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我道:‘多谢圣上恩典,只是在下行事鲁莽,万一伤了轻呓公主,圣上莫要怪罪。’
圣莲女皇笑道:‘有这般‘乖女儿’,真叫人放心不下,是该给她些教训,你只管动手好了。’
我与她商议定了,才来到这里,想不到竟遇上你这位魔神。”
犹似在沉思,半晌后答道:“你需助我擒住孟轻呓,她有一魄在我手上,极易因畏惧而臣服。你去找几个身怀真气之人,我传你‘小血咒书’炼化之法,可将我昔日仆从自阴间暂且招还。她一见我那位仆从,多半会丧魂落魄,任由摆布。”随后说了这‘小血咒书’的妖法,那紫衣人沉思许久,点了点头。
形骸暗忖:“这紫衣人是星辰派的首领,他定有重大阴谋,畏惧祖仙姐姐法力,需将祖仙姐姐从岛上除去。那藏青、藏红就是因此而被邪法所迷,罗茧也是由此还魂。”他听到此处,已然明白了大半,却仍不知道这紫衣人是何许人,究竟又有何图谋。
紫衣人又问道:“不知魔神尊姓大名”
犹冷笑道:“你问得可越来越多了,难道真以为我杀你不得”
紫衣人叹道:“我本意并非杀了轻呓公主,然则事若至那地步,却也不在乎。可魔神若借轻呓公主之力,又会有何后果”
犹答道:“我只是想活转过来而已。”
紫衣人道:“魔神若一活转,这声形岛必然生灵涂炭、灾祸横行了”
犹哼了一声,道:“多舌之辈,当真想死在此处”
紫衣人笑道:“你要杀我,或许不难,但若无我相助,你也休想捉轻呓公主。你要毁声形岛,杀岛上人,我是求之不得,乐意之至。”说罢哈哈大笑,拂袖而去。
那形影到此处戛然而止,形骸抬头睁眼,怒道:“照此看来,是这紫衣人从中作恶,挑拨圣上与巨龙王害你这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孟轻呓叹道:“他想要害的不是我,只是忌惮我的功力,不想我今后坏他大计罢了。母后也并非想要害我的命,但我若死了,她多半反而欢喜。我对她忠心耿耿,想不到.....她一直如此看我。”
形骸忽然想道:“害人之心不可有,一有恶念便难消。圣上既然头一次未能加害成功,将来必有第二次,第三次!”他心生警惕,想要提醒孟轻呓,但未免又有离间煽动之嫌。
其实不必形骸提醒,孟轻呓又如何想不到此节她心道:“这三人合谋害我,非但未能得逞,反而助我练成了这血咒仙法。借助此法,不久之后,我龙火功可至第九层,真正
与母后并驾齐驱。如此我已有自保之力。”
虽这般想,可她深知自己身边势力、权力、武力、财力、宝物、智谋,仍与圣莲女皇有天壤之别。孟轻呓生平行事独断,为人怪异,且以往为追求力量手段决绝,树敌无数,加上道法为世间所忌,世人多半误解她,表面上敬她为护国公主,国之栋梁,可暗地里却叫她魔女、妖女。若圣莲女皇当真视孟轻呓为敌,她或能逃过一劫,可孟家却有灭顶之灾。
她心想:“母后杀人无算,比我更盛,也有人叫母后为暴君。但她在位七百年,民心所向,地位无可动摇,我若与她相抗,唯有死路一条。飞升之人,易遭天劫,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练成血咒仙法之事,决不能让母后知道。从今日起,我当收敛
六十五 慈父心中苦
形骸急急赶路,展开轻功,快如乘风踏火,不久回到海法神道教,直至执掌塔内,禀明仙童,欲拜见掌门人。那童子道:“可是有了殿下消息掌门人都在等你。”
他来到楼上,只见拜紫玄、袁蕴、孟六爻,其余掌门皆云游在外,并未归来。孟六爻道:“行海孩儿,你见到殿下了”
形骸道:“禀告众位掌门,殿下无碍,但有要事在身,已然离岛,回皇城去了。”
孟六爻神色登缓,笑道:“那就好,她那封书信着实惊人,我等皆担忧至今。”
拜紫玄道:“不知殿下之前去了何处”
形骸急道:“此事万分要紧,殿下嘱咐我务必告知掌门,需得详查。”他来时已然设想妥当,不便说出‘枯火堡’三字,只说孟轻呓发觉一星辰派,为祸凶残,暗藏阴谋,于是亲自前去查探,杀了那星辰派数个高手。她知敌人仍有势力,并未铲除,故而要形骸前来提醒。
袁蕴皱眉道:“星辰派星辰派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拜紫玄道:“那星辰派有何特异之处”
形骸道:“还有一青阳教的邪教徒,似与星辰派勾结。双方皆非凡俗,那青阳教穿着丑恶,倒也罢了。那星辰派皆穿戴披风,披风样式正是我海法神道教的‘小星辰图’!”
三人脸上变色,拜紫玄怒道:“这群屑小之辈,莫非想假借我神道教之名作恶么”
形骸道:“殿下见到这邪派中首脑人物,此人自身功力非同寻常,召集同党,意欲唤醒一古时凶灵,幸亏殿下出手阻止,可这邪派首脑却逃了。”
孟六爻笑道:“殿下果然了得。”
拜紫玄点头道:“不错,下回我见了殿下,定要亲自向她道谢。”
袁蕴道:“如今正值‘天结’时,教中人皆在外忙碌,我需亲自追查这星辰派之事。”
拜紫玄摇头道:“师姐双目不便,何须辛劳我听说岛上轻纱派中有我神道教好手,且近来倒也空闲,待我写一封信,令他们替我等处置。”
形骸忙道:“师尊,那星辰派甚是厉害,连殿下也极为重视,若找一支派应对,只怕....”
拜紫玄笑道:“那星辰派连衣着也仿我神道教,不过是一群冒名顶替、欺名盗世之徒,而轻纱派并非寻常支派,派中有我几位旧识,道法当真深湛,放心,放心,由他们出手,但有线索,此事迎刃而解。”
形骸放心不下,道:“徒儿愿助轻纱派诸位长辈一臂之力。”
拜紫玄道:“行海,你是袁蕴师姐门下弟子,对么”
形骸心想:“他为何提起此事”忙道:“徒儿正是道德门下。”
拜紫玄又道:“你天生聪明,才具非小,正该是道法造诣突飞猛进的时候。咱们修行之人,当动静得体,践思同施,不光要多走多用,还需多想多悟才是。这样吧,师姐,你传他一门厉害道法,要他好好练练。我看不久之后,咱们神道教中就可有‘四杰’了。”说罢捋须微笑,神色甚是推崇。
袁蕴道:“好,这小子入门后就没一刻清净,我是该好好教教他。”
形骸傻了眼,心想:“这紧急时候,他们怎地非要我去练功”
孟六爻道:“然则殿下有令,我等不可不遵,且由我.....“
拜紫玄一拍手,道:“六爻师弟,今年需得由你去接引新弟子来我神道教了。”
形骸顿时想起:“是了,现已是新弟子入门的时候!我倒全给忘了,难怪梦儿急着回去,准是为了龙裔出山大典,不知这一回又有几位新弟子前来”
孟六爻心知也唯有如此,叹道:“那好,我收拾收拾,这就带几位门人动身。”
拜紫玄拱手笑道:“祝师弟今年运气大好,替咱们再捡回些宝贝来,四为缺,五为整,好让咱们凑齐‘五杰’。至于殿下托付,我自会掌控全局。”
形骸见总掌门如此重视,竟亲自出马,单以道法数目而论,这位总掌门深不可测,未必在孟轻呓之下,由他主管,星辰派之事必不在话下。他心头一宽,不再争执,当即磕头告退。
过了两日,他受雷府之邀,赴缘会与雷家小公子定亲之宴,期间强颜欢笑,暗中提防那骸骨神突然发难,大闹一场,好在一切顺利。只是他注视缘会,心中愧疚,总觉得自己抛弃了这同甘共苦的小妹妹,而缘会纵然乖巧听话,言行得体,脸上挂着笑容,形骸却从她眼中见到深深失落之情。
缘会本是苏母山的奴隶,受尽贫苦折磨,生命时刻濒危,她哥哥更是杀人不眨眼的狂徒,如今终于受人喜爱,过上平静幸福的日子。他明知对缘会而言,这是最佳的归宿,可又觉得这位亲人被自己遗留在了无底的深渊中。
偶然间,他会暗骂自己:“你在胡思乱想什么雷府对缘会好得很,瞧在我孟家份上,绝不敢亏欠她半点。你难道以为雷家皆是虚伪阴险之辈,只在你面前假装对缘会好,暗地里会虐待于她么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常说魔赐了智慧,人得了疯狂。当下你怎地妄想着魔,自己堕入这疯狂中了”
但他看着雷府上一张张人脸,却觉得十分凶险,似乎他们眼中冒着血光,嘴里涌着血泡。这并非喜宴,而是一场丧事
六十六 此人非寻常
形骸道:“可有人见到那凶手么”
木铁顶哀声道:“无人得见,我那族弟所住之处偏远,晨间有一外出弟子回来,才见这番惨剧。”
形骸又问道:“怎知是妖魔作乱”
木铁顶表情惊恐,答道:“你是没见到那场面,若是仇家寻仇,或是谋财害命,怎会成那般惨样我瞧见黑血流了一地,好几个人脑子被人咬开,吃的....吃的残缺不全。”
形骸脸上变色,道:“可曾有脚印、血迹么”
木铁顶叹道:“贤侄,我并非衙门捕快,追踪觅迹,非我所长。我情知此事非同小可,恰巧镇上来了几位四法派的好手,我便求他们相助,那些小兄弟甚是爽快,收了银两,立时动身查案。”
形骸奇道:“原来已有四法派的师兄处置了他们可找到那凶手没有”
木铁顶连连摇头,颤声道:“他们....两天两夜,也未归来。我实在无奈,唯有来此求救了。”
形骸大惊,有心相助,望向袁蕴。袁蕴道:“行海,这等妖魔灭门惨案,甚是罕见,劳烦你随我走一趟。”
形骸道:“师父不必操劳,我独自一人...”
袁蕴喝道:“你当我这老瞎子走不动路么当初不是我接你们来神道教的”
形骸不敢再争,答道:“弟子不敢,全听师父号令。”
来到塔外,袁蕴施展指路为马,以飞马赶路,腾空而行,一如既往的神行奇速。木铁顶恭维道:“师姐神通更胜往昔,实乃我神道教出类拔萃的人杰。”
袁蕴冷笑一声,并不答复,木铁顶讨了个没趣,甚是窘迫,不再说话,他一天一夜接连赶路,疲倦袭来,很快呼呼睡去。
形骸思索此事,忽然间,耳中听袁蕴传音入密,她道:“咱们那总掌门说要查星辰派、青阳教一案,你猜他是如何查的”
形骸这些时日蒙她传了这门密语术,当即答道:“总掌门不是答应亲率那‘轻纱派’督查此事么”
袁蕴道:“我去过那轻纱派,那门派之人无能至极,全是好吃懒做、好吃等死的江湖骗徒,领头之人虽是我海法神道教出山,却是总掌门的亲戚,肥得如猪一般。我问他们案情,他们推说为隐秘,无可奉告,哼,我看他们根本懒得做事。”
形骸急道:“总掌门.....为何将殿下号令置之不理那星辰派行事诡秘,手段厉害,决不可掉以轻心。这轻纱派阳奉阴违,玩忽职守,总掌门难道不知”
袁蕴道:“要么是拜紫玄不将此事放在心上,要么是他心里有鬼,不愿深究。”
形骸心中一凛,道:“师父,您是说总掌门与星辰派有牵连么”
袁蕴道:“不错,我有此疑虑。今日我带你来查这丰乐镇的命案,或许与那星辰派有关。”
形骸道:“您决意接管此事了么”
袁蕴摇头叹道:“并非如此,只是我夜观星象,见南方似有凶光闪耀,于是派我一位师弟随四法派来此勘察。”
形骸道:“莫非...就是失踪的那些四法派好手”
袁蕴皱眉点头,道:“我那师弟法力高强,人又机警,擅长藏踪匿迹,若要追查,敌人难以察觉,按理不该失手。但两天之前,我用千里传音之术找他,再无音讯。”
形骸心里一沉,暗忖:“难道这位师叔也惨遭毒手了么看来凶手极为凶残。师父她功力虽深,可身子不便,我此行重中之重,需护得她平安。”
袁蕴皱巴巴的脸上露出笑容,道:“徒儿,我听人说你掌法挺高,剑法挺强,力气也大,连那孟沮都能挡住,更替轻呓公主立下大功,是不是”
形骸听她蓦然夸奖,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窃喜,答道:“徒儿确有些蛮勇的本事。”
袁蕴脸一板,道:“你是道术士,可不是天兵派、纯火寺的莽夫,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若要对付敌人,需得用我道术士的道法!”
形骸喊冤道:“师父,当时情势危机,我道法不熟,远不及我武艺管用。”
袁蕴点头道:“你初学乍练,陡然遇险,自然慌乱,想到什么用什么,我既往不咎。但从此以后,在声形岛上,你得用从我海法神道教中学到的本事。我还听人说你会地狱无门,对么”
形骸道:“那是门中仙传我的。”
袁蕴笑道:“这道法在门中算得极为难练,门中仙教你此法,可见你体内真气已有极高造诣。若我所猜不错,你龙火功早远超过第四层境界了,对么”
形骸不敢再撒谎,只得答道:“是,师父,我....借助融融功、瘦体功,确实大有所获。”
袁蕴道:“我神道教门人平素修行,倒有一大半时候是在提炼真气,增进修为。体内真气越强,要练道法就越是容易。你那真气若至第五层,不出三年,就可学成五门道法出山。”
形骸喜道:“真的”心中思索:“我体内真气实则可比拟龙火功第六层,没准一年就可出山了”
袁蕴笑容变得甚是诡异,她笑道:“瞧你这般高兴,莫非你龙火功更在第五层之上”
形骸吓了一跳,想
六十七 何时归虚无
形骸道:“那位师叔当真已经....”
袁蕴道:“多说无益,找去再说。”
木铁顶身躯发抖,道:“两位,可要我找官兵相助么”瞧他模样,自是不想跟来。
袁蕴冷笑道:“要官兵做什么在旁呐喊助威”说罢欲施法召马,形骸道:“师父,您省些力气,由我来使这法术。”于是念咒烧符,往地上一指,变出两匹马来。
袁蕴叹道:“车呢”
形骸自觉惭愧,道:“徒儿手法不熟,未能召出车。”其实他以天脉法则施展,而非星知释者一派,虽比后者方便,却不及后者精细。
袁蕴道:“罢了,罢了。”手一扬,召来马鞍,绑好后与形骸一齐骑出。
她似与那位师弟有所感应,一路找寻,行向镇外,骑了一顿饭功夫,见数间林中小屋,屋旁堆放圆木,是一群樵夫伐木之地。此地樵夫已悉数死去,死状与先前那位木家高手相似,也流了满地黑血,脑子受损极重。
袁蕴道:“就是这儿了,我懒得看,你说说情形。”她盲了双眼,需施法才能看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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