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鬼之证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祸
“把心放回去吧,没人惦记你的房子!”
孙禄斜了吕珍一眼,使劲抹了把脸,问我:“你觉得这些画是什么意思”
我摇了摇头,看着最后两幅画,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向吕珍问道:“你知道这最后两幅画里是什么地方”
吕珍咬了咬嘴唇,冷冷说:“装模作样,明知故问!”
“这就是那栋老房子”至今为止,我还没真正进去过所谓的徐家老屋,但从吕珍的反应看来,我似乎没有猜错。
孙禄说:“照我看,这画里画的,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先是把丁斜楞杀了,把他的皮披在你身上,然后到了你家老屋,再把某人给杀了,当成祭品祭拜供奉。屋子的门打开,或许就意味着,把某人做成供品后,咱就能发现你家老屋里到底有什么了!”
他一贯是眼里不揉沙子,吕珍已经引起了他的反感,所以才会说的这么直接,而且说到‘把人杀了当供品’的时候,咬着牙加重了语气。
“你们够了!”吕珍冲到我面前,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声吼道:“这房子现在是我的,你们做什么都没有用!我说过,房子已经卖了,你们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根本吓不到我的!”
我被她震得耳朵疼,却突然想到一件事,猛地将她扯到一边,惊恐的看向丁斜楞。
画中的预言如果是真的,丁斜楞这会儿不是应该被杀死剥皮了!
孙禄显然也想到了我所想到的,几乎是同一时间看向我脚畔的影子。
丁斜楞没有任何异状,反倒像是完成了使命似的,裂开满是胡茬子的嘴,冲我“嘿嘿”傻笑。
“影子没动静。”孙禄的声调十分的怪异。
“不然呢”我横了他一眼:“你还以为,影子会持刀行凶”
“这可说不准。”孙禄指指我的背包,干张嘴不出声,“包里可有刀!”
“屁!影子要是能拔刀杀人,我特么不用混了!”
我挥手制止还要纠缠的吕珍,想了想,走到一边,抬起左手,对着佛珠小声问:“大师,这件事你怎么看”
不管静海做事再怎么不地道,但他始终见多识广。在看到画中丁斜楞被剥皮的时候,我就想起了四婶子家见到人皮的事。静海同样跟随我去过四婶子那里,或许他能想到些什么也不一定。
然而,我连问了几遍,佛珠都没有反应,就好像静海已经不在里面,佛珠变成了死物一样。
“你还真是得了好处就翻脸!”我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我的举动倒是更加激怒了吕珍,她攥着双拳大声冲我道:
“别再演了!你们两个大男人,这么欺负我一个女人,不觉得脸红吗”
我没理她,眼珠快速的转了转,转头对孙禄说:
“先不管这里了,去老房子看看再说。”
跟着才又对吕珍说:“我说过,我来就是为了从老屋里找一样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多半不是你想得到的。”
我冲她伸出手:“把钥匙给我,你先回去吧。”
吕珍却是水米不进,怒极反笑说:
“我说了
第十五章 老虫茧子
这磨刀人的长凳一头,嵌着砂轮和挂着磨刀石一类的,也就是在这一头的最前面,还有一把不知道磨了多少遍的铁刀片子!
那或许只是这个职业用来标明身份的‘幌子’,但此时看在我眼里,不由得将这突兀前来的磨刀老人,和一个会杀人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孙禄上前一步,半挡在我面前,看了丁斜楞一眼,侧过头小声对我说:
是咱们弄错了这磨刀的,才是第五个人是那个杀人剥皮的家伙
看到铁刀片子的时候,我也是一激灵,但这会儿我已经看清了磨刀老头和丁斜楞的表情。
我翻着白眼搡了孙禄一把,你可别瞎想了,他俩就是认识!
见磨刀老头也是被孙屠子给吓到了,我缓了口气,对老头说:
你好大爷,我家的老屋就在这附近,我是回来看看,结果这哑巴……丁斜楞把我包给抢了。我们就是跟着追到这儿,就是想把包拿回去。
磨刀老头眨巴眨巴眼,拧起了眉头问:真的你们不是来欺负他的
我往身上摸了摸,朝孙禄使了个眼色。
孙禄会意,从兜里摸出工作证亮给老头看,大爷,我们俩是警察,这女的……这女同志是律师,我们来这附近就是办私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磨刀老头似乎不是那种爱多说话的性格,只嘀咕了一句小斜愣眼抢包不应该啊
跟着,他从长凳后边的筐里拿出个塑料袋,伸手递给丁斜楞,脸却冲着我们说:
昂,我是他叔,就是给他带口吃的,没啥事,我先走了。
丁斜楞一把抢过塑料袋,我和孙禄看着他翻开,里头是一沓卷着咸菜丝的烙饼。
磨刀老头似乎不愿意多停留,把烙饼给了丁斜楞,又看了我们一眼,扭脸就走。
我这会儿脑子是真够乱腾,但还是下意识的跟了上去,同时也没忘回手朝那个纸箱指了指,暗示孙屠子把骷髅头带上。
我跟到老头身边,把背包往肩上拢了拢,问:大爷,你和丁斜楞是亲戚啊
不是,我就是跟他爹娘认识,看着他从小长大的。这不,他家死的没谁了,就剩这么个傻孩子,我要是不时早午晚给他送口吃的,他不得饿死啊
或许现代人很难理解这老头话里的意思,但我从小在农村长大,也许很多事都落后过一大截,但对这老爷子简练又含糊的话却是能够理解。
我说:您老就是好人,就是常照看他呗。
磨刀老头停住脚步,扭过脸拧着一边的眉毛对着我:
到底咋回事啊我太知道这孩子了,他小时候得过大脑炎,本来就傻气,后来冬天掉到河里过一回,差点淹死,被好心人救上来后,缓过气来就傻到家了。我说,这孩子是傻,可他不是坏孩儿啊他咋能抢你包呢
老头问的直,我也只能直接回答:我哪儿知道我就是回我家老房子来看两眼,在街面胡同口的时候,看见有小孩儿用炮仗扔他,就把那堆破孩子撵开了,完事给了他一点钱。我刚到胡同里头,他就把我包抢走,一路跑这儿来了。
磨刀老头估计也真就是个好心的大爷,瞅了我一阵,摇头说,这事他也说不清楚,他就是顺道给丁斜楞带口吃的。
我这会儿虽然脑子发懵,但还没忘了,这件怪事的开始,就是丁斜楞先抢的我的包。
我见老头牙焦黄,摸出烟递给他
第十七章 老楼探秘
孙禄呵呵一笑,又和我对视一眼,接着也转身面向镜头,沉下脸说:
“我叫孙禄,现任平古县公安局法医科科员,警员编号xxxxxx。我现在出现在镜头里,是为了陪我的朋友,也是我的顶头上司,徐祸,警员编号xxxxxx……我是以私人身份陪同他来他家的祖宅,找寻他祖父留给他的遗物。如果在此期间,我有任何违背法律的举动,请立刻报警!”
他说到最后两句,拳头已经攥的‘嘎嘣嘎嘣’响。
我能理解他的愤怒,吕珍现在的举动,完全是出于自我保护。
虽然这在我俩看来,很是无稽。
可同时,作为现役法医、在职警务人员,我们都感到深受侮辱。
“马勒戈壁的,就怕她莫名其妙死了,咱有嘴说不清。”孙禄转过头翻着白眼嘀咕。
我扬了扬嘴角:“各有各的命,各人自扫门前雪!”
孙禄又转脸看看周围,“要说这巴掌大的地方,真藏不了什么,你就说怎么找吧。”
他揉了揉鼻子,扭脸对吕珍说:“哎,大律师,请教一下,如果现在我们俩分头行事,你会怎么办”
虽然这明显是揶揄,但我也很好奇想知道答案。
吕珍毫不犹豫,甚至是带着官方口气说:“房子产权不属于你们,现在除了房子,这里的一切物品都是我的,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你们擅自行动,都是违法。”
我和孙禄相视无语,末了,作为‘祸禄喜’三人组里的首要人物,也是目前官面上职称最高的我,终于做出了我认为最正确、也是最不走弯路的判断。
我和孙禄同时向后退了一步,在楼门前闪开一个空隙,同时对吕珍做了个有请的手势:“听您的!您先请!”
我是真有点佩服吕珍,是个狠角色。
立场坚定,坚持主张,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为了自身利益,无畏无惧。
看着她用钥匙打开楼门,透过她肩侧乍一看到屋里的情形,我整个人忽然木了一下。
不等孙屠子多说,我就跟他说:
“我问过我姥爷,我是在哪儿出生的。他说,我这个大祸害再被扔给他之前,都住在一个农村人都看不上眼的地方。”
“那是,这里……我家的厨屋都比这客厅大。不过,咱姥爷还是忒朴实,他是不知道,这小楼里,光是这些家具,都值老鼻子钱了。”孙禄边说边摸了摸离门口最近的一个古朴造型的架子。
吕珍闭了闭眼,睁开眼后,口气颇有些疲惫的说:“这房子里的家具虽然有点年头,但都是近几十年仿造的,并不是真的古董家俬。”
“真的假的我看着这可都是明朝的家具哈,问过价没这当门的圈椅连带条案,整套多少钱”孙禄含糊的问。
“报价四千,这些都不是好木头……”
吕珍下意识的回答了半截,才意识到被套了话,脸蓦地胀成了猪肝色,咬着下嘴唇不再吭声。
“看来你是真缺钱。”
我摇头说了一句,试着去拉门旁的一根拉线开关。
“吧嗒!”
头顶的白炽灯泡居然亮了。
吕珍说:“之前我在中介挂牌,为了方便看房,补交了电费,把电连上了。”
孙禄本来还想对她说什么,可看了看我的脸色,改口低声对我说:
“这里一眼就看完了,东西要是在这儿,除非是埋在地下,要不就是在墙里。”
我让吕珍带着我们继续查看。
一层后头半间,是一个小卧室,同是明清款的家俬,只有一张床,靠后窗一张书案,案前一把椅子。
通过狭窄的过道,打开后门,外头是一个极小的后院。
吕珍或许是仍有些紧张,没话找话的给我们介绍,墙角条石上那两口半大水缸,她头一回来的时候,里头还有碗莲叶子,这会儿就只剩下雨雪时积存的污水了。
沿着屋子的后墙,是通往二楼的楼梯,楼梯下方的那一小点空间,是厨房。
孙禄问:“这院里没茅房”
吕珍捋了下头发,“荣华说,他从小到大都是去胡同口边上的公共厕所的。”
“屋里的家具就算是仿的,那也够讲究了,这屋里的布置,可得算旧社会地主老财家的摆设了。就算是附庸风雅,弄一屋子假的古董家具……上公共厕所…这一家子是什么人啊……”
第十八章 预言成真
哎哟我去!下面的孙禄突然怪叫一声。
怎么了我忙探头去看。
就在这时,吕珍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根本来不及转过头,眼角的余光就看到,她连着梯子向后方倒去。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我措手不及,想要上前抢救,已经鞭长莫及。
屠子!救人!
我嘴里喊着,转过身,手脚并用,吊着楼顶跳到平台上。
等跑下楼,看到后院的情形,整个人呆若木鸡。
二楼平台的护栏高度不足以防护,吕珍连带竹梯,整个翻了下来。
此刻,她浑身是血的躺在院中角落的石台上,原本放在那里的两口荷花缸,都被砸碎。
更加触目惊心的是,那原本就不怎么结实的竹梯,也已经支离破碎。一块三指宽、一尺长的竹片,像是一把尖刀一样,正插在吕珍的胸口!
怎么会这样孙禄也是吓傻了。
快打电话叫救护车!我急道。
等待救护车的这段时间里,我和孙屠子倾尽全力对吕珍做救护。
等她被送去医院,两个人都累的瘫坐在了地上。
这时我才想起问孙禄,刚才我在楼顶喊他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孙禄像是想起了什么,左右看了看,撑着爬起来,又走到石台旁,用脚踢开那里的碎缸片,弯下腰,从石台底下拿出一样东西,居然就是先前纸箱里的骷髅头。
孙禄说:我先前怕你和吕珍有闪失,一直抬头看着上边。忽然不知怎么,像是被人在身后用力拍了一把。纸箱子掉了,这死人脑壳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我问:你没有碰梯子
怎么可能孙禄急道,纸箱掉的时候,我正好听见你在上头喊,我压根没碰梯子,回过头,连人带梯子已经折到外头去了!
我抬眼看着二楼平台,怎么会这么巧,在那个时候……
这时,警察也已经赶到,两个脸生的警察过来找我俩了解情况。
两人一眼看到孙屠子手上的骷髅头,先是双双一怔,跟着同时下意识把手伸到了腰里。
这是怎么回事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面对警察的质问,我大脑更加混乱,只能是先自报了身份。
对方打电话核实之后,并没有对我俩放松警惕,先是盯着孙禄,让他把骷髅放在一边,然后开始对我俩进行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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