赏画即可。”
形骸道:“前辈,不知此画为何人所作”
孟成康道:“正是我孟家那位祖宗。”
形骸甚是惊讶,道:“是...轻呓祖宗的丈夫么”
孟成康叹道:“正是,老祖宗死的早,与殿下成婚一年多便丧生,实是天妒英才,可惜至极。”
形骸道:“不知这位老祖宗姓名为何难道也姓孟么”
孟成康叹道:“殿下并未用夫姓立宗。此人姓伍,名斧,据传是一位风流浪子,声名糟糕,被众多女子状告,送入大牢,尔后圣上将殿下许配给他,两人才来这声形岛定居。”
形骸道:“那定是极久远的事了”
孟成康道:“那已是四百多年前,海法神道教尚未创立。”
形骸看那字画,只觉笔触专情,似满脑子只是孟轻呓一人,隐约觉得这位伍斧并非风流倜傥、多情放荡之辈。蓦然间,他心生异样,凑近其中一幅孟轻呓画像,潜运冥火,见画像上白光绿影,正是冥火留下印记,常人绝不可见。
那绿影写道:“痴情自有痴情苦,行善当知行善孤,梦中佳人但轻呓,何惧一生陷沉浮”
形骸心头大震:“这伍斧是....是盗火徒我孟家的祖宗是一位活尸亡人蒙那冥火补遗录上说,活尸无可生育,那我孟家绝非起源于此人。伍斧对祖仙姐姐情深难忘,祖仙姐姐却另有爱人”
可孟轻呓对这屋中事物皆爱惜至极,当是爱屋及乌之举,这又是何故难道是自觉愧对此人,这才竭力弥补
形骸注视那诗句,忽觉浓重情感涌入心中,占据魂魄,他感到悲苦与喜悦,又感到担忧与解脱,恍惚间,他听孟轻呓哭道:“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你再唱那首歌给我听,我...一直都很喜欢,却假装....讨厌模样。”
孟成康笑声传来,将形骸唤醒,只听孟成康道:“侄儿,你年少热情,易受感动,观词句而落泪,想必是感同身受,触景伤情,若传到殿下耳中,殿下必然欢喜。”
形骸大窘,忙擦泪道:“让前辈见笑了。”
此时堂中无人,众人皆聚在‘养心殿’上,观孟轻呓与藏玫瑰下棋,这养心殿甚是奇异,通体乃是水晶铸成,形骸抬头一看,月主夜空,浑圆无暇。
他棋艺平平,却瞧出孟轻呓当可险胜玫瑰,终于,玫瑰叹了口气,道:“祖仙姐姐,我甘拜下风啦。”
孟轻呓笑道:“我是有备而来,胜得颇不光彩。”
玫瑰摇头道:“败了就是败了,姐姐棋艺远胜于我,我是心服口服。”
孟轻呓道:“你有几手设想太过奇妙,连我也险些招架不住。”
玫瑰苦笑道:“雕虫小技,又有何用”
就在这时,只见藏青、藏红两人走出人群,齐声道:“我藏家可绝不仅仅如此!”
玫瑰吃了一惊,喝道:“你们胡说什么殿下面前,岂可无礼还不快退下”
两人又同时道:“遵命!”倏然间身子前冲,扑向孟轻呓,身上风流气转,来势凶猛,但脸色仍冷淡麻木。
众人惊呼道:“刺客!”
玫瑰大骇,正要出手,孟轻呓拾起三粒黑棋,随手一扔,嗤嗤三声,将那两个肥壮刺客打飞了出去,同时点中玫瑰穴道。
形骸急道:“师妹!”抢向玫瑰,但孟轻呓身边护卫见状,以为形骸也是藏家同党,立即挡住他去路。
孟轻呓站起身来,冷冷道:“藏玫瑰,我孟家可半点没亏待你,你为何要加害本宫”
玫瑰气得发抖,道:“这二人与我无关,我....我....”她人聪明异常,可这件事太过突然,远出乎她预料之外,她来时满心喜悦甜蜜,此时却陷入绝境,加上年纪小,一时间竟惊慌失措,只觉悲苦。
一位孟家中年汉子喝道:“刺杀公主,乃是死罪!将这丫头给我押下去!”
形骸身形一晃,已到玫瑰身边,将她搂住,喊道:“祖仙姐姐,我与玫瑰全不知情!”话音未落,胸口也中了两粒黑棋,穴道封闭,连手指都
抬不起来。
孟轻呓叹道:“行海,我自然信得过你,可你意乱情迷之下,不知不觉已成了旁人手中棋子,任人摆布了。”
形骸道:“此事太过可疑,玫瑰绝不会....如此行事,她这么做等若葬送自己性命,若当真知情,她绝不会那么傻。”
孟轻呓眉目恼怒,又见那藏青、藏红两人被护卫拳打脚踢,浑身是血。她道:“留他们二人性命,给我严刑拷打,撬开他们的嘴来。”
众护卫道:“是!”
蓦然间,藏青、藏红身上伤口撕裂,皮肤绽开,霎
五十四 俗事扰我心
罗茧道:“让开了!”发掌打向形骸,形骸还一招“捣蜂窝”,那罗茧手臂酸麻,心头震惊:“这小贼好生厉害!”一个倒翻,再一掌拍出,只见一道黑气涌出掌心,刹那间,养心殿上目不见物,漆黑一片。
众人大骇,道:“小心,以气舞拳护体!”真气流转,小心防备。
形骸心想:“非将这黑雾打散不可!”劈出剑气,前方空出一块来,但旋即黑气回流,再度遮蔽视线,形骸知非得以大风劲吹,方可将黑雾散去,但他并无这等手段,而周围皆是同伴,若以掌风驱雾,极易伤了旁人。
那罗茧决意杀光众敌,再去追杀孟轻呓,他在屋中绕了半圈,对准形骸,猛然刺出一剑,但剑至半路,孟沮忽然一抓,将罗茧手上取下一块儿肉来。罗茧惊骇,惨叫一声,再度翻身而走。原来孟沮变作这无眼妖本就目不见物,听觉却如有神助,这罗茧若要伤人,他立时就能察觉。
形骸喜道:“孟沮兄,你伤了他么”
孟沮道:“他又躲起来了,只要他站着不动,我也不知他在哪儿!”
罗茧心思一转,忽又使出一‘举幔徐来’,将自身变作虚体,潜在黑暗之中,更是悄无声息,无可察觉,他朝孟沮下手,缓缓刺剑,待到途中,瞬间变作实体,他这长剑极为锋锐,孟沮“啊”地一声,背后中招,剧痛之下,气力断绝,变作常人模样。
孟家众人不知发生何事,齐声骂道:“卑鄙狗贼,有胆正大光明的单挑么”
罗茧洋洋得意:“众多小贼围攻我一人,还敢说我卑鄙瞧我一个个让你们死的不明不白。”遂又变虚而走,他这一回盯上形骸,心道:“先除硬手,余人便不足为惧。”
他趁黑隐虚,逐步靠近,忽然之间,有无数手臂将他扯住,用力扳动扭转,罗茧魂飞魄散,不知为何这手臂竟能碰到自己这虚灵之躯,只觉一阵剧痛,四肢已被巨力折断。
罗茧心神一乱,黑雾难以凝聚,登时散开,他这才看清形骸周身数丈内伸出无数绿莹莹的手臂,宛如铜墙一般,平素隐而不见,一有敌情,立时猛攻,这正是那招“地狱无门”。形骸此刻真气远在当年孟旅之上,这般仓促使出,纵然所及不广,威力也是远胜,而这地狱无门可对付鬼魂幽灵,亦可对付活人生灵,实叫人防不胜防。
孟成康瞧见此节,大喜过望,道:“行海小侄,你当真天纵奇才,竟学会了这‘地狱无门’”这道法极为艰难,海法神道教中除了六位掌门人外,也唯有当年的孟旅能运用自如。
形骸笑道:“前辈夸奖太过,晚辈愧不敢当,这是门中仙赐我之法。”
孟成康更是惊奇:“门中仙所传新门人之术,皆算不得如何深奥,为何会将这神奇功夫教给他莫非是瞧出他天赋卓绝,前途不可限量么”
形骸又道:“罗茧!你这点微末功夫,也敢对祖仙姐姐下手还不快速速招出实情!是何人指使你前来”
罗茧喊道:“是藏家之人,是藏家之人与我联手,专为取孟轻呓性命来的,我却只想捉她,不料被她逃了。”
形骸怒道:“你血口喷人!你并非土地小神,这虚实变幻的功夫又是从何学来”也是他瞧见这罗茧,立时想起了当年那抢夺星辰日月图的‘主人’。
罗茧蓦然抬头喜道:“东山,您来了”
众人一惊,朝那边一看,哪有‘藏东山’的身影形骸暗呼不妙,一回头,却见罗茧已变作一团血雾,散得不见去向。众人恼怒万分,破口大骂,四处张望,却也找他不到。
孟成康道:“此人定是去找祖宗了!他已身受重伤,本决计奈何不了祖宗。但此人如此狡猾,就怕有更歹毒手段,说不得,大伙儿分头去找!”
有来此宾客死了亲友,嚎啕大哭,悲愤卓绝,喊道:“那藏家的妖女呢她是罪魁祸首,非将她宰了不可!”
形骸忙道:“大伙儿切莫鲁莽上当,这是敌人挑拨离间之计,玫瑰这些天与我形影不离,对此绝不知情。”
有一龙火贵族恨恨道:“你是她情郎,自然帮她说话了!”
另一女子怒道:“是啊,我瞧见是你放跑了她。你刚刚行径背叛宗族,实是罪无可恕。”
形骸自觉没错,但见众人怒气冲冲,大感心慌,好在孟成康喝道:“当务之急,是找到祖宗,阻这罗茧老妖,一切皆由祖宗定夺。”他人缘极好,威望也高,众人虽仍急躁,却也不再纠缠形骸。
形骸将孟沮扶起,见他背伤不重,只是真
气耗竭,看来这苍天无眼消耗极大,不可长久使动。他对这幽羽居地形不熟,问道:“咱们该去哪儿找”
孟成康道:“这幽羽居是一处鸿钧逝水,其中有一处机关,可布成‘除灵阵’,抑制妖魔鬼怪,然则刚刚却已失效,这罗茧必有同党暗中捣鬼!”
于是将剩余龙火贵族分成四组,形骸独自一人,孟成康自己带着孟沮,其余各自五人,分发一法宝“月银哨”,若遇敌袭,立即吹哨,众人可尽快赶到。旁人见他对形骸如此器重,皆猜疑不定,形骸则深感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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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百年一瞬间
正沉思间,那大汉一个箭步欺近,再打出一招大盗移国,形骸暗呼不妙,于是凝力在背,顺着掌力往前一扑,耳边喀嚓几声,撞入一间大屋。
他伤势不轻,吐出口中污血,却突然醒悟:“定是他们使动手段,乱了鸿钧逝水灵气,而他们早已算定此节,身怀抵御之法。那正是他们所练的‘铁甲**’!他们那华亭金甲可助他们不受此害。”
大汉冲入破洞,形骸趁他不备,使一招铁熊掌,正中那大汉脸颊,大汉闷哼一声,断了几颗牙,也满口是血,摔了出去。若非形骸受伤在先,加上真气不全,这一掌已要了他性命。
如此一来,那两人怕形骸偷袭,不敢贸然入内。形骸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往屋内走,潜运放浪形骸功,双目勉强辨认暗中事物,见此地陈列刀剑、架放甲胄、悬挂长袍、布满珠宝。他想到:“是了,成康爷爷说过此处是府上宝库所在。”
他由此再想:“这二人若真是那罗茧同谋,当时罗茧要杀咱们,他们该当来相助才是。他们既然未至,那倒未必是为杀祖仙姐姐而来。莫非这府上有他们所要的宝物么他们并非刺客,而是窃贼。”
形骸走过一处,定睛一瞧,见一副铠甲甚是熟悉,正是他从海底那大殿中带回的骸骨教“山墓甲”,他甚是惊奇:“为何山墓甲会在此处它不是被袁蕴师父带回神道教中了么啊,是了,此物极为重要,她又不通飞灵真人一脉道法,故将其交给祖仙姐姐了。”
他见到此物,终于得证猜测:“我海法神道教所学是星知释者一派,露夏王朝所传则是飞灵真人一派,这山墓甲是飞灵真人道法一派中至高无上的杰作,而露夏王朝所学的铁甲**全倚仗此道。其国上下视作不传之秘,如何能流入外人之手自然不择手段也要夺回。只是此事万分隐秘,咱们神道教弟子皆发过誓,不会对外泄密,露夏王朝又是如何得知的”
忽听屋外数道火光,那两人强攻进来,形骸脑中急转:“他们那铁甲能抵挡灵气之扰,这山墓甲岂会不及且让我穿上此甲,反败为胜。”想到此处,连忙将这黑甲一件件拆开,此甲不重,构造繁复,穿起来本甚是耗时,但形骸曾穿过一回,此刻再穿竟十分熟练,少时已然妥当。
他不通铁甲**,自无法运用此甲种种妙处,但穿上身后,体内真气缓缓复原,他纵然有伤,可信心大增,自知那两人已再奈何不得自己。他运放浪形骸功搬运真气,蓦然心中一惊,只觉冥火融入此甲各处,此甲似在颤动,与他冥火呼应。他脑中立时想道:“当初在海底宫殿时,那穿着铁甲的死人本是盗火徒!除了飞灵真人之外,这铁甲....铁甲也可用冥火驱使么”
那两人一路点燃明灯,陡见到眼前站着一鹰盔铁躯之人,认出正是形骸,神色震怒,齐声怒吼道:“还不快将此物交还”
形骸道:“你二人果然是为此物而来!却又是从何处得到消息”
黑脸汉子喝道:“少说废话,你若不想死,将此物脱下,交予我等。”
严肃女子道:“此山墓甲是我露夏王朝圣物,却被你龙国奸贼盗走,我二人正是来讨还此物。”
形骸恼道:“当真满口胡言,谎话连篇!这山墓甲是我从深海带来,它千年中一直沉睡海底,何尝在你们露夏王朝中留存片刻”
那女子脸皮一红,自知理亏。关于这山墓甲之事,露夏王朝是从古代文献中得知,却不确信是否真有其物,尔后从龙国那边传来风声,听说得了此甲,露夏王朝登时朝野震动,国中君臣皆心急如焚,誓要将此甲夺到手中,不管是真是假。
黑脸汉子心道:“此人穿上此甲,却不通用法,反而更易对付。山墓甲纵然坚硬无比,我两人掌力可透甲及体,待将他震死之后,再将此甲带走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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