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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落木寂无声

    “腹诽主君可不是忠臣之行。”成政仿佛一眼就看出泛秀心中所想,“难道殿下是那样的人对了,那个叫小平太的侍卫,一直等在门外,他对你的伤颇为自责,你就不要苛责了。”

    “苛责”泛秀疑道,“忍者擒而复逃都是我大意所致,总不至于迁怒于人吧”

    “泛秀殿人品高洁,在下岂能不知”成政讥讽了他一句,“不过若不是小平太认定忍者无法行动,你也不至于受伤了——总之,当面解释吧。”成政退后几步,拉开房门,门外正是徘徊不止的小平太。

    “平手大人!”小平太听见响动,连忙向室内躬身施礼。

    “毋庸多礼,先进来说话吧!”泛秀向成政摇头笑笑,伸手招小平太进来。

    小平太起身走进来,又是跪倒于地,面上坚毅无比,满是舍生取义的表情:“小人自以为是,才累及大人受此劫难,罪该万死……”

    “好了,如此举动,倒显得是我气量狭小了。”泛秀挥手打断,自从知道面前的人就是桶狭间建功的服部小平太,哪还有斥责的念头,“就算功过相抵吧。”

    “功……”小平太脸上添了一丝惶恐,“忍者已然逃脱,在下何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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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变故
    时弘治元年四月,坐镇古渡城的织田信长借尾张守护斯波氏的名义,号召四方豪杰之士共讨清州。

    四月十七日,佐久间、佐佐、下方最先率兵抵达古渡城。

    二十二日,林佐渡、前田、织田信行到达。

    二十四日,柴田、林美作等到达。

    二十五日,织田家最后一个实力派的家臣,一门众中占据首位的织田信光也从守山城出发。此时,织田军势已超过三千……

    诏令,集合、编队,誓师,连续十几天过去,汎秀的伤势也大致痊愈。而佐佐调查数日,探清了服部小平太的出身,确属津岛服部逐出。对此汎秀自然要有所表示,于是一顿酒宴是免不了的,地点仍是在那座叫做“千岛樱”的酒屋。

    除此二人之外,自来熟的前田利家自是少不了的,而且还拉来了与他性子最像的池田横行,还带了一个看上去比汎秀更年幼的少年。

    见了面,稍作寒暄,尚未开席,利家就忙不迭地介绍那位少年。

    “这是我的幼弟藤八郎,名前叫做良之!虽然过继给了佐协家,不过一样是我利家的兄弟,从今往后也是各位的同僚,还请多多关照了!”

    自然无有不允。于是利家又带着这个弟弟依次敬酒。这个少年清秀而又消瘦,神态又十分腼腆,一眼望去,倒是更像大名家的小姓多一些。

    利家大概也觉出众者眼色不对,于是又说这个弟弟虽然身貌不似猛士,但却也是自幼修习枪法,武艺出色云云。听者纷纷应和,却也半信半疑。

    酒过了三巡,才说起这次合战的事情。佐协良之看来是寡言惯了,成政也是一向自矜,于是话茬就被利家和恒兴全包了过去。一番胡扯下来,虽然都是吹牛为主,却也让刚元服的汎秀了解了这个时期的许多战争常识。

    “甚左啊!”利家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扭头拍了拍汎秀的肩膀,“这次的出阵名状我已经看了,我和内藏助都是先锋队,你和藤八在次锋队,胜三郎那厮是跟着殿下,我这个弟弟还是初阵,所以这次就拜托你照顾了!”

    “噢是初阵啊……”

    “没错,藤八是刚刚来古渡城的。”

    “是这样啊……不过又左让我照顾藤八,似乎有些欠考虑了吧。”汎秀盯着佐协良之,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这……还能有什么不对么”利家下意识地望望四周。

    “甚左年初方才元服,年方十三载(虚岁),此役……亦是甚左的初阵所在。”成政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原来是这样……”利家挠了挠头发,“看甚左那副安定从容的样子,我还以为他已经元服了好几年呢……”

    “是你喝多了酒才忘了吧。”池田恒兴敲了敲利家的脑袋,“还是我跟殿下说一声,把我也编到次锋队吧。有我在的话,保证他们只会抢功劳不会吃亏!”

    “那就多谢了!”汎秀顺水推舟地拜了一拜,心中却开始思索,这个恒兴与信长的私交,到底好到了什么程度出阵的安排,他说改就能改了

    “谢就不必了。”恒兴大大咧咧地摇了摇手,随即坐直了身子,“不过现在我有一件事情要青椒,甚左可一定不能藏私!”

    “岂敢,岂敢。”汎秀笑了一句,心中却不免疑惑——他到底想问什么

    “这样的话,我就直说了啊。”恒兴压低了声音,伸手指了指脚下,“就是这间酒屋的合子小姐,甚左来古渡城还不到一个月,就已经得手了”

    “什么”汎秀惊得差点跳起来,合子,那是谁这个谣言是怎么起来了

    “甚左可是答应过不藏私的啊。”恒兴不满地瞪了汎秀一眼,“那天你受伤了,于是殿下安排我接替你保护武卫先生。然后武卫先生就提到了合子小姐……”

    “……”

    眼下多言无益,汎秀垂首聆听不语。

    “武卫先生说,那次遇险的时候,遇到一位酒屋的女子,居然一见倾心,念念不忘。我打听之后,才知道就是‘千岛樱’酒屋的合子小姐,于是就想给武卫先生一个面子,把这个姑娘带进城去,可是她却死活不肯去侍奉武卫先生,给多少钱都不去,最后逼不得已,才说出你们之间的事情……”

    汎秀恍然,原来那个月夜“袭击”,而后又在遇刺时碰上的姑娘就是合子啊,的确也算是有些缘分了,可是……

    “我跟她根本没有什么啊,连名字都是刚刚知道的!”

    话毕,一抬头,利家和恒兴的脸上分明写着“我不相信”四个字,而成政也是饶有兴味的微笑不语,就连佐协良之都好奇地抬起头……

    解释不清楚了……汎秀环视四周,突然心生一计,举起桌上的酒罐子就往喉中猛灌。

    “喂……”

    “甚左……”

    “不说也每必要这样吧……”

    ……

    “我醉了,听不见。”

    三日之后,四月二十八日,织田军终于从古渡城进发,开向了第一个目标。

    清州城稍微东南的位置,沿着东海道的方向,巍然耸立的正是小田井城。自从织田弹正忠信秀占据尾张东部,形成尾大不掉之势后,这里就是清州城东南的门户了。

    小田井城的城主是曾与信长之父同为“清州三奉行”的织田大和守一脉亲族织田藤左卫门,现今已经五十出头了。在下克上之风盛行的乱世,眼看主家衰弱,这位老臣并非没有更进一步的野心和图谋,只是与尾张之虎织田信秀生于同时,手腕又远远不如,他也只能蛰伏于与自己孙子同辈的织田信友之下。随着年岁的老去,领兵和治政的能力未必进步了多少,然而眼光却早已炼得毒辣。面对织田上总不下三千的军势,清州城的大和守也是必败无疑,自己手下兵不过两百,除了早日投降以期宽待还能如何呢

    看到城头的白旗和藤左卫门献上的太刀,信长也没有为难这位同宗的老人,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就“饶恕”了他的罪行,不过并没有做出领土安堵的承诺,看来数千石的土地是要吐出一些了。随即信长又下令全军就地休息,午时进攻。

    小田井城与其说是城,不如说是支城性质的关卡,勉强可容纳两三百人,还要给几位殿下留下足够宽敞的空间,如汎秀这般居物头格的武士只能在城下席地休息,还要抓紧时间填饱肚子。

    行军之中自然没有什么酒菜,汎秀拿出的白米饭团就足以让大多数人羡慕。身边则是池田恒兴和佐协良之。

    “藤八,瞧你现在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初阵遇上了太原雪斋呢!”恒兴看着手足无措的良之,终于忍不住出言讥讽。现在武田信玄上杉谦信还没有成为天下闻名的猛将,尾张人眼中最厉害的敌人就是骏河的兵法家太原和尚了。

    “是的,了解了!”良之重重点了点头,但身子仍在颤抖不停。毕竟是十几岁的少年心性,几天接触下来,隔阂已经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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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缧绁?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吧。”织田大和守一脉的当主,彦五郎信友悠然坐在主席上,把玩着手中的胁差,瞟了一眼左手边的坂井大膳。

    “皆如主公之意。”身为清州城首席军师的坂井胸有成竹,躬身答道,脸上是遮不住的志得意满。以他的个性,本不会因为战胜了尾张的大傻瓜就如此得意。但深知主君气量的他,却只能藏拙来掩饰自己的野心。

    “这样的话,就可以发出信号了。”信友微微点了点头,捻起颔下的一缕胡子,“当那位上总介大人发现自己的叔父会临阵倒戈,而亲生的弟弟也会隔岸观火的时候,不知道该做何感想呢”

    “主公英明神武,又岂是那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能够匹敌的。”坂井趁机送上吹捧。如果面前这位只把自己当成阿谀奉承之辈,就是自己的成功了。对于骏河那位殿下的大事也是很有帮助的———在坂井心中,只有骏河的殿下才是真正的识人之明,而清州的这位,根本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

    “呵呵……巧言令色,魅惑事主,可不是你这位尾张第一智者应该做的事情啊!”信友眯着眼镜打开了手中的折扇。

    “臣惶恐……”

    “主公,臣有一言相告!”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君臣相宜的“风雅”场面,说话的是河尻与一郎重俊,自从那古野弥五郎战死,坂井甚介病逝后,他就被认为是清州城内武名最盛的人,“仅凭信光一面之词就予以信任,实在太不稳妥了!万一他是和那个大傻瓜合谋的话,本家就危险了!”同为重臣却关系不睦,他自然见不得坂井大膳一人得意。

    “河尻殿果然老城持国。”坂井不痛不痒地反讽道,“然而主公神机妙算,又岂是策反织田信光这么简单呢”

    “哦难道还有什么别的手段吗”河尻重俊皱了皱眉,本家居然还有自己不知道的计划,这说明自己暂时被排除在此战的指挥核心之外,“恕臣下愚钝,还请主公明示!”因为愤怒的原因,不知不觉间音量也提高了许多。

    “与一郎稍安勿躁。”信友侧卧于席,以手托额,闭目摇了摇纸扇,颇有写仙风道骨的味道,但心下却有些不耐。虽然同样是肱骨之臣,但大膳就比与一郎沉稳多了,像刚才这样,哪像是和主君说话的语气!“信光殿下首席大将,坂井孙八郎的事情,与一郎应该有所耳闻吧。”

    “坂井孙八郎就是那个和主君之妾私通的男人”重俊悚然一惊,他虽然为人急躁但绝不是傻子,片刻就猜透了彦五郎与大膳大致的谋划思路。

    “好了!与一毋需为此伤神。今日的先锋还是要拜托了,请为我取下上总介的首级吧!”尽管对重俊刚才的表现并不满意,但信友也知道属下的不和对主君并非坏事,身为上位者,永远要保持平衡之道。

    重俊神色稍缓,不忿地狠狠瞪了坂井大膳一眼,大步走出了天守阁。

    跨上秀江马,几个起落,行至织田信光的阵前。

    “尔何人……”眼尖的侍卫提枪拦住。

    “上总的使节!”汎秀厉声斥道,“耽误了军令,岂是你可以担待的!”

    言毕,趁着侍卫犹豫的间隙,荡开枪,冲入了军帐。

    帐中,织田信光侧身坐在席子上,坂井孙八郎侍立一旁。

    “信光殿,小心坂井……”汎秀正欲开口,却只觉得背后一阵风起,两个侍卫扑了上来。接着身后一紧,已被按在地上。

    坂井随即回过神来,立即提刀上前,警惕地盯着汎秀。

    “你冲进军帐,就是为了叫我小心孙八郎”织田信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如同在大街上看到了白痴一样。

    刀剑加身,反而慢慢冷静下来,这才意识到方才冲动过分,背后不禁直冒冷汗。

    “在下绝非危言耸听。”汎秀勉强平复心情,竭力作出胸有成竹状。

    “大胆……”坂



第十章 信任与狡辩
    帐外呼声震天,半日未绝,战况之烈是可以想见的,然而这一切与平手汎秀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堂堂的初阵,居然落到这个地步。”汎秀侧首看着沉默不语的小平太,自嘲地笑了笑。

    “殿……”

    “我并非是无自知之明的人,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天赋异禀,文武兼济的全才,但一向自信沉着冷静,临危不惧,看来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汎秀似是在说与小平太,却有更似喃喃自语,“仔细想来,当时的情况,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兴奋,自以为凭着过人一等的见识,就能够左右逢源信步闲庭了。先前那个袭击的忍者也是如此,看来武士这个行当,也并不是那么好做的呢。”

    或许只能怪这一世的父亲太过古板,把自己关在笼子里太久,所以甫一出来就得意忘形汎秀摇摇头,赶走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还是先想好怎么混过这一次吧!”

    “殿……”小平太又一次开口唤道。

    “嗯小平太啊,这次的确是连累你了,不过你和我所谓的主从关系也不过十数日,想必信光殿下也不回为难……”

    “主公!”小平太突然抬起头,“臣下随着父亲被逐已有数年,从未得人赏识,若是如此潦倒此生,恐怕也是无颜向后辈提及服部的苗字了!”

    汎秀愕然侧过头,看着一脸坚毅的小平太。

    稍许沉默,随后轻笑了一声,继而微微一叹。

    “津岛服部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却也是有名有姓的武士家族。”汎秀点点头,“所以你不惜犯险,也要抓住复兴家门的机会”

    小平太没有作答,事实上也无需回答。

    又是一阵沉默。

    “真是无趣啊。”汎秀又开口了,“好歹说几句士为知己者死之类的场面话,也能多一点戏剧色彩啊。”

    小平太听到汎秀突然开起玩笑,不禁一怔,随即抬头看到汎秀全无忧虑的神色,心中方为一宽。

    随意聊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汎秀忽觉疲乏,索性闭目养神,而小平太自然是没有这份闲心的。

    如此许久,天色稍暗,外面的响声也渐渐沉寂下来。

    “结束了么……”汎秀微微提了提神,向外望去,却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甚左绝无可能心存叵测,否则又怎么会自投罗网”

    这是佐佐成政的声音汎秀不禁为之一振。

    “成政殿果然是至诚君子,只是平手殿今日的作为实在令人疑惑不解,信光殿也唯有如此处置。冲撞军帐之事,至少当有个说法。”第二个人的声音听起来陌生得很,汎秀也无暇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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