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鬼之证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祸
这会儿孙屠子已经进入了状态,只是略一点头:明白。拿捏狗头的动作更加小心谨慎。
我和他对视了一眼,不再多说,左手轻轻托起悬吊在狗鼻子旁的血泡子,暗暗摒了摒气,将阴阳刀的刀尖凑到那对邪异的小眼睛当中,轻轻向下划。
特殊的手术进行的十分顺利,那血泡的外表,果然就像是一层坚韧的胶质薄膜,随着刀锋的划过,缓缓向着两边开裂。
我虽然手底下的动作还算稳当,可心里却又控制不住的开始打鼓,因为随着外膜的开裂,微缩的人头上,很快就出现了两个细小的像是小米粒一样的孔洞。
即便是没有任何医学知识,也能看出,那似乎是一对鼻孔。
这小东西,难道真和人一样,有鼻子有眼,五官俱全
关键是我忽然想到,似乎哪里有点不大对头。
老丁说,现如今鬼彘处于懵懂原始的状态,在‘手术’短暂间歇期间,我留意看了一下它那双黄豆粒大小的眼睛……
我怎么就觉得,这双眼睛并非像老丁说的那么单纯,而是眼珠转来转去,像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怀疑归怀疑,但手术还得继续。
因为‘手术’的特殊性,除了孙禄的配合,并不具备真正手术必须的器具。
我只能是用阴阳刀锋利的刀尖,一点点的,将‘人头’外边具有相当粘附性的血膜剥离。
我得感谢恩师们教授给我足够运用的专业知识,更要感谢生活的压力,让我在求学期间全心全意的学习,和磨练出了强于常人的心理素质。
要不然,这样的手术绝不能够继续。
眼看血膜剥除到了最下方的部位,我提着的心也随着最后的动作缓缓下落。
突然间,一直没有动静的鬼彘,两只小眼睛快速转动了一下,跟着猛地向上一翻,隐匿了眼
第四十三章 反九阴
静海的话一下提醒了我,我忙抓住孙禄的胳膊,大声让他先别动,同时抬眼向他脖子里看去。
鬼物想要夺取肉身,绝不会像虫子咬人一样,漫无目的的乱来,而是只会占据人的灵台,也就是人前额靠近顶门的位置。
可当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却又慢了一步。
我确然在孙禄的颈间看到了鬼彘的踪影,但只是一瞥之间,那鬼东西就闪电般的游蹿到了孙禄耳朵后边,钻到了他头发里。
完了!静海身子摇晃了两下,险些瘫倒,鬼彘不肯投胎做狗……它想……
这会儿我哪还顾得上他说什么,只是扒着孙屠子的脑袋,在他头发里急切的找寻。
孙禄已经被吓懵了,根本不听劝阻,还是把上衣撕扯着扒了下来。
混乱间,他身子突然猛地一挺。
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我心跟着一沉。
到底还是迟了,这狡猾的鬼彘,难道已经钻到他灵台里去了
我正急得六神无主,孙禄突然伸手推了我一把。
我吓一跳,以为鬼彘已经得逞,不料孙屠子猛地把头抬了起来,一脸狰狞豪狠,却是歪着嘴冲我一笑。
妈的,还以为这jing虫似的鬼东西有多狠呢,敢情就这两下子。
说话间,孙禄又冲我摆了摆手,示意我退后。
我从错愕中醒来,和他眼神相对,看到熟悉的神色,稍稍松了口气,却又不明白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我按照他的意思,缓缓后退的时候,他忽然一条腿向前跨了一步,双臂展开,猛然一振,大吼道:
给老子滚出来!
随着他这一吼,我就感觉他周身突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气焰。
这或许只是一种气势,无影无形,然而,我却又依稀觉得,随着他这股气焰的爆发,房间里竟像是多了一些我看不到的存在。而且,还不止一个……
短暂的瞬间,孙屠子就有些气场爆棚的苗头。
与此同时,那种房里多出其它‘活物’的感觉,也越来越清晰强烈。
我使劲闭了闭眼睛,眯着眼朝孙禄身上看去,惊愕的发现,在他宽厚的双肩上,竟隐约浮现出一些球形的虚影。
那样子,就像是一个人的身上,长出了许多脑袋一样!
居然是反九阴!静海突然惊呼。
也就是随着这声惊呼,孙屠子展开的双臂再次猛然一振,拧着眉毛,啊的一声大叫。
叫声中,他张开的大嘴里,竟蓦地喷出一团血雾。
我被这一幕惊呆了,等反应过来,血雾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顾不上管旁的,急着问道:屠子,你觉得怎么样
这时,孙禄之前突然爆发出的气焰竟也不复存在,听我询问,先是怔了怔,随即居然耸了耸肩,那鬼东西想鸠占鹊巢,被我给反杀了。
反杀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能够通过神态语言判断出,在我面前的确实是孙屠子本人。
屠子还是屠子,鬼彘的阴谋没有得逞,那鬼彘去哪儿了呢
呜呜……
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一旁突然传来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
转脸看去,就见原本已经僵死的狗崽小柱子,居然从炕上站了起来。
它的身体已经不复僵硬,眼睛也重又变得灵动,只是看着这边,眼神显得有些委屈。
鬼彘投了狗胎!我蓦地反应过来,脱口道。
我的猜测很快得到了静海的肯定,老和尚长吁了口气,哎哟,可吓死个人咯,好在有惊无险,总算是成功咯。
&nbs
第四十四章 柴禾垛下的秘密
一提到鬼彘,我和孙屠子就都炸毛了。
孙禄冲到炕边,一把将刚死而复生的小柱子拎了起来,娘的,老子一家好心收留你……他徐祸祸更是本着医者仁心,帮你个万劫不复的狗东西转世轮回,你倒好,居然恩将仇报!老子摔死你丫的!
孙屠子当然不会真把狗崽摔死,他是有点气糊涂了,也不知道是该把气撒在狗身上,还是鬼彘身上,目前来看,两者好像已经分不出彼此了。
然而,他的这番话,在我听来却不是滋味的很。
狗是我送来的,鬼彘也是我带来的,刚才他真要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也就不用活了。
我同样是一肚子火,可此时老丁连同张安德两个老家伙,却都像缩头乌龟一样没了动静。
静海虽然是始作俑者,但他刚才连番出言提醒,实在已经尽力补救了。而且,瞎子的命还着落在他身上,我也不能冲他发火。
这一时间,我真是有种快要憋炸了的难受。
没办法,我只能是默默的走到炕边,抱起另一只狗崽小栓查看。
这小畜生少了一只眼珠,模样十分凄惨,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灌了酒,还在麻痹当中,肚皮一起一伏,倒是呼吸平稳。
孙屠子到底只是撒撒邪火,见状忙放下小柱,和我一起替小栓处理起眼睛的伤口。
小柱子被鬼彘附了身,那真正的小柱子呢是不是去投胎了孙禄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听静海道:没有,另一只狗崽还活着。
他指了指孙禄捧着的小栓:一母双生,本就魂魄相连,即便其中一个死了,也不能单独入轮回,必定要等到另一个也死了,才能一起从何处来,到何处去。现如今鬼彘借狗身重入轮回,两只狗崽的魂魄已经归附到了一起……
他突然哈哈一笑,拍手道:妙啊,妙啊!佛爷本来只想得其一者便是得了宝贝,没想到竟能一箭双雕,这到底是上天造物之奇,还是佛爷我……咳咳,还是你徐老板的造化呢
我本来还带着气,听他这不混不清的一说,再想到他之前阴冷的态度,不禁火又上来了。
刚要发作,房门突然从外边打开了。
小东西走了没走了就埋了吧,饭快好了,你们……
孙禄他爹边说边走了进来,话说半截就被眼前的一幕弄愣了。
这……这咋回事小的活了大的眼咋瞎了呢
我和孙禄对望一眼,刚想搪塞过去,被撂在一边的小柱子,突然呲着牙,冲着孙禄他爹狂吠起来。
孙禄他爹被吓了一跳,耶这小畜生,咋还不认人了呢
天底下最惹人憎的就是反口咬主人的狗,孙禄暴脾气一上来,边撸袖子边咬着牙对我说:别拦着我,今儿我非得把它给炖了!
我看出孙屠子是想动真格的,却又奇怪,要是鬼彘转世生成这么个只会呲牙的东西,静海和尚又怎么会说它是宝贝呢
正犹豫要不要拦孙禄一把,小柱子突然跑到我跟前,冲我汪汪叫了两声,跟着竟跳下炕,咬住我的裤脚往外拽。
孙禄也看蒙了,咋回事儿瞧这意思,它还想狗仗人势,让你替它出头,跟我老子干仗
哪能啊!静海忽然嘿嘿一笑,佛爷可绝不会干赔本的买卖,我说这两条狗崽如今都是宝贝,那就是宝贝。它这多半是想巴结你,你只管跟它走,必定另有收获。呵呵,我看这老屠夫的身子骨可不怎么好,我也就先不多待了,免得他受了冲撞。
&n
第四十五章 冲煞(上)
见黑雾从柴禾垛下钻出来,我顿时感觉不妙,想要阻断它的去路,却不料这黑雾速度迅如闪电,根本不等我做出反应,一下就蹿的没了影。
祸祸,怎么了
听到孙禄叫我,我才回过神,不等开口,忽然就听孙禄他娘在厨房门口惊道:
哎呀,他爹,你这咋又犯病了六啊(孙禄的小名),赶紧把你爹弄屋里去!
我和孙禄转头一看,就见孙禄他爹正抱着小栓,靠着门框往地上出溜呢。
两人都吓了一跳,赶过去一看,只见老爷子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两只眼还睁着,可眼珠子也是一错不错,就跟睁着眼睡着了似的。
这是咋回事啊孙禄重情,一看这阵势,顿时有些六神无主。
我查看了一下老爷子的情况,发现他除了突然动弹不得,呼吸和心跳都没什么异常,就对孙禄说:先把叔抬到炕上去。
两人把他爹抬进屋,一个揉心口,一个掐人中,可折腾了半天,老爷子还是没醒,就那么仰躺在炕上,两眼朝着屋顶,眼皮都不眨一下。
哎,你们这样不行,都起开,我来!
孙禄他娘说着,从一旁的柜子里找出一个手帕扎的小布包,匆匆走到炕前,把布包凑到了孙禄他爹的鼻子底下。
我和孙禄都看的不明所以,却不想布包凑上去没几秒钟,就听孙禄他爹喉咙眼里吭吭了两声,跟着眼珠猛一打转,居然醒了过来。
哎呦,我这是咋了那狗崽子呢孙禄他爹梦游似的说了一句,两手撑着想要坐起来。
孙禄连忙扶了他一把,带着哭腔问:老头子,你这是咋回事啊
孙禄他爹倚着被窝愣怔了一会儿,才像是彻底缓过劲来,搓了把脸,摆手道:没啥事儿,就是老毛病又犯了。
老毛病
我和孙禄都是一怔,孙禄俩眼一瞪:你又犯癔症了这怎么还严重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他爹斜了他一眼,没啥,球大点事儿,你别一惊一乍的。
我一眼瞥见孙禄他娘正把那个小布包往柜子里收,走过去说:婶儿,你让我看看这是什么
孙禄他娘本来还想藏着掖着,见我和孙禄都看着她,才不得不讪讪的把布包递了过来,是大夫给开的药。
孙禄拧眉道:啥药啊老头儿有事你不跟我说!你这是又找哪个蒙古大夫开的‘仙方’啊
我接过布包,凑到鼻子底下,还没等细闻,就有一股刺鼻的味道顺着鼻腔直接冲到了顶门心。
是硝石。我揉了揉被刺激的发胀的脑门,就想把布包打开。
孙禄他娘急了,别打开!人大夫说了,一打开就不灵了。
哎呀,老娘,你一边儿待着去!
你怎么跟婶儿说话呢
我瞪了孙屠子一眼,让他别犯浑,回头对他娘说:婶儿,你看我叔刚才那样多吓人咱有病就得治,得去医院,可不能为了省俩钱儿,相信什么偏方能治大病。这么着,你也知道,我和小六都是学医的,你让我看看这里头都有什么,要是真管用,咱就留下。
这会儿我已经大致弄清了状况,老一辈的农村人都过的节省,有点头疼脑热,能扛就死扛,实在不能扛了,顶多也就找村里的卫生所开几片药。
我倒是记得,刚认识孙禄那会儿,他跟我说过,他爹好像一直都有发癔症的毛病。平常没什么,就是冷不丁猛一走神,整个人就跟失了魂似的,杵那儿不动了。过个一会儿,自己就缓过来了。
事实上孙禄说这事儿的时候,不光是我,他自己也没怎么当回事。一是我们都知道,所谓的癔症其实是个体的精神障碍,没有说太有效的药能根治的。主要还是,他爹的癔症不严重,发作起来就跟人走神一样,过个
第四十六章 冲煞(下)
听我把之前看到的一说,孙禄登时拧起了眉毛:这么说,我老子还真是被脏东西给祸害的
我说:我现在也不能完全肯定,那团煞气从柴禾垛底下一钻出来就跑没影了,我压根没来得及扭头看它去哪儿了。可它一没影,你爸就犯病了,这也太巧了。
我朝柴禾垛看了一眼,见小柱子还蹲在那儿冲我摇尾巴,再回头看看正屋的门,我小声对孙禄说:
柴禾垛底下有东西是肯定的,可我还得确定一下,叔是不是真被脏东西给缠上了。这样,你把你妈支开,我替你爸看看。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