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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落木寂无声

    虽然不知道此人这么做的原因,但看到信息的一瞬间,岩成友通对这个名字充了感激之。

    当然,作为指挥官,他是不敢再有任何轻忽的地方,他一方面安排人手出去侦查,另一方面也做出淡然微笑的神,询问使者到:“三好日向守(长逸)请我等一起攻击断后的西赞岐人众,此事再好不过。不知该何时动,以何为号呢”

    他当然不会当着使者的面提出质疑,而是用反问的方shi 来做试探。

    对方的说法听起来似乎符合理,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陷阱呢可万万不能轻忽。

    使者三好长俊似乎也完全没听出话里的怀疑意si,同样是很平淡地回答到:“在下只是个传递口信的小辈,可不敢胡乱做决定啊,这些事您可以与日向守大人当面商议。”

    “当面”岩成友通不由皱起眉头。

    “正是如此。”三好长俊笃定道,“日向守大人希望与您在双方军阵中间寻一位置会面。具体的方位由您来指定。”

    要与三好长逸见面吗

    岩成友通闭上眼睛,迟疑了片刻,犹豫之一闪而逝,坚定地睁开双目道:“如此甚好,城东侧有废弃小僧,两方各带二十人会面如何”

    ……

    “三好三人众”这个群体的第一次会面是在天文(1532-1555)年间了,彼时三人众的称呼还不存在。

    那年头三好长逸还是个未至而立的一门重臣,行事以干练狠辣著称,他跟随家主长庆前往山城,查一桩拖欠赋税、贪墨款的事件。

    当时涉嫌的九个庄头和代官,都被不问青红皂白地捆起来,绑到帐前问话,个个丧魂魄,汗出如浆,说不出话来。唯有一个穷酸的青年武士站出来,面无惧,仗义执言,说这种方shi 只会制造冤案,对查出实毫无帮助。

    长庆未曾发话,三好长逸却对其不屑怒斥,说了些“你这区区无名之辈又懂些什么”之类的话,然而却不想那青年淡定地讲出一番分析,指出了罪魁祸首,还拿出了切实的证据,说明另外八个人有小过而已,未犯下重罪。

    此举令长庆“龙颜”大悦,当即将这个青年武士的名字记在心里,任用为治理町镇和寺的奉行。三好长逸也是刮目相看,以礼相待,郑重地进行了一次拜访。

    如此便是岩成友通这个名字,第一次登上历史舞台。

    接下来横捭阖于界町、京都、石山坊之间,南征北zhan至白百川、高屋城、兴寺各地,以一介无名乡下武士之,逐渐到管理半,统兵数千的一方诸侯,宛如梦幻一般。比起平步青云的松永久秀兄弟,也只差着半步了。

    二十多年一晃而过,如今可真是……

    虽然有万千的感慨,但又不知从何说起,si来想去也只有“沧海桑田”这四个字而已。

    岩成友通看着来者悉而又陌生的面容,轻轻一叹,幽幽道:“日向守,别来无恙”

    而三好长逸径直地盯了半天,方才涩声答道:“老夫甚安,不劳挂念。只是念及那些趋炎附势、两面三dao的墙头草,才有些心焦难。”

    见状岩成友通唯有苦笑摇头,无言以对。

    三好长逸面如常,上却明明白白地显示出失望和愤怒的意si。

    才说了两句话,便有沉默了好一会儿。

    破庙外吱——的蝉鸣,便显得格外刺耳了。

    夏日午后,又没有一丝风,却还穿上了全的正装,空气闷得令人难受




第三十二章 海上的不速之客
    深夏日的岸边,海风强劲而又平稳,带来一股淡淡的腥咸味道,对内陆人而言并不怎么好闻。但若能忍受这一点的话,便能享受难得的凉爽。

    平手汎秀正在此有条不紊地整军集合。他沿着濑户内海的海岸线行船,登上了四国岛,带领六千五百人来到赞岐。

    土佐的长宗我部元亲突然展示出反三好的态度,进军阿波,令筱原长房被迫回防,平手军获得了坐收渔翁之利的机会。但汎秀对此并不感到吃惊。

    因为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甚至再具体一点说,是长宗我部元亲决定要出兵之后,平手汎秀才对船队下达了登陆赞岐的指示。因此外人看来波澜诡谲的急转直下,对他来说就并不存在了。就像是观看一场预知了结果的戏剧,无论剧情编纂得多么曲折,演员演绎得如何贴切,总也是抱着置身事外的心态,淡定自若的欣赏。

    也许那些第一次随着父兄出征的二代们会觉得乏味,但真正经历过生死的人大多是不会喜欢什么惊险刺激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在古今中外都广为人知。没有必要的话,谁愿意把小命栓在腰带上过日子呢

    况且也没有堵住斩将夺旗建功立业的路子,仗还是有得打,只是敌人被反复削弱了,大部分人对此感到满意。

    第一次归属在平手汎秀麾下作战的佐佐成政,这次没别安排到先锋位置,而被命令在主将身边随侍。他骑着马陪同在一侧,见了这井然有序,丝毫不乱的军容,就不由得感慨道:“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监物大人实在令在下钦佩。”

    他作为一个小有名气的斗将,历来被认为不善谋略,只知冲杀。但看这话里的那点歆羡之意,似乎他本人也想做个羽扇纶巾的智将,只是力有未逮啊。

    其他众将或在船上操持尚未结束的登陆,或在整备刚上岸的队伍,都不在身边,眼前只有佐佐成政一人与主将并驾齐驱。

    驾着马缓缓踱步的平手汎秀闻言不觉莞尔,提了提马缰,笑道:“这可真是当不起的谬赞!话说这私下的场合,就不用如此客气了,我们还是姓名相称吧!”

    “不可,上下尊卑,礼不可废。”虽然周围并没旁人,但佐佐成政仍是秉持了平素习惯性对礼节的重视。

    “这样的话,我也只能叫你内藏助大人了。”平手汎秀佯作不满。他坚持要与这个自幼相识的同僚以朋友的方式称呼,这部分是因为双方往日关系确实不错,另外一部分是因为汎秀想让双方的往日关系更加确实地印证。

    寄骑既是助力也是监视,信长说不定会在适当的时期,问询起一些不容易回答的问题,需要未雨绸缪。

    佐佐成政是个刚正朴实的武将,被言辞一激,便不知如何应对,无奈摇了摇头苦笑道:“那我便逾越了,甚左!”

    “这才对啊!”平手汎秀回头哈哈大笑,正好看见对方也偷偷舒了一口气,放松下来。顿时他觉得身后这人骨子里也是个受不了繁文缛节的乡下武士,只不过特别能装罢了。

    “话说监物大人——话说甚左,究竟是用何种手段,说动长宗我部家主动袭击阿波的呢”片刻之后,佐佐成政问出了心里遗留已久的问题,“毕竟我家是没多少精力顾及四国的,日后这长宗我部要独立应付筱原长房的敌意,那可是十分艰难的啊。”

    这个问题不是他一个人不明白。只是别的人没这资格当面直截了当地发问。

    “手段嘛……说起来倒也不麻烦……”平手汎秀半点没犹豫,就解答了他的疑惑,“我素来知道,那土佐的长宗我部元亲,乃是个深具野望和才具的豪杰,我提供了一个不容拒绝的梯子,他便一定会向上爬。”

    佐佐成政显然不是一个优秀的捧哏,他没有问这个梯子到底是什么,也没有惊讶为什么汎秀对一个土佐国人众那么了解,而只是静静地聆听着。

    平手汎秀等了一会儿,却完全没收到回应,只能咳了一声,自顾自补充道:“按照预先约定,只要讨取或擒获伪公方足利义荣,送至京都,即可获得幕府所承认的‘土佐守护’之职。”

    所谓的“伪公方”,原是足利义昭的堂弟,在“永禄大逆”之后被三好三人众搬出来,硬推出来做牌位,算日子当上“左马头”(等于准征夷大将军)的时间比义昭还更早。只是没来得及入主御所,也并未受到公认,随着三人众失势,就渐渐被人遗忘了。

    故而佐佐成政一时感到惊讶:“原来长宗我部是为了这个……不想这伪公方之身,居然价值一国守护,真是……”

    作为一个尾张的乡下人,他深知守护名分在基层中仍然是十分有力的舆论武器。否则当年信长何必要把那么叫什么斯波义银的废物迎接回来,派人好生伺候着呢虽然现在那家伙已经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怎么着了……

    如果长宗我部元亲真的是如话说所说的那样深具野望,理所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为此得罪一个日薄西山的三好家,也依然是不会犹豫的。

    “你我觉得值不值,并不要紧。”平手汎秀微笑着朝着京都的方向望了一眼,“那位大人,却觉得很值啊。”

    事实确实如此,



第三十三章 坚船利炮(上)
    今日一共有五百余艘舰船被调到西赞岐的海岸边来配合行动,大军登岸之时,在海上指挥水军的是九鬼嘉隆。

    作为一个以海为家多年的水军大将,他自然不会忽略登陆过程中的安全问题。但注意力的方向主要是有可能受到三好家进攻的东面,因为西侧是村上水军的地盘,村上水军从属于毛利家,而毛利家目前暂时是织田家的盟友。

    然而,现在他却亲眼看到,数不清的战船从西边朝自己开过来,明显是敌非友。

    平手汎秀和佐佐成政都没能第一时间认出对方船上的旗帜,但身为“业内人士”的九鬼嘉隆却一眼看出,冲在最前方那艘大型安宅船上飘扬的旗帜,代表的是村上水军中笔头家老岛吉利。

    而派过去警戒的小分队,完全见不到了踪影,也始终没送回来任何消息,大概在第一时间,就已经被围剿消灭了吧。

    平手军这边,正是“半渡”之时,大小船只都当作了运输工具,凌乱地在岸边不远处挤作一团,还有几百人没来得及上岸,不慎落水的人也要马上施加救援。

    四周飘着风吹不散的薄雾,可见度并不怎么好,肉眼侦查半径无论如何无法超过十公里。尽管九鬼嘉隆对海平面上的变化非常敏感,比岸上的人更早发现军情,但对方来势汹汹,他依然没什么反应时间。

    无暇顾及为什么从属于毛利的村上水军会发起攻击了,九鬼嘉隆第一时间做出决断,命令所有尚可作战的船只主动迎上去,阻碍敌军前进。

    他的做法非常明智,船队若被围在岸边施展不开,那就等于是固定的靶子,只能任由敌人占据顺风顺水的地段,再也无法阻止起反击的力量了。而且一旦战败连逃路都没有。

    展开队形是很有必要的,理论上,接下来就应该让那些岸边的船立即从反方向先脱离,退到一个足够宽阔的地点在折回来参战。或者干脆就这么转进。

    可是,这也意味着混乱中会有部分落水的步兵们会被抛弃,只能自生自灭。

    故而九鬼嘉隆犹豫了一下,没有马上下达这样的指示,只是催促水夫们加快速度,赶紧完成剩余的登岸和救援工作。同时立即派人去通知平手汎秀,请主将来做决定。

    这位在海上威风八面的水中武者,政治上却一直是如此谨小慎微的。作为大将他乘坐的是规模最大的巨船,无论如何都有很大机会逃生,所以比起战败更担心会得罪人。

    换而言之,他唯一做出的应对方案,就是亲自带着少数尚可一战的船只上前拖延时间,除此之外的事情全部丢给了平手汎秀来裁断。

    九鬼嘉隆指挥的是一支联军,其中只有不到半数是他自己的志摩水军众,其余的则是和泉国人以及刚改换门庭的淡路人。要在这种局势下稳住军心,身先士卒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他的座舰毫不犹豫地全速划动水浆,冲在第一个,摆出一副不惜撞击也要阻止敌军的姿态。也唯有如此,才能让那些国人众们毫无避战的借口。

    当然,姿态归姿态,大家心里都清楚,只要对面不是傻子,撞击是不会真实发生的,双方都是大型的安宅船,硬要拼命的结果很可能是鱼死网破。互相隔着百米之外,用焙烙玉、铁炮、弓箭相互攻击,才是本时代水战的常态。急速前进只是一种心理威慑,因为越早减速退避的船,在接战中会占据各种劣势。

    于是九鬼嘉隆就这么咬着牙做出镇定自若凌然无惧的样子,吩咐使劲划浆,朝着敌船的距离越来越近。

    从几里的距离,没过多长时间,就缩短到了一千步左右,接着九百步、八百步双方皆不推让,一直到了五百步左右,方才同时减速,小幅转向。

    同时两边船上的弓箭手、铁炮手及焙烙手,也都一齐做好了发射的准备。

    这方面算是打了个平手,但接下来仍是指挥官们比拼水战经验的场合。在缺乏观测手段的情况下,需要不断将实际距离与预想射程作对比。双方都在减速但依旧是不断接近,第一轮齐射的时机是很重要的,太急的话,距离过大造不成威胁,太缓的话,就得先承受一次敌人的攻击。所以能有一点射程优势的一方,是有着极大主动性的。

    九鬼嘉隆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在估计相隔二百六十步时,果断挥手下令,以最大的嗓门高呼到:“射击!”

    早已准备好的海贼众们,立即举起各自的武器,朝着敌人的方向倾泻火力。

    来犯的村上水军呈现外紧内松的阵型,有点类似空心方阵,不知是否就是著名的“蝴蝶战法”,朝着第一排敌人射击的话,无需作瞄准,只要对着大致方向就行。

    二百六十步,是有些远了,但命令下出去,实际举起武器需要一点时间,又可以借助船向前冲的力道,应该是恰到好处的射击距离。

    九鬼嘉隆对自家的水战实力,还是很有自信的。虽然是主动以少击多,但若指挥上得力,训练度占优,也不是不能一战的。

    出击之前已经仔细考虑过,现在两边都是侧对着风浪,都没有优势,纯粹是靠真本事决定命运了。

    但是正在如此想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己方战士正在弯弓搭箭之时,天空却已经出现了对方的焙烙玉和火矢!

    他顿时感到胸口骤然一紧,生出不祥预感。

    “啊啊啊!”

    果然身边的连环惨叫声,证明对方指挥官不是判断失误。

    那就说明,敌人的射手们战斗力更强,能在更远的射程保证命中率。

    虽然可能只是十步左右的区别,但这种东西到了瓶颈之后,每进步一点点,背后都是数不胜数的人员选拔和反复训练,这点差距足以成为压死



第三十四章 坚船利炮(中)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战乱之世,列国以刀剑为业的武人,恐怕不下百万之数。想要在其中分出名次来,是怎么安排都无法服众的。

    如果硬要听风就是雨,忽视基本法乱搞,非得无中生有,钦点出一个“军神”出来,或许越后上杉、甲斐武田、相模北条都有机会入围,但相互间各有优劣,难分伯仲。

    不过,若把范围局限在水战之内,评比“水上军神”,恐怕能进入候选名单的,就只有村上武吉这一个名字了。

    倒不是说他厉害到了时所公认的程度,只是……自安宅冬康殁后,舍此人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其他海贼头目的名声,能够传遍天下。

    这要从很久以前讲起。

    天文二十四年(1555年),距今十三载,山阴安艺国的豪族毛利家,趁着旧主大内家内乱的机会,与之决裂。随即双方展开了连番大战,毛利元就采用了“上屋抽梯”的妙计,将大内军主将陶晴贤的三万大军引诱至狭小的严岛,而后断其水路,困杀了这个“西国无双侍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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