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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落木寂无声

    见了这两个名字,平手汎秀先是一叹:此二人虽然才具平庸,殊无越众之处,但生性都是谨小慎微,明哲保身,不敢越雷池一步的人,想要利诱调略,大概是没有可行性的。

    筑堤蓄水的任务,选他们担任,倒也是人尽其才。

    但另一方面,这两人绝对称不上是英勇善战的虎臣猛士,最多只能勉强算是合格的将领而已。

    可见织田家连连遭到打击之后,人才也变得十分匮乏短缺起




第二十五章 兵来将挡
    正当石川两侧的“东军”和“西军”为了“水攻”之事而殚精竭虑之时,各地持着不同立场的诸侯也被卷入了激烈的争斗当中。

    比如越前的朝仓景健和朝仓景镜互相宣布“取得决定性胜利”,并分别向平手汎秀和织田信长请功,要求给予名分认证以及金钱、物资上的支援。

    武田胜赖在东海道布置了两千人作试探,上杉谦信也有再次跨过越中的态势,他们在北信浓和西上野的交战又一次结束了,现在全部打出“上洛讨伐乱党”的旗号,至于究竟谁是乱党暂时还不确定,要取决于后续发展。

    相应的,德川家康在远江、一向宗在加贺,则是表现出强硬防守的姿态,并严厉谴责敌军的毁诺行为。

    当然,大家都知道,由于秋收将近,组织大军需要更多精力,他们估计不会真的轻易打起来。

    西国的毛利家倒是动了真格,吉川元春一万三千人攻入但马,来势汹汹,剑指生野银山,别所长治领七千五百兵,前往妙见山,借地形固守,亦是分毫不让。

    孰料,小早川隆景暗中已经说服备前的宇喜多直家,见敌重兵已经离开,方才挥师二万,水陆并进,直取播磨。

    留守在室津城的,是别所长治的亲戚淡河定范,仓促间仅有二千余兵卒可用,寡众悬殊,岌岌可危,但他得知城外有众多骑士,心生一计,放出二十匹年轻健美的母马,施展“美马计”,令攻方的坐骑们性起失控,脱缰肆蹄,兵遂不战而乱,自相践踏,狼狈撤退。

    宇喜多直家一见风声,便最早逃回到备前,然后还颇有余裕的准备好了营帐食物,殷勤接应了小早川隆景的败军,令后者火冒三丈却又无话可说。

    毛利家山阳一路的攻势就如此瓦解。

    山阴那边,吉川元春面对易守难攻的地形,也是徒呼奈何,只能把愤恨发泄在周边的一圈支城上面,全部烧毁了事。别所长治的主力几乎没有受到战损。

    此役令淡河定范扬名,“东军”的整体气势稍稍高涨。

    再到九州群雄,亦都表达了鲜明的立场。而且并非是仅仅借助大义名分而已。

    大友宗麟显然对平手汎秀在南海道的扩张十分耿耿于怀,尽管四面楚歌,仍然派遣了三百条船、五千精兵,来到四国岛上,意图协助妹婿一条兼定恢复统治,顺带支持了一下前途未卜的三好长治。

    相应的,岛津、龙造寺等却只在口头上指责大友氏,实际忙着在其他战线扩大地盘,似乎是在坐视“祸水东流”。

    同样北伊予隶属于毛利家麾下的河野氏,也不可能积极地去跟大友家作对。

    由于河田长亲被调走,长宗我部元亲也不在土佐,群龙无首之际,一条兼定获得一定程度欢迎,很快聚起二三千人的“义军”。

    负责留守四国西部的是中村一氏,他自己手上自然是没多少兵的,加之任职时间尚短,又不是什么善取人心的豪杰,于此一道,无法与敌人相争。

    但中村一氏别出心裁,借助大友军异地作战,四处劫掠,引人反感的事情,巧妙地说动了当地的有力国人众西园寺公广,令这位颇有实力的“文武全才”态度转为平手氏的临时盟友,并成为抵抗军的核心。

    同样是被赶出家门的前任大名,与一条兼定截然不同的是,三好长治没有受到阿波、赞岐国人众的欢迎。

    一方面是他人望太差,另一方面,也是平手军的威势太深入人心。

    三好长治在大友家的帮助下,尝试联系了十几家豪族,然后第二天那十几家就全部跑到浅野长吉那里去通风报信以示忠诚了。

    尽管浅野长吉只带了极少的随从,身边兵丁不满百人,看上去毫无任何威胁,但是国人地侍们依然畏之如虎。

    五年内四次登陆扫荡,打得阿波、赞岐两国豪族丢盔弃甲,闻风丧胆,再加之平手汎秀作为“南海探题”一直是间接通知,没有实施过严苛的压迫,众人很难生出反抗的想法来。而十河存保、三好康长等人则是出于对个人和家族前途考虑,坚决与过去划清界限。

    三好长治忙了半天才找到了两三个支持者,没奈何只能灰溜溜低下身段再去恳求大友宗麟再增加投入,这当然没那么容易实现。

    由宇和郡的西园寺公广为中坚,阿波、赞岐提供后援,于是中村一氏和浅野长吉也动员出了数千军队来对抗大友军的入侵。

    然后双方在伊予国浮气郡试探性地展开交战,经过两个时辰后西园寺公广寡不敌众,被迫后撤,一条兼定随即紧追不舍,斩获颇丰但自军阵线也彻底混乱。次日凌晨,提前进入林中埋伏的西园寺家臣土居清良,仅带着铁炮兵百人,于大雾弥漫中到处开枪射击,营造十面埋伏的假象,接着趁乱奇袭敌方本阵,活捉一条兼定,令其兵不战自溃。

    ……

    收到各方消息的时候,平手汎秀已经在石川的西岸初步建好了几段土垒,确保就算是洪水来临也能有办法应付。

    这期间,隔河相望的两军间或进行了火器的对射,或者小规模突击厮杀,单边已经产生了超过四位数的伤亡,但两边的主帅仍未投入主力作战。

    东军的明智秀满一度趁夜色在下游成功偷渡,绕后袭击,烧毁了少量的军粮和物资仓库,



第二十六章 孤注一掷
    八月下旬,到了该要进行农收的时节,畿内的气温日复一日迅速降低,秋风如利刃一般收割落叶,每日太阳升得越来越晚,降得越来越早。

    “阿嚏!”

    “阿嚏!”

    满眼血丝一身疲倦的木下秀吉忍不住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喉中似乎进了什么不吐不快的异物,鼻子也被自己捏得通红。

    “救出主公时还是炎夏,转眼便到了寒秋,木下殿大概是忙于公务,居然忘了加几件衣服。”明智光秀敏锐地透过现象找到原因。

    “啊哈哈……”木下秀吉下意识紧紧裹住衣服下摆,缩着肩膀尴尬笑了笑:“太忙了,每天都有无数的客人要去接见或者拜访,一时就没顾得上……”

    “是这样啊”柴田胜家这才注意到,顿时十分不满:“你家那位出自生驹氏的夫人未免太不尽责了!有空让我老婆教一教她做武家之妻的义务!”

    “没有没有……”木下秀吉连忙否定:“其实,倒是我忙得脚沾不了地,有一个月没回过家门了,经常在外面投宿,也难为她一个人在家里……就算有点脾气也正常……”

    “那都是为了正事啊,这女人怎么不知轻重缓急”柴田胜家依然是吹鼻子瞪眼睛抱怨了几句,然后仿佛想到什么,环视左右,紧走几步,从一个侍卫手里,抽出一条看上去是皮毛材质的物事来,喜道:“家里那婆娘,非说什么年纪大了受不得寒,让我晚上出门务必带上这件毛毯……我反正肯定用不上,倒是藤吉郎你……嘿嘿,年纪轻轻的身体不太行啊!这玩意儿送你了!”

    “这就不好意思了……”木下秀吉伸手拒绝,却又忍不住“阿嚏”一声,然后连连咳嗽。

    “反正我礼都送出去,要是不收,那就是不给我面子。”柴田胜家态度强硬地把毛毯仍在同僚的身上。

    “唉……那就谢您好意……哎哟还挺沉的……”木下秀吉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

    石川以东,织田信长的营帐外面,三个家臣焦急地等待着。

    战阵之上的形势,可谓是瞬息万变,争分夺秒的。

    然而织田信长的身体状态也是相当不乐观的,前后请遍了京都所有名医,个个都说要静养,不宜外出,不宜见人,更别说率军出征了。

    柴田、木下、明智三人花了好几年的心思才把信长拯救出来,正待大展宏图,肯定不能重回隐居养伤的状态,那等于前功尽弃,信长自己同样决计不能接受。但也不敢折腾得太狠,怕真出了什么大问题,弄得万事皆休。

    所以近侍说“弹正大人难得熟睡着了,表情十分平静。”他们又没有什么特别紧急需要请示的事情,就决定不去打扰,在帐外安心等候。

    然后彼此间先私下讨论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他们三个以前同僚多年,关系从没有好到可以如此亲密无间,坦率直言的程度。不过最近却是突飞猛进,彼此不分了。

    “真是有愧主公信任!四国的行动,现在已经基本平定了。一条权中纳言(兼定)取得的进展并不足够拖住平手刑部的半只手。至于三好阿波守(长治)更是不堪,基本没有发挥出任何作用。”木下秀吉摇着头不住叹息道:“我还以为他们多少能有一点作为呢!现在这么无能,简直是浪费了我的大好时间……先是劝服朝廷放人,后又说动大友家出手,可不是那么容易。”

    “鄙人亦以为一条权中纳言志存高远,风姿过人,当有一番作为。”明智光秀双眉紧锁,捏着折扇接过话头,“平手刑部力有未逮,长宗我部氏亦已离岛,不曾想到土佐偏鄙之地,还有土居清良这等将才……早知如此,便该提前与西园寺十五将互通款曲。”

    “嗯,除了明智殿您之外,竹中重治殿,还有主公,也都认为,平手氏对四国的掌控力不够牢固,是潜在的隐患。”木下秀吉神色复杂地抬起头,幽幽道:“如果只是我藤吉郎判断失误还好说,这么多人都低估了平手刑部啊……真是比我们想象中更要可怕呢!”

    “看来我们对四国的信息还是不够了解。”明智光秀反思到:“过去认为,平手刑部四次登陆阿波但又未曾纳入直辖,乃是因为时机尚未成熟。如今看来,非不能,实不为也。”

    “好了好了,你们……已经这样了也没有办法,好在这不是什么事关生死的一步棋,只是牵制敌人而已。”柴田胜家出声安慰:“日后奋力作战,弥补损失就行了。”

    “也只有这么办,抱怨没什么用的。”木下秀吉使劲摇了摇头,舒了一口气,重又道:“不知,其他几条计策,现在是什么情况”

    “唉,鄙人恐怕比木下殿更加无颜面见主公。”明智光秀仿佛是无颜相对,深深埋下头去:“不仅未能成功离间界町商人与平手氏之间的关系,反而……反而……导致近畿粮价有些失控,我军的补给要大费周折。”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木下秀吉顿时色变。

    “大约是界町会合众,以及一向宗的人,在四处诱导近江、美浓、尾张、伊势等地的商人和名主将粮食卖到和泉去,并声称平手家会承担违约的赔付。”

    “太奇怪了……”木下秀吉难以置信:“虽然津田宗及是全力支持平手刑部,但今井老板和千老板他们应该是



第二十七章 进击的信长
    元龟六年(1573)八月二十一,凌晨。

    河内过,驹之谷。

    大雨滂沱,水幕连天,恰如玉珠倾盆,银河倒泄。

    织田信忠默默站在河畔之东,睁大乐眼睛,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渐渐远去,旋即消失在视野内,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身边百千名兵将,尽皆是忠勇肱骨,可是心中的寂寞凄凉情绪,满溢而出,一发不可收拾,怎么也止不住地往外流。

    秋风起,乍凉未凉,吹得骨冷。

    忽然织田信忠感觉到,这两年在岐阜城自以为殚精竭虑,勤政不辍,只能算无知小儿用来自我满足的幼稚把戏而已,可笑得紧。

    跟斋藤龙兴、今川氏真等辈没什么区别。自以为尽到责任,努力协调,其实是舍本逐末,逃避核心问题,在细微处营造“我很努力”的虚假气氛。

    英雄豪杰包藏宇宙,吞吐天地的壮志,于今终于略懂了分毫。

    往日曾经听老臣们讲述——稻生、萱津、浮野、乃至最重要的桶狭间,织田家一路走来,是如何如何披荆斩棘,步步浴血,才有了后来挥师上洛,睥睨群豪的巅峰盛况。以前织田信忠亦心怀慷慨激昂之意,自以为听懂了。

    现在才知道,那时并没有听懂。

    “舍生则生,畏死则死。”

    只是知易行难而已。

    没有见过狮虎长得什么样子的人,自称要“屠狮伏虎”是毫无力道的纸上谈兵。被狮虎咬伤之后,忍着痛楚包裹了伤口,沉默地提着刀继续前行,那才是勇。

    “我先走,雨停之后命令诸将进发,你留守见机行事。”

    “事若不成,立即用上你姑母与佐佐家小崽子的情面,向西军请降。”

    “事成,但我遭逢不幸,便以朝廷名义,废足利义昭,赦免平手刑部,延揽之以制衡他人。放心,平手刑部会接受的。”

    “抑或我与平手刑部携亡,则在定好面见天皇之时,杀死浅井而软禁竹中。这个我已经做了一些准备。不需忧虑,以你的往日作风,他们绝对预料不到,你当着公卿百官动手,必然一举成擒。”

    “如果织田家有幸在今日一战后,转危为安,武运昌隆的话……你要当心,切莫因为柴田、木下、明智曾经倾力救我,便盲目信任此三人——尽管他们现在确实是毫无置疑的忠臣。那些一直呆在岐阜城,与你同心同德的人,或许才具智计差一些,但在顺境时值得信任。”

    “平手刑部虽然在和泉拥立了公方,为何多数近畿豪杰站在我这一边呢是为父人望胜出是织田氏的旧谊还是因为京都朝廷都不是,唯一原因是他们判断我是弱势一方,他们不愿受到强者的约束。但浅井、竹中加入东军之后,又变成我方势强,于是群雄的心思不免又有微妙变化……这其中的道理,你当然一时难以领会,但日后一定要尽力考虑,没有人能帮忙……”

    ……

    时隔多年,难得一次父子两个面对面,没有任何外人的交谈,一向言简意赅的织田信长罕见地说了许多语重心长的话。

    字字句句都是他独自在幽居生涯中推演思酌了许久得出来的结论。

    没有半点涉及到儿女情长之事。

    或许在织田信忠之生母,亦即人称“吉乃夫人”的那个温婉女子过世之后,信长便封闭了这方面的心思。

    不管浓姬再怎么受到尊重,那纯属是出自义理层面的原因而已了。

    即便是对于寄予厚望的嫡长子(其实不是嫡长只是享受嫡长待遇),恐怕也是视为“事业继承人”的成分要多于“亲爱的儿子”。

    见面第一眼,织田信忠便泪流满面,因为他看到老父的身躯在短短几天之内似乎又瘦弱佝偻了不少,神情也是一种让人十分不安的异常兴奋。

    一个月前走路都要人扶着的病患,忽然说要上马挥刀作战,可外表完全不像是有任何愈合的趋势……

    岂可不令人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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